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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瓷些微有一点震惊。
这是可以这么频繁做的事情吗?
她的心情大抵写在脸上,陆无忧僵了一下,便又语气轻飘地离开她道:“还疼的话就算了。”
贺兰瓷欲言又止,不光是她吃不吃得消的问题,这样一折腾一晚上,他还要不要去翰林院和日讲了,也不能总告假,但是只一次的话,好像也……
她还在想着,陆无忧用长指拨弄她鬓边的碎发,突然道:“你锻炼得如何了?”
贺兰瓷一愣,道:“还行吧。”
基础的姿势和呼吸吐纳,陆无忧早都教过了,也教了两套简单的剑法,贺兰瓷记下来之后便自己在院中琢磨着练,兄妹两人碰到就过来指点她一下,但更多时候还是她自己坚持。
她觉得一段时间下来,确实耳聪目明,身体也轻盈了不少,不再稍微走走便觉得累,力气也比先前提高了不少。
……虽然结果还是被陆无忧折腾得够呛。
陆无忧道:“那我再教你点别的好了,剑法虽好,但不大实用,毕竟你也不能随身佩剑出门。”
贺兰瓷忍不住道:“你也知道啊!”
陆无忧莞尔一笑道:“但是好看。”
“……”
有那么一瞬间,贺兰瓷觉得他看起来可真像只孔雀。
“拳法你现在估计也够呛,学些简单的防身招式倒是不错。”陆无忧话间,招呼人在地上铺了两床褥子,他还用手试了试,确保柔软后,才抬头叫来青叶道,“你过来下。”
青叶隐约猜到了自己的下场,但不敢拒绝。
陆无忧毫不犹豫拽着他的手臂和肘腕,肩膀微微使力,轻而易举便将青叶背朝地摔在了褥子上,随后陆无忧继续拉起他的胳膊,推肘压腕,拧身将他的手臂折起按在褥子上,从头到尾动作都十分利索。
青叶惨叫道:“痛痛痛,少主你轻点!”
陆无忧转眸看向眼睛一眨不眨的贺兰瓷道:“看明白了吗,没看清楚我再来一次。”
青叶脸色微变,声音颤道:“少主,这就不用了……”
陆无忧横了他一眼,青叶立刻闭嘴。
贺兰瓷有点不好意思:“要不你动作轻点、慢点?”
“行吧。”
于是,青叶被来来回回摔了三四回。
他忍不住道:“少主,这事你应该叫紫竹来!他保证一句怨言都没有!”
陆无忧理所当然道:“因为你身子会下意识反抗,不太想被我摔,更适合拿来演示,摔他和摔块木头有什么区别。”
贺兰瓷大致看明白动作了,犹豫地看向青叶,也很不好意思:“我也找他练吗……”
刚才陆无忧的动作其实肢体接触并不太多,而且都只有一瞬,特别是推肘压腕之类的动作都还隔着衣衫,她要是找霜枝之类的女子练,应该也起不到效果。
陆无忧语调微扬道:“你找他干什么,找我。”
贺兰瓷道:“嗯?”
陆无忧摆摆手,青叶揉着胳膊连滚带爬地跑了,陆无忧指了指自己道:“你当然是跟我练了,你随便动手,我不会反抗。”
贺兰瓷略带一分紧张道:“真的?”
陆无忧挑起眉眼,笑得有几分勾人道:“反正我们不是哪哪都亲密接触过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贺兰瓷羞耻着面无表情道:“那我动手了!”
她尝试着模仿刚才陆无忧的动作,他还真分毫不动,任由她折腾来摆弄去,把人压下去是不难,但在她试图用肩膀使力,把对方摔过去时,却卡住了。
平时看陆无忧飞檐走壁的时候,身体轻盈得似没有重量,现在才感觉到陆无忧高她这么多,个头也不是白长的,压在她肩膀上沉甸甸的,她竟然拉扯不动,使力了半天,才勉强把陆无忧摔过去。
摔完,贺兰瓷自己也脱力了,一个没站稳,朝着陆无忧身上倒去。
陆无忧闲适地躺在褥子上,完全没有被摔的自觉,见她倒下来还主动伸出了手。
贺兰瓷本来想撑着两侧直起身的,没想到陆无忧突然伸手揽她的腰,她一时卸力,整个人趴在陆无忧身上,柔软地压了下去,几乎紧贴。
陆无忧呼吸微微凌乱,按着她的腰,语调却拖长道:“贺兰姐,怎么还……投怀送抱的。”
贺兰瓷些微恼怒道:“我没站稳而已。”
陆无忧在她肩窝散下的柔顺发丝间,轻嗅了一下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声音有些暧昧道:“贺兰姐,你倒真的是很软。”
贺兰瓷面色微微发燥道:“人的身子不都是软的么?难道你就很……”
“硬”字被卡在嗓子眼里,她总觉得好像不太对。
她手臂下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陆无忧又按了一下腰肢,似是按到腰眼,又酸又麻,顿时无力,她这里本来就还有些许不适没有恢复,更加没有气力。
陆无忧道:“躺一会呗……你腰是不是也不太舒服,我帮你按按。”
贺兰瓷趴在他身上,进退两难,脑袋别过去一点,下颌抵着陆无忧的肩膀,咬了咬下唇,还真感觉到陆无忧的指腹在她腰上轻微按着。
“……按腰也没必要这个姿势吧。”
陆无忧却答非所问道:“你也太轻了,明明个头也不矮,难不成我不在的时候,你饭都不吃了么?”
