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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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声嘈杂，高英杰在大厅的角落里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时不时望望门口。

全明星周末的活动主要在晚上，选手们大白天都闲得发慌，又不怎么敢大摇大摆地出门。幸好这赛季的主办方虚空很体贴这帮来与民同乐的热血青少年，俱乐部内的各种联谊活动搞得是热闹非凡。

高英杰在圈内虽然已经名声很响，但性格使然，熟人不多。之前蓝雨的卢瀚文倒是热情万分地上来招呼了他两句，但这孩子很快又欢脱地追着百花的于锋前辈跑掉了。

队内和他关系稍近的，也就是队长和刘别前辈。结果一个去开联盟的战队队长会议了，一个本来想过来但看见卢就是一愣后特意绕开，高英杰只能继续一人枯坐。

等了半天，他终于发现了好友的身影。

走进来的乔一帆正和谁着话，态度礼貌，笑容谦恭，眼神里带着喜悦。

高英杰很快认出来了，那是以双鬼战术出名的虚空战队的副队长吴羽策。于是他继续低着头装作看手机，时不时地往那边偷瞄上一眼两眼。好容易等到他们完话，他赶快起身向乔一帆走了过去。

“一帆！”高英杰有点激动地招呼。虽然在网游里偶尔会碰到，平时联系也不断，但是真见面还是上次去H市比赛的时候呢。

乔一帆笑了起来：“早啊，英杰。”看看四下，又感叹道，“这里好热闹。”

即使站在角落，大厅另一边黄少天前辈咭咭呱呱的声音仍然声声入耳。高英杰心有同感地点点头，：“你休息得怎么样？”

因为飞机晚点，兴欣差点错过第一天晚上的新秀挑战赛。不过这并没妨碍新人们充满热情地刷散人，包子几乎噎死唐昊，唐柔和孙翔得下不来台等等等等。

乔一帆笑着：“很好。”

他没有卷入以上任何一件可喜可贺的事件，因此还顾得上逐条回复了高英杰发来的从期待到不安到焦急到如释重负的许多短信。

高英杰放下心来，眼神期盼地问：“一帆，你今天有空没？”

乔一帆：“今天我们要和蓝雨战队联谊——啊，你知道，是因为魏琛前辈，而且听方世镜前辈这次也来了，所以……”

高英杰没有让失望过于明显地露在脸上：“哦。那明天有安排吗？”

没什么好的。兴欣的魏琛前辈是蓝雨的第一任队长，退役了的第二任队长方世镜前辈是X市本地人，这次在这里举办全明星赛，难道还不让人家老中青三代聚一下么。

乔一帆想了想，：“没有什么。英杰你呢？”

高英杰听他这么一，眉眼都舒展开了：“我也没什么事。一起出去转转怎么样？”

“好啊。前台好像提供旅游指南，等会我拿一本看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乔一帆笑着，“不过你可要注意点，别被粉丝认出来了。”

高英杰微红了脸，一个劲地点头。

老魏开始还试图在一群后辈们面前装装德高望重，却被黄少天一句“魏老大”就破了功，很快蓝雨众人就全都明白，魏老大还是那么什么是什么了。咳，虽然他们早就在比赛里领略过前辈风范了。

自来熟的包子也拖着罗辑凑了过去，很快其乐融融地闹成一团。只是在边上看着，乔一帆就颇受这欢乐气氛的感染。

这时候叶修招呼他过去，口吻里带着几分随意地：“还记得吗？我们的阵鬼一寸灰，乔，乔一帆。”

和蓝雨比赛的时候当然都是彼此介绍过的，然而此时场合又不同——只要看看缺妹子的蓝雨好些人一点都不矜持地围着陈果、唐柔、苏沐橙三大美女搭讪就知道了。

不过，正在和叶修前辈话的，可是喻文州和黄少天两位大神啊。

乔一帆心下有些惶恐。不过职业生涯起起落落两年多，别的他不敢，平常心倒是锻炼得不错，于是很坦然地向前辈们礼貌问好。

喻文州朝他点了点头，温和地笑道：“当然了。”

