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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盯着面前的少年, 路灯昏黄, 对方如玉的脸上被蒙上一层温柔的光泽,眼睛黑亮,里面除了惊慌的情绪,唯剩下他的影子。
“刚才在餐桌上,为什么要那么做?”
顾延终于问出了口,即使对于答案十拿九稳, 他也想听少年亲口出。
对于顾延的明知故问, 林添却理解成了对方觉得他不知羞耻的质问。
为什么记性这么好?都走到车库这儿了, 他都以为对方已经忘了,没想到还记得, 还要问他。
这让他怎么回答!?
对不起, 自己也不是自愿的, 都是被纪希凉逼的,他非要我勾引你,然后从你捞线索,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也不想介入!
虽然真相是这样,但林添当然不会,他这么一就彻底得罪那个老狐狸了, 十有八/九就要提前挂掉。
正极力搜索着适当的理由,林添就感觉到一片阴影落下,他抬头,发现顾延的脸正慢慢朝他靠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所剩无几,呼吸都缠滞一起, 气息混合。
林添闻到了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男人越靠越近,近的他能看到脖颈处血脉喷张的血管。
和鼓起的肌肉线条。
林添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手背正好擦过顾延的下巴。
对方顿住,半晌,才拉开距离。
林添感觉到一张大手落在了他头上,胡乱揉着。
顾延无奈,手上更加用力:“怂包。”
原来是故意逗自己啊!林添松了口气,初吻保住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他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回答之前的问题,“还有……餐桌上,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
真的,都是纪希凉逼他的!他也不想当一个浪/货!
顾延正弯腰在后备箱里找什么,没抬头,“嗯,知道了。”
虽然语气听上去没什么服力,但林添没再什么。
顾延关上后备箱时,手里头多了一袋东西。
“嗯?”看着递过来的一袋猕猴桃,林添疑惑,“给我的?”
顾延点头,“补点维生素,下回别再晕倒了。”
林添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傻笑:“真的太神奇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晕倒都能栽到你身上?难道你是警察,我一看见你我就腿软哈哈哈哈……”
顾延:“……”
果然变态还是变态,什么“栽在他身上”“看见他就腿软”之类的,居然张口就来。
想到以后对方会有栽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的可能性,顾延板着脸:“伸手。”
林添:“啊???”
他乖乖伸出手,手心里多了一个瓶子,绿色的,带着淡淡的药味儿。
“这是?”林添捏着瓶子,凑近闻了闻,“风油精?”
顾延:“……”
林添吓一跳,不会让自己喝这个吧!他最讨厌风油精了!
“顾队,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做刚才那种事了!我发誓!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不不不,您是老大,我跟在后面给您当弟!我不用喝这个了吧!”
虽然再三保证,但顾延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反而阴沉着脸,“这是跌药。”
随后视线在林添手腕处扫了一圈,“回去记得擦。”
林添:嗯???这也太贴心了吧!
“顾队!你太好了!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他真的要被感动哭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跟着顾延混,命一定会保住的!
顾延开了车门,“回去吧。”
林添冲他挥手,一直目送他出了别墅大门。
顾延对着后视镜里一直冲自己挥手的清瘦少年,嘴角翘起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
林添把人送走,拎着那袋猕猴桃往回走。
管家爷爷好像今天有事,到现在也没见到他,客厅只有一个阿姨在收拾餐桌。
林添了声招呼,把猕猴桃放进冰箱后就上楼了。
将药放在桌上,林添瘫在床上懒得动弹,一安静下来,手腕那里才有后知后觉的肿痛。
唉!为了这副虚弱的身体,他还是擦药吧!林添坐起身,开了瓶子,一股浓重的膏药味扑面而来。
周围没人,林添擦完了药,脑子突然浮现出纪希凉刚才在房间里对他的一句话。
他……是个赝品?林添把手晾在一边,成大字状躺在床上。赝品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他是个穿书的,而不是原来的林添?不对啊!他跟纪希凉又没有那么熟,要发现不对,也是跟他朝夕相处的家里人先发现不对才是啊!
还是……赝品的意思是——他是林家的私生子?或者他不是真正的林添?
