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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1 / 1)



《今天也是想和离的一天(穿书)》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m.chenxixsw.com)

翩然花海间, 英雄救美时。

本是踏青好时节, 但丞相府假山环伺, 园子林立,桥流水, 别有一番意境。

脚软得突然, 苏妙本已经做好了摔得惨惨的准备,不料腰上一紧, 有人出手相助让她不至于摔个狗啃泥。

苏妙睫羽轻颤,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位温润公子, 鬓若刀裁,清风朗月, 疏阔大气。

额……似乎在哪里见过?

苏妙不花痴,却是个颜控与隐藏的死手控。秉承着对美好事物的尊重,她一下子就想起了眼前之人正是不久之前在昌平楼帮她教训那个叫什么林京京的白脸的公子。

微风轻拂, 伴随着女子温软的一声“是你!”, 空气里都染上一层惊喜的味道。

原来还记得他,陆宁阳心里涌上一股欣喜。在察觉到掌心的温软后顿时有些郝然, 待苏妙一站稳,便拘谨地松开了托在女子腰间的手, “情急之下, 多有僭越,还望姑娘见谅。”

苏妙微微一笑,没事没事。发现面前男子手上稍稍用力, 改为规矩地扶着她。

细节之处见真章,苏妙已经默默地此人划入了好人的范畴。

陆宁阳察觉到苏妙的异样,微微皱了皱眉,面上染上一层忧色,“姑娘可是扭伤了?”

苏妙老脸一红,没好意思自己是被石头砸伤的,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碧波荡漾,如心间悸动。

陆宁阳声音温润,对着面前娇俏女子道,“上次匆匆一别,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话音未落,手上一松,只余掌心柔软的布料轻轻掠过指尖。

来人取而代之,紧紧扣着面前女子的胳膊,更是堂而皇之地将其揽向自己的怀里。

眉目清冷若天上月,不是前日才在宫中见过的赵家世子又是谁?

陆宁阳心中一顿,闪过一丝怅惘,已然猜到了面前女子是何人……

五年未见,他倒是没认出来这是那个娇蛮无比的苏妙?

都是男子,四目相对,赵谨哪能不明白陆宁阳这略带遗憾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刻意将苏妙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举止自然,一派优雅,“我替我家夫人谢过陆公子!”

正在为赵谨突如其来的神经病发愁的苏妙眼睛一闪,原来这就是那个才华横溢,被钦点去了翰林院的丞相家的儿子啊。长得这般好,书中咋就没提他呢。

苏妙连连瞅了陆宁阳几眼,就差眼睛里闪着光了。

陆宁阳垂头,既然这女子是苏妙,他自然而然就想起了京中近几日的传闻以及方才下人们的闲话。

譬如,赵世子丢下夫人去与往日的红颜知己互诉衷肠什么的……

出的话也就有了几分争锋相对的意味,“京中盛传世子相貌无双,剑术莫测,清冷如高岭,天齐世家子弟皆只能望其项背。这不,成了婚还有红颜知己念念不忘,情难自抑……”

赵谨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面色无一点波澜,“在下才疏学浅,哪里比得上陆公子,刚刚学成回京,一篇策论就令圣上赞不绝口。今日贵府宴会,世家女子更是翘首以盼,陆公子还是不要让她们久等了为好。届时功名红颜尽得,惹人艳羡。”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这有才华的人见面就商业互吹,她能理解,但这后半段突然的你来我往,互相暗讽,一个暗讽成了亲还与红颜知己流连,一个讥嘲另一个红粉满园不要多管闲事。是因为互相吹捧够了就要互踩几脚以达到不骄傲自负的目的吗?

