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教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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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宠物家庭应该很熟悉这种场景：明明上一秒还是风平浪静、互相舔毛的友爱气氛,转身倒杯水的功夫，汪汪声和喵喵声急促地连成一片，哀嚎和惨叫响彻整个客厅。

等你冲出厨房,家里的猫弓着背压飞耳，家里的狗已经被咬秃了一块。你百思不得其解,它俩到底是积怨已久，还是真就趁这一两分钟结了个血海深仇。

——差不多也是我现在的感受。

芥川没有按照少年漫的复仇剧本走,比如在动前质问、咆哮、喊招式，给读者一些联想和猜测的信息，而是人狠话不多地直接甩罗生门开打；

对立定位的太宰治乐见其成,毕竟少年漫的反派总是被迫肩负拉回忆杀的任务，啰嗦点的还得剖析一下自己的内心，然后在漫长复杂的台词中死于话多。

罗生门撕裂门框的同时,站在芥川身后的敦君身体先于意识行动,局部白虎化拦腰抱住了暴怒的芥川；少年首领随拎起衬衫,悠闲地溜达两步，一拳砸在芥川胸口！

等我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太宰又冲着芥川的后颈来了一下,满面怒容的风衣恶魔瞳孔一空,四肢无力地陷入昏迷。

“太慢了。”太宰从容不迫地穿衬衫,“修门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中岛意识刚追上身体突然被扣工资还被挨骂了敦：“？”

您可真是吸血的资本家,不怕被挂路灯吗？

我：“无论什么仇怨,不能等他养好伤再？”

“鹤音，我过，异能者的身体很结实。”少年首领整理好衬衫的领子和袖口,走到病床前弯腰亲吻我的侧脸,含情脉脉,“我和他有一点矛盾，解决完就回来。”

语毕，拖行李箱似的施施然拖走失去意识的芥川，留我和敦君面面相觑。

中岛敦看看破烂的门，又看看我：“鹤音姐”

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医务室造临大难的门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碎成块的观察窗向众人哭诉它悲惨短暂的一生；咔咔掉渣的白色墙壁回应着它的哭诉，仿佛一对饱经沧桑的苦难兄弟。

人虎君心翼翼托起脱落大半的门把，聊胜于无地合上门。

“鹤音姐不用担心芥川。”老实孩子搬来凳子，规规矩矩地坐下，“他的呼吸很平稳，那一拳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太宰先生对他没有杀心。”

难怪芥川看起来更像苦主。不过，让太宰当苦主的人大部分都去投胎了。

“任务如何？”我靠在枕头上，放松身体，“对方应该是近几年兴起的外来组织，因为打着传教的幌子、做贩卖人口的勾当，和港黑有过好几次摩擦。”

“很顺利，但是”人虎君停顿片刻，露出纠结思索的迟疑表情。

我鼓励他积极思考：“没关系，想到什么都可以，不扣你工资。”

“总感觉太顺利了，像是对方在等我们来问责一样。”敦君窘迫地挠了挠头，努力寻找措辞，“一开始很生气，没有察觉，满脑子为鹤音姐报仇，差点失去理智。

“幸好太宰先生及时出现。”

我不解：“太宰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只记得首领是从直升飞上下来的。”中岛敦细细回忆，“敌人反抗得很激烈，像早有准备。太宰先生出现的时候，对方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战力了。

“他接管行动队后，马上就把潜逃的组织高层抓回来了。”

“都是我的错！”人虎懊恼地敲额头，“误以为对方的头目一定会在异能者的保护下撤离，根本没发现对方假装尸体，差一点点就让他成

功逃离了。

“太宰先生把高层和头目放在一个房间，在隔壁同时提审一名高层和一名普通成员。先告诉他们真话的人能活下来，然后无论真话还是假话，都会被杀掉。”

“有好几位高层的心理防线似乎快崩溃了，最后连组织头目都低头臣服了。”敦君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太宰先生却连坦白局都没听，直接下令把他们全杀了。

“我问他为何这么做——太宰先生，港黑早就在里面放了卧底，通过头目的情妇掌握了所有信息——审问只是闲来无事走过程，顺便还能给我上一堂实践课。”

我：“”的确是他的作风。

“啊，差点忘了，”人虎君轻锤掌心，“情妇姐还是芥川君的熟人。她以前是港黑一位叛徒的情妇，风衣恶魔帮她摆脱家暴男，后来又阴差阳错加入了组织。

“她目前在情报科工作，潜伏的成功率奇高。”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只要有事业心，情妇专业户也能干成业务精英。