林添脑子一片混乱,才穿过来没几天,他就遇到了这么多事这么多人,心情不由低落起来。
之前他就把房间翻过一遍了,并没有日记之类的东西,让他可以对原主进行更多层次的了解。所以这些天来,他都是走一步算一步,能苟一天是一天。
包括原主的经历,父母朋友,还有所谓的交易,他一概不知。
不定哪天不心错一句话,命就没了。
“啊!烦死了!”林添燥得很,从床上爬起来去了浴室。
他决定什么都不想,把手机也静音,先安安稳稳泡个脚。
“呼~~~”林添特意往盆里加了点浴盐和花瓣,端到床边,把脚伸进去后往床后一仰,“我的天,太爽了!生活如此的美好!”
果然,泡个脚就能让他所有的坏心情都消失掉。
泡脚盆是恒温的,林添泡到最后,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一阵敲门声把他吵醒。
林添揉揉眼睛:“谁?门没锁。”
门被推开,管家正笑眯眯看着他。
林添睡眼惺忪:“管家爷爷,您去哪儿了?我今晚都没见到你。”
“抱歉,少爷,之前把医生送回去,花了些时间。”管家举起手里的东西,“回来后看您房间的门开了,灯也亮着,人不在,我就私自帮您弄好了这个。”
林添定睛一看:“!!!”
纳尼???
那个兔子尾巴,又被缝在了一条新内裤上!
林添欲哭无泪:“您……您怎么又给缝上了?”而且这尾巴被纪希凉扯下来之后,就不知道被扔到房间哪个角落里了?管家爷爷这么大岁数,是怎么找到的?眼神也太好了吧!
管家进了房间,笑道:“兔子尾巴掉了,您一定很难过吧。”
林添:“……”
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想起被那条尾巴支配的恐惧,林添屁股一麻,仿佛还有个东西被塞在里面。
“我帮您缝好了,还特意用缝纫机补了一圈。”管家将内裤举在他面前,“您试一试,无论怎么撕扯它,都不会坏了。”
林添:“……”
还要试?
他现在简直无法直视这条内裤了。
怕管家再拿着这东西在他眼前晃悠,林添连脚都不泡了,赶紧拿过内裤,塞到衣柜最下面。
管家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弄懵了,站在原地,看着赤脚的少爷满脸羞红地把尾巴内裤迅速塞到了衣柜里。
“少爷,您下午晕倒了,是顾公子送您回来的。”
林添点头,忍不住在管家面前夸顾延:“话顾队人真的很好,长得帅,身材好,还特别为人着想。刚刚临走前还送我一袋猕猴桃和药呢!”
“药?什么药?”管家皱眉,少爷在家的饮食和起居都由他来负责,不能有差池。
林添拿起桌子那个瓶:“就这个,专治跌损伤!”
“您受伤了?”
林添摆手:“没有,就手腕上弄伤了点。”
“少爷,能把药给我看看吗?”
林添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递了过去。管家接过药瓶,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这药是外国进口的,价格昂贵,顾延把这个随意送给少爷,难道是……
想到这儿,管家将药瓶收起来,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准备明天带到医生那里检查,这关乎到林添的安全。
“少爷,药还是不要乱用的好。”管家收起药,准备要离开房间,却被林添叫住。
“爷爷,坐!”林添乖乖把椅子端来,摆正,“我想问你点事儿。”
两人关系很好,管家也没在意,走过来坐下。
林添坐在了对面的床边,“我现在跟以前长得一样吗?”
管家静静看着:“您比以前更可爱了。”
林添:“……”
连管家都没发现他是穿书的,纪希凉见了他几次就发现了?
林添否定了这个想法,在经历了一番内心的纠结后,终于问出了口:“我爸妈……他俩感情好吗?”
管家一愣,他本以为对方会问关于顾延的问题,没想到对方居然开始关心先生和夫人的感情。
还没考虑好怎么回答,面前一脸难色的少爷看上去特别不好意思的又问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我爸妈……在外面偷偷生了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管家:“……”
话到这里,他再不懂林添的意思,也没必要在这里当管家了。
“少爷……”看着林添认真的表情,管家哭笑不得,“先生和夫人感情很好,而且,他们都是在一起工作,平时很忙。”
林添自然明白管家的言外之意,何品如和林国英两人在一起工作,平时又忙,明根本没时间在外面瞎玩,更不会有私生子之类的。
家里就林添一个孩子,那纪希凉为什么还要“他是一个赝品,注意身份”之类的话呢?
