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挣扎(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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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县打工很郁闷吗？”程博衍看着他，“都是凭本事吃饭，现在我有多少能力我就做能力范围里的事，只要努力了谁也没资格你。”

“得轻松，”项西笑了笑，“这就跟拿着一万块的人跟拿着一百块的人你挺好，实用。”

“我拿一百块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程博衍皱皱眉。

“废话，那是因为你还有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不是拿不起一万块的！”项西眯缝了一下眼睛，“就跟你现在你在沙县打工，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你，一个道理。”

程博衍张了张嘴没出话来，好半天才：“突然有点儿不过你好吧，沙县，那你就加把劲，从沙县做到沙市啊！”

“我这种人，”项西指了指自己，眼睛里有闪烁着的泪光，“也就靠这一点儿希望撑着了，虚得很，但也得抓着，就怕一松劲就摔了再也起不来，但你知道吗，就这么难，就这么一边给自己打气还一边在漏气！沙县？我逗你呢！我砂锅饭那儿都干不下去，还跳什么槽去沙县啊，你还信了？真天真！”

“嗯？”程博衍愣了愣，“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项西笑了起来，抬抹了一下眼睛，突然喊了一嗓子，“还能怎么回事啊！烂泥堆里出来的，就臭着吧！”

“出什么事了？”程博衍盯着他，“告诉我，我不了有什么事就跟我吗？”

“什么啊！我能什么啊！程大夫，我又惹麻烦了，程大夫，我又碰上事了，程大夫，我又！又！又！”项西喊着，眼泪滑了下来，“我要都跟你了，你要不躲天边去，我都不姓项！老天爷吃了泻药才让你脑充血了一直拿我当朋友呢！我就你这一根草了，我敢吗，我敢用劲吗！”

项西声音低了下去，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我敢吗，我不怕劲大了给你扯断了跑了吗那我上哪儿再找一根去啊再也不会有了”

程博衍半天都不出话来，他一直觉得项西自卑、敏感，却也把很多事看透了，眼泪这种东西大概不会出现在项西脸上。

现在这跟决了堤似的眼泪，让他有些足无措。

还有心疼。

“别哭，”他伸在项西脑袋顶上胡乱扒拉两下，“项西，别哭。”

“关你屁事！就哭！”项西带着哭腔。

程博衍叹了口气，伸出胳膊把项西搂进了怀里，在他背上轻轻拍着：“行吧，那你哭吧，再换几个花样都哭一遍。”

项西往他身上也一搂，眼睛埋在他肩上狠狠地哭了几嗓子，然后就没了声音。

“倒不过气了？”程博衍在他背上又拍了几下。

项西声：“哭猛了，哭不出来了”

程博衍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了：“不就是工作没了吗，不就是被人找麻烦了吗，没事。”

“站着话不腰疼。”项西。

“我给你介绍个老板，你好好干。”程博衍拿拨了个号，接通之后他了一句：“宋一，到走廊这个洗间来。”

宋一推门进来洗间的时候，程博衍站在洗池前专心地用洗液搓着，没看到项西。

“叫我来看你洗啊？”宋一在洗间里四处看了看，看到了一个隔间的门是关着的。

“你那个超市，”程博衍看着他，“还缺人吗？”

“缺啊，”宋一马上，“缺。”

“什么职位？有什么要求？”程博衍问，也往关着门的隔间看了一眼。

“只要不是收银，会话就行。”宋一着，明白了程博衍的意思。

“我收不了银。”隔间里传来项西的声音。

“你先拉，”宋一笑着，“收银也没什么难的，就那点儿东西，真要学，有几天也会了。”

“没在拉。”项西。

“那就除了收银，你给安排个位置？”程博衍一边搓一边跟他商量，“别让他写字就行。”

“行。”宋一完，又凑到程博衍耳边声问：“这孩，是不是风波庄那个？”

程博衍看了他一眼，没话，点了点头。

宋一靠着洗池笑了起来，程博衍看了看他：“不嫌脏啊？”

“不嫌啊。”宋一笑着，又走到隔间门口敲了敲门：“博衍有我电话，你什么时候过来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具体的事你来了我们细谈。”

“嗯，”项西在里边回答，“谢谢。”

宋一出去之后，项西打开门，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眼眶还有些发红，鼻尖也是红的，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这怎么办啊？”

“到走廊上透透气再进去。”程博衍冲了冲。

“我洗个脸。”项西拧开水，胡乱地接了水往脸上泼着。

稀里哗啦的水溅到了程博衍裤子上，他往旁边让了让：“洗个脸跟打仗一样。”

“我不跟你再谢了，”项西关掉水，用力晃了晃脑袋，“大恩不言谢。”

“还知道这句呢？”程博衍笑了。

“嗯，一个假瞎子教我的，我以前认识的那些人里，他算是文化人了。”项西抹了抹脸上的水，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超市我能行吗？我什么都不会。”

“宋老板不了吗，会话就行。”程博衍。

“我又不傻，”项西笑笑，“他那话是给我听的。”

“是啊，你又不傻，有什么不明白的学就行，熟人就这点儿好处了，”程博衍拍拍他的肩，“出去。”

“难为你了，”项西往洗间门口走，揉揉鼻子，“在厕所折腾这么半天。”

“哭痛快了就行。”程博衍。

程博衍的这个生日聚会转战了三个地方，吃饭，喝茶，唱歌。

项西本来想吃完了饭就走，不过想想又没走，他在人家生日这天哭了一鼻子，还让程博衍这么讲卫生的寿星在厕所又是敲门又是爬马桶的，不能再扫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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