今日宴会确实大都是待字闺中的世家女子

。名义上是庆贺他入翰林院,得以报效天齐,实则是他母亲为他所设的相看宴。

他刚准备推了过去,想起那日尚未来得及问清姓名的女子,鬼使神差就答应了。但——

千算万算,没料到这女子是苏妙。如今,赵谨还明褒暗讽,让他不要多管闲事,自去寻满园红颜知己。

陆宁阳目光滞了滞,刚要驳了回去。

周南竹笑眯眯地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勾着陆宁阳的肩膀,冲他笑得和善无比,“陆公子,快要开宴了,众人都等着你哩。”

陆宁阳只得冲着苏妙点了点头,“苏姑娘,赵世子,我先走一步。”

亲疏远近,和善与否,最是明显不过。

偏偏有人还望着那人的背影,依依不舍地招着手。

赵谨侧了侧头,恰好瞥见周南竹深藏功与名的促狭笑意,只觉得心口堵得更厉害了。

这边,周南竹和陆宁阳先走一步。

周南竹想起他对苏妙和赵谨的称呼,想起赵谨一副醋意满满的样子,自然明白了大半。凑上前撞似无意地试探道,“真是难得,陆公子五年未归京,一回来就能与我家嫂子如此熟稔?”

兄弟是干什么的,自然就是明面上拉开碍眼的人,为你和嫂子腾空间,背地里不动声色拐弯抹角暗暗替你探的人。

赵谨,看看,得我这么一个好兄弟,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话外之意太过明显,不就是想探他怎么会认识苏妙的么?

但陆宁阳也没想瞒他,淡淡道,“不过是前些日子在昌平楼,我恰巧遇见苏妙被人调戏,出手相助这才得以认识。”

周南竹:……

所以都是林京京那兔崽子造的孽?

看来被他爹板子关着反省都是轻的。他正忙着撮合他那清冷不懂情爱的兄弟与嫂子,这王八蛋倒好,才放他出去遛遛,就调戏了嫂子,还替他兄弟招惹来了一个情敌。

就这样,还想跟着苏淮混呢?

苏淮那狼若是知道了你不仅言语轻薄在前,还招来了一个觊觎她姐的人,怕得扑上去咬死你。

但周南竹不知道的是,少男苏淮的心思变幻莫测。早在赵谨阻止他教训那个偷马的贼的那一刻,苏淮对赵谨的怒意已经腾地形成了火苗,迎风摇曳,暂时没有要熄的意思。

正所谓试探是相互的,你一招我一式才是常态。陆宁阳突然侧头佯装随口问道,“既然李家姑娘与赵谨情投意合,又为何?”

为何娶了我嫂子还不和离是吗?

周南竹目光一凝,似笑非笑,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地道,“因为赵谨与李暮烟走得近都是传言,实则并无男女之情。再这圣上赐婚,虽然是嫂子动心在先,但赵谨成亲后,已然生了情意。你是不知道啊,两人如今情意绵绵,蜜里调油,日子别提多滋润了,我这个孤家寡人都鲜少往跟前凑,去找不自在了。”

罢了还高深莫测地瞅了陆宁阳一眼,所以,你就不要有非分之想了。

陆宁阳挑了挑眉,想起赵谨揽着苏妙时,女子那别扭不已的模样,以及与周南竹相悖的传言,一字一顿,轻飘飘道,“是吗?”

“当然,我糊弄你做什么,吃饱了撑得没事做吗?”

谁知道呢!

————————————————

眼看着二人走远了,瞅着赵谨明显有些不快的表情。苏妙斟酌再三,还是扭头道,“赵大哥,你可是与那陆公子有仇?就相看两生厌的那种?”

这才故意搂着我,让他孤家寡人羡

慕你年纪轻轻家庭事业两手抓?

