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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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陈昂来的，今早王晓霞血压突然升高, 医务部正组织产科, 重症科, 麻醉科等全科会诊，他是胸心外科王晓霞的管床大夫，得马上回院参加会诊。

挂完电话, 靳昱扬思索如何开口, 颜晞忙：“靳昱扬, 你赶紧去医院吧。”

“晞, 对不起, 我……”

“靳昱扬，不用跟我对不起, 你别忘了我也是医生，没有什么比病人的安危还重要的事。”

随后, 颜晞扯了一抹微笑给靳昱扬：“你去参加会诊, 我去学校, 等你忙完会诊再去学校找我。”

“好，我先去了。”

看着靳昱扬匆忙离开的背影, 颜晞视线渐渐模糊, 医务部会诊完就会给王晓霞做剖宫产手术以及心脏房间隔缺损修补手术, 估计他今天是不会有时间再去学校找她了。

果然，与颜晞料想的一样，会诊一结束，王晓霞就送进了手术室, 等手术结束，已经是下午一点，王晓霞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孩子被送进了新生儿科重症监护室。

颜晞上午旁听了三节课，都是胸心外科的课程，只是再也没遇到周教授。

在一食堂吃完中饭后，她去了图书馆，看了一会书，她接到靳昱扬电话：“靳昱扬，你忙完了？”

“我已经在学校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图书馆。”

“你在图书馆？”电话那头传来靳昱扬有些不可思议的声线。

“对，我就在图书馆五楼。”颜晞没好气地回，“有充电插头这一侧，靠南边窗户，窗外正对着一大棵金桂树。”

“我知道，我以前经常做的位子。”

颜晞没话，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她和他刚谈恋爱时。

那时，他经常会把她拉来图书馆看书学习，她自然不会那么乖，经常趁他不注意偷偷玩手机。

那个时候智能手机刚兴起，极耗电，没玩一会就没电了，索性她就找了有充电插头的一侧，这个位子还是她经常翘课过来抢的。

正对着一棵金桂树，她每次还特别骄傲向他炫耀：“靳昱扬，靳昱扬，你看这个位子多好，简直就是风水宝地，下面有插座，还正对着金桂树，轻轻一嗅就能闻到桂花的香味……”

她叽里呱啦地了一大堆的话，换来的却是额头的一个爆栗：“晞，专心看书，别看窗外。”

她一边摸着额头，一边假装认真看书……

后来，他出国，她没有再坐风水宝地，在图书馆看书，也不会有人督促她少玩手机多专心学习。

他离开的第一年，她曾尝试用学习来麻痹自己。

她也以为她做到了，直到有一次傍晚，她从图书馆出来去食堂吃饭，恰好校园广播在播放与毕业季有关的情感节目，提到了毕业季也是分手季，背景音乐放了一首比较偏僻的歌《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一年那一天

就种下了前缘

第一次第一眼

已注定了怀念

爱上只需要一瞬间

遗忘却要多少年

在那不懂伤害的无知少年

不回头不道别

再沉醉也有界限

再一次再一眼

世界掏空了视野

情背负太多亏欠

心藏着太多从前

呼吸沉重绵延

脚步如何轻便

岁月已划过指尖

当爱在心中长眠

回忆是荒芜一片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

叹人生若只如初见

……

听着哀伤的旋律，她哭得稀里哗啦，原来再多的伪装也只是表面……

靳昱扬过来时，颜晞正沉浸在回忆中，眼泪抑制不住往下流。

靳昱扬从兜里掏出纸巾，想要替她拭去眼角泪水：“晞，你怎么了？”

她忙接过纸巾，擦眼泪：“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

“什么事？”他蹙眉问。

“靳昱扬，你在美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颜晞擦完眼泪，一双清亮的眼眸看向靳昱扬。

靳昱扬唇边勾起淡淡的笑，眼中有落寞闪过：“想过。”

怎么可能不想？

刚到美国那一段时间，每当看到长发飘飘身材与她有些相似的女孩子，他都会走上前去看看……

“那你想我的时候都会做什么？”颜晞问。

“去厨房做饭炒菜。”靳昱扬回。

颜晞好奇： “做饭炒菜？”

靳昱扬嘴角一扬，扯出一抹苦笑：“做的菜都是你爱吃的，只是……”

只是没人吃，后来厉睿南搬过来跟他一起住，对于他这种思念一个人就进厨房做饭烧菜的癖好很欢喜。

颜晞没有再问，缓缓伸手抱住了他，依偎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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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才去青年街上吃各种吃。