他觉得像纪希凉这种大佬不会跟他开玩笑,既然了,背后肯定有一定的隐情。
可他想不出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
管家的问候断了林添的思绪,他摇摇头:“没事,就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得罪过别人。”
“以前的事情,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喜欢你的人永远不会离开你,比如先生夫人,你只需要知道,他们爱你就够了。”管家的声音很慢很轻,却句句都到林添心坎里,“有些事情忘记了反而是好事。”
林添心想:可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啊……被这么真心对待,他真的挺愧疚。
管家跟林添了很多,从时候干过的混账事,到长大升学遇到的困难,喜欢的颜色和口味,事无巨细,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
林添也差不多弄清楚了,原主只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富家少爷,虽然娇气,但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
那为什么会和纪希凉那种人做交易呢?管家的这些事情里,他和纪希凉并没有交集啊!难道有把柄在他手上?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管家朝墙上那副《双龙戏珠》望去,“那幅画得奖的时候,先生和夫人是最高兴的,陪了你整整一天。”
林添也顺着望过去,就听见管家接着道——
“起来,下个月,您还要代表市里,去参加全国美术比赛呢!”
林添:“……”
不会吧!他一个学美术都没及过格的菜逼,居然还要去参加全国美术比赛???
墙上那幅《双龙戏珠》什么水平?他最多只能模仿一下右下角的签名。
“……必须要参加吗?”林添眼皮直跳。
管家微笑:“先生和夫人已经安排好行程了,他们都特别期待。”
林添:“……他们不忙吗?”
管家:“他们特意推了那几天的会议。”
林添:压力好大.jpg.
他既然穿越了,就算为了报答林家人的照顾之情,也要好好扮演林添的角色。
所以……现在去报一个绘画速成班还行吗?
管家起身,“时间不早了,少爷早点休息吧。”完就关上门。
林添叹口气,把自己蒙在被子,真是的,早知道不跟管家爷爷聊天了,坏消息又多了一条!
他今晚要睡不着了!
然后下一秒,房间里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林添这种一沾枕头就睡着的技能,让他成功错过了来自周敬朝的电话。
……
周月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人反应过来就推门而入。
周敬朝放下电话,看着面前的素面朝天还叼着瓶肥宅水的女人,仿佛看见了自己糟糠之妻一般。
嫌弃道:“你敲门了吗?”
“敲了,你没听见?”周月大大咧咧坐下,“看什么呢?手机倒放。”
“没什么。”周敬朝刚给林添电话,但对方没接。
周月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在看……”
周敬朝:“你想什么呢?”目光又在她土不拉几的宽松睡衣和手里的可乐瓶上转了一圈,“你看看你这样?什么时候能嫁的出去!我都替我爸妈着急。”
“你子急什么呢?”周月往他头上重重一敲,“有时间急急你学习成绩,加一起都没人一门高,我都丢人!哎!为什么别人的弟弟都那么可爱?而我的弟弟除了帅,一无是处!”
周敬朝:“我错了,我不应该帅到你,你弟弟现在要换衣服,请问这位大姐,是否可以走了?”
周月直摇头:“也不知道林添怎么受得了跟你一个寝室。”
提到林添,周敬朝明显僵了一下,“……对了,林添……现在不会跟——”
“喂?”周月的电话正好这时候振动了。
“好,我马上过去。”
周月挂掉电话,叹口气,“还准备跟你聊聊,结果大半夜又来案子了。你刚什么,林添怎么了?”
“没什么。”被断了,周敬朝没了询问的意思,起身,“大半夜的你还出门?自己开车?”
周月把肥宅水扔给他:“赏你了!不然呢?你以为我找不到对象的原因是什么?”
“丑?”
周月:“……”
“滚蛋!”周月随意扎了下头发,“老娘这种大半夜经常被叫出查案子的,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周敬朝:“车钥匙呢?”
周月:“我房里呢,干嘛?”
“怕你撞死人。”周敬朝圾上拖鞋,懒懒散散出了房间,回头看她,“不走吗?”
“你有驾照吗?”
“……”
“身为警察的家属,居然想知法犯法?好了好了,心意我领了,但只是个普通会议,不会有危险,你好好在家待着吧!”