她虽然觉得赵谨素来淡漠严谨,不像是那么幼稚的人。但是除了这个,就她有限的思维以及对赵谨浅薄的了解,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毕竟,古往今来人类的劣根性之一就是攀比心。

腰上男子掌心的温热透过布料阵阵袭来,苏妙瞅了瞅赵谨,示意他可以松开了。

显然赵谨有些走神,没看到她的暗示。

苏妙别扭地推了推赵谨扣在她腰间的手,“赵大哥……”

呵,赵谨看都不看她,冷漠地收回手。

苏妙急匆匆地忍着被砸的疼痛跑了这么远,刚脚下一软,许是又微微扭了一下,此刻失去了支撑,身形不自控地一歪。

所以在赵谨扬着下巴大发慈悲地伸过胳膊的时候,她立马就攥住了。

宛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不,抱住了防摔的胳膊。

勉强站直身子,便听得发了善心借了胳膊予她的男子低声道,“还逞能吗?”

在苏妙听来,淡淡的反问中透露出的几分恶意满满的得意与嘲笑不要太明显。

没骨气与扑街二选一,答案最是明显不过。

苏妙这次任由赵谨搂着她,乖乖地闭上嘴,借着力,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很疼?”

“有点……”

……

“……要背吗?”赵谨思索良久,突然憋出了这句话。

“我能坚持。”你前脚背着我,后脚李暮烟知道了就恨不得掐死我了。

死也没想到,艰难做出了决定反倒遭了拒绝的赵谨瞬间不想话。

……

波光粼粼,微风掠过,揉碎了湖里的蓝天白云。

女子掌心温软,五指芊芊,正轻轻地攥着他的胳膊。

而他的手,正扣在女子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搂着她。

走得宛如龟爬,却像是彼此心慕的一对璧人,莫名就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赵谨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下一瞬却为自己有这种荒诞的想法而差点吓了一跳。

将将稳定心神,在想起陆宁阳方才的举措时却又突然冷了面色。

但苏妙显然是没有注意到,此刻搂着她的男子心中循环往复的纠结。

苏妙吸了吸鼻子,她的右蹄子遭受了先砸后扭的可怕境遇。此刻脚背上是钝钝的疼,脚踝处却是阵阵的抽疼,双管齐下,想忽略都有些难。

女孩子是个奇怪的物种,有时候坚强无比,百炼成钢,兀自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也没有掉一滴眼泪;但有时候只因为身体上的一点点疼痛就无法忍受,哭完一次还会哭第二次,甚至可以联想到自己的整个人生,然后独自到了崩溃的节点。

苏妙就是如此。脚上的疼痛并非撕心裂肺,但就是让她委屈得一塌糊涂。

伴随着此时的不顺,她甚至觉得她真的好麻烦,又矫情,又爱哭,还怂。除了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儿以及稍稍有些智商的脑袋外什么都没有。顿了顿,不,脸蛋儿是遗传的,脑袋儿也是遗传的,苏妙捂了捂脸,她真的一无所有。

苏妙陷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中有些无法自拔,脚上的疼痛伴随着矫情劲儿上头,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悠悠地着转儿。

“苏妙。”赵谨觉得有必要让她规矩一下言行,女子一抬头,伴随着泪珠子眨巴一下滑落,楚楚可怜,最是惹人心疼无比。

赵谨:……

他还什么都没呢?

赵谨过往的十九年

人生,与大多数人大不相同。一是他自就被祖父寄予了厚望,后来四岁时生母去世,更是被祖父接到了自个儿的院子里抚养。在别的少年任性撒娇卧剥莲蓬的年纪里,他只有无聊枯燥的剑法策论相伴。祖父严苛,虽有祖母的关怀,却终究不如自己的母亲。稚子敏感,一日比一日孤僻,寡言少语,板正的脸上难寻几分笑意。

所幸六岁那年周家伯伯将自己家顽劣的儿子也丢了过来,让赵老将军顺带管教一下。

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一同练武,一同习字读书。周家那唤作南竹的孩子淘气如猴,上蹿下跳,鬼主意层出不穷。往往使得赵老将军和教习的老先生哭笑不得。赵谨的面上也不时露出几分笑意,性子也略微活泛了几分。