“哈哈，队长和我又不是像叶修你这样的老家伙啦，之前比赛的时候不是早就见过面了现在还会忘记吗是吧乔？……哇哇哇！你们先聊我我我我走了！”

抓住可嘲讽叶修的机会，黄少天迫不及待地插嘴抢话，忽然一眼瞄见包子从人堆里奔出来嘴里唱着什么七月尾巴八月前奏咩咩咩之类的，于是惨叫一声，捂着耳朵落荒而逃。

喻文州眼里满是笑意地望了望黄少天的背影，又和两人聊了几句。这时正好方世镜到了，他笑笑声抱歉，叶修正好呀我也去和老方聊两句，一起走了。

剩下乔一帆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忽然感到有谁攀着自己的胳膊撒娇似地问：“乔前辈，过来一下？”

他忙低头一看，卢瀚文眼睛闪闪地望着他呢。没来得及应声，卢就已经生拉硬拽地把他拖到蓝雨其他人面前去了。

听着卢欢快地向队友们用“诡计多端”来形容自己，乔一帆哭笑不得。上次比赛里，流云想断他施放鬼阵，冲过来的时候明明是被在地底埋伏的毁人不倦抓了个正着——这帐怎么就记到自己头上了呢？

不过蓝雨的选手们显然也没把卢瀚文的话真当回事。等联谊结束的时候，乔一帆已经和好些人交换了电话号码。

李远、宋晓、徐景熙、郑轩……通讯录里新加的一串名字，好像做梦。

在微草的时候虽然也随队参加过战队间的联谊……他笑一笑，不让自己再往那方面想了。

第二天，乔一帆比约定好的时间提早了五分钟到酒店大堂，发现全副武装的高英杰已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等了他好一会了。

“要去哪里？”高英杰语气雀跃地问，尽管他其实根本不在意去哪里。

“嗯，这上面推荐了几个地方。英杰你看看哪里比较好。”乔一帆的功课做得还是挺认真的。

两人简单地讨论一下敲定了去向，刚走出酒店大门，寒风就吹得人一阵激灵。

乔一帆停步扣好大衣领子最上端的纽扣，又量了一下高英杰，朴素的黑色羽绒服，帽子直盖过额头，脖子上蓬乱的灰色羊绒围巾基本挡住了下半脸——这扮应该够安全了吧。想着就顺手给他整了整围巾，：“没想到这么冷。”

他站得很近，湿润温和的呼吸吹得高英杰脸发烫。

按捺住想要靠得更近的冲动，高英杰垂下眼了声是啊。

一踏进商场的入口，融融的暖意扑面而来。

“呼……还是这里暖和。”乔一帆呵着手。

他们刚去过这座城市最著名的古塔，一路拾级而上呼哧呼哧地爬到塔顶。虽然能俯瞰城市，但可惜此时天色灰暗浓云密布，景色萧瑟不，风一吹简直冻得死人。

害怕着凉感冒，两人赶快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就匆匆下塔，又在香火缭绕的寺内和外面的广场随便走了走，索性直接去附近的购物中心了。

周末商场里很是热闹，到处人头攒动。因为是新年前后，每一间店面装潢得都格外漂亮，橱窗里的陈设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其中虽然也有荣耀专卖店，但是想到里面游戏粉丝肯定不会少，曝光的风险也不，最后他们俩别进去，甚至都没敢走得太近，也就只好聊一聊相关的事了。

“在南边又开了一家啊？我们还没有自己的店呢。”乔一帆。

高英杰心有余悸地：“没有专卖店，其实也有好的一面。我们十二月底去新店签售的时候，来的人好多，写得手都酸了，比比赛都要累……”

乔一帆朝他安慰地笑了笑。

“不过，今年的产品还挺好看。你看，就是这样的。”高英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串，给对方展示了一下微草今年的新款钥匙扣，是个抱着扫把的魔道学者，神态有点拘谨。

乔一帆仔细看了一下，问：“这个是木恩吧？”

微草的魔道学者向来专指王不留行，但随着高英杰的成长，木恩这个本来是临时用的二线角色也开始大受欢迎。

高英杰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好像有点炫耀的意味，红着脸了声是的，想再解释几句的时候，乔一帆却一点也不在意地笑问：“我猜对了。是很好看，送我一个？”

