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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泉跪坐在矮桌面前,手里拎着毛笔,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一身朱红色的木人。
纸人躲在不远处悄咪咪地看着这里。
梁泉伸手把木人给拎起来,然后又抬头看着躲得远远的纸人,“你给我过来。”
纸人垂着纸脑袋跑过来。
梁泉伸手敲在它脑袋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威力,但是还是让纸人的脑袋低得更低了。
“有了伙伴,怎么比平时还爱玩。”
梁泉寻常的时候喜欢画符,画符是让他冷静思考的方式,某种程度而言,这对他来也算是消遣的方式。
他包袱里面常年备着朱砂和黄纸,今日刚开包袱,没在该有的地方看到朱砂盒子时,他就有些疑惑了,没想到寻到了后,开一看,里面咕咚泡着一只木之精华。
木人刚刚化形清醒没多久,梁泉也知道它有些呆呆愣愣的,平日里一直是纸人在带着它玩闹,这背后到底是谁引得它做出这样的事情,显而易见非常清楚。
梁泉抱着木人离开了盒子,罚纸人在桌面上待着不准动,回头去给木之精华清理了。
等杨广沐浴出来后,就发现这屋内就只留下了一只垂头丧气的纸人。
纸人不比木之精华,木之精华是集天地之造化,最终才有了这么一只,但是纸人是梁泉用特殊的方式造出来的,眼下也只有两只,平素里是表达不出什么表情。
另外一只纸人以前从未醒来过,刚清醒的时候就被梁泉赠予了巷神,而梁泉身边带着的这只纸人,已经有了很多年的陪伴。
哪怕纸人的纸脑袋并不能表达出什么表情,但是杨广看着它做出了抱膝的可怜兮兮的动作,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它又闯祸了。
杨广把擦头发的巾子随意地丢到了窗台上,在纸人面前坐下来,“行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纸人犹豫地看着杨广,然后伸出的胳膊。
杨广垂头想起他原本胸前应该有的东西,脸色一下子微动,“你又带着不点去玩闹了?”
纸人嗖地一下把胳膊给收回去了。
杨广勾唇,“你还知道害怕?”
纸人显然默默变成一张纸,平摊在桌面上不动弹了。
等梁泉带着清爽干净的木人回来的时候,正好看着杨广手心正揉搓着一团纸。梁泉眼尖,一下子就看出来那是纸人。
还没等梁泉些什么,纸人在杨广的掌心松开,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三两下扒拉在杨广的大拇指上,的脑袋磨蹭了两下,意思非常明显。
纸人:好玩!还要!
杨广:“……”
梁泉把木人也同时放在了杨广的掌心中,看到恢复了原来样子的伙伴,纸人也一下子忘记了杨广,一把就扑在了木人身上,连接着在掌心上了两个滚,差点没跌落下去。
杨广收拢了掌心,随手把这两个人给放在桌面上,这才看着梁泉。
“你没事画那么多黄符做甚?”杨广扫了眼这矮桌上的东西,差不多就知道了梁泉到底想想做什么,这一路上,杨广可没少看到梁泉在画符。
梁泉在矮桌面前跪坐下来,安静地道,“这对贫道来,只是普通的消遣。”
杨广沉默了一下,有人把画符当做是消遣……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跟这位吊儿郎当的隋帝批改公文是消遣一样天方夜谭。
杨广的头发并没有擦拭干净,还在滴滴答答地滴落着,他又不喜欢梁泉没事的时候在他身上贴符咒,梁泉不过看了几眼,无奈只能站起身来,把那条被他随手抛开的巾子给寻回来,站在杨广身后给他擦拭。
杨广察觉到了梁泉的动作,安然地享受着梁泉的动作,“寻常人,也不能够动我的头发。”
梁泉慢慢地把杨广的发尾包裹在巾子里面擦了两下,“也没人能让贫道给他擦拭头发。”自从梁泉自个儿钻研出了乱七八糟作用的符咒,他都是随意一张黄符就贴在身上,保证干净脱水无残留。
杨广嗤笑了声,也没有再些什么,换了个肆意的姿势,手背撑着下颚闭目养神了。
江婉婷原本是在隔间安慰着依旧有些害怕的阿梅,好在江婉婷的陪伴还是有些作用的,阿梅在床上睡着了。
虽然夜色有些深沉,但是江婉婷一点睡意都无,整个人有些混乱。
她不太敢睡,虽然有着阿梅在身边,但是正因为阿梅在身边,江婉婷害怕她睡着的时候,脑袋又不知不觉地飞出去,到时候找回来麻烦,把阿梅给吓到也不是好事。
自从江婉婷知道了飞头蛮的事情后,这数日都是撑到凌才敢睡觉。
