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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草长莺飞(1 / 1)



《不如当身自簪缨》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m.chenxixsw.com)

“萋萋,你这把算盘,打得跟你玉姨一模一样。”

冯文珺走近宗钦伦身边看了一眼,笑眯眯如是道。

宗钦伦对付账本对付得满头大汗,听见这句话,眼睛亮了起来。

“是吗,我打得很好吗?!”

玉姨可是个大商人!

冯文珺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垮了。

“是你打得稀烂的意思!玉热多那把算盘,打得还不如刚开蒙的孩!”

宗钦伦的脸也苦哈哈地垮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或许她真不是这块料。她眼睛一看见账本,就头昏脑胀,一摸到算盘,就眼冒金星,捧起经史子集,更是昏昏欲睡。

春天学,太困,夏天学,太热,秋天学,太饿,冬天学,太冷。

一年四季,就没有适合她学账读书的时候。

她可能只适合吃饭睡觉。

可是不学也不行,武蕴安就什么都一学就会,她要是半点不学,难免越来越被比下去。

可她埋头苦学,好像也还是被比下去了。

真是人比人要死人啊。

冯文珺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哼一声,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走来走去,“我你,也是不要着急,武家丫头毕竟比你大了好几岁,你跟她要强是要不上的。实在学不来就算了吧,等你十六的时候,我找个会做生意的女婿赘进来,你以后只要学驭夫就行了,家里家外的事都让他管。”

!!!

宗钦伦本来还在馋她上的葡萄。

一听这句话,顿时馋也不敢馋了,埋头苦算。

不学就要靠男人啊,这比输给武蕴安还吓人!!

冯文珺计谋达成,又哼了一声,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走出去,对外头招呼了一声,“蕴安,来吃葡萄。”

什么?!

宗钦伦一下子就放下了算盘和账本,连忙跑出去一看,武蕴安果然在外头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冯文珺也不告诉她!一想到有可能给她听了热闹去,宗钦伦就抓心挠肝地难受。

她跟武蕴安不是从争到大吧,也可以是从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就在争来抢去了。

她很的时候就知道收养自己的人其实并不是冯文珺,而是大周唯一的女相苏令瑜。她从听着苏令瑜的故事长大,这位未曾谋面的义母是她最崇拜的人。

可是她也从就知道,苏令瑜不只有她一个义女。武家的女儿武蕴安不光也是苏令瑜的义女,还因为比她大几岁,而亲眼见过苏令瑜,还跟苏相过话!

她当然不服气,但偏偏武蕴安哪里都比她强,她一读就打瞌睡的书武蕴安一看就会,她一摸就头大的账本人家一算就算明白,也就是武蕴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学账了,否则现在她还有得难受。

冯文珺在外头招呼武蕴安吃葡萄,宗钦伦隔墙听见了,生一通闷气,算盘越拨越乱,最后气鼓鼓把它跟账本一起往前一推,破门而出,“我也要吃嘛!”

武蕴安回头看了她一眼,里正拈着一粒剥了皮的葡萄,紫红的皮半裹着青色的肉,把武蕴安的指尖衬得素白素白的。是的,武蕴安连长相都更胜一筹,但宗钦伦相信那只是自己没长开的缘故。

武蕴安没什么,冯文珺很是恨铁不成钢,“行行行!吃吧,吃完再回去学。”

宗钦伦哼了一声,噔噔两步走到武蕴安对面坐下,一个人把那一盘葡萄吃了个精光。

武蕴安哪里都好,哪里都强,但她偏偏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宗钦伦一边美滋滋吃着葡萄,一边得意洋洋地想:她太装!