周敬朝手插/进口袋,装作不经意道:“那个老男人也在?”
“老男人?”
“你们队长。”
“臭子,三十岁怎么就老了!现在姑娘就喜欢这种年纪稍微大点的。”周月回房间里穿衣服,声音隔着门虚虚传来,“像你们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就算了!”
周敬朝往自己头上摸了一把——他毛长齐了!
“所以他到底在不在?”
“当然得在了!”周月开门的时候睡衣已经换掉了,“我走了啊!”
那个老男人在队里,明没跟林添在一起。周敬朝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心不在焉着招呼:“走吧走吧,眼睛睁大点。”
“狗东西!”周月迅速换上了鞋,“走了!”
门关上之后,周敬朝回了房间,又给林添了个电话。
结果还是没人接。
“奇怪……”他声嘀咕着,“难道睡着了?”
……
林添是真的睡着了,且一觉睡到快中午。
翻开了手机,发现有未接电话,他拨回去:“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隔了好几秒才传来声音,“醒了?”
周敬朝似乎是被电话吵醒的,声音又低又哑,带着一股慵懒。
“嗯,我昨天睡着了,没听见。”林添坐起来穿上拖鞋,“我作业还没写,不能借给你。”
“……大早上什么胡话?”提到作业,周敬朝那边似乎清醒了些,“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应该星期一早上。”林添不心瞥到墙上那副《双龙戏珠》,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了?”
“朝哥……”林添坐在床边,用脚虚穿着拖鞋,晃荡来晃荡去,“我以前画画很牛逼吗?”
“……”
林添完全不知道两人以前的关系是水深火热而不是水乳/交融,让周敬朝为难了好几秒。
“挺好的吧。”周敬朝想起王英俊以前过少爷画画得了市奖,他还不屑,嘲笑人家是用钱买的,“怎么了?”
林添脚上的拖鞋掉了,也没心思重新穿上,跟周敬朝诉苦:“我之前不是车祸失忆了吗?”
“嗯?”
“我现在……好像不太会画画了。”
“……慢慢来呗。”
林添哭丧着脸:“要能慢慢来就好了,我下个月就要去参加比赛了!”
“……”周敬朝虽然平时嘴损得很,但一听对面都快哭了,声音不禁温柔起来,“不是还有一个月呢嘛,你看看人家贝多芬,眼睛瞎了都能画,你就失个忆,怕什么?”
林添顿了一会儿:“……贝多芬不是弹钢琴的吗?”
而且人家是耳朵失聪!
周敬朝:“……”
“意思就是让你不要瞎想,该来的总会来,该得的奖也会是你的。”虽然周敬朝没什么基本常识,但安慰起人来还是有一套,“你前几天不是去画室了吗?怎么样?画的。”
林添:“……”
对方没话,周敬朝大概明白了意思:“你星期一要去画室吗?”
“去吧……怎么了?”
“没事,好好画就是了。”周敬朝刚想问他昨晚干嘛去了,就听对方:“不了,爷爷喊我了,我得去吃饭了,拜拜!”
“嗯。”
周敬朝挂了电话,躺了一会儿没睡着,翻来覆去,开始搜索百度——
“怎样才能成为中国版达芬奇?”
周敬朝滑着滑着,停在一条回答上。
【首先,你要认识一个人,叫蒙娜丽莎,然后,她给你当模特的时候,还要保持微笑。】
周敬朝皱眉:“模特这么重要?”
算了,他牺牲一下自己,去当模特好了。
怎么会有他这么好的室友?
……
林添吃完了饭,叫司机送他去了书店,买了一大堆颜料回来。
他特意买了一支白色。
上回在画室里,他把所有颜料混在一起,以为会像光线一样呈现出白色,结果……一画室的同学,都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林添把自己关在书房,对着画板憋了一下午。
管家来敲门,“少爷,该吃晚饭了。”
林添正好完成最后一笔,兴冲冲过来开门,“爷爷,你过来看看,我画的!”
管家站在画板面前,顿了几秒,摸了摸胡子,表情复杂。
林添紧张起来。
他不会看出来自己不是原主了吧!都怪他,太膨胀!
没想到管家赞许点点头:“少爷进步了。”
林添往自己画板上看了眼:“……”
这上面除了几块方方正正的颜料,连个苹果和花瓶都没有!这……有进步?
