第3章：多番试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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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原一直与王总谈事，但那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瞄向一侧的秦笙。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

寻了个契机，他双手交握在膝盖上，幽深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秦笙：“请问秦姐可有男友？”

这唐突一问，秦笙脸颊一下子红了，刚送入口中的饮料也险些没喷出来。

定了定神，秦笙抿唇：“没……没有。”

虽然对方问的不礼貌，奈何是他们公司的大客户，连老板都不敢怠慢，她有不满也只能憋肚子里。

王总左右看了两人一眼，笑呵呵道：“韩总，你可是不知道，秦进公司半年了，不乏追求者，不管是精英人士，还是成功人士，她愣是一个没瞧上，来的路上我还趣，不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三生有幸，才能入得了她的眼。”

来之前老板可没趣她，知道这是应酬上的套路，秦笙配合着笑道：“王总，你就别趣我了，同事们都是闹着玩的。”

韩原沉思着，薄唇轻勾：“秦姐是蓉城人？”

秦笙礼貌回：“嗯，土生土长的，这还是第一次来江城。”

“家里还有什么人？”

“父亲去世了，有一位母亲，在县城教书呢。”

秦笙心里有些不满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位客户对她刨根问底的，却又只有强撑着带笑应付。

王总知晓秦笙的性子，举起酒杯，哈哈：“韩总，来喝酒，吃菜。”

韩原微微点头，也端起酒杯，也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饭局到了差不多的时候，王总试探性的问：“韩总，你看合同的事……”

韩原淡淡断，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王总，既然来了江城，就在这多玩几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订单的事，不急，你呢？”

一听这话，王总也就懂什么意思了，笑道：“行，那就麻烦韩总了。”

饭局散时，韩原让人送王总与秦笙回酒店，他站在路边目送，当车子消失在了夜色里，他内心的狂喜无法压制，都溢在了眉眼里。

就在他准备折身去停车场，一辆熟悉的车子开了过来。

沈初媛还在车里就见到站在路边的韩原，且心情仿佛很不错，俊冷的脸破天荒的带了笑，自从沈初夏死后，她可再也没有看见过他脸上除了冰冷还有别的表情。

“阿原。”她欣喜的拿了外套下车，朝韩原跑过去：“我听妈你在这应酬，天冷了，特意给你带件衣服来。”

他目光无比厌憎的看着她，声音冰冷：“你知道我不会穿，更不想看见你。”

着，韩原径直走向自己的停车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初媛站在原地，觉得特别的冷，不仅仅是这寒冷的天气，还有他冷漠的态度。

他不不骂她，就这么将她娶回去放在家里，连一只花瓶都算不上，这一年来见他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每每她听闻他又带着哪位女明星或者模特出入什么场合，或者一连跟那些女人在酒店里宿夜缠绵几天，她心如刀割。

那些女人，更是都跟沈初夏有几分相似，或性情，或脸蛋，或神韵，他这是在羞辱自己呢。

紧紧攥了攥衣裳，她看了眼车内的韩原，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忽然跑到了车头前面拦住去路：“阿原，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韩原刚发动的车子，见沈初媛忽然蹿出来，骤然刹住车，刚才那一幕让他恍如隔世，曾经的沈初夏也这样忽然跑到车前拦住，就在他们结婚那晚。

韩原一阵愣神，橘黄的灯光下，沈初媛的脸蛋隐隐绰绰间带了几分沈初夏的影子，一辆车子呼啸而过，明亮的远灯也一闪而过，沈初媛的脸骤然清晰。

她不是沈初夏。

见韩原刹住了车，沈初媛以为自己的法子见效，跑到车门前，双手拍着车窗，缓缓摇下，她扬起带泪的笑脸，哀求：“阿原，跟我回去吧，我们好好过日子，我要的不只是一个韩少奶奶的虚名，要的是你啊。”