逛完青年街，颜晞肚子吃得鼓鼓的，便拉着靳昱扬陪她去操场散步消食。

夜晚的操场上，多以夜跑的人为主，偶尔也有情侣压跑道……

犹豫了一会，颜晞突然问：“靳昱扬，如果……我如果，如果你回国的时候，我已经跟其他人结婚了，你会怎么办？”

闻言，靳昱扬认真思索了一下，诚实回：“我可能还会继续去做无国界医生。”

“无国界医生？”

“对，无国界医生是由各国专业医学人员组成的国际性的医疗人道救援组织，是全球最大的独立人道医疗救援组织之一。”

“你为什么要做无国界医生？”

“读研时，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当人性泯灭，失败的是你我每个人’，感触挺深的，后来工作了，刚好有个同事去做无国界医生了，我也申请去了。”

“你做了多久的无国界医生？你都去过哪些地方？”

“也就半年时间，我去过非洲和巴基斯坦，在巴基斯坦遇到了轰炸——”

靳昱扬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颜晞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她停下脚步，看向靳昱扬：“然后呢？”

靳昱扬目光有些闪烁其词：“差点把命丢在那，轰炸地方距离我还不到五百米。”

“以后别去了，太危险了。”颜晞知道这话有些自私，可她不像他陷入危险，她虽然对无国界医生这个组织不了解，但是她知道非洲各种传染病，巴基斯坦有战场。

紧接着她又：“靳昱扬，你不是一直想做胸心外科医生嘛。那就做嘛，别去做无国界医生了。”

靳昱扬双眸灼灼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嘴角浅浅勾起柔和的笑：“好，我听你的，不去了。”

其实在回国前，他已经做了两个算，如果她已有男友或结婚生子了，过得很幸福，他会回巴基斯坦继续做无国界医生。

如果她还单身一人，他就不回去了……

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颜晞忽然上前，伸手抱住了他。

她抬手轻轻撩开他额前的头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双眸认真看向他：“靳昱扬，你必须答应我，如果哪天我嫁人了，你一定得活得好好的，不能让自己处于危险中。要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有些僵硬了，估计没想到她今晚会主动吻他，即便只是蜻蜓点水一吻，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这么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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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颜晞没有再住靳昱扬公寓，她害怕昨晚的事再重现，靳昱扬大概猜到她的心思，也没什么，只是笑着跟她了一声晚安。

这一夜，颜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直到厉睿南电话来。

看着来电显示，深夜十二点零一分，这个点，厉睿南怎么给她电话？

犹豫了一下她接听：“厉睿南，这么晚，有事？”

“颜晞，你猜我现在在哪？”

“在家。”这个点不是应该在家睡觉吗？

“不在，我现在车停在你公寓楼下，我在车里坐着。”电话那头的厉睿南轻笑了一声：“别请我上去喝茶什么的，大晚上我怕我会忍不住对你做出禽兽做的事。”

颜晞：“……”

“颜晞，你真的要嫁给我吗？”

“嗯。我上午已经给厉伯伯过电话了。厉伯伯，明天厉氏的三十亿资金就会注入颜氏。”

有资金注入了，颜氏百货危机也就解出了，目前颜氏的事暂时有陈叔理，等颜东耀修养好就能回去工作了，她也能回产科上班了。

“颜晞，有件事我想跟你澄清，那晚我没跟你，也不知道跟你怎么。”

半响后，电话那头才传来厉睿南的低沉的声音：“颜晞，其实我挺讨厌所谓的商业联姻，这也是我一直不愿意回国继承厉氏的原因。我爸妈就是商业联姻，更准确地我爸当初娶我妈就是为了厉氏上市，根本不爱我妈，我妈怀我的时候，我爸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

颜晞没有话，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厉睿南。

但是她懂厉睿南的感受，从颜东耀也是忙着颜氏百货，靳惠在颜东耀身边做助理，如果不是祖父祖母，她估计早就长歪了……

“后来我妈再也受不了我爸，在我七岁的时候，割腕自杀了。”

电话那头的厉睿南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了，顿了顿，继续：“颜晞，因为我爸妈婚姻的不幸福，所以我一直挺害怕婚姻的，我可以流连各个女人之间，甚至我不会跟她们提到婚姻。甚至我想过，以后就一个人，不结婚了。反正我身边也不缺女人，更不缺为我生孩子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同意厉伯伯跟我结婚？”颜晞问。

电话那头的没有直接回答颜晞问题：“颜晞，因为我爸妈婚姻的原因，再加上我妈去世的早，我从就缺乏安全感。直到遇见你，你永远记得你是怎么把我护在身后保护我的，从到大，你是第一个人。”