九年那年,边境来犯,赵老将军率军御敌。这也是其夫人第二次未能与夫同上战场。第一次是因着怀有幼子,第二次则是因着放心不下院中的孙子。赵老夫人没想到,她这么一留,就是天人永隔。

同年九月,捷报入京,却也传回了赵老将军去世的消息。

生母去了,祖父去了,就连祖母也去了天福寺。

一朝回到六岁前,赵谨越发沉默寡言、清冷少语了。少年孤僻,十岁那年,府中有余氏的八岁的侄女聒噪不休,翻了赵谨的砚台,弄脏了祖父留给他的一幅字。

少年怒从心来,当着赵进以及余氏的面,拎着那不知悔改洋洋得意的姑娘一把丢进了湖里。

自此,他恶名在外,再无女子凑上来。

但,李暮烟是例外,如今的苏妙也是例外。

赵谨平生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李暮烟的哭至少有迹可循,让她自个儿哭一会儿也就好了。赵谨瞥了瞥苏妙眼眶里一滴一滴,无缝衔接的泪,这不仅不知道缘由,还不像是哭一会儿就能好的。

伴随着女子细细的抽泣声,赵谨耐着性子轻轻拍了拍苏妙的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你哭什么?”

怀里的姑娘眨巴着眼睛,眼眶红红,“嗝……我脚疼……”

————————————————

苏妙趴在赵谨的背上,局促不已。双腿也是直愣愣地垂着,僵硬如木偶。

上次有人背她还是高三的时候,隔壁班那个秀气的男孩子。虽然也算不上早恋了,却还是被苏太太早早就掐了。一向宽和的苏爸这次破天荒地站到了苏太太一边,苦口婆心地道,“妙妙吧,太早了,你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还未形成。”

已经高三了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所以大学时候她将拒绝了同院系男生的告白,全部身心投入了光荣的考古学业,让苏爸和苏太太急去。

苏妙扭头看了看附近的院子,这可能到都快到了,临了临了,还又为李暮烟埋下一颗仇恨她的种子。

这快要和离了,李暮烟可别事先就对她动手才好。

但是好像搂都搂着了,背着也没差。

苏妙兀自走着神,但是赵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生生吓得她一个激灵。

赵谨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冷着声音嘱咐道,“苏妙,你现在既然还是我的夫人,就要谨言慎行,不要与旁的男子拉拉扯扯喜笑颜开的,丢了赵家的面子。”

就差点名道姓直接不要与陆宁阳往来了。

苏妙:??!

她何时与陆宁阳拉拉扯扯喜笑颜开了?

有些突兀刻意的过分,赵谨想了想,接着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与此同时,为了维护你的脸面,我也不会再见李暮烟了。”

苏妙蓦然睁大了眼睛,魂儿都散去了大半。下

意识拔高声音就开始反驳,“不不,这怎么能行?”

你怎么能不去见李暮烟呢?

你不见她,她不就得恨上我吗?

脸面?脸面有命重要吗?

还以为是朋友了,变就变,坑人没底线。

赵谨听着这毫不犹豫的反驳与拒绝,声音都开始变得阴恻恻的了,“这还没和离,你就如此,是想让京中的众人都知道我赵谨的夫人出了墙吗?”

陆宁阳有什么好的?

到这里,苏妙这才明白赵谨的意思。出墙,原来是诡异的好面子在作祟啊。但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苏妙伸手戳了戳赵谨的背,语重心长地道,“赵大哥,我早就洗心革面了,并且每日都在谴责自己毁人姻缘,做了错事。如今李姑娘与你才是良配,我衷心祝福你们。”

言外之意便是,你尽管与李暮烟见面吧,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女子声音温软,要多善解人意就有多善解人意。

“我何时过——”

苏妙却忙不迭地接着表忠心,“你放心,和离之前,我不会再与陆公子往来的。”

和离之前?

