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撒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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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蓉抬起头快速看了莫皑一眼，又看了一眼祁闵攸，低着头跑进妇科。

莫皑还没回过神，她已经跑没了影。

唐书蓉给莫皑的印象，一直都是胆怕事、安分守己的一个人，跟祁闵攸这种纨绔子弟该是八竿子都不着的。

然而，就在几秒钟前，祁闵攸让她把肚子里的种拿了。

莫皑微微张圆了唇，心里极度惊讶。

祁闵攸返身往电梯走，“走吧，嫂嫂，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聊一聊。”

他抓着莫皑手腕，一走动，扯得兀自发呆的莫皑踉跄了一下。

莫皑回了神，铆足了劲挣扎，脚抵着地板不肯迈步。

但男人的手臂，仿若铁钳一般，箍着她的手臂便不露半点松懈之态。

而且男女力量悬殊，不管她如何不配合，他都能拖着她往前面走。

进了电梯。

祁闵攸按了顶层。

莫皑皱紧了眉，对祁闵攸满心满眼的厌恶，“你到底想做什么？”

祁闵攸对她不加掩饰的厌恶情绪丝毫不以为然，依旧嬉皮笑脸的，“嫂嫂何必对我这么大敌意？没准我们以后还是盟友呢。”

“抱歉，我想不到我们可以合作的地方。”

祁闵攸：“嫂嫂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敌意？我有哪一点做得不好，你出来，我改。”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得掉。”莫皑面色沉静，微微带着一点点倔强，这话时，语气极度平静，就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祁闵攸面色一寒，他厌极了莫皑这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让他想到了祁逾明。

胸腔中有股火气蹿腾，但他很快又压制住。他要想击败祁逾明，莫皑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他不能跟她闹掰。

“我能不能改，不如嫂嫂拭目以待，如何？”

莫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劝你都不要白费心机了。光是你弄大了唐书蓉的肚子，还不想负责任这一点，我便看不起你，也不可能跟你同流合污。”

祁闵攸面色一沉，旋即讥笑了一声。

他刚要话，电梯门开了。

祁闵攸拉着莫皑出去，上了楼顶。

她满心戒备，站在离边缘很远的地方，不肯再往前挪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祁闵攸嘴角弯起坏坏的弧度，“带你来，把你推下去啊。”

莫皑心头狠狠一跳，如今的祁闵攸，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吓你的！看你，脸都白了。”他伸出手摸莫皑的脸。

莫皑倒退了两步，脚后跟踢到四通八达的水管，差点一屁股坐了下去。

祁闵攸不以为忤，收回手，“嫂嫂怕什么？我不是已经了，我只是想跟嫂嫂聊聊天。”

他着，走到边缘，踩上护栏，双脚有些晃。但他很快适应，双腿立稳，之后抱起双手俯视楼下众生。

“嫂嫂要是害怕，不妨多在高楼上站一站。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

莫皑死死瞪着他的脚，心紧紧揪起，生怕祁闵攸脚下一个不稳翻下去。

不考虑她和祁闵攸之间的仇怨憎恨，光是亲眼看着一个人掉下万丈高楼，估计也要吓得几天回不过神。

害怕的同时，她心底又不免生出阵阵惊讶，曾经那个胆如鼠的祁闵攸，真的变了。

楼顶的风极冷极烈，吹得莫皑双颊生疼，她拉起围巾遮住脸，“你想聊什么？”

祁闵攸跳下护栏，“聊聊嫂嫂的婚姻状况。”

莫皑心头猛然一刺，但她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异样，就尽量云淡风轻地：“你僭越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祁闵攸：“嫂嫂得对，这的确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我也不想关心你和哥哥的婚姻，比起这个来……”

他顿了顿，那双斜挑向上的狐狸眼，意味深长地锁定莫皑，“我更关心的是你。”

“我真挺同情你的，被骗了，还不自知。你知道唐书蓉是怎么怀上我孩子的吗？”

不等莫皑话，他又接着：“她爷爷重病，急需要钱。宫若水这时候趁机而入，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到我房间。等木已成舟之时，宫若水再带着记者来捉奸。”

到这里，他恨恨地踹了一脚管道。

管道立即发出“哐……嗡嗡嗡……”响声。

他脸部扭曲地咒骂道：“宫若水那个贱女人，我跟她誓不两立！”

