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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星澜看到苏江被一对母女纠缠住了,原本只打算坐在马车上看苏江犯傻,眼看事态越来越不可控制,直到苏江被人掐住脖子提起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叹息一声,提剑从车上下来,挤进人群,直接一剑刺穿了壮汉的心脏。
苏江哆哆嗦嗦地握住了左星澜伸出来的,被他从地上拉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左星澜拔剑。没了剑身堵着伤口,伤口里的血喷涌而出,足足喷了一米远,就跟喷泉一样,只不过这喷的可不是水,而是猩红的血液。
苏江刚才要是没被左星澜拉起来,她肯定要被喷个满身满脸。
左星澜只是将苏江护在怀中,一持剑,一冷冷扫视呆若木鸡的围观众人。
苏江看着喷了足足有一米远的血,瞳孔剧烈收缩,就连话也不利索:“你,你刺,刺中了,他,他,他的心脏?!”
“为师身为御医,接过的尸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对人体早已了如指掌,一击必中。”
“我是,你没必要刺中他的心脏。你刺中他的肺,刺中他的腹部,他还有生还的可能”苏江语无伦次地着,已是被眼前这惨状吓蒙了,舞足蹈,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麻烦。”若是没刺中要害,半死不活的,还要他救治。
左星澜只是抛下了这么一句,扫了依旧跪在地上的母女一眼——之前喷血的时候,众人都闪了开来,唯独妇人跪在地上,来不及躲避,刚将孩子搂在了怀里,下一秒自己就被血淋了个满头,如今已经被吓出魂了来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动不动。
“事出于你们母女,也恭喜你们得偿所愿,还请收好这三文钱。”左星澜一提剑,一从怀里掏出了三文钱,扔在了妇人面前的破碗里。
三文钱只够买两个肉包子,为了这两个肉包子却引来了这么多人围观,甚至最后还有一人惨死街头。
拉着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苏江的,左星澜最后扫视围在死去的壮汉周围的人群一眼。
被他冰冷的目光扫视,人群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害怕地看着他。
“走吧。”
罢,拉着魂不守舍的苏江,左星澜径直穿过了人群,带她重新回到了马车之上。
重新回到马车上,苏江终于呼出了一直憋在胸膛里的气,眨了眨眼,有些害怕地看向左星澜,被他杀完人风轻云淡的模样给吓着了,浑身颤抖不止,结结巴巴道:“你你杀人了。”
“嗯。”左星澜平静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随口应了一声,“他不过是普通人族,这样的人死了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有什么杀不得的?”
直至此刻,苏江总算知道为什么孤月谨经常她没眼界了——是,她的确是混道上的,道上人打打杀杀,提刀追着砍,但只敢在暗处造次,还真没敢在明面上闹出人命。
如今到天启还没过多久呢,苏江明面上就跟两条人命牵扯上了,她能不怕吗?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诩凶残的苏江看着左星澜杀完人风轻云淡的模样,背后一阵寒意。
她是重生在了什么一个朝代巫人为尊人族为卑不,男尊女卑不,如今又来个草芥人命,这些一个个长得像人的东西还是人吗?!怕不是长得与人有九分相似的畜生!
“你你刚才当着很多人面杀人了。”
苏江哆哆嗦嗦叫道:“就算他是个普通人族,但他还是一条人命啊!你怎么能杀完人还这么心平气和地跟我话呢?!”
“为师只不过想要救你罢了何错之有?”
第一次看到苏江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左星澜拭剑的动作顿住了,怔怔地看着她。
“左星澜,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那些贵人的命才叫做命,而这些老百姓的命都无关紧要,甚至连三文钱都算不上?”
连名带姓地喊别人的名字,在这里是最不尊重人的一件事,但苏江现在就是要连名带姓地喊他,她到底要看看,左星澜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畜生!
被苏江当面喊自己的名字,左星澜猛地握紧了里的剑,紧抿着双唇,显然在极力容忍着。
良久,在苏江的盯视下,左星澜嗤笑一声,垂下了眸子,面无表情,像是在念稿子一样,语无波澜,丝毫不带感情道:“我的这具身躯,自幼父母双亡,你可知他们是怎么死的么?”
左星澜着,嘴角微微扯起了一道没有温度的笑容,似乎在与自己无关紧要的故事:“这具身躯的父亲是民间的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夫,十八年前,他接了一个濒死的患者,最后还是没能救过来,却不想遭了灭顶之灾,几天后患者家里人带着棍棒刀剑冲进了他的医馆,将他和妻子绑在了柱子上,又是用棒子敲,又是用剑刺,又是用刀砍”
啧这么惨。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忍不住的,苏江抬摸了摸鼻子——实在话,她从来没刻意探究过别人的身世,孤月谨是那样,左星澜亦是如此。
她觉得人与人之间还是相隔着一些距离的比较好,这样既是保护了自己,又保护了其他人。但也正是对别人的过去不感兴趣,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地拿佩珠的事在孤月谨伤口上撒盐,如今又拿草芥人命的事硬生生撕开了左星澜勉勉强强愈合的伤口。
左星澜还在着,回忆过去的事,他眼里带着浅浅的柔光,声音婉转悠长:“这具身躯的主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父亲被这群豺狼般的人打翻在地上,虐杀至死他想要复仇,所以把这具身躯献给了我,交换条件是我必须为他复仇,杀死那些虐杀他父亲的人。”
苏江越听越迷糊:“异鬼难道不是直接夺舍么?怎么还有交换条件?”
“自然是有交换条件的呀,有的寄主想报杀父之仇,有的寄主想嫁给城主儿子,有的寄主想得到心上人的爱慕。”
“谁想得到心上人的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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