“以前少爷画画只是临摹,现在已经能进行自我创作了。”管家看起来很专业,“这副画,很有马克罗斯科的作品《第6号:紫、绿、红》的风格。”
林添:“……谁?”
他一个字也没听懂。
“这副画价值一亿四百万欧元。”管家笑道,“相信少爷以后也会卖出这样的价格。”
林添:“……”
要这么他就能听懂了?这么牛逼吗!!!他不配他不配!
……
吃完晚饭,林添就查了一下那副画,搜到图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手机出问题了——
嗯???这不就是把三种颜色涂满画纸吗?看起来也不是很难……他好像可以。
林添在书房待了整整两天,也没画出一张令他自己满意的。
所以,抽象派也不是好学的。
周一上学的时候,他都耷拉着脑袋,看上去不是很有精神。
司机把人送到了学校,林添直接去了教学楼,上了整整四节课——周敬朝和王英俊都没来,估计又是前一天晚上游戏睡迟了。
下午没课,本应该去画室,林添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拿着根树枝,百无聊赖地逗着蚂蚁。
实话,他有点不敢面对。
无论是画室,还是自己真实的身份。
林添这两天不仅在画画,也想了很多。当时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何品如,周围所有的人都默认他是林添。
可他自己究竟是谁,这具身体,真的是林添本人吗?
他查不到证据。
天空渐渐变暗,狂风袭来,树叶子一瞬间倾倒。
下雨的前奏。
原本在路上悠哉晃悠的几个学生,都卯足了劲儿跑到离自己最近的建筑物里,生怕会被这场雨浇个劈头盖脸。
林添看着他们奔跑、加速、到达目的地,自己纹丝未动。
“嗒”——
一滴雨点落在了他脸上。渐渐地,雨越下越大。
林添的校服上被淋上雨,晕染开来,他低头看还在搬家的蚂蚁,在心里催着他们,快点搬啊,一会儿下雨你们就要被冲走了。
树下的泥土变得松软,脚下不平的地方也攒了积水,林添衣服半透,雨点在身上凉丝丝的。
可下一秒,那种凉意就消失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遮住了他。
林添抬头,看见来人后,惊讶出声:“陆凛!”
“你怎么在这儿?”
林添是真的没想到,陆凛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高高瘦瘦的少年撑着伞,面容俊美,眉眼疏淡。伞上被淋透的兔子,安静待着一角。
他将伞前倾,完完全全遮住了林添。
“怎么在这儿?”陆凛朝不远处的教学楼望了眼,又看了看衣服半潮的林添,“不怕感冒?”
林添偷偷将自己逗蚂蚁的树枝藏在身后,“没……来得及躲。”
他撒谎了,但又不敢真实原因,和陆凛之间的关系不算太亲近,他觉得出来有点矫情。
陆凛装作没看到他的动作,嗓音跟侵袭而来的雨一般,带着微凉的湿意:“不开心?”
林添猛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声道,“嗯。”
陆凛盯着林添那一层湿漉漉的睫毛,叫了他一声:“林添。”
“嗯?”
林添抬头看他,才发现陆凛穿了一身黑,似乎比上次见面更高了一些。
因为衣服是黑色,所以显不出雨水,但林添知道,陆凛的肩头早已湿透,连带着脖颈处都沾染了雨水。
他刚准备开口,陆凛却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把伞柄交到了他手上。
“嗯?”林添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接过了伞。
陆凛却没有解释,只了句“等我”,就后退两步,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林添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
百无聊赖中,他开始观察起伞,惊奇地发现,这把伞,有点眼熟。
对了!他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第一次见到陆凛,他为对方遮手臂的伞吗?
原来对方还留着呢!林添把伞转了转,心里不禁感慨——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孩子,自己上回借的衣服还没还呢,一会儿人过来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还给他。
林添不知道等了多久,渐渐又开始低下头看蚂蚁搬家来发时间。
突然,一阵轰鸣的机车声引起他的注意——
陆凛正拿下头盔,头发微乱。他坐在一辆看起来十分炫酷的机车上,脚上换上了一双男式马丁鞋,勾勒出细长的腿,上身也多了一件皮衣。
太酷了!
林添心里头那点烦闷和燥郁在瞬间一扫而空,什么画画比赛,什么赝品,他管个鬼!