贺兰瓷道:“我没有!我有好好吃饭。”
开始锻炼后,食量还增加了,她又不忌口,但确实好像没胖多少。
陆无忧在她的腰上按了一会舒缓她此处的紧绷和不适,低下头去,正看见她眼睫轻颤,芙蓉面晕红生辉,端的是艳丽无双,没忍住在她的额头轻吻,怀中温香软玉,那股淡淡香气盈满鼻端,暴雨的夜里,这股香气似乎曾被催发的格外浓郁。
他低喃着吐字:“要不是亲眼看见你用膳,还以为你食雨露花瓣,起来,那晚贺兰姐还真是……”陆无忧控制不了自己的嘴,抑或是,他也不怎么想控制,“……活色生香。”
贺兰瓷脸又霎时有点烧。
这人现在到底在干嘛!
她忍不住道:“我要起来了,你想躺就一个人躺一会吧!”
也很不成体统。
万一有人进来——虽然大概率是没有——被看到他们俩叠在地上的样子,真的很莫名其妙,而且近天来湿气重,地上不定还会有什么爬虫之类的。
陆无忧定定看了她一会道:“明明主动投怀送抱,贺兰姐还真是无情,我都……”
贺兰瓷已经撑着身子爬起来了。
陆无忧也坐起身,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桃花眼微垂,感叹道:“不解风情。”
***
从净室里出来,贺兰瓷擦着头发,就见陆无忧突然拿了份文书递过来。
她疑惑道:“这是……”
陆无忧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文书上记录的似乎是段在酒楼里的对话,大意是其中一人道看着李廷现在变成个傻子真是痛快,谁让他之前眼高于顶还自命不凡的,活该丢了世子之位,又变成个废物,另一人则道也不枉费我当初让侍女代笔伪造的书信,他还真以为那位上京绝色能看上他,看见他还自作多情自取其辱,可真是好笑,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贺兰瓷反应过来,去想这件事,总觉得已是宛如隔世的事情了。
她还记得自己被那位前曹国公世子步步紧逼了好几回,如今看到却已不再那么愤怒恐惧不平,大抵因为她现在过得很好。
“想知道是谁伪造了你给李廷的书信,所以去查了查,本来时间过去太久也不好查,没想到恰好在酒馆里碰上了,都是些靠祖荫的上京纨绔,不怎么成器。”陆无忧语气寻常道,“找人了他们闷棍,他们应该死也想不到是谁的。名单都附在后面了,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再想想法子。”
贺兰瓷看着那个连人脸都对不上的陌生名单,道:“谢谢,不过你怎么突然……”
陆无忧道:“以前没觉得这么不爽过。教你防身的招式也是以防万一,毕竟我又不能把你锁在身边,我还是希望你能想去哪去哪,不用出个门都提心吊胆。”他想了想,又道,“我还是想办法抓紧升官吧。”
贺兰瓷:“……?”
他怎么突然转到那边去了。
“对了……”她忽然想起来,“你还没你要给萧南洵添麻烦,是怎么添,又怎么帮安定伯姐?”
