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深思熟虑（感情升温ing（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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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舍鬼帝时期归瞭望营所有，凡瞭望营者皆住于此。此间乃鬼界气温最低之处，荒凉破败。

萧临想起之前在舍内石桌上有刀痕凌杂错乱，用力至极，道：“我见石桌上有许多刀痕，是本来就有的吗？”

秦玉沉吟片刻道：“不是，瞭望营选拔五十年一开，五十年不计其数的人归于地府，有鬼心高气傲，不肯等。鬼帝就传令，瞭望营周边不设防不禁步，想进瞭望营除了参加五十年一有的选拔，还有一条路——杀人上位，取而代之。”

既如此那五十年一选的意义又在何处，杀一人上位杀千人也上位。

两人走到一处凉亭，秦玉抬手给萧临撩开亭外隔帘。

秦玉补充道：“千人里杀出来，鬼帝均授予一本功法。他虽然暴虐对功法却不吝惜。”

参瞭望营厮杀着者，除活命平步青云还能得到一本功法，若有机缘便能以鬼身飞升神官。进瞭望营者皆习练功法，若有惫懒便会被人取而代之。

萧临道：“此举看似公平，可却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

秦玉笑道：“这便是鬼帝的高明之处了。”

往生阁地界秦玉命人在各地点起灯笼，昼夜长明。萧临起身借着灯光见亭下池里几尾锦鲤游来游去，池面涟漪圈圈。

手中黑棋熠熠，折透出光。萧临凝视良久，道：“你有没有听过玉竹医仙？”

秦玉肃然道：“略有耳闻，是位名医，可惜天妒英才下场不好。”

玉竹医仙，百年来唯一一位被世人称呼为医仙之人，治病救人分文不取，秉承医者仁心杏林宗旨。其门下弟子每月有半月下山义诊——治病、除疫无所不能。

之后几年江湖上再无玉竹医仙消息，直至全皮疫再次出世，玉竹医仙力排众议、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却被世人构陷为带来瘟疫之源，含冤过世。

萧临指尖摩挲棋身，触感冰凉清透，道：“他是我师傅。”

秦玉并不意外，悄无声息走到萧临身旁，并未多言。

池里的红花锦鲤了个滚，萧临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师傅一生悬壶济世却被人诬陷，千人千口便草草揭过他一生功德。”

“师门被屠，等我们赶到时师傅的尸骨都……”萧临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道：“当时，只留下了一颗黑棋子。这些年我四处行走，就是想找些线索。”

碛鬼的话入了心，自离开后，碛鬼的话反复绕在萧临头里，他仿佛要证明自己似的——自己这些年究竟想干什么。

即使本身就是莫须有。

关于萧临所往事，秦玉没有多问，想起之前九断桥，转而道：“九断桥那次没有线索吗？”

萧临苦涩摇头，想起水师慕容辞结界内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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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辞梨涡深深，虚情假意淋漓尽致，卷上一席皮笑肉不笑，：“玄玉元君此行本是为我奔波，功德一事已了，我本该好生谢过，只是……”慕容辞顿了顿，脸上笑意更深，“此事耽搁已久，我便先带他回去，听帝君审判。”

萧临袖子下双手紧攥，几乎每个字都是咬牙而出，尽量保持气调平稳道：“我还有一事，想问过他。”

慕容辞道：“玄玉元君所之事在下也略知一二，更是感同身受，只是一颗棋子，辗转多次，是巧合也无可避免，您是不是？”

慕容辞语调亲切却尾调上扬咬重，更有逼人知难而退之意，他语重心长道：“功德这件事我本不想麻烦功德银行也不想麻烦玄玉元君的，至于怎样到的玄玉元君头上，想必您也比我清楚。”

萧临指甲嵌进肉里，掐出道道红印子，他当年得罪天庭神官，自然会迁怒功德银行，暗地里使绊子。

良久，萧临深吸一口气，忍怒道:"带他走。"

慕容辞丝毫不在意萧临身份，笑意不减，拱手道：“如此便谢过玄玉元君了。”瞥了眼一旁的水鬼，道：“他虽言语不当，有些话却是做不得假，那棋子，应该不是他的。”

萧临怔在原地良久，久久未回神，深吸几口气，闭目调息，紧攥双手逐渐松开，萧临呼出一口气，睁开虽已消去却还有些猩红的双眼，走出结界。

秦玉伸出揽萧临肩头的手在空中凝了须臾拍了拍萧临肩头，道：“碛鬼呢？萧兄认为他的话，几成可信？”

萧临深吸一口气，仰面闭目感受风拂过面颊，声音略带疲惫，“我也不知，给他下了七杀，过几个时辰再问。”

七杀，取七花七草七虫之毒，混合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取制药人一滴精血。毒性半个时辰一发，毒发时，不轮神鬼法力尽失，饱受万蛊噬心、骨裂筋断之苦，却不取人性命。

万灯下，凉亭前，两人并肩靠栏而立，亭边竹帘沙沙，拉出修长影子投到地上，亭亭玉立。

“咳咳咳”一阵冷风吹过，萧临剧烈咳起来，秦玉替萧临拢了拢大氅，道：“我们回去吧。”

往生阁自外看富丽堂皇、实则转过才知滇朴雅致，更有一翻世外桃源之意。沿路摆有各色各式绿植花草，红花绿叶，娇艳欲滴。

萧临好奇，摸了摸离手边最近的芍药花瓣，惊讶道：“这是真的？”

秦玉道：“鬼界的花草都是在凡间买来的，包括往生阁的一应摆设也都是。鬼界太过凄凉，多些颜色看着也舒服。”

有这些娇滴滴的花儿点缀，倒真是比别处更有一番景色。

萧临不知，自他来后，死气沉沉的鬼界终于有了活的气息，不再压抑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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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游片刻，有鬼差来报鬼界有要事，秦玉到底位极鬼王，一应琐事无大都该处理，秦玉面露犹豫之色，萧临道其有些疲倦，秦玉着人将萧临送回客房，自己前去处理。

沿廊壁画极佳，倏然，萧临在一幅五月游杏图前驻足，面露惊异。

一幅杏花图平平无奇，远处绿水青山，近处杏花初绽放，三道人影立于杏花微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