赵谨心里莫名一堵,闷声道,“你可是为了陆宁阳才和离?”

不是,当然不是。

苏妙刚要否认,已至嘴边的话却突然拐了回去,鬼使神差地道,“赵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和离了?”

女子声音很轻,因凑得近,话时的热气都蔓上了他的脖颈。

声音软糯,尾音上扬,在赵谨听来,莫名就带了几分狡黠,像足了娇俏的狐狸。

难道是联合姓陆的做了一场戏,欲擒故纵?

对,方才还因为我与李暮烟见面还哭得不行呢!

对着女子清澈无比的眼神,赵谨心里有些慌乱,各种愚蠢荒诞的猜测不要命地往上冒。

并着这股被戳中心事的复杂,赵谨呼吸一滞,微微别了别头道,“你想得美。”

语气凉凉,带着一股傲慢与嘲讽。

话一出口,赵谨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要后悔。

苏妙却是松了一口气。一个月后能和离就好,其他的随便你折腾了。但赵谨那句话怎么越听越觉得刺耳呢?什么就叫她想得美了。

你不想和离,我还不肯呢。

两人心思各异,却维持着一个诡异的亲密姿势。

眼看着前头丫鬟厮来来往往,兰馨院就要到了,苏妙再次戳了戳赵谨的背,“赵大哥,快放我下来。”

赵谨心里有些复杂,有些想不透自己最近这诡异的情绪。

闷不吭声地让苏妙下来,只伸着一个胳膊让她扶着。

刚走过一座桥,就看见流夏正在门口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一看到她,流夏边往这边跑边着急忙慌地开口道,“姐我到处找你不着,公子和赵二公子起来了。”

什么?

苏妙着急地挣开赵谨的胳膊,右脚微微腾空,一蹦一蹦地宛如一个蠢兔子就要朝前蹿。

赵谨嘴角抽了抽,好嫌弃啊。

苏妙正蹦得起劲儿,手却被赵谨拽住,顿时双腿悬空,男子拦腰一扣,将女子抱在怀里,大踏步朝着兰馨院而去。

不不,苏妙挣扎着要下来。

赵谨扣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闭嘴。”

苏妙:……

她此刻恨极了自己这只废脚。

“世子来了!”

有女子惊呼出声,众

人齐齐看向踏过门槛进来的赵谨……以及他怀里的苏妙。

一颗颗心顿时碎成了渣渣,看这架势,别是她们了,就算是李暮烟指不定也没机会了。

李暮烟看着被赵谨抱在怀里的苏妙,感受着周围若有若无的同情目光,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手中的帕子绞得死紧。

血气尽数上涌,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苏妙趁赵谨没注意,急忙从他怀里蹿了出来。哀怨无比地瞪了赵谨一眼,我真是谢谢你了,这下李暮烟怕是得恨死我了。

苏妙刻意右脚一跛一跛的,动作刻意痛苦而夸张,看见了吗?这是有原因的,本宝宝受伤了,你心上人这才大发慈悲地抱我进来……

但是那没眼力见的丝毫感受不到她的抗拒以及刻意营造的无声解释,伸手了手,非要搀着她在苏淮附近的位子上坐下。

苏淮瞪了赵谨一眼,推了推死死拉着他的两人,耐着性子道,“我不动手。”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却拉得更紧了。

苏淮没好气道,“没看到我阿姐受伤了吗?再不松手我人了……”

少年暴躁的吼声有些大,苏妙刻意地将受伤了的腿往前伸了伸,显露于众人的目光之前。

果然,弟弟是亲的。

苏淮一把挥开两人,往苏妙边上凑了凑,指着她的腿,怎么回事儿?

苏妙却没空理会他,探着脑袋看向主位上的妇人。

主位上坐的是丞相夫人孙氏,端庄贵气,不怒不威。身旁站着陆宁阳和陆宁雪一双儿女。

下首分为几拨,一拨人拥着满脸青紫,有些狼狈的赵玄文。一拨寥寥十几人,以苏淮为首。

中间站着的是迎风就倒的娇弱白花李暮烟。

孙氏到底是丞相夫人,贵妇人的派头极足,冷着嗓音道,“吧,怎么回事?”

