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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阴暗的房子开始消散，怀里的孩子也不见了，女人是最后消失的。刚才格外阴森的房子变回了他们刚来的时候的样子，阳光明媚，只不过很可惜，夏油杰的两个属下一个重伤，一个轻伤，那个头铁留下的委托人已经凉透了，另外留下的两个路人也一死一伤。

弥恩哀叹了一声：“杰哥，那你的钱跟谁算？”

“当然是他的继承人了，这有什么好问的？来，安排一下。”黑色的咒灵玉变成了跟他对视了半天的女人，冰从它的脚下蔓延，完全冻住之后，散落成了冰沙，又回到夏油杰的手里，变成了一个咒灵玉。他那俩下属看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龙吟料理似得操作是为了啥，把咒灵玉做成咒灵玉？真有你们的，真会玩。

这归他了，心念一动，幻想伽椰子就出现了，它呆呆的站着，夏油杰摸了摸下巴：“真好用啊，不过弥恩，你变强了啊，居然毫发无伤呢。”

“不是的，杰哥，我一进去就认怂了，为了讨好它，还问它要不要我念几遍往生咒给它听，但是它没回我，我怕它生气就没敢继续话了。任由它的儿子玩儿我的头发，差点薅秃了我都没敢动。”弥恩摸了摸刚才孩玩过的地方，补了一句：“不过好像没事，摸起来还是挺浓密的。”

还活着的三个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那我们在幻境里拼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我没想到跟它认个怂呢？

弥恩看了一眼受伤更严重一些的女人，：“那个...吃饭的事儿，先算了吧，先给这个姐治疗一下才行。”

“位置都订好了，我叫别人来处理就好，我们俩去吃饭。”他把俩人安排到沙发上躺着，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坐下来等人，外面的人陆续有进来的，看到房间里的惨状都看向了夏油杰和弥恩，显然还没听到弥恩认怂的骚操作，只觉得不愧是你月江，正经特级夏油杰就算了，你居然在特级手下毫发无伤？

不大会儿那中介先来了，他收起了已经没了咒灵在里面的本子，然后跟夏油杰在角落里不知道嘀咕啥，再然后另外几个人也来了，估计是夏油杰喊来的，麻利的把三个伤员抬走了，还留下一辆轿车。

他俩坐上车，司机问都不问直接开往目的地，车子也不错，是本国很受欢迎的雷克萨斯。

“看来你事业发展的确实不错，杰哥，是我看错你了。”这毕竟是高档车，价格不菲。弥恩叹了口气：“明明我家也是开神社的，大家都是做宗教行业的同行，怎么我就沦落到年纪出来工赡养我父母了呢？”

“因为你没好好经营你的神社，而且神社带有区域性，没法像我一样做大做强。”夏油杰笑眯眯的。

很好，很专业。他看了一眼笑的很灿烂的男人，问：“那你快乐吗？”

夏油杰的笑容淡了一些：“很快乐，权利真的很让人快乐，我都有点舍得不杀掉这些进化不完全的猴子了。”

你很实诚哦？弥恩眨了眨眼，问：“那你也会变成协会的那些理事一样的家伙吗？那我可不跟你玩儿了我跟你。”

夏油杰脸上的笑消失了：“我不会的。”

“可我看你很享受的样子，我啊，我难道不是咒术师吗？他们冬天还用特级咒物搞出来个准特级去我家搞我，这种家伙你难道不应该赶紧先把他们处理了保护我吗？”弥恩气的锤了他一下：“你要保护我呀我！！！！这才是当务之急啊！！你既然现在有钱有权，就去冲他妈的咒术协会啊！”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让他转移目标的机会，弥恩又开始挑事儿了。

然后就挨了：“你不是五条悟都承认的强者吗？自己去啊，或者带五条去啊，找我干嘛？”

“你吃醋了吗？可你从不承认我很强，那我也没办法。我的偶像九十九姐我都没见过，我倒是想她也承认我一下，但是没机会啊。那只能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是五条，我也勉强接受了。”

“所以他怎么的？”夏油杰好奇地问，毕竟五条悟那家伙眼睛长在天花板上，承认别人很强还挺少见的。

阿这...你这就把天聊死了杰哥。弥恩眼珠子转了一下：“反正就了：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世界第一。”

有问题，这绝对有问题了，以五条悟的尿性，这话绝对是嘲讽：“所以，你做了什么他才这么？”

“你刨根问底的干嘛？你不信我吗？他是惊叹于我的领域好嘛？不信我现在就电话问他！”着还掏出了手机。

“嗯，你吧。”夏油杰笑眯眯的看他演。眼看着弥恩满脸纠结没动作，他接过了他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五条悟的名字，直接拨了过去，没几下就通了：“喂~悟？是我啦，听你称赞弥恩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世界第一，有这回事吗？”

弥恩把头塞到了自己的双腿之间。日尼玛，夏油杰，日你。

不知道五条悟在啥了，夏油杰爆发出了十分夸张的笑声，哈哈哈哈哈的十分可怕，一直很安静的司机都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就约饭了，然后还报了地址，看来是对方同意了。弥恩抬起了头：“你叫他来干嘛啊？跟那个讨厌的家伙一起嘲讽我吗！”

成年男人的手按住了他的头发：“你不是要我去收拾一下协会的理事们吗？总得找个帮手才行吧？再不济，也得保证他不出手才行。”

哦居然是这样？弥恩立马贴贴：“杰哥你真好，我永远爱你！我会经常念心经替你祈福的！”

五条悟比他们两个四个轮儿的快多了，到了餐厅他都在吃了，看到弥恩就是笑：“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很认可我的话？哈哈哈哈哈早啊，我每天夸你一句，你记录下来直接出一本五条悟语录背诵如何？”