在还没能学会控制前,江婉婷是绝不敢放纵。
白日知道的事情,让江婉婷的心里异常复杂,一方面距离江家出事的真相又进了一步,另一方面,知道父亲慈祥的面孔后面不一定藏着一副好心肠,或许还是帮着李大人助纣为虐的人,江婉婷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在屋内枯坐了好一会,站起身来,算去隔壁间寻梁道长会话,至少江家出事的原因,她是必定要知道的。
隋朝的主人犹带着鲜卑习俗的不拘一格,对女子的禁锢比前朝少了许多,梁泉又是道士,江婉婷并没有在意过多,抬脚就出了门。
虽然江婉婷知道梁泉和黑衣青年是在同一间房,但是她也知道道长晚上从不休息,因此也没想太多,可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
梁道长的房间和江婉婷的房间很近,正好是对面,江婉婷刚开门就看到他的房间门并没有完全阖上。
那半阖着的门扉透露出了暖huangse的灯光,同时也把屋内的情况显露得清清楚楚。
江婉婷一眼就看到了屋内的画面。
矮桌上摆着摇曳的灯火,那黑衣青年正矮身坐在桌子后面,姿态显然很是随意。那闭目养神的模样倒是让平日的锋芒收敛了几分,看起来更加俊美。
梁泉在他身后半跪着,眉目如画,正平静地给黑衣青年擦拭着头发。
江婉婷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黑衣青年到底叫什么,但是她清楚这个人的戒备心到底有多强,不管是江婉婷还是阿梅,对这个人态度都是一样。
他非常危险。
这个在梁道长嘴中是个能无奈轻唤的人,是如此的锋芒毕露,危险至极。
但是眼下,他慢悠悠随着梁泉擦拭的动作而微动这身体,这幅样子又是如此柔和随意,就好像……
一只美丽巨兽收敛了锋芒,他又重新变回了人。
江婉婷心里闪过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心狂跳了两下,往后退了两步立刻阖上了门扉,转身回到了床边落座。
她想,她还是等明天再去找梁道长。
眼下的确不是个合适的时候。
梁泉并没有察觉到江婉婷的动作,他到底不是真的武林高手,在给梁泉认真地擦完了湿淋淋的头发后,手指又在散乱的头发中穿插了两下,温和地道,“阿摩,把包袱中的木梳递给贫道。”
杨广半阖着眼摸索了两下,随后把这个玩意递给了梁泉,“你怎么备着这个?”
梁泉敛眉,眼眸正认真地看着杨广的头发,“阿摩以为贫道每日都是用符咒扎发髻的?”
杨广轻笑了声,声音从手背后咕哝出来,“要是道长如此厉害,倒也不是不能。”
梁泉的动作很轻巧,一下下通着杨广的头发,直到彻底柔顺后,这才给杨广重新扎起来。杨广素日里的头发都挺随意地扎成一束,既然落在了梁泉的手里,到底是比平时认真了些。
杨广等梁泉重新站起身来时才睁眼,回头看了眼正在净手的梁泉,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长明日算作甚?”
梁泉重新在矮桌面前跪坐下来,想了想才道,“这件事情的根源已经清楚,但贫道想先看看到底那李木是什么心思。”
杨广坐正了身子,“你不是推算了?”
梁泉轻轻摇头,“推算只是给了贫道一把钥匙,到底如何开锁,还是需要靠自身。不是所有的钥匙都会告诉贫道,所有关于锁头的消息。”
杨广微眯起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那所谓的道人,以及那些借着江家入城的人,与此事有莫大的关系。”
他下午的时候把南宫明给叫了回来,也不知道杨广给他吩咐了什么。
梁泉颔首,“昨夜在外面的山林中看到了狌狌,这明他们并不能长久在这城内待着。”
杨广的视线在梁泉身上有意无意地扫过,随后摇了摇头,“那可未必,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害怕某个发现了他们问题的人。”
梁泉轻声道,“贫道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在他们面前现身,他们不会怀疑到贫道身上。”
杨广道,“之前是不会,但是昨夜和他们在外面直接对上了,那也就不一定不会了。”
梁泉敛眉,“狌狌能通过剥人皮来更换相貌,希望别再出什么事情。”
杨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漆黑眼眸中翻滚着看不清楚的情绪,“我有些好奇。”
梁泉的注意力落在了杨广身上,“阿摩好奇什么?”
