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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母和霍青花正做饭呢, 霍大娘和霍三婶俩人一起上门来。
一进门,霍大娘就开始掰扯离婚的那些害处,让人家闲话,让人家如何如何, “侄女婿只是不能生孩子, 他也没有别的毛病。没有吃喝嫖赌老婆,怎么就要离婚?可不是让人笑话?”
霍三婶也跟着煽风点火, “可不咋的, 四外村就没有离婚的。南边那谁家, 男人老婆, 把老婆要死了, 也没离婚的。还有杨家屯那个谁赌钱,把家里口粮都赌光了,也没离婚。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林盈盈还在屋里睡觉呢, 一大早公鸡叫就够烦人的,这俩又来哔哔赖赖的。
她烦躁的拿苍蝇拍子猛拍窗台, 喊道:“一大早哪里来的公鸡母鸡,叽叽咕咕烦不烦人!”
霍母赶紧对两人道:“我们盈盈还睡觉呢,大嫂你先去别家耍耍啊。”
霍大娘还想趁机教训林盈盈不尊老, 教训霍母惯着儿媳妇, 哪里有这时候还不下炕的?
林盈盈在屋里喊道:“娘,是不是昨晚儿上没关门,一只鸡跑屋里拉屎了?怎么这么臭,臭死啦!”
谢云也跑到门口开始狂闻, “好臭,好臭!”
霍大娘气道:“艹你个xx, 我才洗了脚,哪里臭了?”
霍母立刻不高兴了,“行啦,我们还忙呢,你们先走吧。”
霍母向来温柔和气,一旦拉下脸来那就是真生气了,霍大娘和霍三婶见状,也只得气呼呼地走了。
她们俩走到门口,正好看到谢三叔大步流星地过来。
“谢光明,你干嘛呢?”
谢三叔眼梢都没给她俩一个,躲着她俩贴着墙根直接进了霍家去。
霍大娘和霍三婶对了一眼,“我他娘的,真是……”
能气死个人!
见谢三叔来了,霍母忙道:“他三叔,麻烦你去大队借个骡车,带着青湖和云,陪着他们大姐去把家什儿都拉回来。”
谢三叔就是为这个事儿来的呢,他道:“已经好了,吃了早饭就能走。”
霍母就让他在这里一起吃饭,谢三叔也没拒绝,正好他一个人不爱做呢。
吃过早饭,谢三叔赶了车来,霍青花和俩弟弟上车,左邻右舍不少人来给她气出主意。
“青花,不用担心,他们要是敢刁难你,到时候我们去给你撑腰。”
还有人道:“还是多去几个青年,人多气势足,他们不敢弄幺蛾子。”
霍母笑道:“多谢大家伙儿了,都还上工呢,大忙忙的,不用去一堆人,他们不敢怎么的了。”
现在大家都上工呢,一天十工分,人家要是去帮忙就耽误干活儿,那可不好意思。
不过大队长还是安排了个身材魁梧的青年跟着去壮声势,他老丁家要是敢弄幺蛾子,霍家村也不是吃素的。
等他们一走,霍母又在家里担心,“盈盈,你会不会起来?”
林盈盈笑道:“啥啊,丁家村的人也不是傻子,丁婆子拿什么让人给她卖命?她儿子不能生,她磋磨了三年儿媳妇,多少人瞧不上她呢。”
霍母就放心了,喜滋滋地脚步都轻快许多。
晌午林盈盈要吃凉皮,还给霍母讲怎么做,让她试试。
搋面、洗面筋、静置淀粉液,然后就得了做凉皮的水淀粉。大锅里烧水,开了以后用大茶盘子盛着水淀粉上去蒸,半分钟一张,一会儿就揭一堆。
凉皮切条放在大海碗里,然后把蒸熟的面筋也切块放进去,再把黄瓜丝、绿豆芽、西红柿片码好,倒进去一大勺子凉白开,倒一勺子白糖,两勺子醋,再炸点金黄的辣椒油滋啦一下子浇进去,真是酸酸甜甜还带着香辣的味道,别提多开胃了。
霍母第一次就很成功,林盈盈吃得额头鼻尖全是汗水,整整吃了一碗才停下来,“好过瘾啊!”