“听到这里，你应该很不以为然，我们两个的恩怨，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急，听我慢慢。”

“我也是在我妈葬礼上偶然听到宫若水跟祁逾明，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我踏马掏心掏肺对她那么好，她就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我？呵呵……更可笑的是，她做这一切，竟然全是为了祁逾明。”

“祁逾明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一个二个飞蛾扑火似地围在他身边？”

“我之所以选择跟你这些，是想提醒你，宫若水和祁逾明，私底下早就背着你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以他们两人的相爱程度，祁逾明为什么不跟你离婚？但我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莫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了掌心，她却浑然不觉。

祁闵攸一直在观察莫皑的面色，可她仿佛戴上了一层名为云淡风轻的面具，不管他得如何口干舌燥，她面上始终云淡风轻，一时竟让他拿不准她到底信了没？

眸仁一缩，继续：“我很担心你，你一个女人，要怎么应对一个狠心绝情的男人？别你一个女人，就是男人面对祁逾明的手段，胆也得被吓破。”

“莫皑，为今之计，你只有跟我联手，才能让祁逾明付出代价。”

祁闵攸到这一句时，莫皑才有了动静，“你了这么多祁逾明的坏话，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她很清楚，祁闵攸这段话里有多少含金量。只是她不想让祁闵攸称心如意。

如果祁逾明是狮子，不会给猎物喘息的机会，那么祁闵攸就是骗乌鸦嘴里肉的狐狸。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闵攸面色一僵，旋即很快恢复正常，“莫皑，你这样，就不道义了。我跟你这事，我本人是担着风险的。我的心诚诚恳恳刨开给你看了，你倒好，竟然要出卖我？你这样，跟卖友求荣的汉奸有什么区别？”

莫皑道：“我和你不是朋友，我更不会和你一起报复击祁逾明。”

祁闵攸：“你别急着表态，我也不会逼你。你要是想和我合作了，欢迎随时来找我。”

他完，转身便欲离开。

莫皑在他身后喊：“唐书蓉算计你在先，但孩子是无辜的，你放过唐书蓉，放过你的孩子吧。”

祁闵攸驻足，旋即脚尖了一个旋，看向她时，目光显得有些悲凉，“莫皑，这世上，不是谁都像祁逾明和祁锦生那么好命，有父亲遮风挡雨。”

莫皑一噎，不出话来。

祁闵攸重新转身离开。

他因为自己的遭遇，从心底里排斥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的降生。莫皑有些理解他，却又不理解他。

等他离开后，莫皑紧绷的情绪才稍稍放松。她摊开手，手心已是一片暗红。

离开前，莫皑鬼使神差地绕到了妇产科。

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婴儿床整齐地摆放着，上面躺满了一个个天使。

有些还未睁眼，有些睁着犹如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量着这个世界，有些挥舞着拳头，不停瞪着腿……

她忽然觉得心底一片柔软，让她充满仇恨的心灵稍稍得到了一丝救赎。

手不自觉放在平坦的腹上，心里又有些发愁。

她会生下来，只是要如何瞒过祁逾明？

离婚吗？

离婚吧。

她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不算去报复他了。

做了决定后，莫皑迈步离开。

走到前面验血室，莫皑又遇到了祁闵攸和唐书蓉。

唐书蓉右手揪着一张化验单，她左手被祁闵攸拽着，脸上鼻涕眼泪横流，“是我啊，我是蓉啊，闵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求求你，你不要拿走他。你放过他吧，我会消失得远远的。”她眼底流露的全是绝望，犹如死灰一般，那么凄哀，那么悲凉，那么卑微。

她或许爱过祁闵攸，或许还报着一点点希冀，不然，不会在此时，流露出那么痛心失望的表情。

祁闵攸不管不顾，拽她手不方便，索性抱住了她的腰，半托半抱地把她带进人流室。

边上围了许多人，有些还拿起了手机拍照。

莫皑看不下去，走过去挡在两人面前，“祁闵攸，你够了，这是一条生命，你怎么能拿走就拿走！”

祁闵攸瞪着莫皑，“我虽然跟你了这么多，也把你当做盟友，但不代表你能插手我的事，走开！”