“你比她贪心，她只要一个位置就足矣。”韩原脑中浮现秦笙的模样，唇角不察觉的扬起一抹弧度：“若她能重生，或许我也就能放过你。”

沈初媛表情以怔：“什么？”

话落，韩原发动车子扬长而去，原本趴在车窗上的沈初媛一个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冲着远去的车子大喊：“阿原。”

手掌被蹭破了皮，屈辱与怨恨齐齐涌上心头，很快又变成锥心的痛。

就在这事，一道讥笑声传来：“啧啧，这不是韩少奶奶啊，哟，这是怎么了，又来找老公啊。”

鹤云楼门口两名扮靓丽的女人走过来，话的就是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

身边白衣服短头发的女人也跟着嘲笑：“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十次来找韩少了吧，想想真是可怜，当初婚礼变成自己姐姐的葬礼，还不要脸的嫁过去，若我是你，也没脸出来晃了，让姐妹们耻笑。”

“这叫什么，一报还一报，听沈初夏病逝，就是拜她所赐，人家都病成那样了，她还跑去医院刺激人家，这种狠毒的女人，换成我是韩少，也没好脸色啊。”

一言一语，沈初媛气的脸色铁青，从地上爬起来，目赤欲裂：“胡什么呢，沈初夏的死与我无关，你们两个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风尘女，卖身的，若是再乱嚼舌根，我要你们好看。”

红色衣服女人冷嗤一声：“卖身的怎么了，至少快活，韩少经常去我们会所玩，韩少奶奶火气这么旺盛，怕是韩少没碰过你吧，原来是守活寡啊，难怪呢。”

“对了，刚才我看见韩少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吃饭，样子没看清楚，不过韩少对那女人可真是温柔，就连眼神都带着情意，刚才还特意送人家呢。”

“什么女人？”一听这话，沈初媛危机感四起，喝道：“快点，跟阿原吃饭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叫什么，住哪里。”

“真是搞笑，我们凭什么告诉你啊。”短发女人笑道：“美，我们还是走吧，跟这种人真是浪费时间。”

“快告诉我，到底什么女人……”沈初媛追着问，两女人理都没理，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徒留沈初媛在原地气的抓狂。

回到酒店的秦笙正准备休息，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她先看了猫眼，这才开门：“王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对了，王总已经快四十了，有妻有子，为人还不错，是个好上司。

王总笑道：“我就是来看看，还没睡呢。”

“正算休息。”她并没有邀请老板进来坐的意思，大晚上的，哪怕对方为人不错，她也得留个心眼，而老板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踌躇了一会儿，王总才：“今晚对于韩总的事，你怎么看？”

“韩总？”秦笙不知道老板指的是哪一方面，微笑道：“韩总与其他生意人不一样，不好交道。”

王总认同的点了点头：“若是好话，我也就不用亲自来了，之前我也只是听闻，并没有真正与韩总过交道，传闻韩总性情寡冷，但今晚看着也不像那么回事，我看他对你不一样，秦，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王总，这怎么可能，我这是第一次跟你来江城，之前也没见过这位韩总。”秦笙笑笑：“我想，不过又是一个好色之徒吧。”

现在生意哪里那么好做，没点钱色交易，人家凭什么跟你合作。

王总思忖着：“我确实有听闻这位韩总特别有女人缘，今天看他对你有意思，特意来提醒一下，心点，韩总是有家室的人，这种人，最好别惹上，明天你就不用跟着我去了，自己去周围逛逛吧。”

“谢谢王总。”秦笙浅笑道，她也正不想再见到那个没礼貌的男人，别是结了婚的，哪怕是钻石王老五，她也看不上眼。

“早点休息吧。”

王总完就回隔壁房间休息去了，秦笙关上门，刚躺下，周博的电话了过来，她只好撑着起来接通电话：“周博，我还明天去找你呢，没想你倒是先电话过来了。”