霍母慈祥地看着她,“好吃你就多吃点。”
林盈盈揉了揉肚子,“饱了,娘你做饭真好吃,比有些大厨做得好吃。”
霍母:“想吃啥你就跟娘,娘还给你做。”
吃完饭林盈盈没事,这会儿也睡不着,她就去教霍母骑自行车。
霍母慌得直摆手,“盈盈可别的,我笨手笨脚的,哪里会骑自行车啊。”
林盈盈直接无视了她的挣扎,“快来,我们就在路口学,那里宽敞。”
她给舅舅发电报,舅舅就托人给她弄了一辆自行车。当然不是直接给自行车,而是用钱和工业券去供销社提的。
这是一辆飞鸽牌26女式自行车,比二八大杠要巧一些,林盈盈可以骑。
她骑上去转了两圈,给霍母看看,还引得附近的孩子、女人们都出来看。
崭新的自行车啊,上面还拴着红绒花呢,别提多气派了。
他们都觉得林知青骑自行车真好看,动作优美得很,就是没力道,而且道路不好的时候,她就不行了。
林盈盈转弯的时候压到一块土坷垃,车轮滑进一道雨后被压出来又晒干的车辙里,自行车晃了晃就朝一边倒过去。
几个妇女看见,立刻抢上去帮她扶住了,还哈哈大笑,“青山媳妇你莫害怕,我们扶着你呢。”
林盈盈赶紧道谢,她下了自行车拿手帕擦了擦汗,“哎呀,累死我了。你们带着我娘学学,麻烦给她教会。”
有个子高胆子大手也巧的妇女就接过去骑骑试试。
学自行车,对有些人来可难呢,怎么都学不会,对有些人来就非常简单呢。只要够胆大、手稳,抬头看,把自行车蹬起来那就行了。
林盈盈了几遍要领,就有妇女差不多学会了,激动得嗷嗷叫唤,哈哈大笑,满街都听见妇女们欢快的笑声,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呢。
搁以前,她们要是这样会被批评不害臊、出风头,可今儿妇女们都在,还有林盈盈坐镇,她们就有些肆无忌惮。
等两个妇女学会以后,她们就开始教霍母,让她骑上去,她们俩一左一右当护法。
这么几圈下来,霍母居然也学会了!
霍母惊讶得不行,“盈盈,我居然也会骑自行车,哎呀,这辈子就没敢想过,我还能学这高级机械儿呢?”
林盈盈拿蒲扇一下下扇着风,“娘,以后你就骑自行车去公社买肉。”
她让霍母继续骑车,熟悉一下。
等大家都去上工,林盈盈就回家睡午觉去。
霍母已经帮她放下蚊帐还了蚊子,掸了一点林盈盈的花露水,风吹着蚊帐里凉丝丝的,林盈盈就睡得很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了,外面传来笑声,由远及近,听得出是谢三叔他们回来了。
她撩起蚊帐下地,就见霍青湖扛着个箱子冲进来,谢云则背着一个大包袱,霍青花抱着被褥,谢三叔则搬了一大一两箱子。
霍母笑得合不拢嘴,“车上还有东西呢?”
霍青花:“娘,不用你,老胳膊老腿的再抻着。”
林盈盈笑道:“买的肉呢?青芳他们呢,怎么没一起回来包饺子?”
霍青花:“你还真当过节了啊?”
她这么大张旗鼓地离婚,还让弟弟妹妹们都回来围观,吃饺子庆祝,她觉得咋那么不得劲呢。
气得她在老丁家又把丁婆子骂了一顿,反正要离婚了,以后都没关系,现在不骂白不骂。
谢三叔笑道:“青峰他们今儿考不能回来,过几天有休假,我就自作主张改到那天。青山媳妇别生气啊。”
林盈盈哦了一声,笑道:“三叔你别客气,我生啥气啊,就晚两天吃饺子呗。”
她知道霍青花和谢三叔不会给讲八卦的,就拉着霍青湖和谢云去外面嘀咕。
霍青湖装矜持,不讲,谢云却不等林盈盈问就竹筒倒豆子一样,连带演给林盈盈来了个全套,激动的时候还让霍青湖给配个动作什么的。
谢三叔赶车带他们去了丁家村,直奔老丁家办离婚,结果丁老婆子是病得不行了,丁桂成则跪在地上抱着霍青花的腿就哭,跟她赔不是扇自己巴掌,让霍青花别抛弃他。
霍青花虽然还心软,可她已经和丁婆子撕破脸,还扇了丁婆子巴掌,再者离婚的时候娘和家人那么高兴,她心里也觉得敞亮,是绝对不可能单纯因为同情丁桂成而不离婚的。
这时候结婚简单离婚不容易,不是手续不容易,而是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以及干部们劝和不劝分,让妇女很难离婚。
但是霍青花不一样啊,她是林盈盈支持离婚的,大队干部自然不会和林盈盈唱反调。
霍家村大队同意,丁家村大队也不可能刁难,连最能和稀泥的妇女主任都不见人影。