“那你妈妈了？”公7众9号03酒5札1记

“我妈嫌我没用，讨不了我爸的欢心，对我各种骂。”

闻言，颜晞鼻尖猛地窜上一股子酸涩，她虽然跟厉睿南一样自没了母亲，可她有祖父祖母疼爱，也有颜东耀疼爱，而厉睿南父母却是如此……

“颜晞，或许有件事你不知道，我之所以去美国学商，是因为颜叔叔跟我，将来也会把你送到美国学商。”

厉睿南的话音一落，颜晞的心猛地怔了一下，紧接着她讪讪装作听不明白话：“为什么？”

“颜晞，你二十八岁了，别告诉我，除了靳昱扬之外，没有其他男人向你表白？还是我需要我的直白一些，颜晞，我爱你。”

厉睿南的最后五个字如石头一般，跌入了颜晞的心湖，轻微泛起了一点涟漪后，她心里清楚，泛起的涟漪是她对厉睿南默默付出的感动，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在。

没有听见她的声音，电话那头传来厉睿南轻笑声：“怎么？被我的甜言蜜语感动得不话了，你放心，跟我结婚后，我有一车的甜言蜜语跟你。”

“厉睿南……你……你为什么跟我这些？”

“颜晞，如果你跟靳昱扬在一起，这些话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可你要跟我结婚了，这些话我必须跟你，我想要让你知道。虽然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是建立在商业联姻的基础上，但是我厉睿南爱你，我厉睿南跟你保证，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颜晞轻轻咬唇，没有任何言语，或许这样也挺好的。

厉睿南是爱她的，婚后，或许她能被厉睿南的爱给感动，然后把靳昱扬给忘掉……

好一会后，她认真：“厉睿南，谢谢你。”

电话那头传来厉睿南的笑声：“马上要登记结婚了，谢我什么？谢我这个时候跟你告白，让你知道你未来丈夫是爱你的。还是谢我现在没上去找你喝茶，没对你做出什么禽兽的行为。”

颜晞满脸黑线。

“颜晞，不是我不想的对你做出禽兽行为，其实那天在天上人间的包间，我就想对你做出禽兽行为。颜晞，我爱你，因为深爱你，我才尊重你。你跟我结婚后，没有你的允许，我是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的……”

厉睿南跟颜晞聊到清五点多，直到颜晞了三次瞌睡，厉睿南才挂断电话，让她睡觉。

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收拾了一下，她去医院看颜东耀。

她到颜东耀病房时，靳惠不在，陈叔在。

一见到她，陈叔要是看到救星了：“颜总，大姐来了，厉氏注资的事想必大姐肯定知道。”

颜晞咬了咬唇，该来的还是来了。

随后，她给陈叔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陈叔先离开。

陈叔忙点头，缓缓退出了病房。

陈叔一走，颜东耀直截了当问：“晞，厉氏为什么会注资给颜氏？”

“我去找了厉伯伯。”

“找他做什么？”颜东耀一下子火了：“晞，你知不知道颜氏走到今天，就是厉文波背后在耍手段的……”

“爸，我知道。”颜晞忙断，前天手术靳昱扬跟她提过，不能让颜东耀情绪过分激动，她也只能喊他爸让他缓解情绪了。

果然，颜东耀情绪缓解了不少：“晞，你答应厉文波什么了？”

“嫁给他儿子厉睿南，做厉氏投资的儿媳妇。今天20号，28号也就是下周五，我跟厉睿南去民政局领证，年后再办婚礼。”

“什么？”颜东耀震惊。

颜晞瞥了一眼床边心电监护仪，血压有所上升，忙：“爸，你别激动。你要是激动，我就不喊你爸，继续喊你颜东耀了，这辈子你都别想我再喊你爸了。”

“晞，你……”此时，颜东耀莫名地有些哭笑不得。

都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看来上辈子他一定狠狠抛弃了颜晞这个情人，要不然这辈子他也不会被颜晞这个情人吃得死死的。

“爸，你赶紧稳定情绪，别激动。”颜晞被颜东耀的生气又不敢生气的样子逗笑了。

颜东耀狠狠地瞪着她，许久之后，才彻底平复了情绪：“这件事，你跟昱扬了吗？”

颜晞正要开口，病房门被推开了，一身白大褂的靳昱扬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　　备注

1、歌曲来自梁静茹《人生若初至如初见》

2、无国界医生来自百度百科

3、“当人性泯灭，失败的时你我每个人。”来自书籍《写在救援侧面——无国界医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