“我听郑云你来了江城，现在在哪？住哪家酒店，我去找你。”周博那边声音也透着不同寻常的焦急，与郑云一样。

秦笙觉得两人紧张过度了，笑道：“你还真是听云的话，你们别这么紧张，我能照顾好自己，刚陪老板应酬完回来，准备休息。”

周博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也就道：“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来找你，切记，哪里也不要去。”

“行行行，真是两个管家婆。”秦笙哭笑不得，将酒店地址告诉周博也就挂了电话。

有了前车之鉴，周博一点风险也不敢冒，哪怕韩原不一定知道秦笙，他也不能冒失的去酒店找她。

当然，也就不敢将人接回来了，或者肯定会被韩原知道。

一晚上会发生许多让人预料不到的事，周博怕夜长梦多，当晚就去了酒店，只是没去扰秦笙，一夜未睡，在隔壁开了一间等待天亮。

这一夜，韩原也是没有睡，他在与沈初夏的新房里站在落地窗前一整夜，沈初夏的骨灰就搁在墙体柜子上，可现在忽然出现了一个跟沈初夏长的一模一样，背景不一样的女人。

如果不是秦笙眼里完全的陌生，他真的很毫不犹豫的肯定，那就是沈初夏。

可偏偏秦笙的一切表现，都与沈初夏截然相反，那性子，那陌生的眼神，若是她，怎可能做到那般。

他私下问过王总，秦笙就是秦笙，土生土长的蓉城人。

翌日，秦笙刚睡醒，周博的短信发了过来，问她醒了没有。

她睡眼朦胧的回了短信，起身下床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折身进浴室漱口。

刚换好衣服，门铃响了，知道是周博，她也就没去看猫眼，直接开了门：“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后面的话在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时，顿时噎了回去。

结结巴巴道：“韩……韩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笙怎么也没想到，一大清早站在她房间门口的竟然是韩原。

今天的韩原穿了休闲的衣服，没有昨晚那样冷冽。

韩原一本正经道：“昨晚与秦姐聊得投机，特意来请秦姐吃早饭，再带秦姐好好逛逛这江城，尽地主之谊。”

知道韩原没安好心，她又不是女生，不懂男人这点套路，秦笙皮笑肉不笑道：“实在抱歉，今天我约了朋友，王总也放了我一天假，韩总要找人吃饭，另请她人吧。”

“若是我去找王总点名让秦姐陪我吃早餐，不知秦姐还能拒绝吗？”

秦笙磨牙，想到老板待她不错，若是因为自己黄了生意，也不好跟上面交代，踌躇了半响，：“韩总稍等一会儿，我去换一双鞋。”

秦笙换上鞋与韩原刚离开酒店，周博买了早餐回来，若是他知道自己离开的那么一会就让秦笙跟着韩原离开，他断断不会离开。

今天是周末，到处都是人，韩原带着秦笙去了附近的一家早餐店，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的都是一些秦笙爱吃的早点。

秦笙特别意外，也就忍不住问道：“韩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蟹黄汤包，还有这南瓜饼，豆花，难道韩总你也喜欢吃这些？”

“不，我前妻喜欢吃。”韩原将蟹黄汤包推到她面前，薄唇紧抿，眸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我想着你可能也会吃这些，也就点了。”

秦笙微讶：“前妻？你还有一任妻子？”

她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韩原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她是我最爱的女人，以前没懂得珍惜，当想珍惜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自己再悔恨。”

他紧锁着她的表情，想看出点什么端倪，可她却没什么大的反应，不冷不热道：“我看韩总也不见得多爱你的前妻，不然也不会又娶了一位妻子。”

现在男人追求女人手段可真是越来越高，改为悲情路线，引得女人同情，母爱泛滥。

这种她见多了。

韩原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正当她觉得是不是错了什么，就听见他语气淡淡的：“快吃吧。”

