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第一次投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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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陪审员的叙述结束了。

他所念的那“第一份文档”，分为两个部分。

前半部分，是“阳光青少年行为矫正中心惨案”的官方备份，以eas的马克斯克拉姆中尉提交的调查报告为建档依据写的，基本上来就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后半部分，则是以第三人称视角描述的、关于此案的真相。当然了，其中并没有提到影织和冼的事，也没有任何关于当事人心理活动的描写；只是以接近“报导”的文体，陈述了事件的经过。

所以，念完这份报告也并没有花去太多的时间，十分钟不到，一号陪审员就把中的i-pen放下了。

然后，这一桌人，又陷入了沉默。

但这次，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十号陪审员很快就打破了沉默。

“你就不打算些什么吗？”他将视线投向了五号陪审员，并忽然开口问道。

这个五号陪审员，不是别人，正是车戊辰。

“你在跟我话吗？”车戊辰面不改色地回望过去，反问了一句。

“这不废话吗？”十号又道，“作为当事人，你对这事儿就没什么要补充的吗车探员？”

他最后这三个字一出口，便有数人立刻转头朝车戊辰看了过去；不过，还是有好几人不为所动、另外还有发出冷笑的。

“你认识我？”车戊辰又用问题去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哈！我当然认识你。”十号笑道，“眼前这一桌人，我基本上全都认识，只是你们不认识我罢了。”

他这么一，众人可以就把注意力又投到他身上来了。

这位十号，本就是个很显眼的人，因为他看起来像个侏儒。

之所以“看起来像”，是因为也有不像的地方。

非要形容的话，十号陪审员就像是一个十岁不到的男孩，但脖子上却顶着个四十岁大叔的脑袋；虽然其面相、神态、嗓音都像是个凶恶张狂的中年白人、其脑袋的尺寸也远比孩子要大，但他脸上的皮肤倒还是和儿童一样稚嫩、甚至还有一些雀斑，他的下巴也没有长过胡子的痕迹，若仔细观察他的喉结也还没有发育出来。

“怎么？你们不信？”十号面对众人的围观，丝毫不怯，反倒变得有些兴奋起来，“哼我现在就可以报几个人的身份出来哦。”他着，就指着车戊辰道，“这位五号，就是刚才那份文档里提到的巡查官隶属于fcps的高级探员车戊辰，然后，他左边哦不是他的右边，从我这里看过去的左边，总之就是这位四号陪审员先生呵呵他可是大名鼎鼎啊，名号出来就能吓得你们跪下，他就是”

砰——

十号的话，没有完。

因为一声枪响，打断了他。

枪，是四号开的。

没有人看到他拔枪、没有人看到他扣扳、也没有人察觉到任何的杀气。

当众人有所反应时，枪，已经响了。

十号的头，也已经像个被打碎的西瓜一样爆开了；他脑袋后面的椅背也跟着遭殃，被轰出了一个窟窿，大量的鲜血、脑浆和骨头碎片皆从那窟窿中穿过，被糊在了十号背后的墙面上。

“你这家伙”两秒后，七号陪审员一个穿着风衣、在室内还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忽地微微抬起帽檐、看着四号言道，“该不会是”

砰——

又是一枪，和上一枪一样，动的还是四号，但这次，他的子弹打在了墙上。

“原来如此”四号开枪时，甚至都没有朝七号那边看，但枪响之后，他倒是把脸转向了对方。

这一刻，如果有人站到四号的背后去观察，便会发现他中那把枪的枪口、七号陪审员的脑袋、以及七号后方墙面上的弹孔，是呈一条笔直的直线的。

可不知为何，子弹并没有击中坐在原地一动都没动的七号、也没有打到他脑袋后面的椅背，却是打中了他背后的墙。

叮铃铃铃铃——

就在现场的情况似乎就要演变成一场厮杀时，一号陪审员面前的那部老式电话，又响了。

这一变故，终止了四号进一步的行动。

“喂？”这次，一号几乎没有犹豫，顺一拎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但在接听了两秒之后，他便将听筒从耳边拿开，往自己的左边递去：“找你的。”

他左边的，是二号陪审员。

二号看了一号一眼，也没多什么，接过听筒道：“喂？”

他接听的时间，就比较长了。

“嗯好，明白。”在接下来一分钟里，二号陪审员一边拿着听筒听，一边还像这样用简短的话应上几声。

一分钟后，他挂断了电话，朝左右看了看，道：“‘他’让我们投票，认为‘有罪’的将右放在桌面上，认为‘无罪’的，放左，除了这两种动作之外的其他行为，视为弃权。”

“你先等等。”七号陪审员这时又开口了，“你还没‘被投票’的那个嫌疑人是谁呢。”

“对啊。”二号叹了口气，瞥了眼桌上的电话，“因为‘他’也没啊。”

“从刚才的文档来看，肯定就是让我们来判定车戊辰有没有罪呗。”十一号陪审员这时接道。

“不一定吧”六号陪审员，也是这桌人当中唯一的女性，却道，“别忘了，电话是在四号开枪之后来的。”

“但电话那头的家伙在一开始就了，这个所谓的‘特殊的审判’，是要我们在‘他所提供的那个议题’上最终达成一致”一号陪审员此时又接过话头，“而‘他’在传达这条信息给我的时候，四号还没有动杀人呢。”

这些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分析了起来，而且每个人的语气听起来都很理性、很淡定。

明明旁边还有一具散发着浓重血腥味、且死状惨不忍睹的尸体，明明这人就是当着他们的面被干掉的，但他们愣是没有一个再去谈这件事；就仿佛杀人这档子事儿，跟有人在房间里点了支烟、放了个屁一样不提也罢。

“行了，投票吧。”听了一会儿之后，二号有点不耐烦了，他提高了嗓门儿，言道，“反正也讨论不出结果，没必要浪费时间。”

他的话，有道理。

于是，众人也都重新安静了下来。

“我先来吧。”二号见大家好像都同意了，便将左拍在了桌上，“我事先声明，我也不知道他让我们投的是什么，但既然他了我们达成一致就能走了，那不如大家就一起投个‘无罪’，然后我们就能各走各的”

“别开玩笑了。”不料，下一秒，一号陪审员就抢道，“我可不想在这种充满危险气息的投票中随意地给出自己的意见。”他微顿半秒，“我拒绝投票。”

“我也拒绝。”六号很快附和了他。

其他的人，有几位也明确表示了不想投票，还有些摇摇头、或不话的。

其实，他们表不表态也无所谓了，既然组织这场审判的人是要求“所有人达成一致”才能结束，那只要有一人拒绝投票、或者出现任何的分歧，这一轮的投票就算是失败了。

“好吧。”还没等所有人表态，二号就再度开口道，“那我们就只能继续陪‘他’玩儿下去了”

着，他也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支i-pen，和一号一样输入了一个刚刚从电话中得知的密码，解锁了屏幕。

“哦对了。”几秒后，二号又道，“‘他’刚才，如果投票没成功，需要继续念文档的话，就让我跟四号打声招呼，让他别再杀人了”到这儿，他转头看了四号一眼，“因为这第二份文档，就是关于四号的。”

二号舔了舔嘴唇，又对四号道：“老哥，我可不是自己想读才读这个的，你要是有什么意见”

“行了。”四号没听他完，就接道，“你读吧。”着，还把里的枪收回了西装内侧。

二号见状，耸耸肩，又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拿起i-pen，开始了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