所以，风衣恶魔芥川君混成这样，也不能全怪未成年的身份。

“我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不仅仅是学习如何使用异能。”人虎认真地反思，“若非太宰先生及时出现，我不仅会任务失败，还很可能让鹤音姐再次处于危险。”

“无论什么工作，思考和学习都能让人有所收获。”我发出魔鬼的低语，“起来你作业做完了吗？不要告诉我，它已经葬身火海了。”

中岛敦的脸一垮，哼哼唧唧着逃避：“玉井姐因为袭击事件提前离开了镜花都被尾崎姐拉去帮忙了作、作业能不能推迟两天再交”

我笑容灿烂：“不可以。”

袭击事件的发生，一方面显示出港黑内部的防御系统有所欠缺，一方面也提醒了我，必须要找个能在非常时刻接组织日常事务的助理了。

森先生是敬业超人，可以一抓外务、一抓内勤，还能顺道考个医师资格证；安吾前辈是内卷之王，只要他卷得够快、快到甩下所有人，意外也追不上他。

像我这种从普通文职直接变实权秘书的类型，因为适应不了身份上的转变，在事务处理上会产生大量不确定的情况，与此同时也在助长类似的袭击事件的发生。

培养一个助，一方面能分担我的工作，一方面还能有个紧急备案。

我把这个想法给太宰听，虚心询问组织首领的意见和建议。

“让银做你的助。”少年黑党趴在椅背上，歪头回应，“她原本就是按照有一定自保能力的秘书来培养的，红叶姐没过吗？”

尾崎姐还劝我药倒你、拿黑寡妇剧本呢，她的话我哪敢全信。

我笑：“银在做后勤工作，她也很忙啦，不能一昧压榨孩子。”

首领办公室如今一片狼藉，修复工作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于是我被连人带病床地抬到了临时办公室，身为首领的太宰治也跟着转移了摸鱼地点。

“有心仪的人选吗？”长腿长的少年从椅子上跨下来，挤挤挨挨地靠在我肩上。

“暂时没有。”我被挤得要歪倒，尽力在本就狭窄的病床上给他让出一块地方。

“先从干部的下借调，好用就留下来，不好用就打发回去。”太宰得寸进尺地贴着我躺下，下巴也亲昵地往我肩膀上凑，“魏尔伦没下属，让红叶姐和蛞蝓中也出人。”

你倒是摘桃子摘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考虑别人的想法等等。

我：“虽然现在问已经太晚——中原先生，不会被留在非洲了吧？”

太宰：“”

太宰：“啊。”

看你这一脸完蛋

的模样。

“等他回来，会不会气到揭竿起义？”我语气真挚地问道，“助理的事先放在一边。如果我现在反水，中原先生会看在我高超业务能力的份上，接受我吗？”

太宰失笑。

“鹤音这么优秀，一定会被接受的。”少年首领暧昧地亲吻我的耳垂，“那我就当鹤音的白脸，每天都藏在鹤音的床上，然后你偷臭蛞蝓的钱养我？”

中原先生就没有不当冤大头的选项是吗？怎么感觉你还挺期待的？

我：“我先写封邮件，等他回来再道歉，现在打电话是火上浇油。”

太宰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懒洋洋靠在我肩膀上，看我绞尽脑汁写邮件。

我怀疑上帝在太宰治的大脑里安装了特殊的pp，比如情绪感知，或危预警——每当我为措辞烦躁时，他都能抢在我发难前甜蜜地蹭我两下，借此安抚我的怒气。

真是可恶的资本家。我看着他的脸，不争气地深吸一口气。

“芥川怎么样了？”我如释重负地按下发送，转头问道，“他救我时肋骨断了两根，异能者再结实、愈合能力再快，也得疗养一周左右。”

“我只是和他谈了谈。”太宰玩我头发，“谈完他就很自觉地回病房了。”

回病房？之前明明还急着要离开。我：“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我本来想把芥川君带回港口黑党，但是他让我很失望。”少年首领语气平静，“银是芥川君的妹妹，一时兴起就带回来了现在看来，也是妹妹更加优秀。”*

“真的吗？”我侧身捧住他的脸，“只是这样？”

可能是这段时间伙食不错，太宰瘦到快凹陷的脸颊终于有了点肉。

被挤成嘟嘟嘴的少年首领理所当然：“当然是，我不会欺骗鹤音。”

就算你这么，用不同的描述方式出真相，也能带来截然不同的结果；更何况，所谓的真相还是出自能够洞察人心的太宰治之口。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松，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

太宰治握住我的按在自己心口，微笑着点点头。

沉缓的心跳震动紧贴掌心，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深棕色的眼眸。

——那双缱绻多情、温柔烂漫、仿佛只倒映我一人身影的眼眸。

“你什么时候，察觉到我是异能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