秦笙也不再多话，埋着脑袋吃早餐。

待她吃完，抬头时却见韩原用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眼神盯着她，不是那种觊觎，而是深情里夹着歉疚，还有一些她看不懂。

“我吃好了，先回酒店了。”她觉得十分不自在，因为不知道韩原是个什么性子，脾气秉性到底如何，周博可她发了短信来，她都没有敢回，索性将手机静音了，现在手机里已经好几个未接来电了。

“你陪了我吃饭，礼尚往来，接下来我一整天的时间都任由你支配，你不是第一次来江城吗，不如我带你到处逛逛，江城有几处都是值得一逛的地方。”

秦笙很想不去，可韩原已经买单去了，这架势，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到底是谁陪谁啊。

未免周博担心，秦笙给周博回了一个电话，一接通那边就是焦急的询问声：“笙，你去哪里了，没在酒店里吗？”

“不好意思啊，临时有事，现在正在陪客户呢，晚点再联系你。”见韩原结账回来，秦笙也没多就挂了电话。

韩原见到了她电话，随口问：“不是第一次来江城，在这边还有朋友？”

“朋友的朋友。”

“走吧。”他也没再多问。

对于江城，秦笙一点也不熟，记忆里，她是第一次来这，韩原带她去哪，她也就跟着，可不知道为何，走过几处具有标志性的地方，她觉得十分熟悉，好似之前在这地方来回走过数次。

经过一处教堂，她看见一对新郎新娘在门口拍照，不知为何，她有一股想要落泪的冲动，鼻子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特别难受。

见她对着曾经他们结婚的地方失神，内心里涌出喜悦，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怎么了？”

秦笙定了定神，老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这教堂好熟悉。”

“仅是如此？”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呃……就是如此啊……”秦笙话语迟疑，因为她有些不明白韩原怎么忽然变了脸色。

“这是我曾经与前妻结婚的地方。”韩原越发看不懂她，闷声：“再去别处逛逛。”

着，他迈开长腿就走。

秦笙不明所以。

今天已经是他第二次提起前妻，那前妻真的对他很重要？

跑上前，她组织着语言问：“韩总，你的前妻去哪了，你这么爱她，怎么不去找她呢？”

韩原顿住脚步，幽深的眸子睨了她一眼，什么也没，继续往前走。

秦笙更莫名其妙。

她一直觉得韩原是好色之徒，对她有意思，可一整天他都带着自己纯逛，做好一名导游的职责。

她有些看不懂了。

几次她见他忽然驻足下来看着某一个方向，落寞的背影让人心里一阵酸涩，更有一种恍惚之感，她好像在梦里见过他。

她为这种想法而觉得荒谬。

逛累了，他们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来休息。

韩原点了一杯咖啡，问她：“喝什么？”

“有果汁吗？给我来一杯果汁就行。”她不能喝咖啡或者茶，这是刘禹锡嘱咐过的。

服务员：“有杨桃汁，橙汁……”

秦笙微微一笑：“杨桃汁吧，谢谢。”

“好的，稍等。”

听到杨桃汁三个字，韩原眸色微顿，他想起郑元澈就是间接死在杨桃上。

他瞥了眼她的神色，好似半点芥蒂都没有。

一天下来，他多次试探，可她的反应，他却看不懂了。

除了那一张脸，他找不到沈初夏的影子。

沉吟片刻，韩原忽然：“刚才秦姐问我为什么没有去找她，那是因为她在一年前，得病去世了。”

“抱歉。”秦笙意外，没想到会是如此：“我并不知道你前妻她已经去世了。”

韩原苦笑着勾了勾唇：“他们她去世了，可我不信。”

“呃？你妻子是得什么病？”

这人死都死了，还有什么不信的？

“癌症。”

癌症？

怎么这么巧。

服务员这时将咖啡与杨桃汁端上来，秦笙捧着果汁吸了一口，自从工作以来，她已经不去想自己的病，不想自己能活多久，反正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不让自己遗憾就行。

