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万家灯火 第三十三章 岁月蹉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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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村是一座很的村子，村子里不过十几户人家。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村子朝北的方向有一户人家，院子里种着一棵桑树。杂草钻出了篱笆，也有几株狗尾巴花随风飘曳。偶尔盛开的一株野花，引来了几只彩蝶翩飞，摇的花枝乱颤。

“哥哥，哇，有野兔唉。”

一个短发青年拨开院子的木架围门，青年身上还背着一捆木柴，中提了一只野兔。

“娟儿，待会有兔腿吃了。”青年刮了一下向他走来女孩的鼻子，含笑道。

“哥哥最好了，娟儿要吃兔腿”女孩听见兔腿极为高兴，像个蜜蜂一样围着青年转来转去。青年见状，脸上流露出开心的笑容。这青年正是林子云，自从上次与猛兽搏击昏迷后，他就清醒过来。

除了每日坚持不懈的勤练炼气决之外，他还经常去后山打猎，偷偷练习伏仙真功。

瞧林子云将野兔剥皮洗净，丫头就在直勾勾的盯着。

“娟儿，你可真是个馋猫啊。”

“哼，还不是哥哥烤的兔腿太好吃了。”女孩撒娇的道。

“好，好，好一会啊，让你吃个够。”

林子云对于吃还是很讲究的，跟他一起，连紫娟的嘴都带刁了。取出他刚酿的花酒，洒在兔肉上浸泡。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味散开，林子云闻着淡淡的酒味惬意的深吸一口气。紫娟也凑过去闻了闻，鼻子呛的连忙捂住。

“哈哈这酒啊，娟儿你可不能喝。”林子云笑道。

娟儿朝他吐了吐舌头，取了一些柴火放在炉子旁。

林子云将一些香叶放在兔子的肚膛中，又将他熬制成的一些菜籽油均匀的抹在兔肉上，架着火烤起来。不一会儿兔肉便变得金黄，淡淡香气飘散开来。林子云摇头叹息可惜没有盐和辣椒，不然会更美味。紫娟哪里见过吃饭还有这么多花样的，她嘴巴馋得都快流口水了。

林子云见她馋状，微微笑着。他见那兔肉烤的差不多了，又将从山林中掏来的蜂蜜浇了一层上去。兔肉一会儿便被烤的金黄剔透，泛着淡淡光泽。

这种平淡无比的生活，让人很容易满足。

喝了一口自酿的荷花酒，喉头里传来微微的辣味，咬下一口兔肉。人生，也不过如此，林子云这样想到。

不过正如太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他的心也不适合谈安定。

林子云看着紫娟嘴大口的吃着兔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炉子上的火还有点点温热未灭，屋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

“奶奶”紫娟儿连忙进屋内去看。

见紫娟走开，林子云也放下酒壶。他闭目屏息，感受到活跃在丹田处的一缕似有似无的灵气，然后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一个月的苦修，终于做到将灵气入体了。虽然远远达不到炼气决上面的聚气的程度，但是眼下哪怕只是一缕，就证明他可以踏上这修真之路。

哪怕等待他的是千难万险，难以逾越的天堑，林子云从决定踏上来的一刻开始就没有后悔，只有努力。

“哥哥奶奶她她不行了。”林子云正恍惚间，忽然听见紫娟大叫。他吓了一跳，连忙过去。

只见床榻上一个老人，满脸皱纹，气若游丝。林子云连喊了几声，却见老人没有一丝反应。

“奶奶奶奶，不要离开囡囡”

亲眼看着朝夕相处的长辈辞世，这种抓不住的感觉。林子云觉得像是有人在他身上偷走了东西一样，可是时间谁又能抓得住呢。见紫娟哭的心碎，林子云搂着她，只想尽力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的温暖。

那老人最后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本来一动不动的身体，指颤动。林子云知道她要话，忍住悲伤，侧耳过去。

只是老人已经油尽灯枯了，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她一双眼睛发光地看着林子云。

林子云见老人那形容枯槁的样子，忍不住心痛。他上前紧紧握着老人骨瘦如柴的掌，可是却感受不到什么温度，林子云心中一酸。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娟儿的。”林子云他永远也忘不了老人在生命最后一刻，凝望他的目光。