陆无忧指节在桌面轻敲道:“这就要怪他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了。”
***
上京最近的茶楼戏班里,开始流行了一出新戏《拆姻缘》。
得是个大官家的少爷拆散人家有情人,强纳了一房美妾,最后还把人给折磨死了,对外谎称是病死,这位凄惨的姑娘灵魂飘忽出去,和自己旧日的情郎重逢,其中一出“魂念”桥段,唱词哀怨曲折,唱段婉转如泣如诉,使人潸然泪下。
情郎得知此事势要替自己心上人报仇,但求官无门,最终告御状还被得遍体鳞伤,那凄惨姑娘的魂灵也是一路相陪,生死与共,又尽力一番磨难后,结局当然是皇天昭昭,圣上明鉴,为有情人主持公道,还惩处了不公的官员,最惊绝的还是结尾——就在那大官少爷连夜准备跑路时,天降一道神雷,将他从马上给劈死了。
因为其曲折反转又感人至深的情节,一时深受上京百姓欢迎。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问题是不知是谁流传出了一个消息,这出戏并非空穴来风,那位谎称被病死但其实是被折磨死的姑娘正是上京朝天府知事朝廷正八品官员的女儿。
她前两年被选为选侍,又跟着去了二皇子府,本是有可能一招飞上枝头的荣耀,奈何月余前被一口薄棺抬了出来,匆匆掩埋,是急病病死,但她家人和亲属皆不肯信,其父连夜带人偷偷掘棺,想替女儿验尸,不料二皇子得知后,她爹连官位都给丢了。
这件事本是瞒得密不透风,但不知是哪流传出来,得绘声绘色,连那位姑娘尸身上凌虐的痕迹都仿佛亲眼所见,加之也开始流传她原本有个情投意合的情郎,奈何被二皇子拆散,与《拆姻缘》的情节不谋而合,一时间满上京都是这样的谣言。
戏班子自是不敢再演,连忙纷纷下了这出戏,仿佛更映衬了事情的真相。
又有消息传来,那姑娘他爹受强权逼迫,无奈之下上吊自尽了,更是闹得满城风言风语。
谣言已传至此,开始有言官上书,要求严查此事,以正视听,陆陆续续又有其他的言官上书弹劾二皇子品行不端云云,还有人趁机再次提出让二皇子早日大婚就藩,远离上京,一时议声沸沸。
二皇子府里气氛也是同样油煎火燎。
萧南洵目光阴冷,似正月的凛冽寒风,拖着粘稠的调子:“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侍卫与太监在地上跪成一排,都战战兢兢不敢话。
萧南洵便又问:“尸首是谁处理的?”
这时众人倒是能推出个冤大头来了。
那位太监当即扑倒在地,大哭道:“奴才真的已经处理妥当了啊,人都埋进去了,哪知道他们还能掘尸,这、这……这一定是大殿下那边的人!肯定是他们日夜派人盯着咱们府上!奴才才、才一时不慎着了他们的道。二殿下,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萧南洵早知道他那位看起来温温懦懦的大哥并不是什么善茬,他倒是最像他父皇的,不止长得像,性子也像——但大抵因为如此,他父皇才格外不喜欢他大哥。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狐狸尾巴会露出来得这么快。
一个女人而已。
他又不是没给她请大夫,她身子骨弱,落了胎自己撑不住,怪不得他——而且本就是她自己痴心妄想,偷偷倒了避子汤,他是不算像他父皇一样,先弄出个卑贱的庶长子来给自己添堵。
但无论如何都算是皇嗣,真相反倒不好言。
萧南洵又随手翻开弹劾他的奏章,那些敢上书弹劾他的官员,后面盘根错节大部分是他大哥的人,少部分提前站队的,还有些浑水摸鱼的。
他感到一丝躁郁,金尊玉贵戴着玉扳指的手指指着还跪在地上求饶的太监道:“把他拖下去,两百板子,着实,撑不下去就拿席子卷下去。”
“是!”
周围安静,只剩下被拖下去太监的连声求饶惨叫。
在惨叫声中,萧南洵微微得到了一点平静,开始和属下幕僚商量怎么应对。
结束时他有些疲惫地靠坐在长椅上,继而他又开始想起了自己得不到的,那个极其漂亮的少女。
送去状元郎府上的两个瘦马毫无动静,像是死了一样,要不再送点人过去,或者……明明都有女人巴不得给他生孩子,为什么她却不肯。
***
贺兰瓷是真的很担心陆无忧:“这谣言不会真是你放出去的吧?查到你身上怎么办?”
陆无忧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道:“查不到的,戏这就下了都没机会让你看倒是有点遗憾,写唱词那位水平是真的不错。当然上书弹劾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人心向背,萧南洵本来就不得人心,更何况这件事也并非空穴来风。”怕贺兰瓷担心,他还多解释了几句,“你知道东风不夜楼吗?”
贺兰瓷点点头:“那个商铺?”
“对,生意做得很大的那个,你的嫁衣便是在他们的成衣铺子定的,当然不止成衣铺子,客栈酒楼戏院等等都有涉猎,他们还有一门不为人知的生意,便是买卖和传递消息,有时候甚至不逊于锦衣卫。”陆无忧拿了块糕点送进唇里,“跟你我家是江湖帮派,但和东风不夜楼有很大的生意往来,楼主和我伯父是旧识,相当给面子,从那边支取钱银,寻求帮忙也很方便……你还记得成婚前我给过你一块玄铁令牌吗?”