立刻深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带个多余的来呢，高英杰连忙点头：“好啊。”

着着这一层商场也转得差不多了，两人到休闲区买了午饭吃着，交换了手机看看刚刚拍的照片，总的来……摄影水平都不怎么样。

高英杰浏览着相册，认真选了一张最喜欢的合照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虽然逆光、色调略嫌灰暗、还有点微妙的模糊，但胜在一帆眼睛清亮笑容和暖，而且两个人挨得格外近。

剩下的……反正大都是自己的照片，等一帆回去再发过来吧，不着急的。

他这边点下发送，对面“一帆给你发送了彩信”的提示就跳了出来。

“……啊。”乔一帆吃一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那我也选一张？”

高英杰自然是一万个同意：“好啊。”

乔一帆挑了一张发给了自己，问高英杰：“怎么样？”

也是合影，是在外面广场上拍的，光线明亮些，风也大些，照片里的他们都包成了严严实实的暖暖和和的两团，鼻尖和脸颊却还是都冻得发红，不过两人笑得倒是很开心，眼睛弯弯，露出大半口白牙。

高英杰表示异议：“看起来好呆，换一张吧。”尤其是他自己。

乔一帆：“真的吗？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心里藏着事的时候总会想得有点多，高英杰不自觉地别了别脸，嘟哝道：“那就好。”

两个人刚把手机换回来，一阵轻快的铃声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王杰希。高英杰赶忙接听，语气诚惶诚恐，末了他我知道了，挂断以后怔了一会，有点可怜兮兮地望向乔一帆。

乔一帆看着他问：“有急事？”

高英杰很是遗憾地点头：“赛前准备会改到下午两点了。”

乔一帆：“那就早点回去吧。”

高英杰无精采地“嗯”了一声，准备晚上的全明星对抗赛是正事不能耽误，但他也非常非常想和乔一帆多呆一会。

一年虽然有整整三百六十五天，但常规赛主客场算上前后四天，全明星周末三天，加上季后赛，不，还是不要，除非是决赛——他能当面见到乔一帆的时间就这么点。

太少了啊。

愿望总是实现了一个，就立即想许下一个，得寸进尺，永无止境。一帆离开的时候，他只想他能回来；而一帆回来了，他却又奢望得到更多。

他的表情太容易懂，乔一帆有点感同身受，一时也不知道什么才好。

安静了一会，高英杰勉强地露出笑容，故作轻松地：“好，走啦！”

把难得的相处时间浪费在郁闷上，实在太不值了。

然后他就听见乔一帆对他：“对了，今晚的比赛完了我请你吃夜宵吧。”

好像每一个字都听到了，却又好像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高英杰呆呆地张了张嘴：“啊？”

乔一帆就笑着把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问：“怎么样？”

高英杰当然没有不的道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要出去，高英杰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下了楼。大堂里闹哄哄的，都是不同队的职业选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着话，毕竟一年也没几次这样的机会。

他和乔一帆碰了面，正想问去哪里，忽然听见有人叫道：“高前辈！乔前辈！”

会这样叫他们的，准确地，声音这么稚气的当然只有卢瀚文。

“哇，你们要出去吗？正好我们也要去夜市，一起吧，人多热闹啊。”

一看，卢所的“我们”一群十来个人已经过来了，蓝雨的，虚空的，还有其他几个队的，大都是和他们年资差不多的选手。

和他们俩同期的李远也是个活跃的，：“来来来，有李迅前辈带着，保准地道！”

高英杰闻言简直要郁闷死了。他是想和乔一帆，两、个、人，一起。

无奈这根本就不是可以拿出来的理由，最终他们也只好加入。

附近的夜市比想象中得要火爆得多，人声嘈杂，灯火明亮，各种吃的香气飘荡着混合着没法细细分辨，就是一种特有的热闹的味道，十分诱人。

虚空的几个人很尽地主之谊，一路给客人们介绍着这个那个的特色，听得他们有点晕晕乎乎的，对虚空战队的语速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李迅领头，熟门熟路地进了一家店，找了张空桌招呼大家坐下。还没坐热乎，老板已经麻利地上来问要啥。