有安心，有安息，也有牵挂。

走了，是真的离开了，一去不回了。林子云不知道有没有轮回，如果有的话谁又能记得谁呢？

“奶奶不要离开囡囡啊奶奶”

人有的时候很脆弱，心只需轻轻一弹，就能触动心弦。

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晚风吹灭了残留一丝余温的炭火。林子云不由得想到家中父母，他们还好吗？不知道有没有也在想念他？

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悲怆，如潮水一般袭来。林子云明白他只能逆道而行，上天既然让他重生，那就要珍惜所有的一切，拼了命保护他的一切，争取他想要的一切。他要好好的活着，唯有如此，才有一丝可能挣脱出来。

桑叶被微风吹的乱舞，火光溅起的花儿都比今朝的月儿大。

是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着。

“哥哥，我们去哪里？”

“去国都。”

“国都啊，娟儿听村口的瞎伯伯过。那里是世界上最大的地方，有很大很大的房子，还有走不到头的长街，好像是叫叫什么长安城。”

长安，是的。可是这乱世，哪里又能求得一声长安？

此去长安，千难万险，只怕路上就没有平安。只不过如果不去最大的城市，又怎么寻得绝世的缘呢？

两人沿着太阳落山的地方，一路西去。

林子云修炼初成，又被宇文幽用各种草药淬炼过身体，一点跋涉对他而言不在话下。只是紫娟年纪轻轻，走了半天，已经脸通红，汗珠密布了额头。林子云见她走不动便背着她，只是不知前路如何，没有归途。

一天一夜，也不知走了多远，前方有酒旗招摇，一间酒馆落在前方。

这是一个镇，终于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紫娟兴奋的不行，林子云细心地替她擦了擦汗渍。两人喝了点水，林子云寻思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一晚。

泗阳镇上，行人熙熙攘攘，路上卖货郎的叫卖声不断。

“好热闹啊，哥哥。”紫娟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集市，一时间有些雀跃。林子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古镇，心血来潮。两人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劳顿也消散不少，东逛西看。

林子云见丫头正眼睛偷偷望着路边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铺，想到这丫头定是饿坏了。

“娟儿，来”

“哥哥，我不饿的，我吃干粮就可以了。”

林子云见她懂事又乖巧，让人忍不住爱怜，真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又不是什么龙肉，仙肉，难道我家娟儿想吃包子，还怕哥哥买不起吗？”

“嘻嘻哥哥，对我最好了。”

林子云花了几枚铜币，买了几个热包子递给紫娟。女孩估计是饿坏了，烫的包子直接张口咬去，烫的直哈嘴。

兄妹二人身上盘缠不多，所以并未住店，两人在镇外找了间荒芜的破庙住了一晚歇歇脚。

第二天太阳一起，林子云便带着娟儿西去长安。

时值夏天，一路上虫蚊叮咬。紫娟年纪，体质又弱，不心染了风寒，一次病倒就是几天。好在林子云日夜守候，悉心呵护才渐渐好转起来。

两人沿途以野果为生，天地为被，辗转不知多少路途，终于看见一个大大的城池。

夏去秋来，已是几个月过去了。

城门外，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和一个六七岁的女孩望着诺大的长安城，露出笑容。

秋风瑟瑟吹过，压低城外荒草，兄妹二人的身影渐渐朝着这座国都而来。

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都知道这是秦国最大的城市，也是秦国的国都。一代天子，一朝真龙坐镇的皇城，长安。

城门处，往来的商旅推着板车，牵着马车的络绎不绝。有衣着华贵的的妇人，出城探亲，也有身穿麻衣的少年进城做工。

护城卫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林子云和紫娟，见他二人面色微黄，身穿破布麻衫。那人似乎连话都不想，嫌弃的捂着嘴巴。

“两个叫花子，走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京城是你们能进来的吗？走，走，走”那两人将林子云与紫娟推到一旁。

“莫非穷人就不能进皇城吗？”林子云初来乍到便被人看低，他生平最受不得别人轻贱他，一股无名火气升上心头。

“哈哈人嘛，自然是可以进来的。但是，狗就不一定了。”那人言语刻薄地道。几个护城卫见这里争闹起来，拿着铁枪围了上来。

“哥哥”紫娟从在羊村长大，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脸吓得煞白，身子由得往林子云身后缩去。