贺兰瓷继续点头:“我放在衣服箱子里了,你要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只是想跟你,那块牌子见牌如见我,你要是什么时候需要,可以拿牌子去东风不夜楼任何的店铺,都可以寻求到帮忙。”
贺兰瓷总觉得陆无忧快把家底都交代干净了。
想着,陆无忧对她道“张嘴”,贺兰瓷一愣神,就见一块糕点被递到了自己唇边,她呆了呆,觉得这么被人喂还有点羞耻,刚想动手接过,陆无忧又重复了一遍:“张嘴。”
贺兰瓷只好张嘴。
陆无忧心满意足把糕点喂进她嘴里,道:“味道如何?”
贺兰瓷咬了几口,用手指推着咽下道:“还不错。”
陆无忧道:“只是不错?”
诚然,这已经是陆无忧喜欢的糕点里,比较不甜的那种了,但对贺兰瓷来,还是很甜,当然,好吃也是好吃的,就是略有点腻。
陆无忧思忖道:“是不是你自己太甜了,所以感觉不到甜。”
贺兰瓷惊道:“……?你这是什么胡话。”
陆无忧道:“没办法,你自己又尝不到你自己的味道,里里外外都很甜,像溢着甜汁,一挤便都满溢……”
贺兰瓷连忙断他:“你不会形容可以不用形容!”
陆无忧轻笑了一声,把刚擦过贺兰瓷唇瓣的手指抵在唇边,勾着桃花眼看她,语气很理所当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嗜甜,所以哪里都很想尝……”
贺兰瓷决定溜了。
路过还看见那位慕凌公子又病歪歪地躺着,大夫他只是轻伤,但不知道为什么能躺这么久,她记得陆无忧跟她过,这个人生命力很强,伤口愈合也很快。
但此刻这位乌润长发垂在身体一侧的文弱公子仿佛弱不禁风,时不时还要咳嗽两声。
花未灵最近也不大出门了,都留在府里照顾他。
“你这病什么时候好啊?”
慕凌又咳嗽了一声,声音细弱道:“我也不知,可能是引发了旧疾……”
花未灵声音也很迷茫:“为什么被招牌砸到能引发旧疾?”
慕凌清浅病弱地笑道:“兴许我以前也被招牌砸到过。”
花未灵道:“……那你是不是也太倒霉了?”
慕凌道:“不碍事,能遇到花姑娘便是在下三生有幸了。”
花未灵托腮沉思道:“不,我觉得你好像,可能是从遇到我开始倒霉的,要不咱俩还是离远点吧。”
慕凌立刻开始大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一般,惊天动地,要是有血包,让贺兰瓷怀疑他可能当场就要表演一个对花吐血。
花未灵只好又扶着他,轻拍脊背道:“好好好,我不走了我不走了……”她嘀咕,“你这到底什么毛病啊……”
贺兰瓷莫名想起了很久之前某人的精彩演出。
陆无忧也看见了,表情颇有几分一言难尽,走过去对花未灵道:“你别管他,他一会就好了。”
慕凌脸都咳红了。
花未灵继续拍着他的后背,回道:“哥,你也太没同情心了吧。”
陆无忧微卷袖子道:“那你让开,我来给他拍背,保证人到病除。况且我学过医,你不是只学过毒吗?”
花未灵道:“……但你上次差点给他拍吐血了。”
陆无忧随口道:“淤血吐出来才好。”
花未灵还在迟疑,那位慕凌公子倒是先咳嗽着掩唇客气道:“不、不用劳烦陆大人了,我、我没事了……”
贺兰瓷也不知是该先担心谁才好。
回了房,陆无忧又道:“接待北狄使臣的宴席快到了,这次你还去吗?”
贺兰瓷心有余悸,道:“那你能不去吗?”
“翰林院和礼部一并负责接待,想不去是挺难的。”陆无忧转眸道,“难不成你还想单独去见那位北狄王子?哦,人家是对你挺情深义重的。”他模仿着骆辰的口吻,抑扬顿挫道,“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喜欢你,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
贺兰瓷羞耻极了,忍不住断他:“我没算去!你能不能少阴阳怪气两句!”
陆无忧继续慢悠悠道:“怎么他就可以,我就不行?”
他现在是没有距离感了,也没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油盐不进、刀枪不入,但好像人一旦释放出来就回不去了。
贺兰瓷下意识反驳道:“人家又不是为了戏弄我!”