要不是我还饿着肚子，就掀了这桌子，谁都别吃了。

然而夏油杰喊人出来还真是搞正事，弥恩就在一边吃，夏油杰跟五条悟就堂而皇之的商量怎么搞不顺眼的老头子们。

五条悟看了一眼弥恩，弥恩也不吭声就吃他的布丁。吃差不多，五条悟也只承诺不出人命他就不管，然后五条悟先走了留下他们俩，蜜汁尴尬。

“弥恩，到底是觉得我做错了是吗？”

显然，已经尝到了权利的滋味的男人，就算再菜也跟杂七杂八的人了两年交道，也有自己的手下，不是他这种孩可以糊弄的。

弥恩舔了舔嘴唇：“只是觉得你不该这么糟践自己，是他们不配，不是你不能。”

“如果我偏要呢？而且，你自己也过吧，配不配要自己来定，怎么你现在来替我做决定了呢？”

“那我会帮你念往生咒的，还有，年轻不懂事总爱大话，以后我会注意的。”至于是念给一定注定会走上绝路的你还是你手底下的冤魂那就不定了，当然也可能都有。

不是不理解弥恩的用心，这孩子大概比他还纠结，在明知道他杀了人，却什么都不问就去给他善后的时候，还要把实力不强的父母和身为普通人的妹妹和他丢在一起，恐怕心里也很煎熬。

那个时候，无论是前方揣测的目标还是放在身后的家人，他都在赌，只要有一方赌错了，那就是全盘皆输的场面。

而至今还简直与他来往，哪怕是跟咒术界高层不做人有关系，但是他自己也是不愿意松手放开他的，弥恩成了夏油杰和曾经的世界唯一的联系。

“我觉得，杰哥并不想那么做。”弥恩低着头，扣了扣自己的手指，话语里是他自己都没把握的情绪：“杰哥如果想做的话，还有很多办法，根本不用纠结于使用咒灵，你现在有钱有权，光是挑起点什么动乱恐怕都会造成很大的乱子了吧？新闻上有些地方天天都在仗，如果去花点钱，雇他们扩大战争规模，比你自己效率快多了吧？可是你好像就不知道这些事，也不看新闻一样，只想着自己去做些什么。”

夏油杰眨了眨眼，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嘶——我还真没想过这么干！好像也不是不行？

“就好像你拖拖拉拉的，在等什么人拉住你一样。”

这话完，刚才的那些话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不再是怂恿他做什么坏事，而是笃定了他做不出来，所以出来也没问题。弥恩看向他：“所以，我拉住你了吗？”着，还握住了他的手。

无法拒绝弥恩，也无法肯定他的成果，夏油杰被架在了半空。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弥恩也不气馁，他笑了出来：“没有拒绝就是好事，我还会努力的。”

“努力什么？让我把你也拉到那条路上吗？”

“哪条路？”

.....那条不归路。夏油杰张了张嘴，明明他自己都知道呢，巨大到像是一滴水落到一条河里的差距和比例，咒术师比普通人少那么多那么多，什么间苗法，理论上的操作最简单的，但是真的操作起来，难度却是最大的。

在跟普通人了两年交道之后，这个事实已经理所当然的烙在了他的心里。如果真的有影响又如何呢？咒术师就算全都消失了，人类也只会逐渐意识到：鬼是真实存在的，鬼会伤害人。

仅此而已，然后他们的科技会代替咒术师，新的职业会出现，咒灵的存在依旧不足以让人类全军覆没。就像弥恩的，在还在仗的地方，那种充斥着暴力，绝望的地方，人类都生龙活虎的有空相互伤害，咒灵这种东西的存在，对人类来恐怕根本不算什么大的困扰。

可是在两年多之前，他做下那样的决定之后，就没有退路了。他自己都不清，现在还坚持这条路是真的因为维护自己认定的“大义”，还是单纯的跟自己较劲。

他站起身：“吃完就走吧，你来的时候怎么来的，怎么背着刀就出门了？”

弥恩依旧拉着他的手，坐着没动。

“还要干嘛？”夏油杰瞅着他，弯腰看向他，不会哭了吧这孩子？

弥恩只是委屈巴巴的垂下眼帘：“算了，反正...我来的时候是那个雇主派了车接来的，我就直接背着刀了，杰哥你去找那个中介，喊他把我送回去啊，不然没法走了。还有，明年...我大概去仙台读书呢。”他站了起来，顺着他的力道往外走，夏油杰松开了他的手。即使没有再提，他还是忌讳刚才过的话，把弥恩也拉到那条路上来？

不可以。

“我送你回去就好，起来，明年就该升学了呢，真的不去咒高读书吗？虽然高层的理事们都挺讨人厌，但是咒高的人还算不错，五条悟现在也在那边教书，不定你不用五年就可以开出来完全的领域了。”

弥恩嫌弃的摇头：“他们会以为我月江氏跟他们低头认怂了呢，我才不要。而且我早都决定了，要做一个医生！东北大医学部是我的目标！所以早早就直接到仙台去读书，以后做一名受人尊敬的医学教授！”

在门口站着等车的时候，弥恩：“我不想做咒术师，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决定一定要跟自己过不去，要制造一个纯净的世界，那就从我开始吧，因为我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做这种事。清除掉绝大部分人什么的，这是严重影响我未来生活的事情，哪怕是杰哥你，我也会想办法阻止的。”

真会大话啊，鬼。不过他好像也没那么了，都国中三年级了，个头估计有一米七五了，也没比他矮多少了。他好像从来都不会迷茫，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而且坚定地不可思议。

一个孩，在这方面比他夏油杰可强多了。

弥恩上了车，车门还开着，但是夏油杰没上去，给他关上门：“回去吧，好好学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