雨越下越大,林添兴奋地朝陆凛奔去,眼睛发亮:“这车是你的吗?”
陆凛点头示意,扔过去一个头盔,“上来吗?”
林添重重点头。
他动作不太熟练地戴上头盔,刚准备跨上去,就看见陆凛把外套脱了,接着扔给了他。
林添接过外套,有些楞。
陆凛也重新戴上头盔:“别感冒了。”
雨天的城市有独特的魅力,林添穿越过来以后,除了医院、学校和家,从来没去过别的地方。
他才发现,虽然只是一本,但此时此刻,这些景色在他眼里,都是真实的。
林添望向前面的人,对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雨水顺着劲瘦白皙的手臂聚成股滑下,攥紧把手的手腕上是青色的筋络。
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坐在后面,雨都叫别人挡了,还穿着外套。
但他又不敢脱下,总觉得脱下来再还过去的话,对方会生气。
抱着这种矛盾心理,林添凑到陆凛耳边,声问:“我们去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完话,陆凛的脊背变得有些僵。
几秒后,对方低沉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显得有些闷——
“秘密基地。”
林添本以为自己声音太,对方没听到,没想到陆凛回答了他。虽然这个回答依旧让他一头雾水,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半个时后。
雨变了,陆凛将车停在了一处河边。
林添下车,摘了头盔,不禁感叹一声。
这景色,太美了!
原谅他读了这么多年书,形容起美景来还是像个文盲。林添心潮澎湃,激动得跑起来,右边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河川边是有块鹅卵石地。
林添转过身:“你也太棒了!在哪儿找的这么一块宝地?”
跟林添一比,陆凛显得要沉稳很多,他手插在口袋,慢步走来,头发湿湿的,下颌线优美。
林添看得有些楞——卧槽!这不就是传中的,撕漫男!!!
他朝周围看了看,基本没什么人,怪不得陆凛称它为秘密基地,这个地方显然是对方不经意发现的,然后看自己不高兴,才带他到这个地方来。
林添发现了,好像每次自己有问题的时候,陆凛都会出现在身边——上次发烧是,这次淋雨也是。
“这地方是你发现的吗?”
陆凛在林添身边停下,“三年前发现的。”
“这周围,看起来没什么人。”
“嗯,平时没人,周末会有人过来钓鱼。”
林添“哦”了一声,“这地方真好,怪不得你叫它秘密基地,原来是没人来。”
“不是。”
猜得不对吗?林添疑惑,侧身看他。
陆凛也朝这边看来,两人目光交接,后面树林里的几只鸟,带着悠扬的曲子,飞向空中。
林添发现,陆凛的眼睛很深邃,黑沉沉的,被那样的目光盯着,他觉得自己要被吸进去了。
好在陆凛先移开了视线,也没解释刚才的问题,只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会水漂吗?”
“会!我会!”
除了学习,他都可以!
林添捡起脚下一块石头,却不心滑倒,陆凛及时接住了他。
陆凛被雨水淋透,浑身冰凉,但气息灼热,在林添脸上,弄得那一块皮肤都快要烧起来。
“心。”
林添点点头,站住了身子,拿着石头,对水面轻轻一掷——
“看到没?我的天,连蹦了三下!太牛了!”林添晃着陆凛的胳膊,指着涟漪四起的水面。
“厉害。”陆凛轻笑了一声。
林添被夸得不好意思:“哪有哪有!是你找的池塘牛逼!哈哈哈哈!”
陆凛顿了一下,有些惊讶看着旁边笑得灿烂的少年。
“林添。”
“嗯?”林添正蹲在地上捡石头。
“这是河。”
“……”
“罢了。”陆凛的情绪也被沾染得轻快起来,“池塘也行。”
林添尬笑了两声,“其实也……差不多啊哈哈哈哈!这并不重要!”
他把手上一堆石头递给陆凛,“陆哥,要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吗?”
陆凛挑眉,接过那堆石头。
……
“卧槽!朝哥,大早上的,逃课不太好吧!”王英俊显然又熬夜了,睡眼惺忪,校服领子还背在身后,“我还是个领操的,咱们班这次跑步又要输了!”
“闭嘴!”
