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肖素之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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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方才一事给肖辰听，后者斜斜睨了他一眼摇头，九方睿天追问这是为何他却不，只道下去便知晓了。

这姑苏台虽然不高却是能够将石湖的全景收在眼中，还有那大片的竹林，远远的可以眺望到一处院落，栅栏围着很有隐者的意味。

“想必那里便是你的安身之所了。”

“是。”

肖辰看着那院中忙碌的身影，虽然很模煳但是也猜得出她在做什么，一日中他大多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只因这里可以看得更远，比在那院中看得更远。

“无论过了多久，我还是难逃此劫吗？”

九方睿天心口一咯噔，慌忙解释：“我只是来求你帮忙，绝非恶意。”

肖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何事？”

“将清王的心腹告知于我。”

“肖辰虽然隐居，却也对朝堂之事略有耳闻，清王现在如日中天，您的立场不如从前。”

九方睿天苦笑：“让肖卿笑话了。”

“你想让我告诉你清王的心腹都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好将他的左膀右臂一一砍去，削减他的势力是吗？”肖辰毕竟是在九方龙清办事许久的人，这些事情不用开他也懂。

“不错。”九方睿天道。

肖辰对上他的视线，有些难色：“但是不管怎么他到底于我有恩，我不报恩无妨，却不能恩将仇报。”

清王威胁自己是一回事，收留他们姐弟这么多年又是一回事，不可混为一谈不分是非。

九方睿天倒也不步步紧逼，见他不肯也没再继续，而是转移了话题，两人攀谈起来也算和谐。

两人一同下来之时就见那老者已经不见了人影，一同不见得还有他的马匹，肖辰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这下知道了吧。”

“知道了。”九方睿天无奈一笑，现在的百姓为了钱财还真是别出心裁。

“那怪人在我来这里前就已经在了，也不知是做什么的，似是没有家，四处忽悠过往的路人，这些日子来上当的也有，但是却不至于如你一般竟然连马都丢了。”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一匹马而已，起来他也不算骗了本王，好歹也让本王早点儿见到了你，就当是给他指路的谢礼了。”

肖辰斜睨他一眼没有搭腔，不过倒是可以看到他笑了。

回了院中肖素见来了客人有些意外，自从她住进这里鲜少会见到外人，肖辰提醒她：“阿姐，这是睿王爷。”

肖素一怔，“民女见过睿王爷。”

“不用多礼。”

“进屋里坐吧。”

肖素招唿着他进去，一边给后面的肖辰使眼色，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肖辰只道他是过来坐坐。

九方睿天今日来的目的定然是不能叫他阿姐知晓的，不然怕是要翻脸，去年她也不过是黔北一行被九方龙清伤的狠了些，也看出他无意在留在京城，两人的身子不知为何越来越差，才索性跟着自己来到这吴中石湖。

“两位住在这里不免条件差了些，不如就一同随本王……”

“多谢睿王好意，只是我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宁静，若是去了旁处怕是会觉得嘈杂的头疼，反倒不利于养病了。”肖辰断他的话，对他摇了摇头。

九方睿天很快就明白了他的顾虑，不过这后半句倒是叫他不得不在意：“怎么这病还没有好？”

自上次一别这都一年过去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一直不见好转。

肖辰也不清楚：“我与阿姐走访了许多郎中，只是无人查得出到底是何病，不过倒也无大碍。”

“这怎么行，有病不能拖，本王倒是认识不少名医，如若不嫌弃……”

肖素上前一步话：“恕民女无礼，王爷的好意我们姐弟心领了，只是我们的事情我们二人自然知道如何做，不劳烦王爷。”

她始终是心里记挂着九方龙清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对九方睿天有多和颜悦色。

九方睿天何尝不明白，也不放在心上，洒脱一笑：“看来本王今日突然拜访有些造次了。”

“民女去备些酒菜招唿睿王。”肖素拍了拍肖辰的手，示意她单独出去即可，不用担心她。

肖辰平日里都会陪她一同去往集市，只是眼下家里来了人都离开不太合适，“那你早去早回，路上心着些。”

“好，我顺便给你买点儿徐家桂花糕。”

“多谢阿姐。”

肖素轻轻抚了抚肖辰的耳鬓，轻声问道：“你会陪着阿姐一直在这里不离开的对吗？永远不回那个险恶的地方。”

肖辰始终还是没能瞒得住，他点了点头：“恩，不回。”

