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咫尺天涯（完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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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的大门口一行人都在，成败就在今天了！所有人都既期待又紧张，唯恐会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出现岔子。

榛名一脸欣慰，虽然胡月巧已经不在了不能看着她的儿子成为这天下的储君，但是相信她的在天之灵也一定能够知晓。

“天儿，你要谨记儿时你母妃对你的教导，万万不可因高高在上无视底下的非议，也不可一意孤行凡事三思而行。”

“嗯，您放心！”九方睿天严肃的应下，随后看向肖辰，对方身上背着行李即将离开京城。

马车就在边上等着，今日只要他进了宫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再也没有睿王府，再也没有睿王爷，他会搬入太子府邸，每日为这些黎民百姓、江山社稷操劳，那时的悠闲自在将不复存在。

双方都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对视着多少有些不舒畅，千言万语都在心里却无一句能够脱口而出。

楼玉笑催促着九方睿天，对他的抉择感到十分不满，自己本以为这一次他能够狠下心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他还是执意的放这人走了。

昨夜他问他，今日之后他便是这天下未来的天子，国不可一日无君，身上的毒不解了他要拿什么来振兴国家，保卫国土。

九方睿天却答，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能动他，否则就算那解药炼成了他也不会服下。

话已经到这个地步楼玉笑与南历也无话可，榛名更是半点儿劝不动他，肖辰也算于他们有着大恩，虽然不能因此就放他一马，可是让他多活些时日还是可以的，就当做是他们还恩情了。

九方睿天实在不能再耽误下去，他们嘱托未时昨夜潜入皇宫应当事成，该去分个胜负了，目光紧锁着肖辰缓缓道出：“保重！”

“保重。”肖辰眼中一闪而过一道水光，随后被他低下的眼帘遮住，仿若那只是个错觉。

上车，起步，逐渐逐渐的远了。

肖辰看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攥紧拳头，紧闭上的双眸，蹙在一起的眉宇，咬紧的牙关，都是在昭示着此生再不相见的离别。

日后就真的是他走他的阳关道，自己过自己的独木桥了。

一扇宫门，一顷皇城，一肩重任，宛若一道鸿沟，将他们相隔两方。又如一把利剑，随时会刀起刀落斩断过往一切。清风在耳旁的声响都显得沉闷，心间油然而生一绺淡淡的清愁。

酒阑，人散，淡了往生旧年。

此时肖辰觉得自己或许懂了，何为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各位，告辞！”肖辰看向榛名：“师父，徒儿不明白您为何会与睿王府有联系，更不明白您竟然也参与了此事。”

“辰儿……”

“师父莫要解释，您不想便不，徒儿此次离开或许就再也不会相见了。您的教诲之恩我没齿难忘，还望您老人家保重身体。肖辰先行一步，劳烦王妃替肖某向睿王道声贺。”

一直不言语的耶律哈妲有些犹豫，心里藏着一些事情，但是最后她还是咽了回去没有出。

……

承平二十一年，农历七月十二，晟炎帝突然病倒卧床不起不接见任何人，只宣布一道圣旨立睿王爷九方睿天为太子，即日开始处理一切政事。

据清王因无法见到晟炎帝问个明白没少与太子争吵，在朝中掀起不的风浪，都这是九方睿天从中作梗，定然有诈，必须去面见圣上亲耳听到才算。太子原先是坚持不许任何人前去扰，大概快半月有余清王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却忽然被宣前去晋见，此后朝里再也没有过风言风语。

人们都是因为晟炎帝让清王等人死了心，自然再也没有正当理由兴风作浪。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任谁都没有想到清王竟然败在了睿王的手里。

很快晟炎帝病重越传越开，太子也已经掌握了大权，最终在八月末时发起国丧，举国上下哀悼三日，不许任何人嫁娶、过寿等等。

九月太子正式登基成为罗晋国二世帝王恒禹帝，大力实行治国政策，大到朝堂贪官，到知府衙门一律彻查，将晟炎帝在世时许多根治不了的不良之风铲除。

另不久左丞相被人揭发不但贪污受贿而且泯灭人性，连发往各地方赈灾的银两都不肯放过从中谋利，后家中被搜查出巨大的金银财宝被落实罪名，判处满门抄斩。

此事虽然宫里因太子继位而晋封的越太妃和慧王虽然因为身份而逃过一劫，却怎料接二连三的出了问题，慧王酒后欲对皇后耶律哈妲行不轨之事被宫女当场撞破，皇后险些被辱觉得无颜见人寻死未果。

