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后一站（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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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时候，先生曾经过一句话：心无挂碍，心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我那时候听不懂，现在却突然间觉得有道理了。

如果我读书够多，哪怕多读一些佛学，也许可以改变我的想法、也许会看破红尘，心无挂碍地转身离开，可是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改变什么。

这将是我最后的遗憾

有人问我，如果给你一个重来的会，你会怎么选择？

没有什么重来的会，油尽灯枯之躯唯一的路就是死，我希望在黄泉路上可以喝十碗孟婆汤，将前世忘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如果来生为人，不要与前生的任何人和物产生交集，一切重头来过，这才是新生

所有的一切都要结束了，我将交代后事，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剩下一些清朝的古币，一些晚清的瓶瓶罐罐，一些已经泛黄的老医书，一个庭院，六间房舍。

因为此处在中原长江以北、黄河以南，重男轻女的思想尤其严重，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财产全部由儿子继承，女儿无权继承。

枣儿是老大，自就懂事，自觉承担起赚钱养家的任务，人憨厚老实本分，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她隐忍而又坚强。此刻未见她的泪水，看到紧蹙的双眉就知道她的伤心痛苦。

桑儿是老二，人长的乖巧，做了十几年的老幺，自然是受宠最多的，直至梧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一切，起初她不甘心，两个孩子磨合了多年，才释怀。

好在女儿们也清楚本地的规矩，并无怨言，枣儿、桑儿没有读过什么书，自然是逆来顺受的，不会有什么怨言。

最令我纠结的是儿子梧的身世。熟悉当中内情的，有且仅有我一人，自然要在人清醒的时候将这个秘密解开，全数告知与他。

于是我将儿女们叫至床前，了却尘世间的一切种种，欲语泪双行，多年前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从哪里起好呢？

我看着梧泪眼蒙蒙的模样，心中杂陈五味，犹如刀割斧锤一般。良久，才缓过神来，开始了最后的对话

“梧我儿啊，娘知道你是一个孝顺孩子，虽然从不爱读书，但是，你懂事，总是为别人着想，是个以大义为先的仗义孩子，做起事情来总是风风火火、热情、大胆，像你的父亲我的意思是你的亲生父亲哎，你的身世，娘也不瞒你了。村子里早就传的风言风语，我知道，你也怀疑过，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当面问过我”

梧哽咽着，轻轻拍了下我的，安慰道：“娘，我知道，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大体就是这样了。但是我只认您，是您养育我、教育我，您就是我的亲娘”

“儿啊，我知道你曾经去过南京，是你从新疆打工回来，正准备结婚的时候吧。偷偷去的，对不对？”我看着泪眼婆娑的梧，突然觉得这一刻是残忍的，他在我心中永远只是孩子，我怕他心中受到伤害，就如同孩童一般，整日提心吊胆，这许多年，我总是害怕多嘴多舌的邻里乡亲会在他的面前胡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