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地底鲛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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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过一个月魔鬼式的训练之后，苏江承包了左星澜的所有摘抄工作。

就比如现在，左星澜在一旁研磨草药，嘴里念念有词，着草药的习性。而苏江则在一旁奋笔疾书，边已经垒起了一沓稿。

“我师父，咱们还是歇会儿吧，我这再写就要断了。”苏江堪堪停笔，指了指已经快用完的墨块，“我这个月已经用完了整整一块这玩意了，您看看我的，都染黑了，洗都洗不掉了。”

可怜兮兮地把自己黑黢黢的抬起来给左星澜看，试图能唤醒他内心仅存的一些人性，却不想左星澜只是斜了她一眼，转而继续研究药物：“泪灵芝，以巫人血肉为食”

苏江加大音量：“师父！”

“古棺中存，孢附血肉，生根”

苏江站了起来，对着左星澜耳朵喊：“师父——”

拗不过苏江，左星澜无奈瞅了她一眼，但随即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行了行了，看你也坐不住了。走，为师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两人停在了一所紧闭的大门前。苏江正准备问这是哪儿，左星澜已经走了上去，掰动大门前的烛台，只听见一道古旧的吱呀声传来，大门缓缓打开，苏江看到了门后的景象，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躲在了左星澜身后。

大门打开，呈现在苏江眼前的，是一道长几百米的楼梯，直通黑漆漆的地底，没有灯光，底下仿佛有张牙舞爪的怪物，看的苏江毛骨悚然。

左星澜拿起烛台，拽过了苏江的衣袖，低声道：“随为师来。”

即使是极其沙哑细微的一道声音，在洞穴里也显得那么大声起来，甚至引起了回声，无数道“随为师来”紧接着传来。

苏江越发害怕，拔腿就要跑，却被左星澜死死抓住了胳膊：“你往哪儿去？”

“我怕！”

“怕什么？”

“我怕鬼！”

“你自己不是异鬼吗？”

苏江语噎，哼哧半天，支支吾吾道：“我怕黑！”

“底下有夜明灯，亮如白昼，等走过了这条路就好了。”着，左星澜拉住了苏江的，半拖半拽着把她拉了下去。

果然如他所述，两人拐了个弯，一个前所未见光怪陆离的世界呈现在了苏江眼前。

头顶和石壁上都镶嵌着夜明珠，大颗颗都有，把伸不见五指的洞穴里照得犹如白天一样明亮。见着了光，苏江也不害怕了，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左星澜，跟着他走到了看台上。看台建在石壁上，高有百尺，向下看去，底下有一处巨大的水池，应该是引用了地下水，中间汩汩往外冒着气泡。

但苏江还是不明白左星澜带她来这儿干什么。

“师父”

“嘘”左星澜捂住了苏江的嘴，低声道，“你仔细看看有什么在水底。”

苏江被左星澜捂着口鼻，呼不上气来，好不容易扒开了他的，凝神向水底看去，只能看到一堆堆的珍珠和一条亮闪闪的东西嗯？那一条亮闪闪的是什么？

苏江抿嘴，但眼里的震惊之色却是怎么也藏不住，五官都变了形，拽着左星澜的衣袖，结结巴巴问他：“那是人，人人鱼？”

左星澜笑着点了点头：“那是鲛人，孤月长虹几年前从北冥抓回来，便安置在了这儿。”

苏江倒吸一口凉气。

左星澜后来了什么苏江已经不在乎了，她现在眼里就只剩下那个她从未见过的生物。那个只存在神话故事里的生物现在真真实实出现在了她眼前——分明长着人类的上半身，但在胯部以下却是条鱼尾，宽大飘逸的鱼鳍在水底慢慢浮动着，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北冥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苏江已经震惊得不出话了，更何况在她的注视下，那条人鱼缓缓浮上了水面，也同样注视着看台上的苏江。

人鱼浮上了水面，苏江这才看清他的眼睛：与人的眼睛不同，鲛人的瞳孔是细长的，倒有些像巫人的眼睛——灯光暗的时候瞳孔会变圆，在强光下瞳孔又会变成细长形状。只是巫人虹膜是红色，而鲛人眼睛里则是黑中透着幽幽蓝意。

苏江正看得出奇，那条人鱼却猛地用他的鱼尾拍打了水面一下，激起了一道巨大的水花。

“别盯着他看，心他对你用术。”

左星澜好意提醒，苏江这才收回了紧盯着人鱼的目光，如梦初醒般再次向他确认：“我不是做梦吧？”

“嗯。”

苏江眼前一白，差点没晕过去。

“他叫什么名字？”

“飖风。”

苏江真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来了，激动趴在栏杆上，转头看向左星澜，好奇问道：“孤月长虹养着他做什么，观赏么？”

苏江问到点子上，左星澜看着水底的鲛人，似笑非笑道：“巫人从鲛人身上炼出了油，一滴便可燃烧数月不灭，现在陛下寝宫内燃烧的就是那油，已经足足燃了两年了，火势却不曾变，实乃神奇之物。”

苏江已经恶心得快要吐了。

而一旁的左星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叹息一声，道：“一百多斤的鲛人只炼出了几斤的油，剩下的肉跟骨头都做成了补丸，肉丸献给了陛下和皇后，有延年益寿之用；骨丸献给了皇子皇女和朝廷大臣，有强身健体之能。”

苏江听着，从身体深处传来了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终于忍不住，捂嘴，连连干呕。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左星澜终于注意到了苏江的异样，看着她干呕的痛苦模样，不解问道：“这只不过是条鱼罢了，你为何做如此大的反应？”

“他他上半身是人呐。”苏江已经不出话来了，在这一刻，她看着面色自然的左星澜，三观彻底崩塌。

愤然夺过了左星澜里的烛台，苏江像是被鬼追着一样逃了出去。

就在苏江即将离开洞穴的前一刻，一道她从未听过的歌声从她身后传来，歌声婉转悠长，带有浓到散不开的悲伤之意，仿佛在哭诉着什么，声声动人心弦，直击人内心最柔软之处。

被裴楚轩枪杀的瞬间、被孤月谨咬住的瞬间、裴秋死在自己刀下的瞬间、苏瞳背弃自己的瞬间所有灰暗的记忆被这歌声从灰尘中勾了出来，重见天日。

苏江大口喘息，几乎站不稳，半跪在地上，捏紧了烛台，忽的意识到了这烛火跟平常蜡烛燃烧的火焰不一样，这烛火更明亮，内部闪着幽幽的蓝光——这也是鲛人油。

惊呼一声，苏江差点没把烛台给扔了，踉踉跄跄，连滚带爬跑出了暗室。

苏江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即使她跑得飞快，但耳侧还萦绕着鲛人的歌声。

她脑海中忽的闪现了那一池子的珍珠——那不是人为倒进去的，而是那只鲛人哭了两年哭出来的成果。

苏江一个恍惚，她似乎就成了那只鲛人，没有双腿，没有体温，生活在幽暗的水底，静默消耗着自己永生的寿命。

“解意！”

“苏江！”

面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痛，苏江如梦初醒，怔怔看着面前的孤月谨。

咦，她怎么回倚梅园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