“阿姐走了。”肖素虽然身体不好，可是依然好看，微微弯起的眼睛饱含笑意，缓缓走出了房门。

看着肖素离开的背影，肖辰有些发愣，九方睿天唤他好几声才回了神：“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安心。”肖辰再次看了一眼肖素离去的方向，回头：“王爷也看到了，阿姐这边我走不开，所以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肖辰真的无法答应随您回去。”

九方睿天倒了杯茶水，一口饮尽：“实话，本王竟然都想留在此处过一辈子了。”

“王爷笑，京城还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

“我多想抛弃那一切，与肖卿朝朝暮暮一起终老。”

肖辰追问：“如果真的可以，王爷舍得下权势吗？”

“舍得下！”他回答的很快，权势算什么，他从来都不在乎：“但是……”

肖辰握紧拳头：“但是您不能，京城那么多人在等着您，他们离了您就只有死路一条，王爷，您舍得下吗？”

“舍……不下。”

“呵。”肖辰嗤笑，他就知道。

九方睿天见他讥讽的神情不禁黯然，他舍不下，可是他舍不下的不是权势，而是肩上的责任。如果他舍得下，母妃的仇谁去报？他舍下了要连累多少人被殃及？

谁……来护他一世可以在此逍遥自在？

许久肖辰都未等到肖素回来，心里更是觉得不太安定，“我出去看看。”

“本王随你一起。”

肖辰顿了片刻随即同意了，两人一同去往集市。

九方睿天在途中安抚着他：“你也别担心，可能就是事情耽误了点儿时间，正在往回赶得路上呢。”

“恩。”肖辰也不想多想，可是毕竟他们是姐弟，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必然不会是偶然，只希望不要发生什么才好。

只是在他们匆匆赶路的时候，却有一支箭飞了过来，好在肖辰闪躲的快，不然刺进胸口就是死路一条。

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就有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个个手中的刀口闪着寒光，肖辰登时就失了理智，九方睿天尽力为他开辟道路送他冲出包围。

“快去找肖姑娘。”

肖辰道了声心便飞速离开，可是那群黑衣人的目标却好似是他，九方睿天只能一一拦下，显得格外吃劲。

一路上肖辰只恨自己怎么这般大意，九方睿天来此清王必然有所察觉，顺藤摸瓜便会找到此地，而自己却放任阿姐独自出门，怎么可以如此大意！

待他找到肖素时，她已经身中数箭没了气，肖辰像是失了魂魄般跪在她的尸首旁，眼眶通红最终留下一滴悔恨终身的泪。

“啊——！”

他痛苦的喊叫惊动了竹林中的鸟儿，四散而去，肖辰紧紧的抱着肖素的尸体悲恸欲绝，他一直以来想要护着的人为什么却没能护得住。

……

九方睿天摆脱那群人之后也是浑身伤痕，若不是他们突然撤退，恐怕他也很难招架的住，一路手臂都在滴着血，见到肖辰抱着肖素后忽然停住了脚步有些不敢上前了。

他怕了。

若不是自己寻了过来，恐怕九方龙清也不会找过来，更不会想要杀人灭口，自己口口声声要保护他，却总是为他带来危险。

肖辰察觉到他的靠近，嘶哑着嗓子：“你回去吧。”

“肖卿……”

“你走！”肖辰擦着肖素嘴角不断涌出的血，难以相信今天还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仿佛前一刻他阿姐还在要帮他买最喜欢吃的徐家桂花糕，她的笑容浮现在脑海里。

九方睿天看他难过，深吸了一口气调整情绪：“跟我回京，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是死是活还有什么意义。”他所要守护的人都不在了，他苟活下去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九方睿天怒道：“这是本王最后的退路，若连你也不帮本王，那这局便注定是清王胜了，他若是站在万人之上你觉得他会让你好过吗？恐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底还是放不下权势是吗！

“那你呢？”肖辰紧紧的盯着他，之前好不再扰他安宁，可现在却又来找他回去那险恶的高堂，他这不是食言是什么。

九方睿天微怔，随即道：“本王若成了赢家，随你所欲。”

“我还可以再相信王爷吗？”

“……可以。”

“好，那我便帮你最后一次，事成之后望君与肖某割袍断义，再不往来。”

九方睿天见对方的眼中带着到做到的决然，心中一痛，紧闭眼眸控制好情绪，开口：“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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