武蕴安是个非常讲究表面礼数的人,或者是非常要体面,她就算默默跟宗钦伦对着干,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她做得非常完美,以至于宗钦伦每每跟旁人提起武蕴安的针对,都没有人相信。

可这种滴水不漏的端架子,也就注定她得吃点儿亏。

比如此时,宗钦伦知道武蕴安最喜欢吃的就是葡萄,冯文珺也是为她洗的这盘葡萄。这种娇贵的果实长安是没有的,得走七日的水路运来,一路用冬冰保鲜,价格自然不菲,也并非日日都能买到。武蕴安才刚吃了一粒,宗钦伦就当着她的面猛吃。

武蕴安要是能放下架子去跟宗钦伦抢,不定还能抢到个两粒半串的。可是武蕴安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面子。

她吃亏的地方,就是宗钦伦占便宜的地方。尽管这点便宜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但宗钦伦占到了就高兴。

冯文珺哪里看不出她们之间的较量,只是什么也不。没办法,她虽然口头上总教训宗钦伦,可毕竟宗钦伦才是她养大的孩子,也是苏令瑜亲托付给她的孩子。

至于武蕴安,她是武家的女儿。

对于武氏兄弟,冯文珺的态度是很微妙的。但苏令瑜毕竟认武蕴安做过义女,哪怕这是武三思的计谋,只要武蕴安跟苏令瑜有这层关系在,冯文珺多少愿意关照关照她。

冯文珺不是没防过武蕴安作妖,因为宗钦伦太缺心眼了,而武蕴安偏偏又很聪明。

可看来看去,武蕴安从没真下过什么。

她渐渐放了点心。

冯文珺假装才发现宗钦伦吃完了葡萄,把她的耳朵不轻不重地拧了一通,便忙自己的去了。

武蕴安今日是来同冯文珺借一本书。冯文珺是做生意的,门路四通八达,能找到些别人难寻的孤本古籍。武蕴安不见得真爱看,可她在用这种方式维持自己的才女风范,必须持之以恒。

她把一粒葡萄分了三口吃,末了用绢擦了擦指尖沾到的薄薄一层葡萄汁,静静等着宗钦伦吃完抹嘴,才云淡风轻地道:“昭容娘娘今日叫了我进宫听她讲学,这便要走,就不作陪了,妹妹。”

昭容娘娘,的就是上官婉儿。自武曌退位崩逝以后,李显复位。上官婉儿作为武周旧臣,本应清算,但她伴驾多年,身在内宫,职同宰相,又有太平一力维护,用她很方便,杀她却很麻烦。

所以李显忍了,不光没撤她,还晋她做了昭容,自数十年前武曌将宫妃位份改为内宫女官职份以来,昭容已是内宫之中最高的职级。如今的上官婉儿在内宫中专设女学,举凡出身高贵或是才学精博的女子,都以听昭容娘娘讲学为荣。不过这会就算塞钱也不大买得到,至少宗钦伦想去是门也没有。

其实也并非完全没门,不过冯文珺是不能容忍她跑出去祸祸苏令瑜的遗节的。

武蕴安在她面前提起这事,绝对是炫耀挤兑的意思。

谁稀罕啊!宗钦伦一下就上脸了,气得耳朵红了一圈。武蕴安完这话,就又云淡风轻地走了。

宗钦伦越想越气,看武蕴安那飘飘然云纱似的裙摆远去——她连穿衣服都越来越像昭容娘娘了!真是的,凭什么?但她毕竟没在明面上把宗钦伦怎么了,宗钦伦试图压下这股怒火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气,但尝试了两次以后她就意识到自己不是能忍辱负重的人,啪一下踢开凳子就追了出去。

武蕴安迤迤然的走得还挺快,偌大宅邸七弯八绕,她追上去的时候,人家已经出了大门了。宗钦伦计上心头,不远不近地跟在武蕴安身后,准备在她快到宫门前的时候冲上去往她干干净净的新裙子上踩一脚。

然而她才刚把这个计策在心里转了两圈,在某个转弯处,街尾巷子里忽然有人把武蕴安捂住嘴拖了进去!

宗钦伦大惊失色。

这地方人虽然多,但那拐角的地方是个视野打不开的地方,热闹街道上除了一直盯着武蕴安的宗钦伦以外,根本没人发现异常。宗钦伦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在巷子的另一头看见武蕴安的裙子一闪而过。

这事情发生得太紧急,她一来没什么时间思考,二来那如果是穷凶极恶之徒,报官只怕都来不及。宗钦伦几乎是立刻就决定追了过去!

