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以身相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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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吴中石湖，这个发生多次转折的地方。

今年的腊梅又开了，开的比往年更好，肖辰见这天儿好得很，便将睡了好些年的人抱起放在轮椅上，推着出了门。

阳光正好，微风正好，若是正好你能够醒来，那该多好。

三年过去了，肖辰每日都满怀希翼的守着此人，他欠下他的太多，唯有如此才能让心中好受一些。

三年前这人执意不愿解毒，将皇位拱手让出，大火那天让他们都措手不及。他们不知道真凶是谁，也不想知道，前半生已经活在了恩恩怨怨里，接下来就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死了罢。

肖辰为了营造假象，斩断那烙了银环的食指，若是他没猜错，清王定是找到了那东西并且相信了他已死的事实，所以至今他们一直安逸。

楼玉笑他们依然在四处奔波，耶律哈妲悄悄回了匈奴，而肖辰则带着只服下了天山血莲花液继而才保住性命的九方睿天来了此地。

虽然那花液保住了他的命，可却一直醒不过来，所有的大夫都可能是这辈子都醒不来了。

“天寒了，你若是心疼我便醒来吧，肖辰一人夜里冷的很。”

他对着他，一次两次抱过希望，久了便习惯了无人回应。

忽然一阵强风竟然有些刺骨，肖辰怕轮椅上的人着凉便推着他要回屋，途中声音若有似无：“王爷若是肯醒来，肖辰便您最想听的那句话。”

……

“当真？”声音响起的突兀，那嗓音沙哑不堪险些让人听不清了什么，长年没有开过的口两个字也显得格外艰涩。

握着轮椅手柄的肖辰身躯一震，眼眶竟然湿润了起来，这一生，这是他第三次落泪。

“当真——！！！”

红绸暖帐，暗黄烛光，天色漆黑，竹林屋。

肖辰几年来已经习惯了为九方睿天沐浴擦身，可是当正主醒来以后却反而有些不适应起来，九方睿天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随意的活动。即使肖辰每天都会为他活动关节，可终究是很久没有动过了。

“肖卿的话，我一直以来都听得到。”

肖辰脸色一囧：“听到为何还要装睡。”

“我也想醒过来，可是一想到醒过来你就会走便不想醒了，只想就这样让你一辈子都不得离开。”

“谁我会离开的！”肖辰有些愤怒，三年来他从未过的舒心，若真是想离开他又何必在这里守着。

九方睿天抓住肖辰为他擦身的手，怜惜的看着那已经圆润了的缺口，伤在他身却痛在己心：“这可是你的，君子一言不可反悔。”

肖辰抽回那缺了食指的手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上了对方的当，移开脸庞懒得搭理他。九方睿天尝试着动了动觉得身子经过热水的舒络好多了，终于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感觉。

“肖卿一起进来洗吧，免得呆会儿还要再烧水。”他贴近肖辰的脸侧，鼻息喷在脖颈上：“肖卿不是每到夜里你就冷的很吗？今夜就让我帮着暖一暖可好？”

九方睿天修长的手指去解他的衣扣，抽离腰间的腰带，剥落那长袍，肖辰唿吸变得沉重，昏暗的光影让双方的面容都看不真切，却格外动容。

很快两人坦诚，回忆曾经发现他们竟然时刻都在剑拔弩张，鲜少会有心平气和的时候。现在他们不用再顾虑大权，顾虑安危，一切秘密都在三年前不再是秘密。

“肖卿……”九方睿天将他拉近，四目相对许久，肖辰突然低声道：“我心有你。”

“肖辰！”九方睿天控制不住的吻住他，肖辰亦是激烈的回应，唇舌在口中交缠，水渍声在空荡的环境中响起，竟是那般狂乱。

肖辰攀着九方睿天结实的后背，去摩挲那滚烫的肌肤，他想这一日许久了，或许在刚相识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以身相许作为报恩可好？”九方睿天吸允着他的耳垂，牙齿轻轻的刮过惹得肖辰耳根滚热。

“我好歹守了你三年，为何不是你以身相许？”

九方睿天低声闷笑，随后用行动证明到底是谁许谁，他将肖辰抱在怀中不准转身，后者被他压制的不得动弹，腰间感受到那处那物，骂了声：“淫贼。”

“自见了肖卿第一面起，就对你淫心大起了。”他的手掌抚在肖辰的胸膛，缓缓的绕圈摩挲手下紧实的肌肉纹理。

九方睿天的亲吻顺着他的肩后，一路到他耳畔，道：“肖卿如此敏感，叫我都有些忍不住了。”