苏淮没反应。

赵玄文捂着被揍成猪头的脸道,“陆夫人,我不过是见苏淮地找李家姐麻烦,好心上前劝慰了两句,就被他成了这个样子。”

苏淮为何会找李暮烟麻烦,众人心知肚明。苏家霸王横行霸道,脾气暴躁,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如今他姐夫丢下他阿姐,去与李家姐互诉衷肠,他哪能忍。

但如今看来,这苏妙倒真是有手段啊,一个女霸王,强折了京中的高岭之花,隐隐看来,竟还真的让她折成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世子下了蛊?

孙氏懒得管这其间的恩怨情仇,接过丫鬟手中的茶盏,“赵二公子,你的意思是,是苏淮先动的手?”

陆夫人这般询问实在是多余,谁不知道,这苏将军的儿子苏淮暴戾成性,能动手绝不动口。

这赵家公子斯斯文文的,谁先动的手不是一目了然吗?

赵玄文尚未答话 ,旁边的一个交好的公子哥儿倒是忍不住了,指着赵玄文青青紫紫的眉眼道,“陆夫人,这玄文兄满脸青紫,苏淮却毫发无损,谁先动的手哪还有问的必要?”

呵,这话苏淮的新晋狗腿林京京可就不乐意了。虽然他也怀疑是苏淮先动的手,但是,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就定罪呢。所以他梗着脖子就驳了回去,“许是赵玄文一击未中,反被我大哥制住了呢。”

周南竹默默地揪了揪林京京的领子,你大哥在这。

“李家姐和苏淮的恩怨自行解决就好,赵二公子你又何必掺和进去呢。”话的是方才邀苏淮去比试两招的年轻公子。

就是就是,苏淮的狐朋好友们纷纷附和。

反观赵玄文呼啦啦的一大帮

子人,顿时住了嘴。

开玩笑,他们肯站在这边已经是讲义气了,那边一个个的非富即贵,怎么能轻易得罪。

苏妙在此刻深深意识到了暴躁少年苏淮也不是那么的人厌狗嫌,还是有几分人格魅力的。

就是可能不那么……显眼。

孙氏被吵得有些头疼,便指着李暮烟道,“你来,是谁先动的手?”

李暮烟收回投在赵谨身上的深情而又哀怨的目光,泫然欲泣道,“苏公子教训的是,都是我的错,不该不顾身份去找世子。但是赵二公子只不过是抱不平,不该被成这幅样子啊……”

看戏的那拨人纷纷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看吧,就知道是苏淮先动的手。

哀婉女子的眼泪,最是令人信服。李暮烟洒了几滴眼泪,场中局势顿时一边倒,苏淮这边方才几个声音大的顿时偃旗息鼓,心里也有些松动了。

孙氏揉了揉眉心,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苏淮一眼。赵玄文这惨兮兮的伤,苏淮也委实过分了些。她本来还想顾念着与沈婉的交情,不轻不重就绕了过去。

如今,李暮烟都都是他先动的手了。

眼下苏将军还在京中,这传了回去,怕是又得吊在门上一顿。

苏淮冷哼一声,嫌弃地瞥了跪在地上的李暮烟一眼,人当道。暗暗磨牙,已然做好了日后找补回来的算。

苏妙突然戳了戳苏淮,声音压得很低,“是你先动的手吗?”

苏淮扭过头,嗓音里都是委屈,“阿姐,你也不信我。”

关键是我一来你就蹦跶过来了,也没有争辩啊。

苏妙有些无奈,盯着他的眉眼,一字一句分外清晰,“你不是,我就信。”

“不是!”