莫皑不让，“祁闵攸，你想清楚了，你今天要是把书蓉推进手术室，这件事马上就会见报。到时候，爸该怎么想？”

“你在威胁我？”祁闵攸眯了眯眸子。

莫皑：“我只是提醒你。”

“盟友？”

“我不会和你合作，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我的事，就更不需要你管了。”他竟像是铁了心一般。

唐书蓉放开右手的化验单，一把抓住莫皑的衣领，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救救我的孩子……”

她喊得撕心裂肺。

莫皑给她拉得往前走了几步，几乎是本能地抓住唐书蓉的手，之后快速抬腿踹了一脚祁闵攸的命根子。

祁闵攸惨嚎了一声，痛得弯下了腰。他额上青筋毕露，有细汗瞬间密布额头。

唐书蓉瞪大了眼睛，她掩住唇，一脸担忧，“闵，闵哥哥……”

莫皑简直要给她急死，赶紧拉着她跑了。

唐书蓉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见了，才停止这个动作。

莫皑为了给自己和唐书蓉多争取一些逃跑的机会，同时，也存了教训祁闵攸这个渣男的心思，那一脚，未留半点情面。

她拉着唐书蓉进了电梯，在二楼时出了电梯，又跑了长长一截走廊，往另一个出口跑到了医院后门。

拦下一辆出租车，先让唐书蓉进去，莫皑才钻进去。

“你没事吧？”莫皑问。

唐书蓉摇了摇头，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莫皑叹了一口气，从包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我送你先回家？”

她知道唐书蓉家在哪里，刚准备给司机报地址，衣角被揪了揪。

莫皑重新看向唐书蓉，“怎么了？”

唐书蓉：“因为我未婚先孕，我父母跟我断绝关系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唐书蓉，眼底明显流露出鄙夷情绪。

莫皑张了张唇，想什么，却只吃进一口冷风。

逼仄车间内，女孩又轻又哀伤的声音继续响起，“爷爷，爷爷我拿回去的钱脏，不愿意治病，当天晚上趁着我们都睡着，跳了楼……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一无所有了……”

“我只有孩子，只有孩子了……”唐书蓉的声音，逐渐喑哑哽咽。

她颤抖着，明明天上的太阳那么刺眼，却叫人感受到无边的寒意。

莫皑鼻子也蓦然发酸，一个字不出来。

唐书蓉靠在莫皑肩头，时不时抽搭两声，眼泪湿了莫皑肩头的衣服，温热，却又冰凉。

她最终只得让司机去枫霞别苑。

别墅区外来车没有证不能进去，莫皑和唐书蓉下了车。

唐书蓉显得十分拘谨，如果不是莫皑拉着她，估计她早跑了。

到了祁家别墅外面，莫皑按了铃。

很快，祁管家来开门。一见莫皑，先是一怔，须臾立即迎上来，开大门。

“少奶奶，你回来了。”

莫皑笑了笑，“祁伯，你还好吗？”

祁管家笑着：“好，我好得很呐。前几天少爷才回来过，没想到你今天也回来了。”

乍听到祁逾明名字，莫皑又想起了祁闵攸跟她过的话。

祁伯见到她似是高兴，提起祁逾明就个没完，“少爷那晚喝醉了，回来见不到你，就躺在大厅里哭了，闹着要找你。那模样，我看着心疼死了。后来，我告诉他少奶奶在祁家老宅，少爷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走了……”

他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声音戛然而止，面色疏忽一紧。

莫皑给他带得心头也一提。

然后，就听他问：“少奶奶，你不会是跟少爷吵架了吧？你怎么回来了？”

莫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平白给祁伯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没有，祁伯放心吧。我有一个朋友，她没有地方去。想着这栋别墅只有你，很多房间都空着，就想让她住进来，你看可以吗？”

祁管家：“我还以为……唉，可以，当然可以，少奶奶，你才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你要收留朋友，哪有不可以的道理？”

莫皑笑了笑，“谢谢祁伯。”

她看向唐书蓉，“书蓉，你先住在这里，你也用不着有压力，就把这里当成是你家一样。”

怕唐书蓉不愿意，她又补充道：“你住在别处，我担心依旧挡不住祁闵攸的魔爪，你安心在这里住下。这里，他还不敢染指。”