刘禹锡告诉她，只要她配合治疗，保持好的心情，他有把握让她活下来，她也就不恐惧这病。

现在咋一听有人因为癌症去世了，她才有那么一种意识，原来她的病，随时是要死的。

见她神色不对，韩原凝眉问：“秦姐，怎么了？”

“没什么。”秦笙抿了抿唇，问：“你前妻得癌症多久去世的？”

“三年，她很坚强，撑了三年，本来她能活下来，可是……”韩原话顿住，目光落在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脸色忽然大变。

“可是什么？”话刚落，她忽然觉得手发痒起来，一点的红点迅速的布满她的手背，脸也跟着痒起来，她忍不住用手去挠。

韩原见她脖子跟脸上迅速起红疹，这很明显是过敏症状，他倏地站了起来，丢了两张红色毛爷爷在桌上，二话不的抱起秦笙奔向医院。

就连秦笙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她也不记得，自己对杨桃汁过敏，且一丁点都沾不得。

医院挨着近，发现早，医生给开药，外敷又内服，也就没酿成大事。

秦笙靠着病床坐着，有些懵懵的。

医生问她有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接触过什么，韩原代她答：“她喝了杨桃汁之后，身上立即起了红疹。”

“那秦姐应该是对杨桃过敏，以后可得注意了。”

韩原剑眉冷蹙，眸光深凝：“医生，再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

一听要做检查，秦笙反应特别大，摆手道：“不用了，我没事。”

韩原按住她的肩膀，不容抗拒：“还是做一个检查，以防万一，万一有别的病，也能及时发现。”

不知为何，她听到韩原‘别的病’时，总觉得他是知道了什么。

她的病连王总都不知道，若是让别人知道她有癌症，哪家公司愿意聘请她啊。

可奈何，韩原一不二，必须让医生给她做检查。

她还没同意呢，已经给她抽了一管血走。

之后她被安排在病房里等待着红疹褪去，韩原则随着医生出去了。

他在等报告，只要秦笙也患有癌症，他就能百分百肯定这就是沈初夏。

世上没有这么多巧合。

出生蓉城，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当年郑云急切的将人火化，带回蓉城，这里面定有蹊跷。

忐忑的等了大约半个时，报告出来了。

果真患有癌症。

这个结果让韩原十分振奋。

这就是沈初夏，他的沈初夏。

韩原想到当年生日宴上，那一盘莫名其妙加了杨桃汁的菜，如果那时吃下的是沈初夏，后果会怎么样？

他恍然明白，当年她来质问自己，听那菜是为她准备时眼里的失望是什么了。

他从不知道，她对杨桃汁过敏。

韩原拿着报告的手有些发抖，一半是激动，一半是心痛。

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不认识自己。

对，今天一天相处下来，她对自己的陌生不是假的。

宝丢了，他又娶了沈初媛，若换成沈初夏，怎么会跟他好好的逛一天。

揣着疑惑，韩原刚准备回病房，就见一位老朋友急匆匆的赶来。

周博见秦笙一直没有回去，一直电话，就在二十分钟之前，才知道人进了医院，他匆匆赶来，没想到会撞见韩原。

他为什么在这里？

一想到秦笙也在这家医院，周博立刻戒备起来：“你怎么在这？”

韩原冷冽的扯了扯嘴角：“看来秦笙果然就是沈初夏，难道她没告诉你，今天她一整天都跟我在一起。”

“什么？”周博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就差没跳起来了：“韩原，你别再伤害她，她不是初夏，你已经害了初夏，难道你还要害笙。”

不到最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秦笙就是沈初夏。

“她真的是秦笙？”韩原举着手里的报告：“与沈初夏一样的病，这你如何解释？你我害了她，我倒要问问，你都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连我都不记得了。”