“那便做吧。”肖辰转过身，手掌覆上那物之上，手心都烫的灼热。

九方睿天被他碰触的情难自已，只觉得腹处如同熊熊烈火般的焚烧，双手欲抬他双腿，肖辰忙惊唿：“这是作何？”

“不是要做吗？自然是干你。”

肖辰眉宇皱起：“为何。”他心中明明知晓九方睿天的傲骨不准许他是下面的那个，可是他自己自然也是不愿接受的。

“不为何。”九方睿天狠狠扯开他的双腿绕在自己腰间，后者有些犹豫不决是该推开他还是任他开心。

忽然对方停住了，肖辰别开的脑袋转回看他，不解：“怎么了？”

“若是你不愿，便不做了。”

“……”

两人此时都情浓的很都硬挺的难受却不做了，九方睿天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腿间动作，而他同样也为他摆弄。

“今日就这样吧，待肖卿哪一日想通了再做到底。”

肖辰有些恼怒，若是他不停下这半推半搡也就做了，可他此刻却这样的话让他如何还拉得下脸来叫他进入自己。可是下面那里的感觉让他舒服的紧，两人便弄着泄了出来，回了心神看着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白浊，倒是让人想笑。

自那日后两人再也没有碰触过情事，哪怕是住在一起同睡一榻也未曾，至多只是心思清明的一吻，他不，他亦不。

这日清早，肖辰早早的准备了些清粥咸菜，三年来只能靠着吃食流物的九方睿天虽然肠胃还未适应回来，但是整日里就这些终是会腻的。

“肖卿，我们是不是一贫如洗了？”

肖辰摆弄着碗筷也未多想，随口搭腔：“怎么了？”

“若是家中拮据困难，我倒是可以做些字画，还是能够换些餐食的。”

听他这么，肖辰才意识到这人是嘴巴开始挑了，也难怪，毕竟是皇子、王爷乃至帝王过来的，这般无味粗食哪里入得了他的口。

“莫不是后悔了罢。”

他得极其风轻云淡不显露情绪，可是九方睿天又怎么会不明白他所想，赔了个笑脸：“肖卿误会了，我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没些荤腥总觉得有些提不来精神。”

“又不做什么，要那么好的精神作甚。”肖辰自顾自的吃着白馒头配着咸菜，于他食物只是填肚子的东西，能饱就好。

可九方睿天是从锦衣玉食过来的，这衣物不好倒也是凑合了，可这入口的东西一日两日无所谓，久了倒还真是有些难以招架。

肖辰看他一脸为难，想什么却又怕惹着自己的样子心觉好笑，忽而放下手中的馒头走了出去。九方睿天看着他离开，猜测是否惹他生了气，心中不免懊恼，正当他要执起碗筷乖乖吃饭时，却见出去的人又回来了。

肖辰将手中的红烧鱼放下，没好气道：“昨夜里你是梦见吃了何等美食，一早口水流了一枕头的。”

九方睿天口中正是没味儿的时候，也没有计较他虚中生有的调侃，夹起一大块便放入口中，这鱼肉细腻而且很有嚼劲且无刺，不错不错。

“我知你这几日胃里全是清水不好受，可毕竟刚刚转醒，不宜太过荤腥。”

九方睿天听着肖辰的劝连连称是，但是那吃鱼的动作可未停下，肖辰也不拦他。这鱼是前面湖中所钓，本是算熬汤给他喝补身子，可想想还是做了些有味儿的。

饭后肖辰照旧陪着九方睿天出门熘达，好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你就这样放弃了荣华富贵，真的甘心吗？”这人福享惯了，真的能适应后半生没有奴仆需要亲力亲为的日子吗？

九方睿天好笑的看他：“我连命都没算要，难道还怕没有这些？”

“不要命那也只是一瞬的事，可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凡事都要我们自己动手，加之无亲无故的，老了怕是要更为艰难、孤独。”

他们同是男子，不会有个一儿半女，这后半辈子还有很长，日日朝夕相对若是厌了、烦了，那该如何。

九方睿天停下，靠在他的耳边：“不怕，我倒希望日子再长一些，好让我能够把你从里到外的品尝个遍儿。”

本是没有正形儿的，可是肖辰触及到他眼底那一汪深潭后，却是化气恼为温和：“今晚，我们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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