唐书蓉看向莫皑，眼底有泪花涌动，“谢谢……”

莫皑搂了搂她的肩，给她无声的支持。

安顿好唐书蓉，跟他们一起吃午饭，又陪他们聊了许久。到下午三点左右，莫皑接到了祁逾明的电话。

他问她在哪里？

莫皑垂了垂眸，：“我在枫霞别苑。”

祁逾明：“怎么跑那里去了？”

“我想把书蓉安排在这里住下，可以吗？”

“书蓉？”祁逾明：“唐书蓉？”

莫皑：“嗯，怎么了吗？不可以吗？”

祁逾明默了五秒钟。

在这五秒钟内，莫皑的心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忐忑不安。

“你决定。”祁逾明终于开了口。

莫皑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觉得祁逾明沉默的那五秒，似乎另有盘算。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祁逾明：“你该回来了。”

莫皑不想那么早回去，“我吃过晚饭就回去，许久没见祁伯了，留书蓉在这里，我怕她一时拘谨，想多陪他们一会。”

祁逾明：“行，你留下，那就让那个叫唐书蓉的立马离开好了。”

莫皑咬了咬牙，“我马上回来！”

“媳妇真乖。”

莫皑：“……”

她起身跟祁伯和唐书蓉告别，又千叮咛万嘱咐唐书蓉，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唐书蓉诚惶诚恐，对莫皑感恩戴德。

刚进祁家老宅的门，莫皑就看到门前放着一个躺椅，祁逾明戴着墨镜，脑袋枕着后脑勺，正在晒太阳。

听到莫皑回来，他稍稍仰起头，“你去哪了？”

莫皑不愿实话，但自己去医院的事肯定瞒不住，便：“你不是我胖了吗？我听一个老中医，忽然发胖或者忽然瘦下来，跟胃都有关系，我就去检查了一下。”

祁逾明隔着墨镜，定定看着她，“我不嫌弃你。”

莫皑：“你嘴上着不嫌弃，心里总是会有几分膈应的。”

她着，往屋里走。

经过躺椅时，男人忽然坐起身，扣住莫皑手腕，再使劲拉了她一把，将她拉怀里，“我过，我不嫌弃。”

莫皑抿了抿唇，“那我相信你了。”

祁逾明攫住她的下巴，“我听着，怎么这么没诚意？”

“你要是不信，那就算了。”

“我信！”顿了一下，他又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莫皑：“绝症。”

她的身子紧贴着他的，清楚感受到祁逾明的身子颤了颤，入她耳朵的声音都变了调，“你真的？”

“刚才你还你信我。”

祁逾明沉默，“把化验单拿来我看。”

莫皑：“撕了。”

祁逾明拿掉墨镜。

莫皑被他此刻的眼神给吓到。

那双凤眸一眨不眨地瞪着莫皑，下眼睑很红。

“莫皑，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谎，我一定饶不了你。”

“你放开我吧，我想去看看锦生，毕竟没多少日子了。”她要尽快离开，等到显怀的时候就晚了。

世界那么大，总有她的安身之所，总能让她藏一辈子，总能有个祁逾明的触手达不到的地方。

祁逾明一瞬不瞬地瞪着她，“把你的话收回去。”

话的语气竟带着一丝哭腔。

莫皑想撇开头，但下巴被他控制着，便垂下了眼眸，不话，也不看他。

祁逾明加重手上力道，近乎咆哮地重复，“把你的话收回去！”

“覆水难收。”莫皑只答，下一刻，下巴上忽然传来一阵钝痛。

莫皑痛呼都来不及，下巴便被他大力卸了。

胸腔迅速被一股委屈充斥，莫皑眼底急速聚起眼泪，顺着她眼角滑下。

祁逾明绷了绷下颌，长长吐出一口气。

沉香气味扑面袭来。

“不想受罪，就收回去。”他眼底不忍一闪而逝，快得令人难以捉摸，“同意了就眨眨眼睛！”

莫皑倔强地瞪着他，怎么都不愿眨。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他似是跟她耗上了。

莫皑不出话来，索性闭上眼睛。

祁逾明恨恨开口，“给我睁开。”

