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征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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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九年，中原大战爆发。

我们这里虽然不是各个军阀混战的主战场，也遭受了很大的波及。

战争开打，枪炮所及之处，损毁的必定是百姓的房屋。主战场上，村民舍弃房屋和田地，成为难民，开始流浪。

士兵所到之处要吃饭就要征收口粮，本就捉襟见肘的百姓，这次是雪上加霜。

林家是大户人家，虽有护院家丁，但难敌正规军的枪炮，于是只有开仓放粮，南方军也有恻隐之心，只带走了一半的粮食，剩下的粮食也够家人半年的吃用了。

祖母因为这次惊吓，突然病倒。

爹爹连夜从县城请了最好的大夫来医治。大夫的诊断是，惊吓过度、气血逆行、脾胃不和，大夫开了方子，爹爹抓了药，但是祖母的病却丝毫没有起色。

又过了十天左右，北方军的部队打退了南方军，占领了此地，由于军粮缺乏，又开始找大户人家征粮。

还好爹爹早有准备，将上次剩下的粮食分了一半，搬入隐秘的地窖，留下一半放在地面仓库中。

虽然爹爹极力央求，给家人留下些许的口粮，以期过渡到秋季玉米得收之时。但是北方军还是将仓库里的粮食全数搬离。

不但如此，他们还在村子里抓壮丁。青壮年几乎都被征兵入伍，我家大哥林彦国已经在军中效力，爹爹林楚南已到暮年，家里剩下的唯一的男丁就是林彦书了。林彦书虽然年纪不大，可身高已经长到一米五左右了。

尽管爹爹尽力解释，并且将林彦国的书信取来证明，但是北方军的一位长官还是要将林彦书带走。他横冲直撞的巡视过后，开始声东击西，假意要带走林彦书，实则盯上了家里的长工。

林彦书和莲姨受到了惊吓，母子两个抱在一起哭泣。而我则躲在娘的后面偷偷探头观察着这一切。

长官看见了躲在娘身后的我，居然冲我招招，我此刻想到宿先生的话：“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驱，此之谓大丈夫也！”

一时气血上涌，我居然傻里傻气上前理论，带着稚嫩的怒气，振振有词：“从古至今，征兵入伍，都有规矩，家有两男才征一位男丁，我家已经有大哥在军中，为何还要未成年的二哥去？你们如此肆无忌惮，王法何在？”

这位大胡子长官先是一愣，随后冷哼一声，扔掉里的烟头，满是茧子的大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我立刻觉得气闷窒息，身子也不自觉地上行，显然被大胡子提了起来。

他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姑娘长得不错，伶牙俐齿的，要不然送入我家司令的府邸当个丫鬟怎么样？”

我发现我的挣扎在他的面前几乎无用，就在这时，我看到娘上前拍打着大胡子的，爹也上前理论，面带惊惧之色。

关键时刻，娘的一句话救了我：“长官，请你放了女，看在县长的面子，还是不要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同为华夏子孙，列强环伺之际，为什么不把你们的力气用在敌人身上？我们都是无寸铁的百姓，您何苦为难我们。”

大胡子稍微收敛了自己的怒火，啐了一口，将我往后一甩，正好摔在爹爹的身上。

爹爹一个趔趄撞在了石磨上，但是他却护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