大队给办了离婚文书,霍青花让谢三叔几个把她的嫁妆箱子、被褥、衣物和日用品搬上车,然后他们就可以走了。
霍青花走的时候,丁桂成哭得那个伤心欲绝、撕心裂肺。
他后悔得直扇自己巴掌,如果他第一时间跟爹娘清楚,不让娘带人去霍家大队闹,那依着青花的脾气,肯定心疼他丢人不会和他离婚的。
毕竟之前青花不能生育的时候,他也没离婚啊,青花更不会离婚的。
都怪他,没第一时间和爹娘清楚,结果一步错步步错。
可惜霍青花对他的感情没有对娘家深,当丁老婆子口不择言羞辱霍母的时候,霍青花就彻底绝了对他的感情,必须要离婚了。
霍青花离婚,除了霍大娘和霍三婶几个和霍母不对付的来劝和不劝分,其他人都上门恭喜霍青花终于摆脱了老丁家的压制。
虽然没割肉包饺子,但是有丁连长送来的腊肉,晚上霍母还是带着霍青花做了好几个菜。
她让谢三叔留下吃饭,又让青湖哥俩去请了大队长和大队书记,让他们来喝酒,顺便再把霍青花的户口和粮油关系落回自己家。
大队长和大队书记整天来吃喝都不好意思。两人来的时候带了酒和鸡蛋,另外还带了几斤细面。
至于落户口的事儿,自然是一句话的事儿了。
晚饭后客人们走了,林盈盈摇着蒲扇坐在院子里吹凉风,霍青花闲不住,挑水、扫院子、洗衣服,还把霍母的被褥拿出来拆了明天去河里洗洗。
她问林盈盈,“你的花被要不要拆?”
林盈盈:“我的被子多缝了一层被罩,直接拿下来洗被罩就行。你们以后也这样,不需要每次都拆被子。”
霍青花夸张地笑道:“娘哎,你真是没见过穷人,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缝被子还缝个被罩的,谁家有那些布?”
她麻溜地把林盈盈的被子抱下来,拿了锥子给拆被子,发现林盈盈的棉被果然是双层的,啧啧个不停。
林盈盈看霍母的铺盖,褥子都是补丁摞补丁的,老人家简朴了一辈子,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什么都想留给儿女。
她起身跑去东间把自己的衣柜开,里面有她结婚买的布,还有她爸妈、舅舅等人给的布票。
她把那些现成的布都拿出来,算给家里人做衣服,再去买一些不要布票的土布,给家里人做被单和被罩。
被单和被罩真的是卫生利器,否则那褥子和被子不几天就黑了。
林盈盈招呼霍青花帮她都抱出来,又叫了霍母过来看,让她们看着做衣服和被罩。
霍母:“盈盈你留着啊,等你去了农场指不定什么条件呢。青山结婚前也是紧紧巴巴的,哥哥能吃苦弟弟妹妹也能吃,不用给他们。”
霍青花也赞同,“这是你的东西,你留着。”
林盈盈笑起来,“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大家做衣服穿正好呢。现在他们都去公社上班,算是半个工人,总不能太寒酸了。”
接下来的日子,霍青花就在娘家上工。她力气大勤快能干,出嫁前大家都喜欢和她一起干活,这会儿她回来自然也欢迎。队里的大闺女媳妇们也不排挤她,反而欢喜她回来,都恭喜她脱离苦海。
才回来三天呢,就有人上门亲,有二婚带孩子的,有二婚没孩子的,还有那没结过婚的大青年都想娶她。
霍青花统统让霍母给婉拒了,才离婚就相亲,多不害臊呢。
这日晌午,霍母在厨房门口切黄瓜片,林盈盈坐在旁边一边吃,一边往脸上贴几片。
霍青花扛着锄头和一捆青草回来,看到她那样笑道:“你可正常点吧,就没见脸还能吃黄瓜的。”
林盈盈吧唧给她贴了几片,笑眯眯的软声道:“被太阳晒了脸干,这叫紧急补水,非常有效。”
霍青花刚在河里洗过脸,也不嫌自己脏,拿下来直接塞嘴里嚼吧嚼吧,跟她们队里的事儿。
他们三队的生产队长腰疼犯了,所以要新选举一个队长,另外大队还要选一个妇女队长,组一个妇女生产队。
霍母:“要紧不?一会儿你去送块钱和二十个鸡蛋看看,队长对咱们家可多帮衬呢。”
林盈盈往嘴里塞了两片黄瓜,看着霍青花,“选队长?”
霍青花点点头,也往嘴里塞了两片,然后脑子一抽没忍住也往自己脑门上贴了两片,贴完以后又意识到自己脑子有毛病了,赶紧塞嘴里咔嚓吃掉。
林盈盈淡淡道:“好了,你去参加竞选吧。”
给离婚的大姑姐找点正事儿干干,免得她整天在家里盯着自己。
霍青花瞪圆了眼睛看着她,“我滴娘哎,你你可真敢想。你让我去当生产队长,你咋不上天呢?”