此刻的秦笙，估计连自己真正是谁都不知道，不然为什么会杨桃过敏都不知道，还自己去点了一杯杨桃汁。

周博见那份检查报告，一时哑口无言，眼神憎恶的盯着他：“韩原我告诉你，现在的这就是秦笙，世上没有沈初夏了，你最好别给我乱来。”

病房里红疹渐褪的秦笙听到走廊里的争吵声，出来一看，见周博来了，笑道：“周博，你来了，我都自己没什么大碍了，你怎么还是过来了，对了，我把自己整进医院的事，你可别告诉云，不然她又得担心了，不过我主要还是怕她唠叨，她啊，就跟管家婆似的。”

周博与韩原见秦笙出来了，都将情绪暂时压下了。

周博见韩原没有揪着事情不放，也松了一口气，走到秦笙身边：“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的，若是她知道你在我的地盘出事了，还不把我骂个狗血淋头了，对了，医生怎么，有没有事？”

“看吧，你还是最怕云，总算有人压得住你了。”秦笙一笑：“我没事，就是杨桃过敏，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对杨桃过敏，幸亏韩总比我反应快，不然得好几天见不得人了，你看看我脸，红疹还多吗？有没有烂啊，要是真毁容了，那可就完蛋了，我就算没有张曼玉的脸蛋，那也是家碧玉啊，这要是毁了，我可得哭了。”

本来还很担心的，被秦笙这么一，周博想忧心都忧心不起来，哭笑不得：“没事没事，这红点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再了，哪怕就是毁容了，那也是毁容里最漂亮的。”

周博心里有些自责，这件事也怪他，现在的秦笙哪里记得自己对杨桃过敏。

“你拿我开刷呢。”秦笙拍了周博一下，脸上带笑，对与毁容的事，她还真没担心。

看着旁若无人玩笑的两人，韩原觉得跟泡在醋坛里似的，连牙都酸了，故意轻咳了一声。

秦笙这才想起旁边还站在着一个人，笑着为两人介绍：“周博，我跟你介绍，这是韩总，就是我们这次的客户，你是江城人，他也是江城人，你们应该认识吧。”

周博咬牙，皮笑肉不笑：“认识。”

韩原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认识。”

“认识就好，那就不用我介绍了。”秦笙干笑两声，忽然觉得温度骤降，有点冷。

“笙，你也别回去住酒店了，今天就先去我那吧，不然回头郑云问起，我没法交代。”知道秦笙吃这一套，周博就将郑云搬出来了。

秦笙：“这次我不是来玩的，是跟上司一起来的，还是下次若有机会再来，再让你做东道主吧。”

知道秦笙做事公事公办，周博也就没再坚持：“行吧，那等下次吧，我先送你回酒店。”

再拿了一些外敷的药，秦笙朝韩原道了谢，把医药费还了，也就跟着周博回去了。

韩原没有阻拦，反正人已经确定了，现在没弄清楚她为什么不记得自己，有些事都可暂且放一放。

将秦笙送回酒店后，周博一想到韩原已经见到了秦笙，又知道了秦笙就是沈初夏，头都大了，瞒着是不可能的，保不准韩原会在私下找秦笙些什么不该的。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和韩原谈一次。

只要韩原不扰秦笙，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接到周博的电话，韩原并不意外，两人约了地方见面。

韩原早早到了，桌上已经摆上了酒。

周博到的时候，直肠子的他也不拐弯抹角，直道：“怎样你才不去扰笙，开出你的条件。”

韩原面无表情：“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向我这话？”

周博隐忍着怒意：“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可是已经娶了沈初媛，现在你连宝都没有找到，你再纠缠，有意思吗？”

这两件事都是韩原的痛处。

脸色一沉，声音更是冷了几分：“你对她又做了什么，让她忘记了我？”

周博端起酒杯，灌了一口，沉声道：“她不止忘记了你，她忘记了一切，包括我，她现在就是秦笙，一个平凡没有痛苦回忆的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