周敬朝没穿校服,反而穿着宽松的T恤,一看就知道没算去上课。
“早读时间,门卫是不会让咱们出去的。”王英俊凑过去,煽风点火,“不然再睡个回笼觉?”
“你不是要去带课间操吗?怎么又变成睡回笼觉了?”周敬朝鄙夷看了他一眼,“走了,翻墙门卫看不到的。”
王英俊哭唧唧,他一个除了成绩不好的乖学生,跟着朝哥以后,什么坏事都做了,现在居然还要翻墙!
今天一大早,他还在做梦,周敬朝就来敲门,叫自己陪他去外面买颜料。
当时,王英俊半梦半醒,以为自己听错了,纳闷:“什么尿?”
周敬朝顿了下:“颜料!快去洗洗,一会儿该出门了!”
王英俊不得不拿上毛巾去了浴室,谁让他昨晚输了游戏呢!他也没料到,周敬朝这么菜的手法,昨晚竟然硬生生连赢了他五局!
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把孩子给逼疯了。
两人走在学校里,基本没人,食堂还开着。
周敬朝听着身后拖拖拉拉的脚步:“你快点!再走慢一点,中国达芬奇的称号就要被人抢走了。”
王英俊买了两杯豆浆,递给周敬朝一杯,的眼睛里满是疑惑:“达芬奇?画家的话不是贝多芬吗?”
周敬朝:“……”
看着周敬朝冷漠的背影,王英俊赶紧跟上,腹诽道:怎么了?他又错什么了?朝哥怎么又生气了!气性好大哦!
低头狠狠吸了一大口豆浆,咦?这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前不久刚闻过,可他已经一个月没早起喝过豆浆了。
……
画室里,虽然每位同学都安静待在座位上,但眼睛还是不自觉瞥到后排某个角落里。
最后一排的右边,周敬朝正坐在那里,整个人懒懒散散,像是没骨头,左手却托着调色盘,还时不时对着画板来一下。
前排有几个女生忍不住声讨论。
“他怎么会来画室啊?”
“不懂,但真人真的好帅啊!我们班女生还经常组团去看他篮球呢!”
“这么看皮肤也很好。”
“就是脸有点臭。”
“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咱画室……不会来找林添的吧!”
“天啊,林添上回头被成那样,这次又来?”
“……”
“啪”一声——
季湘湘没沉住气,扔了画笔,昂首挺胸走到最后一排,对着还半趴在那儿的少年,“周敬朝!你干嘛来画室,现在光在寝室欺负林添还不够?非要这么赶尽杀绝?林添哪里招惹到你了?”
周敬朝连眼皮都懒得抬,放下画笔,“他座位在哪儿?”
季湘湘一惊,这家伙又要做坏事了!
她连忙跑到左边的空位坐下,脸都气红了:“不知道!”
周敬朝对着空位,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啊。”
季湘湘:“……”
“你别想做坏事!”她把林添的东西都收好,画板也用白布蒙着,“别想把口香糖粘在上面!”
周敬朝:“……我看起来这么低级吗?”
季湘湘:“难道不吗?”
周敬朝:“……”
他懒得跟对方耍嘴皮子,又开始把颜料挤到调色板上,结果用力过猛,全挤到自己的衣服上!
周敬朝:“……”
他特意穿的新衣服,结果还没等到林添,就被弄脏了!
季湘湘一脸复杂:这个校霸,看起来怎么那么像个铁憨憨?
她观察了十分钟,发现对方除了折腾那点儿颜料,什么奇怪的举动都没做,便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周敬朝在画室足足等了好几个时,也没等到林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给对方发的消息也没回复。
周敬朝拿着画笔,在纸上画了个火柴人,并附上了一行字。
美术老师从后门进来,刚把伞挂好,就发现教室里多了一位学生。
这个学生,看上去有些面生,而且,似乎是在画板上写字。
他凑近一看——
“林添不在的第一天,”老师扶了扶眼镜,“讨厌他。”
没料到后门进来一个人的周敬朝:“!”
全班同学的目光似剑一般朝他袭去——
周敬朝头皮发麻:“……”
林添,你这里欠我的拿什么还???
作者有话要: 朝哥:我很难受,菩萨知道。
今天的红包由周·依萍发给宝贝们~~~
有几个逻辑不通的地方修了一下~
下章还会有红包,多谢宝贝儿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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