“板筋。”“羊肉串。”“牛肚。”“鸡胗。”“馒头片。”“每样二十串。”“酸辣粉。”“肉夹馍。”“红豆稀饭。”“泡馍。”“真要泡馍？”“来一碗让他们尝尝。”

东道主这菜点得此起彼伏节奏奇快，几个非本地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老板的手速也很神奇，刷刷刷也不知道在本子上记了些啥，就去张罗了。

李迅看了看桌上的一圈后辈，笑得有点坏：“考验你们手速的时候到了，掰馍要掰得细一点。”

戴妍琦笑吟吟地伸出手来正反比了一下，：“嗳哟，那可不行，我刚做的指甲。”

妹子发话，一句秒杀。

李迅有点不甘心地转去敲几个男生。高英杰低头笑着不话，乔一帆也是只笑笑一会还请前辈先示范，宋奇英很较真地向前辈请教掰馍的最优方案，卢瀚文和李远则和李迅真真假假地歪缠了几句，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羊肉串烤得外焦里嫩，配着孜然和辣椒面，很香，但也够辣。

乔一帆尝了一口，有点担心高英杰能不能吃得了：“好像挺辣的。你先试试看？”

高英杰不是特别在意：“没事啦，我最近在练习吃辣——咳咳咳咳……”

显然这辣的程度不是他目前的等级能应付的，高英杰顿时呛得眼角冒出两串泪花，嘴里火烧火燎的像吞了个熔岩烧瓶。

乔一帆连忙给他倒了杯水，高英杰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擦擦眼泪吸吸鼻子，表情有点羞愧：“呼……没想到这么辣。”

“高你没事吧？喝点红豆稀饭。这个甜的。”唐礼升展现治疗职业的特色，旁边盖才捷已经去和老板去没上的东西辣椒少放点了。

“谢谢前辈。”高英杰赶快站起来双手接了碗。

喝了两口甜粥他觉得好受了些，看着盘子里的羊肉串踌躇了，又不想浪费食物，又怕辣得慌，有点进退两难。

乔一帆看在眼里，就了声给我吧，很自然地拿过去继续吃了。

知道他们是微草训练营的同期，众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倒是戴妍琦忍不住要逗他们一下：“你们感情真好啊？”

乔一帆“啊”了一声，也听不出来是对这句话的肯定，还是没听清的疑问。高英杰被她这么一问，问得几分欢喜又几分心虚，装聋作哑地埋头慢慢喝粥。

李远咬着板筋，含糊不清地笑道：“妍琦你不会又要真爱不解释吧。老套了。”

在微博出言调戏了叶修和方锐两位大神以后，特别是两位大神当真“走到一起”以后，这妹子连那句话就在圈里陡然出名了。

戴妍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上次对雷霆的比赛里被这妹子天雷地火轰死的情景，李远很没骨气地顾左右而言他：“啊，那是酸辣粉吧。”

“酸辣粉！”卢瀚文眼睛闪亮。

“瀚文你少吃点辣。”李远立刻一本正经地叮嘱，“快变声期了要好好保养，队长就很注意的。”

“……好吧。”卢瀚文有点蔫，他挺羡慕喻文州的声音，成熟好听，“哑了就不了话了我知道的。”

众人不由满头黑线地脑补了一下未来也许有人会用喻文州温和醇厚的声线像黄少天一样垃圾话——太可怕了。

在这家吃饱喝足结了帐，一群人边走边讨论着下一个目的地，突然意外状况发生了。

“看，是李迅！还有盖才捷！啊，卢瀚文！”

夜市离虚空的场馆并不是太远，当地的荣耀粉丝在看完比赛之后也有不少人来吃夜宵，有眼尖的看这行人眼熟，辨了一会认出来了几个，于是爆出了这平地一声喊。

好在不是在网吧或者比赛场馆之类的地方，粉丝密度不高，选手们很镇定地立刻往人多的，光线暗的地方钻——对普通人来他们看起来也就跟一般学生差不多，分散一下，目标了，等粉丝挤过来，早就找不到人了。