万幸,她体力还蛮不错的,长到那么大,连同龄的男孩儿都很少有掰腕比她强跑跳比她快、比她高的。宗钦伦迅速追上那伙人,心翼翼跟着。

他们把武蕴安套了个麻袋放在板车上,又铺了一层稻草,就这么堂而皇之推出了城,宗钦伦先拽住守城官兵,让他们快点报官带人去救,一边自己就又追了上去。

歹徒把武蕴安绑到了城外一座破庙里,跟同伙会合,一伙共有七八个人,其中有个穿袍的,公子模样,但一身衣服看起来也是蛮旧了,连宗钦伦都能看出他其实有点穷困潦倒。

武蕴安被一瓢冷水泼醒,宗钦伦扒着窗户往里看,不由跟着打了个激灵。

武蕴安醒是醒了,但不知道是冷静得太快还是脑子懵着,她没什么反应。那个公子打扮的人上去就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她也没叫。

“今晚你娘要是送不上钱来,哼,有你的好看!冯文珺这贱人,把我冯家害成这样,我非得让她都还回来不可!”

宗钦伦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知道这人有可能是谁了。

冯文珺跟她过岭南冯氏的事。冯文珺出身冯盎家族,少幼无依被扫地出门,后来跟着苏相发迹宗钦伦也是时候听大人们聊天,依稀知道些内情。

冯文珺是报复过冯家人的,还报复得不轻,其中有个堂哥之类的人,被她设法诓骗,交出了冯家的某样宝物,后来那一代冯家家主查出此事,碍于族中压力,把那子弟逐出了家门

是逐出,其实族谱不曾除名,也就是不能住在本家宅子里了而已,比当年冯文珺的境地好了不要太多。不过后来冯家江河日下,他一个被逐出家门且再无建树的人,日子当然远不如以前了。

宗钦伦仔细观察那人几眼,发现年龄什么的都对得上,八成就是他了。

真是比天还大的胆子,竟然跑到长安来抓人了!不过他们显然是人生地不熟,根本没探听清楚到底谁才是冯家的孩子,错把从冯宅走出来的武蕴安当成了宗钦伦。

如果武蕴安现在告诉他们真相

宗钦伦屏息凝神,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可是武蕴安只:“大理寺抓人很快的,别发疯了。”

那男的暴跳如雷,又甩了武蕴安一巴掌。隔着这么远,宗钦伦都看见她那半边脸颊红透了。

大理寺来人来得再快也不行了,这男的显然对冯文珺恨之入骨,此刻还被激怒,他身边那几个打似的人看起来也没一个好货,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宗钦伦本来还想等等会,这下完全等不了了,搬起块石头就从破破烂烂的窗口砸了进去。

屋内的人吓了一跳,立刻冲出来查看,宗钦伦猫着腰绕墙一圈躲过他们。里头的武蕴安迅速想到了什么,趁着超过半数的人都随那公子一起出去查看,迅速起身一头撞在一个壮汉身上,把那壮汉撞得趔趄几步。

武蕴安个子高挑,但身形十分纤瘦,看起来就没什么力气,所以他们只把她双反缚,随意扔在角落,完全不担心她反抗,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留在庙门内的几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武蕴安撞完人以后直接冲了出去,他们要拦,竟没拦住!

宗钦伦一把拽过武蕴安,外头的人也迅速注意到她们,两拨人就要包抄过来,这时候寻路而走必是来不及,武蕴安心一横,“跳下去!”

宗钦伦也不知道是往哪儿跳,稀里糊涂被武蕴安带着往边上一滚——

滚进了山坡底下!