很快匈奴王便知道了，愤怒交加扬言若是不将慧王正法他便不管他们之间的联姻，举兵攻。最终大臣们为了江山社稷一致赞同将慧王母子二人贬为庶民，驱逐京城永生不得再踏入京中。

恒禹帝造就了罗晋国的二次辉煌，将昌盛的时期再推上了一个巅峰，被后人称为“有道明君”。

在吴中石湖独自生活了两年多，肖辰每日不是去湖边垂钓就是上姑苏台眺望远方，傍晚回到家中后便会在院中乘凉，与那坟头话。

“阿姐，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无法真的放下京城的那人，你他现在过得好吗？”

远方的事情他一直都有耳闻，不可否认九方睿天确实是个好皇帝。现在他有了权有了势，应该已经满意了吧，膝下美人环绕，想必也已经将自己忘了。

“若是想他，何不去看看？”身后忽然想起熟悉的声音，那嗓音虽然时隔许久却不曾陌生。

肖辰又惊又喜，又有些怕这是梦，转过身去只见肖素半透明的身体立在眼前，“阿姐，这是梦吗？”

“辰弟，若是想念的紧就去看看吧。”

“可是……”

肖素用手去触摸他，想给他勇气，可是却一穿而过：“不要犹豫了，若是错过了，怕是要后悔一辈子，去吧。”

肖辰想要抓住她，可是她却离得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阿姐！”肖辰勐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在院中睡着了，原来一切真的都只是个梦。

手背上得湿润怕是在梦里的时候落下的，一阵凉风袭来吹落了好些竹叶，散落在他的肩头、腿上。

“阿姐……”

肖辰站起身算回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两年来他最怕的便是夜晚，那样的安静，天上的皎月耳边的清风，都在撩拨着他脑中的那根弦。咫尺天涯，他没有那个力气再去跨越了，一切随缘吧。

“笃笃笃……笃笃笃……砰砰砰！”一连串惊响的砸门声响起，让肖辰还未有作答的时间。

他开门一看，南历气喘吁吁的在门外，一脸焦急：“肖、肖公子，救皇上！”

“他怎么了？”肖辰有些急切。

南历拉着他：“边走边，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肖辰院子里有一匹马，但是这只是平日里随意走动所骑，速度不如烈马，南历将自己的马让出让他尽快赶去皇宫，并且给了他可随意出入的腰牌。

肖辰拿到这些顿也不跨上马就疾驰而去，好似自己晚一秒就救不了九方睿天了一般。

身后的南历脸上带着不忍，句实话，这么久以来他也不想看到今天，可是为了皇上，为了天下着想，他们都不得不这么做。

连夜的赶路让肖辰本就绷紧的神经格外疲惫，待隔日正午赶到宫门时已经有些恍惚了，他通过后便朝着养心殿赶去，楼玉笑与耶律皇后都守在殿中万分着急。

“皇后娘娘，楼大人，肖公子到了。”

肖辰走上前见到他们，随后将视线移在了那床榻上，念想了两年多的人此时为何是这般摸样？

他艰难的踏出步伐，声线颤抖：“不是做了帝王吗，不是高高在上吗，那般的有权有势，为何会是现在这样……”

耶律哈妲终于忍不住大哭，九方睿天的秘密她早在一年前就知道了，无意间撞破了他毒发才知道的。她发誓要为他找到解药，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任何线索，直至前天他的毒期限已到，楼玉笑才将真相告知于她。

“肖公子，求求你救救皇上，这个江山不能没有他！”

肖辰掩饰悲痛的情绪：“肖某有何可以尽力的，皇后娘娘但无妨。”

耶律哈妲静了片刻，道：“你的心脏。”肖辰有些惊愕，她哭道：“这是真的，他的解药是你心尖的血混着那天山血莲炼制出的花液，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天山血莲？

肖辰有些煳涂：“这天山血莲不是在花雨阁吗？”

楼玉笑此刻也不再隐瞒：“其实那阁主便是我，那一次是我们早就谋划好，故意引你去帮我们盗血莲，因为只有你的血才能使它成熟。”