猝不及防,苏淮尚未反应过来之时,苏妙突然起身。

李暮烟正凄凄惨惨哀哀婉婉地哭诉道,“……苏公子呵斥我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就敢抢他阿姐的夫君,威胁我道,若是我再不知检点,就死我……”

眼泪素来是最好的利器,尤其是漂亮而又可怜的女子的眼泪。

李暮烟暗暗量着众人看她的眼神,心中得意不已。

正哭得起劲,兜头一杯凉丝丝的茶迎面洒下。

几片茶叶嘲讽地挂在她的脸上,唇上。

院内如死一般的寂静。

苏妙一脚微微踮起,指着李暮烟字字句句分外清晰,“你谎,不是苏淮先动的手。”

但在看着李暮烟猩红而又带着疯狂恨意的眼神时,苏妙瞬间就后悔了。

冲动毁一生啊。

苏淮双眼发亮,悠悠地闪着光,就差把苏妙供起来了。

敏感少年苏淮,在这一刻,深深地感受到了他阿姐深厚而浓烈的爱意。

苏妙缩了缩自己的狗脖子,看着苏淮亮晶晶的眸子,我才不是为了你!

苏淮从南山书院跑来赵府的第二日,她就让人送了信回去,情深意切地劝她的老父亲,让苏淮在赵家待上些日子。更是表明了棍棒教育乃是下下策,还暗示了要让赵谨教导苏淮的学业。

当时赵谨还不是赵大哥,所以她还耍了心眼,没明着让赵谨教导,只是引着她老父亲往那方面想。

但是,老父亲的回信很是言简意赅,“如若闹事,即刻回南山书院。”

她答应了,信誓旦旦地表示,会看好苏淮。

眼看着苏淮变乖了,也懂事了。过些日子她就可以带着苏淮向她的老父亲交差了。

如今人一事沸沸扬扬,

指不定明天就传到了苏家。真是一朝樯橹灰飞烟灭,全部化作了尘埃。

赵玄文这个不安好心的恶意抹黑苏淮已经够搓火了,尤其是李暮烟还在哭哭啼啼地攀扯,她当时就气不一处来。

护着的佳人受了欺负,赵玄文瞬间就跳了起来,指着苏妙恶狠狠道,“苏妙,你这个泼妇。”

李暮烟顶着一脸的茶叶,红着眼眶看向赵谨。

终于——

赵谨动了,一步一步向着她而来,清冷谪仙,像是踏在她的心上。

她就知道,就算他他已经娶了夫人,让她另觅良人。他终究还是顾念着她的,李暮烟顿时觉得这委屈也值得了。

苏妙本性暴露,乖巧的模样顿消,对她越是有利。也就是,苏妙越发凶蛮,越发显得她楚楚可怜,引人爱护。

但,李暮烟却是料错了。

赵谨并着苏淮一左一右挡在苏妙面前,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赵玄文,你可是忘了,你口口声声骂着的人是你嫂子!”

赵玄文收回了手,“大哥,明明是苏淮动手我在先,李家姐亲眼所见。苏妙却闷不做声泼了她一脸茶水,就扣上了谎的帽子,你再怎么护短,也不能如此吧。”

赵谨道,“真的是苏淮先动的手吗?”

苏妙透过面前两人之间的缝隙,探了探脖子。想看看那个帮理不帮亲的人的嘴脸。

苏淮却将她的脑袋一把摁了回去,“我确实揍了你,但也是你先动的手。该认的爷认,不该认的我不认。”

“你是我与李家姐一起冤枉你?”

“对,李暮烟怨恨我阿姐,加上我找茬在先,这种往我往我身上泼脏水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至于你,一是因为拳脚功夫不如我,被我成这个鬼样子而愤恨不已,二是你嫉妒我姐夫才华胜你,我如今住在他院子里,抹黑我等于抹黑他,三则是因为你心慕李暮烟,这种献殷勤的机会自然得抓住。”

一片哗然。

有人或多或少也知道这些,但听着苏淮尽数道出,将一切摆在明面上,又是另一番感觉了。

呵,苏妙看着一本正经地分析的耿直少年,不自觉地露出了老母亲般的欣慰笑容。

看来,长进不是一点点,都会动脑子了。

就是,这般直白地话,不会被人记恨吗?