那些且要追,但山坡毕竟也是坡,正常人能拿脚走的必然不肯拿脸滚,但走的哪有滚的快呢?两个丫头滚了个七荤八素趴到山坡根底下,宗钦伦连东南西北都没分出来,只知道不能停,一把耗起武蕴安扶住,俩人一瘸一拐拼了命地跑。

跑了不知多久,后头听不见追喊声了,宗钦伦才松口气,找个地儿坐下,给武蕴安解上绑的麻绳。两人此时都是狼狈无比,虽没重伤,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都刮花了,衣服头发全乱了不,还沾满草末叶碎,于是又不得不互相收拾起来。

武蕴安想着法子辨明了方向,她指路,宗钦伦开路,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长安城的方向走。

走到半路上,宗钦伦忽然觉得周围景色有些眼熟,旋即想到这是每年清明寒食,冯文珺都会带她来的地方——“义母的墓就在这附近!”

武蕴安没搭腔。她虽不似宗钦伦常来祭拜,但也是知道这地方的,宗钦伦认出来,她自然也认出来了。

宗钦伦道:“咱们去看看义母吧。”

现在要是绕路去扫墓,天黑前就赶不及回城,大理寺的人也未必找得到她们。

可是武蕴安答应了,“好。”

她们半死不活地往苏令瑜的墓地走。

苏令瑜生前对自己的身后事几乎没有任何特殊的交代,墓地的位置还是冯文珺和苏细薇商量出来的。因苏令瑜到底是长安人士,她们思来想去还是把她下葬在长安城郊,远离人烟,且对苏家祖坟不屑一顾,自成一室。

这地方偏是偏,风水确实好,宜人得很。宗钦伦和武蕴安在苏令瑜墓前坐下来,都感到松了一口气。

她们临时起意,不过是来看一眼而已,没带任何祭拜的东西,只能对着苏令瑜的墓碑发呆。

先姊苏公令瑜之墓

当日是以苏细薇名义立的碑,碑文年年描红,字迹常常如新。宗钦伦脑子一热想来,来了又不知道干什么,百无聊赖揪砖缝里钻出的草。

武蕴安伸摸了摸碑文。

“我时候其实见义母见得很少。”

一听她提起苏令瑜,宗钦伦耳朵竖了起来。

因为跟武蕴安关系不大好的缘故,她从到大听过许多人记忆里的苏令瑜,唯独没有好好听武蕴安描述过。

武蕴安静静注视着墓碑,开始回忆某些事情。

“义母去世的时候,我没有来,现在想想,我当时也没有觉得伤心,只是很遗憾,世上又少了一个认真听我话的人。宗钦伦,你知道能让人认真听自己话,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吗。要真情,要耐性,抑或是要足够的地位与权力,哪样都不容易。”

宗钦伦搞不懂她这话什么意思,“认真听人讲话不是礼貌吗?要是对方不听的话,完全就是他的问题吧。”

她几乎从不琢磨这些事情,不明白武蕴安在苦恼什么。

武蕴安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了下去。

“我是怎么成为她的义女的,想必你也知道,你也在为这件事不痛快我。我父亲只是暂时用我来结盟,实际上并不希望我真的和义母走太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她,很想跟她话。不过我那时候太了,很多时候,都是被家里大人带着拜见她,在那种场合,我知道我得装作跟她不熟,她也很心照不宣。我起初很喜欢这种配合,后来觉得有点厌了,不过好在接着没多久她就死了。”

宗钦伦觉得她这话得特别怪,但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儿怪。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讨厌我,因为我其实一直很羡慕你。”

武蕴安这句话一出口,宗钦伦第一反应是要反驳,但等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以后,宗钦伦傻了一下,“羡慕我?你?羡慕我?”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脑子比我聪明,学什么都比我快,连昭容娘娘都喜欢你,你时候还被义母抱过,你连长相都比我好看,你有什么好羡慕我的?”

“你果然是这样想的。”武蕴安冷笑了一下。她冷笑是不出声的,但脸上会留下嘲笑的痕迹,这一笑就又变回宗钦伦熟悉的那个讨厌鬼。宗钦伦有点气,觉得她是在诈自己,但到这份上她也不怕丢脸了,破罐子破摔道:“对!我就是哪里都不如你,你高兴了吧!”