林子云见她害怕，挡在她前面。他此刻虽然生气，却知道他不是这么多人的对。而且，还有紫娟在这里，若是因此而连累到丫头，更是不智。

他咬咬牙，忍下这口气。只是这长安城近在眼前却进不去，兄妹二人千里迢迢来到此地，莫非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林子云心中黯然，不由得狠狠握紧拳头。

“怎么，我的话听不懂吗？狗一样的东西，滚”一人喊道。

几人不由分的将林子云二人推了出去，一人用力推了紫娟一把，女孩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林子云见此，连忙将她扶起来。紫娟罕见的没有哭泣，一双大眼睛出奇地望着眼前那个推她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做错事别人却要这样对她，这里的人似乎对她和哥哥充满了恶意。

“真是贱命，脏了我的。”那护城卫将在衣角上擦了擦，不在意地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林子云两眼发光的死死盯着那人。

“混蛋”

那人听林子云骂他，伸就要去打。却见林子云眼中的疯狂和冰冷，没来由心中打了一个冷颤。

“干嘛啊，磨磨蹭蹭的，还不赶紧过来”

“来了，来了，急什么。”有人在催促，那护城卫不耐烦地回道。

那人本欲动去打林子云，但想起刚才林子云那目光，那人不知为何心生怯意。那人口中叨了一句：“算你走运，还不快走。”，便不再理会林子云二人。

“哥哥我哪也不想去，我只要哥哥。”紫娟蜷缩在林子云怀里，嘴嗡动。

“娟儿不怕，有哥哥在。哥哥以后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有哥哥保护你。”林子云听她轻声细语，只觉得心中一颤。想到他的无能为力，真的是又恨又痛。

离城不远处，找到了一座旧道观，兄妹二人准备在此地渡夜，再做打算。

林子云趁时间还早，在周围山林中捕了一只野鸡。丫头吃的开心的不得了，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林子云却没有胃口去吃，只要一想起他连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的样子，他就觉得吃什么都是苦的。

月光通过残破的瓦片处照进道观中，哪怕四周尘埃掩月，还有许许多多的蜘蛛连在一起。紫娟还是躺在林子云的怀中安逸地睡着了，也许她真的是太累了。

林子云知道这个世界是强者为尊，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自身难保。他要抓紧时间尽可能的修炼，只要抓住那一缕仙，从此踏入修真，他就有资格保护紫娟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落魄。

他正打算闭目调息时，却听见紫娟在轻声梦呓。

“哥哥，白胡子老爷爷了让我找他，就可以带我修炼法术了。等我学会了厉害的功夫，就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哥哥，我好怕，哥哥我们回去吧我怕”

“我没有奶奶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要哥哥陪着我就好。”

哪怕是再坚强的林子云，也忍不住鼻子一酸。

“娟儿，不怕。有哥哥在，哥哥不会有事的，娟儿也不会。”

晚上的秋风凉的映人，他怀抱着紫娟，坐近炭火边，希望紫娟不会太冷。

漫漫长夜，星河点点。夜间，这座破道观却来了不速之客。

“师尊，你没事吧。那妖人竟然如此奸诈，使毒暗算师尊。”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

林子云修道成，耳目不是常人能比的。此刻不知何人到来，料想半夜来此处的非奸即盗，定不是什么好人。他叫醒紫娟，踩掉火光，藏在道观中一座雕塑的后面。

“此獠心智极高，诡计多端，连为师都中了他的诡计。这玄阴针歹毒无比，将我灵气封印。我全身灵力尽散，要满三月才可渐渐恢复上来的。”

月光照耀下，林子云望见一个身材丰腴的美妇掺着一个年约六十的老者走来。显然，刚才话的就是此二人了。

“师尊放心，您尽管疗伤，有徒儿在，定不会让此獠伤你。只待师尊伤势一好，便可取其狗命的。”那身材丰腴的美妇又道。

“好，好啊。虽然你不是他的对，但你有此心，为师也很欣慰，只不过要做到万无一失的话来，此物乃是一件筑基灵宝，名为镇灵索。此物并不需要多大的灵力就可施展的，你正好适合。”那老者罢，也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件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青光的绳索递给那女子。

那女子一听“筑基灵宝”四字，面色大喜。连忙跪倒在地，开口道：“谢谢师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