虽然没被点名，高英杰还是紧张得不行，人潮汹涌中他只顾得上紧紧地拉着乔一帆。

所幸不久事态就平息下来了。

高英杰放松地吐了口气，环视周围：“……其他人呢？”

有些微身高优势的乔一帆也张望了一圈：“不知道。走散了？”

两人无奈地对视，刚才在人群中挨挨挤挤的，现在他们都热得额头微微出汗，脸也红扑扑的，看起来真有点滑稽，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高英杰突然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乔一帆竟然一直手牵着手，而且现在，还握得很紧，没有放开。

刚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跳就快得几乎要赶上平常的手速。

情况混乱的时候他没怎么多想，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样非常安心，此时却慌张得掌心冒汗。

明明也有过更亲密的，嗯，搂过肩膀那样的举动，这次无意拉个手就能让他这么不淡定。

怕被对方发觉自己的不自然，他慢慢松开了手，装没事人一样：“联系一下他们吧？”

乔一帆点了点头，结果拨了几个人的电话都无人接听。

“这里太吵，大概是听不见了。”乔一帆有点无奈地，“我发个短信跟他们一声我们会自己回酒店吧。怎么样？”

高英杰一句太好了差点脱口而出，忙咳了一声掩饰一下才：“好呀。”

逛完回去已经夜里一点多，两人依依不舍地道了别后各自回房，一路上还碰见不少晚归甚至晚出的圈里人。

高英杰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间门，轰笑的声音陡然爆出让他手足无措。大半个微草战队都在他的房间里，呃，是他和刘别前辈同住的房间里扑克。

队长当然不在。李济抢上来关了门，笑着叫高英杰快进来，房间里刘别正以赌场老千的手速洗着牌，许斌慢慢悠悠地计算着分数，梁方满脸的纸条迎风飘扬。

高英杰目瞪口呆。他还以为自己出去吃个夜宵已经够出格了。

“高回来啦，要不要玩？加你一个。”袁柏清豪爽地招呼道。

这明显的示好让高英杰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我不会。”

刘别把洗好的牌放下，：“没事，教你两盘就会了。”

于是高英杰没有再推辞，坐到刘别旁边看着。他平时和战队的前辈们并没有什么荣耀以外的接触，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也不想扫兴。

开始刘别还很认真地跟他讲解，后来牌局形势紧张了，再加上梁方和袁柏清两个急性子总是催着出牌，这教学局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更让他懵懵懂懂的，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双抠！”李济得意洋洋地甩出了对子。

“靠！你子真能藏！”坐庄的袁柏清愤怒地拍出来一大鬼一张K。

刘别毫无贡献忽略不计。梁方早就没主牌在一边酱油了，正要把袁柏清刚出的K也抢去计分，许斌镇定地：“放下。”

“靠靠靠！”李济大喊一声。

“好好好！”袁柏清兴高采烈，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这个稳健的搭档总能让他特别放心。

“……啊？”高英杰醒了，很茫然。

众人这才很汗颜地注意到他睡过去了。想想他年纪比较不能熬夜也正常，袁柏清把自己的房卡很干脆地甩了过去：“困了的话，你去我那儿睡吧。”

高英杰迷迷糊糊地表示还能再坚持一会，众人又纷纷千万别勉强，却让他更觉得不能辜负前辈们的好意，而他一真没什么的，这些情感粗疏的前辈们又劝得更卖力，一时场面就显得有点僵持。

许斌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拿过了房卡，：“你们先等会，我带高去安置一下。”

高英杰想不用，许斌却已经朝外走去。他连忙向各位前辈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地跟上。

袁柏清和许斌的房间在酒店的同一层，相隔也就是几步路，其实真没必要特地带他过来。虽然这么想着，高英杰还是很用心地听前辈交代着新的洗漱用品在哪里，睡哪张床之类的事情。被当孩子看了吗？他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感到不快。

许斌本来还想再就刚才的事情点什么，不过交浅言深毕竟不好，最终只：“我过去了。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