算了,以后慢慢长进吧。

林京京钦佩地看向苏淮,全然已经被苏淮的武功以及清醒的脑子所折服。他决定了,他要跟着他大哥混。

赵玄文恨不得撕了苏淮的嘴,句句一击即中,将他的心思显露于人前。

只得扯着嗓子道,“苏淮,你一面之词,无端揣测,能做什么数?”

对啊,苏淮此番言论,尽是兀自揣测啊。

话音刚落,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我亲眼看见了,是赵家公子先动的手。”

正是丞相夫人孙氏身侧的娇俏女子陆宁雪。

孙氏差点没一口气憋死,合着祖宗你看着我们在这吵吵半天,逗乐子呢。

苏淮也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复杂地看了陆宁雪一眼。

陆宁雪对着手指跟她母亲解释,“母亲,苏淮先我是偷马贼,后又用箭故意射散我的头发,我就算看见了也不想出来。”

孙氏:……

女儿这般任性,她还能什么?

事已至此,看着李暮烟哗啦啦的眼泪,赵玄文躬身上前道,“陆夫人,是我了谎。但确实也是苏淮对李家姐不客气在先。李家姐看我被成这

样,这才出口替我圆谎的。”

“既然如此,此事便了了。今日是我陆家宴会,再有人闹事,定然要逐了出去。我也乏了,你们自行玩乐吧。”罢就由陆宁阳搀着起身,临走之际,还伸出手狠狠地揪了揪陆宁雪的脸。

微微用了几分力道,待松开时,陆宁雪白白的脸上已经多了一道泛红的印子。

白里透红,无比显眼。

陆宁雪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她当然不会再凑上去找骂,乐呵呵地喊人布菜开宴。

丫头真是个好人,苏妙扬了扬脸,冲着苏淮道,“淮淮,去道谢。”

苏淮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做梦。”

“淮淮,男子汉大丈夫,记仇当然也得记恩啊,更何况还是个女子,听话啊,快去吧!”来人咧着嘴勾着苏淮的肩膀,笑得欠揍无比。

“周南竹,你找死!”苏淮一把反折着他的胳膊。

“苏淮!”苏妙道。

行吧行吧,“我去。”苏淮气咻咻松开周南竹的胳膊,眉头都皱在一起。

整日就知道逼着他做这做那,阿娘怎么就没把我生成个哥哥呢。

“诶,你手怎么了?”

苏妙拽住苏淮的袖子,眼尖地指着他手背上的牙印诧异问道。

周南竹扫了一眼,笑嘻嘻地道,“嫂子,这一看就是人咬的。”

苏妙:??!

赵玄文不过还咬人呐?

却听得周南竹接着道,“还是个女子……嫂子,你快要有弟妹了。”

苏妙:??!

苏淮不自在地拉了拉袖子,将手上的牙印遮了遮。

继而一掌拍向周南竹的肩膀,“闭嘴。”

接着狠狠地瞪了赵谨一眼,看你交的什么狐朋狗友,嘴碎得跟个老妈子一样。

赵谨:……

……

兰馨院外。

孙氏按了按陆宁阳的手,“宁阳,这天齐的世家子女都在,你可有看上的?”

眼看着儿子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可是愁死了她。

陆宁阳眼前不自觉地闪过苏妙略带惊喜的眼眸,摇了摇头,“没有。”

“诶。”孙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眼瞅着宁雪也大了,你这般挑剔,到时候可别是宁雪急着出阁了,拿着刀来逼着你这哥哥成亲。”

未曾想,一语成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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