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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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情好的时候边唱歌边洗澡大概要三十分钟，你有三十分钟可以想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没告诉我。】

这条信息就像黑夜突然被曝上强光，令楼雪飞整个人都震了一下，脑子有两三秒一片空白。

他拼命开始回想刚才自己露出了什么蛛丝马迹让恬恬看出自己是个男的了。

难道是手机里？

但是这个手机没有存放任何和他真实性别有关的东西，而且恬恬应该也不是会乱看别人手机的人（不好意思还真就看了一下）。

事已至此，当然是直接坦白的比较好。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起，了之后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于是三十分钟里，他什么都没做，就看了三遍在西湖录的那段视频，回想起曾恬把下巴放在自己肩上的那一幕，他觉得以后大概永远看不到她这样对自己笑了。

曾恬从卫生间出来后，看到飞姐一脸落寞的表情，好像自己欺负她了一般，好笑道：“怎么了，楼雪飞女士，你想好要怎么辩解了吗？”

“对不起。”楼雪飞面向她，以出乎预料严肃认真的表情郑重道，“我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曾恬倒没预料过她会是这种反应，皱着眉头耸起鼻子，眯着眼睛狐疑地看着她道：“那……你承认你就是陌生人啦？”

“是，我就是……是什么？”

楼雪飞突然抬眼看她，语气比她还疑惑。

“啊，你不会又想反悔了吧！”曾恬瞪圆了眼睛，“你自己没什么好狡辩的，你就是以前一直和我写交换日记的陌生人吧！”

陌生人。陌，生，人。

啊，原来的是这个。

然后曾恬就看到了楼雪飞流露出一种莫名放松了一下的表情，她更有点来气道：“你什么意思啦飞姐，你啊，就是你吧！”

“啊，嗯。”楼雪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在曾恬越瞪越大的眼睛注视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怎么发现的？”

“哼哼。”曾恬有些得意地挺了挺胸，她走过来拿起楼雪飞的手机，点亮他的屏幕道，“这张壁纸照片，不是我以前发给你的吧？”

“不是吗？”

见她竟然一付呆呆的样子，曾恬哼道：“不是！你看看，我发你的博物馆照片，只有这张画框下面一个戴帽子的人的吧？这张壁纸！这里这个人是没戴帽子的！”

“我都没有收到过的照片，为什么差不多的你会有，这么巧吗？！”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因为在同一个角度蹲点拍了很久，拍下了许多一个人在画框下的照片，原来在日记里发给曾恬的和自己挑作壁纸的是两张啊。

曾恬又看到飞姐微微抬了抬嘴角道：“也许就是这么巧呢，也许我也刚好去过这个博物馆，在这个角度拍了这张照片呢？”

“哇，狡辩到这个份上就没意思了吧。”

曾恬知道她是在作弄自己，就抓起她的手指解锁了手机，然后指着屏幕尾页一个名为“交换日记”的应用道：“那！这是！什么！”

她直接点开翻到历史记录那里，那正是两人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发过的消息记录。

一来一回，一回一来。

短短几行字，跨越过时间的纬度，分享只会对陌生人袒露的心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曾恬方才还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她向前走了一步，抬头看着他，眼里有道不明的埋怨和委屈。然而当一些泪水充盈起来的时候，一切情绪又化作了失而复得的惊喜。

楼雪飞不知道该怎么样告诉她，只能：“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楼雪飞伸手去摸摸她的头，下一秒就被撞得满怀。曾恬紧紧抱着他：“你很过分你知不知道，你都没有删掉软件，明明就是想再找到我。但是我现在就在你眼前，为什么你会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不起。”

“你还故意让我给你唱那首歌！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

曾恬哼了一声，稍离开他了一点，看着他的眼睛：“我如果早知道是你，不知道会有多开心。现在你白白让我少高兴了几个月，你要赔！”

楼雪飞有点懵：“怎、怎么赔？”

“我要想想……总之你是撒谎的朋友，老师要给你惩罚！”

曾恬哭了笑笑了哭，离开他擦擦自己的眼角时，突然按了一把楼雪飞的胸口道：“你真的没什么胸诶飞姐，哈哈哈。”