“我也不是在戏弄你啊。”陆无忧手掌贴上她的腰,好像对那里爱不释手一般,“毫无疑问,是在调情,贺兰姐当初还会咬我的喉咙,把我咬得心猿意马,怎么现在反倒木讷了。”他侧过脖子,露出一侧修长如玉线条利落的颈脖给她道,“你要不再咬一口,当时太混乱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回味。”
贺兰瓷看着眼前递过来的脖子,和陆无忧微微滑动的喉结,目瞪口呆。
“我当时是生气,觉得你没必要冒那种风险!”
那是清丈时,两人逃命时发生的。
陆无忧歪头道:“你现在不气了吗?哦,原来贺兰姐是生气了才会兽性大发的类型,那我也不是不能想想办法。看,你现在最气的是什么?”
贺兰瓷推着他的脖子,道:“已经在气了。”
“怎么不咬我?”陆无忧微笑道,“不是跟你我这个人很好话的么,你想咬哪里都行……”他似忽然想起什么,道,“你那天是不是还差点想咬我的肩膀来着,嘴都张了,怎么没咬下去?”
贺兰瓷蓦然想起那是在什么情形下。
耳畔仿佛又响起了暴雨声。
她总算羞耻地推开他道:“正常没有谁喜欢咬人的好吗!”
陆无忧被推开了,甚至还在笑道:“我又不介意,你再伶牙俐齿一点也可以,我比较喜欢你这样,自然……好吧,先前我也憋得挺难受的,那果然不适合我。可我脑子在转,就一定会胡思乱想,我自己也不喜欢,但无法控制,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觉得我没有在自欺欺人。”
贺兰瓷对他后半段的话依然一知半解。
但冥冥中她也觉得,他们还是自然相处最舒服,虽然陆无忧要是能少两句胡言乱语就最好了。
她还想着,陆无忧那边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低头品了一口凉茶,道:“我能再点很诚实的话吗?”
贺兰瓷道:“你。”
陆无忧道:“你先前问过我,我不好意思承认。郊祀的时候,我跟你我对男女之事没什么兴趣,不是谎言,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现在……”
贺兰瓷侧耳倾听:“嗯?”
陆无忧继续道:“……我觉得我可能稍微有点狂妄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没体会过来这话,确实很不妥当,我纠正一下。”他顿了顿,那不太牢靠的喉结又开始滑了起来,“我不是真的没兴趣,至少对于和你做这些事的话,我还是挺有兴趣的。”
“……”
他怎么还在一本正经的聊这种话题。
贺兰瓷感觉到颊边发烫,她无语凝噎了一会道:“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吗?”
“应该是我感到荣幸才是,能见到贺兰姐不同寻常的一面。”陆无忧低着声音道,“甚至有些庆幸,幸亏是我,不然……”他微微语塞,转口道,“上次记忆不清是真的有点遗憾,不然我不至于连这么快乐的事情都不记得,话,为什么会这么快乐?”他好像真的在思考,“我一度在想,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快乐的事情,不亲历过便难以尽述,难怪有人沉迷于此……”
然而贺兰瓷却沉默了一会。
她心口有一丝很微妙的不悦。
换作以往,她可能不会在意,毕竟陆无忧胡言乱语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很想咬他,不悦感并不明显,但现在那丝不悦被捕捉到,甚至盖过了她极度的羞耻心。
贺兰瓷忍不住在他侃侃而谈之际,出声断道:“那和其他人,你也会很快乐吗?毕竟……你也没试过。”
陆无忧转头看她。
贺兰瓷稍抬声音道:“是你自己的!”
陆无忧靠近她。
贺兰瓷垂着眼眸的模样竟还显出了几分紧张,好像觉得自己不太应该这话,灯光笼在她毫无瑕疵的容颜上,美得不可方物,轻咬着的下唇艳红如沁血,妖冶明丽,令人欲念丛生。
“好吧,可能是我表述不够完整,对别人我不会这样。”
陆无忧难以抑制地贴近她,唇若有似无地印在贺兰瓷的颊边,嗓音也带了些许喑哑和惑人,像话本里诱人堕落的精怪:“贺兰姐,我只对你……才会有这样的念头。”
贺兰瓷下意识紧张:“你想干嘛。”
陆无忧道:“……想就寝了。”完,他一顿,不太确定道,“话你是吃醋了么?”
作者有话要: 无忧你穿件衣服吧。
瓷瓷咋办呢。
ps:一丢丢预警,下面可能有点别胜新婚的剧情。
苟住了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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