“什么！”肖辰万万没有想到，连那个时候九方睿天都在骗自己。

“皇上那时之所以将你带在身边便是为了解毒，我们费了天大的劲找到药材，找到方法，然后骗到你，可是……”楼玉笑缓了下情绪，道：“可是皇上却迟迟不肯下手，几次三番要救你，他将自己的性命全都抛之不顾！”

“我之前在王府中毒，还有清王府被刺难道不是他……”

“当然不是。”楼玉笑看着毒发昏迷的九方睿天，又恨又气：“他一直都在护着你，敷衍我们他会取你的性命，可是到头来还不是把自己害成这样！你走的两年来，他没有一日不想尽借口让我们抽不开身去找你，他就是怕有一日会突然听到你的死讯。”

“……”

耶律哈妲也已是泪流满面，尽管早已有了准备，可是此时的为何还是会这么难过？

“肖公子，就算不是看在皇上这么在乎你的份上，你也看在黎民百姓的面子上，救救他吧。”

他们都知道，救人是需要一命换一命，这对于局中人来是多么不公平，可他们也别无他法了。

“好。”

哪怕是遭受挖心之痛，也总比眼睁睁看着这人死去来的舒服。

就在已经做下决定的时候，九方睿天却出了声：“不许。”

肖辰连忙看向他，眼中带着怨恨，九方睿天苦苦一笑，却连连咳嗽：“肖卿怎么到了今日还要怨朕，不能看在快要死的份上对朕笑一笑吗？”

“我不会让你死。”

“朕命令你不许死。”

“恕难从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两年了，本以为今生没有机会了。”九方睿天费劲的挥手：“你们都下去，朕有话与他。”

“是。”耶律哈妲红着眼睛，楼玉笑则安慰她不急在一时无需过于担心，一行人退离养心殿。

合上了殿门就只剩下了肖辰一人，他与对方对视着依旧谁也不肯认输，但是在九方睿天笑的那一刹那肖辰输了，他单手捂住眼睛，肩膀颤抖的有些无助。

“肖卿可是在为朕担心？如此朕倒是觉得身体没那么难受了。”

“你若还知道你是这个天下的君王，你就该做出正确的取舍！”肖辰双眼通红，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是为肖素，第二次竟是为了他自己。

九方睿天摇了摇头：“与其做这孤独的君王，我更想只做你一人的臂膀，陪你走过这漫长的岁月，一起白头。”

“你的话里，这句最假。”

“这可是我肺腑之言。”

肖辰盯着他：“你是君王改变不了，你舍不下权势，又怎能与我白头！”

“若我不做这君王，那谁来为你挡开世间纷扰护你一世安宁？”

……

养心殿里过了许久，最终九方睿天唤来李公公拟旨，内容大意是他疾病缠身时日无几，遂将这皇位传于清王，即日登基。

这一变故又是一番风云唿啸，九方睿天所做的功绩众所皆知，在子民眼中亦是贤君圣君，朝中大臣也是纷纷可惜。

九方龙清登基为帝后大改国号，为金，掌管朝政不久后睿王府就忽然起了大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前去救火的官兵损伤惨重。火灭，整座王府成了焦炭废墟，焦尸随地可见。

九方龙清在火灭之后慌张冲入，斥退奴才独自到处翻找，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人亲眼看到他捡起了一个被烧黑的圆圈，看大像是一枚指环，握在手心一脸悲恸。旁观者纷纷猜测这是在演戏证明他不是纵火真凶，还是真的在悲痛失去亲人。

但是他在难过前任帝王恒禹帝很多人都不相信，有人这是皇上妒忌恒禹帝受朝臣百姓爱戴，怕位置坐不稳，所以才对亲手足痛下杀手以绝后患。也有人睿王府着火时有目击者在王府附近见到了曾经的慧王，也不定这是慧王报仇来了。

此后民间都将睿王府大火那天当做前任帝王恒禹帝的祭日，每逢这日子便会去庙中烧香拜佛祈祷。在城郊有座寺庙曾因赞颂恒禹帝功德，并大肆修建金身而被官府关押定罪，并捣毁人像。

因此清王成为后来史上性格最残暴的一世帝王，元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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