******

壁灯之下，曾恬将一个枕头压在身下趴着，她侧过身去看斜靠在床头的楼雪飞。

此时她的心情早已平复，心里只剩下一种微甜的满足，她对楼雪飞道：“巧也是真不巧，那次我刚好问了你地址，还没收到回复。端午回了趟家手机被表姐的女儿拿去玩，估计是那时候被她点掉的，悔死我了。”

“后悔把手机给她玩？”

“啊，也不能这么。后悔我没早一点问你吧。唉孩子我姐管得很严，到外面吃饭了才肯给她玩手机，看她多可爱啊，谁都会把手机给她玩的啦。”

“……”

“你笑什么啊飞姐？”

“没。”

“你呢？没想到堂堂影后，也要玩什么交换日记？”

“那时候刚演完卓玛，总觉得在角色里面，想要接触一些世俗一点的东西走出来，助理给我推荐的。”

“算你有理……那我又要问你了！如果当初你把地址发我，会写什么，就写哪里哪里，楼雪飞收吗？”

“嗯，会写我家地址，虽然不会写名字。”

“哼……那你买过我的专辑吗？”

“有。”还不止一张。

“哈哈，那我下次来你家，就给你签上名，怎么样？”

“好。”

“你再表现得高兴一点嘛！”

话音落下，曾恬就看到一直温和地躺在一边的影后，脸上的肌肉被牵动起来，而后露出了一个足以魅惑众生的笑容。

曾恬看得愣了一愣，然后忽的跳起来跪坐到他眼前道：“飞姐，你真的太好看了，要不是你做了不可饶恕的坏事，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我早就原谅你了。”

她着还伸手拨了拨楼雪飞的长发，边拨还边哇，也不知道在哇什么。

“飞姐，你现在没有男朋友吗？”曾恬突然问。

“没有。为什么要问这个。”

“没……我就是一下子觉得你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浪费了。一下子又觉得你这么漂亮，有男朋友浪费了。”

“那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曾恬嘻嘻笑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倚到他的身边来道，“不过我现在有你啦，比有十个男朋友还开心。”

曾恬罢还继续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脸，意犹未尽地：“我发觉男人女人长你这张脸都很好看，我快被你迷死了。”

她靠在自己身边，人缩成的一团，楼雪飞要很控制自己才能不把手放上去揉一揉，听她这么，又觉得耳根一烫，一时半会儿不出话来。

“啊~~飞姐你害羞了！”曾恬一下子抓到他的辫子，恨不得凑到他面前将他的表情看个仔仔细细。

她笑道：“我有看过《沸腾》啊，那里面你演的角色和你本人超级不一样，那个超会讲话的。太厉害了，要是知道你本人是这种性格，我都没法想象你可以演那样的角色。”

“我本人是什么样子？”

“就酷酷的。”曾恬想都没想就，“但是很细心，观察力很强，而且对我好好。每次我觉得要讲错话惹你生气了，但是你一点都没生气……你没生气过吧飞姐？”

“没有。”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因为我们是网友吗！”

楼雪飞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她道：“我晚上不是，搞不明白那个伯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现在看到你我明白了，看到有些人，就是会无缘无故想对她特别好。”

他用认真的表情对曾恬了这番话，曾恬一字一句听完，然后突然把自己裹进了被子，只留出一条缝来。

“你怎么了恬恬？”

“我害羞了……！”曾恬被子里的声音瓮瓮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露出半个头来，叫他道：“飞姐。”

“嗯？”

“我今天遇到了两件特别开心的事。一个是看到了媛媛出嫁，一个是找回了你。”

“……我也是。”

谢谢你找我回来。

谢谢你没有拒绝我。

两人就这样相互默默看了对方一会儿，直到楼雪飞起身把灯关到只剩床头的夜灯道：“不早了，休息吧。”

曾恬声好，就躺下后抬手关了灯，这时一室中只剩下透过窗帘照入的微光。两个人的呼吸像密室里的游鱼，被各自捕捉到心上的织网。

过了好一会儿，曾恬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飞姐，我给你唱首歌吧。你最喜欢的那首。”

“好。”

于是南风又在旋律下吹拂而至，吹来一个早早的清凉夜。

夜莺站上枝头，一个唱来一个答。

月下花儿轻摇婉转的身姿，邀请失而复得的人们酣甜入梦。

楼雪飞闻到了身边挨着他睡的人发出的芬芳香气，他受邀踏入梦境。

这次是一个花好月圆，满无缺憾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