她越想越委屈。

“可是,生在谁肚子里,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但凡冯姨是我亲娘,我都不至于哪里都不如你吧!武蕴安,你就是投胎运气比我好!”

她真是这么想的。

跟其他养父母不同,从宗钦伦记事起,冯文珺就不断告诉她,她不是冯文珺亲生的。

她当然也会对自己的身世有所好奇,期盼自己像传故事里一样,有个非同寻常的母亲。

但结果自然让她大失所望。虽然冯文珺每每提起宗七娘,都在用一种赞赏和惋惜的口吻形容她,她当年和苏令瑜是怎样的交情,她这人看似瘦弱却有多大的能量,连苏令瑜都熬不过去的千里流放之路她都没病没灾地走完了云云但宗钦伦毕竟已是个有主见的少年人了。

这些修饰,都改变不了她亲娘只是个寻常农妇的事实,能跟苏令瑜搭上关系,也完全是运气太好,在流放路上遇到了贵人而已。

宗钦伦时常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

如果冯文珺是她亲娘就好了,或者大胆一点,苏令瑜是她亲娘就好了。

这样,哪怕她仍然处处不如武蕴安,也完全不必自卑。因为她有那样一个光彩照人的、能把所有人都比下去的母亲。武蕴安是苏相义女又怎样,又不是亲的

宗钦伦暂且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些想法受了外人多大影响。

冯文珺跟苏令瑜一样,一辈子没成婚,没有生儿育女。不少人因为这件事,对她是有算计的。

希望冯文珺家宅不宁的人,希望冯文珺老老实实找个男人嫁了相夫教子别跟他们抢生意的人,以及希望通过拿捏宗钦伦来吃冯家绝户的人数不胜数,都用各种伪善的皮囊接近着宗钦伦,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冯文珺亲生的,又是个女孩儿,在冯家朝不保夕。

也是苏令瑜坟头冒青烟,宗钦伦缺心眼是缺心眼了点,但仍然是个善良正直的孩子,这种品质比聪慧的头脑更能让她避开不怀好意者的诱惑。

她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冯文珺的事,但不可避免地为自己的尴尬身份烦躁起来。

然而武蕴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你不觉得自己比我幸运很多么?”武蕴安道:“你就算什么都做不好,一样是冯姨最疼爱的孩子。”

宗钦伦愣了一下。

武蕴安转头看向苏令瑜的墓碑,神色淡淡,“可我,如果书读得不好,如果对外交际不够出色,如果不能让长公主和昭容娘娘喜欢我,我就会一文不值,被父亲嫁给他要巴结的那些僚属。我必须做得比谁都好,才能像你一样,较为自在地活下去。冯姨确实对我很好,但每次你跟我争抢,她表面训斥的是你,但实际上帮的难道就是我了吗?”

武蕴安这辈子看得比谁都清楚。她虽然不是苏令瑜亲生的,却在这些窥破人情的事上,跟苏令瑜出奇地相似。

她不恨任何人,但她总是要羡慕的。

这些事宗钦伦从来没想过,她沉默下来,然后开始抓耳挠腮。

最后,她一把拽过武蕴安,给苏令瑜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

真是三个响头,梆梆响,武蕴安都要晕过去了。

“义母在上!今后有萋萋一口吃的,就有武蕴安一口喝的!她那个死鬼阿耶要是让她嫁人,我就让她做寡妇!义母在天有灵关照我俩,这辈子都能跟你一样做出一番大事业,就算做不出大事业,也不用给男人洗袜子换鞋!不用给任何人洗袜子换鞋!”

武蕴安真的要晕了。

天将薄暮,冯文珺收到勒索信以后,立刻把送信的人抓出来绑了送官,召集下所有工人漫山遍野地找人,大理寺也忙了个够呛。

武蕴安和宗钦伦体力不大够,吃了前几天清明节上给苏令瑜的贡果,互相挽着,朝家的方向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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