莫皑没应。

下巴骤然一痛，祁逾明把她下巴接了回去。

之后，重重将她从自己身上推下去，“莫皑，就算绝症又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你能活多长！”

莫皑被他攮得坐倒在地上。

她睁开眼睛，抬起头，怔怔看着祁逾明。

祁逾明踹了一脚躺椅，蹦着脸进了屋。他恼恨莫皑这几天忽然冷却的态度，如今为了远离他，连这种诅咒自己的话都出来了。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客厅里的蒋红瑛。

莫皑听到蒋红瑛问：“怎么了？什么倒了？”

她没听到祁逾明的声音。

蒋红瑛跑出门，看到躺椅翻了，而莫皑坐在地上，视线一转，落在莫皑左手无名指上那枚令她眼睛痛的戒指，“莫皑啊莫皑，你可真是……我儿子哪里对不起你了，啊？你要这么惹他生气？”

莫皑撑着爬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并不算搭理蒋红瑛，绕过她就想进屋。

经过蒋红瑛身边时，左手忽然被蒋红瑛握住。

莫皑潜意识的抽手，直觉手指一阵钝痛，却没意识到左手上的无名指已经空了。

蒋红瑛翻了个白眼，“我还嫌你的手脏咧。”

返身就进屋，又快速跑上楼，颇有做贼心虚的意味。

莫皑虽然狐疑，却没多想。

这晚的饭桌，气氛略显怪异。

祁震扫了一眼祁闵攸的位置，问徐管家，“闵攸呢？”

徐管家恭敬地答：“二少爷刚才电话回来，是今晚约了客户吃饭，不回来了。”

莫皑眼眸闪了闪，可临了，也没话。

祁震点了点头，神色间颇为欣慰。之后，他又看向祁逾明和莫皑，“你们今晚怎么回事？”

祁逾明抿紧了唇，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去了书房。

莫皑垂了垂眸，刚要话，蒋红瑛抢了先，“还能怎么回事？我就，他俩要结合在一起，一定是怨偶！你倒好，偏觉得莫皑和逾明很般配，配什么配啊？”

祁震脸色一沉，上位者的气势一放，便让人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我的眼光，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蒋红瑛碰了个钉子，脸色有些不难看。她扭头瞪了一眼莫皑。如果不是莫皑，她也不会被祁震嫌。哼了一声，起身上楼。

祁震和颜悦色地看向了莫皑，“莫，是不是逾明欺负你了？”

莫皑默了一会，忽然问祁震：“爸，你有没有跟逾明过，只有看到他真心对我好，才会把公司给他？”

祁震眼眸含了笑，颇有几分讨赏的意味，“我是过这话，怎么了？”

莫皑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刺痛，随着心率的跳动，痛得更加剧烈。

元旦前天晚上，她在宫若水休息室外听到的，都是真的。

她到底还在想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对祁逾明还有期待？

祁震长期没听她答话，面色不由一紧，关心地问莫皑，“莫，你到底怎么了？”

莫皑：“没怎么，就是觉得爸对我太好了，我亲生父亲都没你这么好……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祁震面色有些恍惚，他看着莫皑，但又仿佛不是在莫皑，眼神略显空洞，带着回忆。

但最后，他只：“因为你是我儿媳，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莫皑笑了笑。

吃过晚饭，祁震去了书房。

莫皑牵着锦生也上了楼。

十点钟准时哄锦生睡下，她回到自己房间，洗完澡出来时，床上斜躺了一个人。

身姿颀长，双腿交叠，修长的指尖，翻着黄白色的书页。

见莫皑出了浴室，他将书重重放在床头柜上，也没看莫皑，径直走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时，祁逾明没在床上看见莫皑的身影，眉眼一冷，视线在沙发上逡巡过，脸色瞬间阴沉暴怒。

他大跨步走到沙发边，不顾莫皑已经睡熟，揪住莫皑的被子就开始扯。

莫皑被惊醒，坐起身，皱着眉头问道：“你做什么？”

祁逾明似是觉得莫皑这个问题十分好笑，“我还能做什么？你不是绝症？我总得趁着你还在，多做你几次吧。”

莫皑咬牙，“你……”

祁逾明握住了她的肩膀，把她重新压倒在沙发上……

果果果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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