林盈盈白了她一眼,“你比人家少个嘴还是少个耳朵?怎么不能当?”
向来风风火火的霍青花这会儿忸怩起来,“你可拉倒吧。我又没文化,又……”
“你不会种地?不会安排活儿?我看你在家里嘴叭叭的,给一家子安排得可好了。”林盈盈把脸上的黄瓜片拿下来,丢到一旁的鸡盆里喂鸡。
霍母向来是无条件支持林盈盈,她啥就是啥,不就是竞选三队队长么,又不是大队长,怕啥?
霍青湖和谢云知道以后,也无条件支持霍青花试试,“我看行。”
谢三叔过来吃饭的时候也笑道:“从前青花在家里的时候,那些难缠的媳妇儿们就听她的,这个妇女队长就像给她准备的。”
各队都有那么几个难产的妇女,干活儿不好分配,男队长们跟她们掰扯不清,嘴不够使的,一个个颇为头疼。
大队长就和书记商量,不如专门弄个妇女队长,让一个泼辣能干的妇女管她们,这一次一起选队长。
霍青花看他们众口一词推自己去竞选,紧张得晚饭都没吃几口,第二天一早顶着俩大黑眼圈。她长叹一口气,“娘哎,你们可别折腾我了,我离婚也没这么害怕,做了一晚上噩梦啊。”
尽管她没那个想法和勇气,可等晌午下工大家伙儿去大队场院投红豆绿豆的时候,霍青花赫然是竞选人之一――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报的名!
然后,她还当选了妇女队长,简直要命了。
虽然没当的时候她紧张得要命,可一旦当上了,她赶鸭子上架倒是有模有样,那些妇女们意外的很服她。
对她们来,敢于反抗男人和婆婆,这女人就厉害得不行。
更何况霍青花还敢离婚回娘家,娘家还敞开大门欢迎,那就是真厉害了。
有林盈盈做后盾,大地干部支持,还有霍青花当年做闺女时候的威名,妇女们自然服气她。
晚上林盈盈望着天上的明月,淡淡道:“明天应该去割肉包饺子了吧?”
霍青花:“包,你想吃啥馅儿的就包啥馅儿的,我去割肉,叫弟弟妹妹们回来一起热闹。”
正好明天他们也休假了。
林盈盈却幽幽道:“你这么好看的月亮,霍青山那木头会不会看啊?要是这会儿他也抬头看月亮,是不是就能和我有心灵感应了啊?”
霍青花:“你放心,他看啥都是你。”那老实憨厚的弟弟会看月亮?霍青花觉得不可能,他可没那个心思和浪漫。
林盈盈开心道:“你瞎啥实话呢。”
她去洗澡换上白裙子睡觉,回房间找内衣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套呢,在那周围翻了翻也没看到,难道是东西太掉到耗子洞里去了?
然后她一来气就爬到炕上开始给霍青山写信:“霍青山,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我都给你写好几封信了,怎么一封回信也没收到?哼,你欺负我,你走了以后连老鼠都欺负我,偷我内衣!”
北方农场。
霍青山带人忙碌了一天,晚饭就露天解决,吃完直接往身下的荒草地上一躺就地歇息。
他想闭眼快速迷瞪一觉恢复体力,等会儿还要带人去伐木。
他们一边伐木清理到处可见的林子和荒草,一边快速地盖房子,以便早一些住进去。
他盘算着晚上和明天的工作,如何才能进展迅速不浪费时间和劳力。
然后他就想到了林盈盈。她水溶溶的双眼会话一样浮现在他脑海里,让他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她。
他走了以后,她是不是睡不好?肯定嫌天热,没人给她当抱枕,没人给她蒲扇。娘肯定不会让她下地,那她在家里肯定闲得无聊。
想着弟弟妹妹们如果去公社培训,就林盈盈和霍母在家里,她那么年轻轻的守着个老太太,估计会嫌弃枯燥乏味。
应该让丁连长派人接她去城里玩玩的,可以散散心。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林盈盈,她要么对他笑,要么对他撒娇,让他怎么都睡不着,便睁开眼。看着天上一轮明月,那透亮又纯洁的光芒,感觉像极了林盈盈的脸。
旁边战士们还在叽叽呱呱地瞎聊,有家里婆娘的,有处对象的,还有他们部队之花和知青之花的,谁谁谁,多少多少漂亮。
“营长,你看见咱们团的团花了吗?可美了呢。”
霍青山没有回应,因为他心头早就开了一朵绝世名花,那朵花叫林盈盈,她有一张像月亮那么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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