“我想知道,到底道长到了什么时候,才会动用你的能力?”杨广的话题兜兜转转,又是回到了梁泉的言灵上。
梁泉却知道杨广这一次的发问没有之前那种种的问题,只不过是单纯地因为眼下的场合而发问。
他就是如此笃定地清楚。
梁泉这一次没有很快就回答,而是沉吟了半晌后才道,“贫道不知道。”
杨广挑眉。
梁泉露出浅浅的笑意,如春风拂面,“贫道不能预测到未来的事情,以后贫道会怎么做,明日贫道会怎么做,贫道不知道。”
或许明日刚起身的时候,梁泉便认为需要动用言灵,或许直到这件事情结束,梁泉都没有用过。
“你倒是随意。”杨广的手指又成为了纸人玩闹的场合,木人正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盯着它那爱玩闹的伙伴作死的全过程。
梁泉忍不住笑道,这笑容在摇曳烛光下是显得如此的温柔,“阿摩是在自己吗?”
杨广在梁泉的笑容中问道,“我以前是什么模样。”
梁泉并没有避开这个话题,他的视线落在了正在杨广手指间翻滚的纸人,久久没有离开。
杨广随着梁泉看向了掌心的纸人,半晌后眉心紧皱,嫌弃地道,“不可能。”
梁泉笑道,“阿摩,这可是你亲手裁出来的模样呀。”
就连一直冲着杨广嗡嗡嗡的剑,也是当初杨广亲手刻出来的剑柄。
杨广脸上的表情越发嫌弃,跌坐在温暖掌心的纸人一脸迷糊,黑眼珠子莫名地看着杨广。
“……一脸蠢样。”
“那也是从你那里学会的。”
杨广:“……”再见,友尽。
次日,江婉婷带着阿梅起身的时候,就敏锐地发现那位黑衣青年显然心情不好,而梁道长看起来,反倒是心情非常好的样子。
黑衣青年不知道是否尤爱着黑色,他的衣裳来来回回一直都是这色,且锦袍加身,姿态从容,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家族里头的人物。
江婉婷不敢招惹她,领着阿梅坐在了他对面。
梁泉温和地道,“你们两个还好吗?”
江婉婷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摇着头,实际上她昨夜并没有休息。阿梅只是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然后也不话。
梁泉为了两位姑娘,昨夜就让二把早饭都送到了屋内。
杨广看着梁泉毫不犹豫又选择了白花花的大包子,忍不住扑哧了一声,也没有些什么,悠闲地喝着酒。
大早上喝酒,也就只有杨广了。梁泉也没有去管杨广。
江婉婷在吃完早饭后,心地提出了自己的意思,她想出去外面看看。梁泉仔细想了想,然后对她道,“那位李大人认识你吗?”
江婉婷敛眉,“李木认识我,但是我稍微装扮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她想去祭奠一下家里人。
不管她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她毕竟是她的父亲,江婉婷不能够忘却他的恩情。
梁泉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阿梅,“阿梅姑娘呢?”
阿梅被梁泉称呼姑娘,连连摆手,然后才声道,“我想,想跟着姐姐。”
哪怕昨日她知道了江婉婷就是江家的人,但是阿梅心里对江家是感谢的。她不懂得到底什么叫做坏,什么叫做算计,但是江家的施粥在她看来是好事。
杨广笑眯眯地看着梁泉问完了两位姑娘,然后就把他给拉出了客栈。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街道上奏折,不过是几步后,杨广眉峰微动,还没有动作的时候,就被梁泉伸手按住。
杨广费解地看着梁泉的动作,“你到底是多熟练?”顺其自然的动作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习惯。
梁泉头也不回地道,“只是盯着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昨日阿梅了后,梁泉才知道阿梅如此害怕杨广的原因。他活生生地把守着街道的人给残了。
杨广不在意地道,“助纣为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摩的凶性太重,这不是好事。”梁泉的手也没有立刻从杨广的手腕上收回来,反倒是握住了杨广的手腕,牵着他在街道上走着。
也不是没有旁人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二人,但是牵着人的那位道士走得坦然,被牵着的黑衣青年就像是关了闸的野兽,懒散的模样也不像是在意的模样。经过的人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也没有再继续看了。
昨夜杨广刚在街道上走了一遭,这么俊美锋利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忘记的。
跟着梁泉和杨广的人自然是被李木派出来的人。
那老捕头在李木手底下待了五年,自然知道李木是怎样一个性子,在李大人下了命令后,立刻就让他的侄子过来盯着这处。
老捕头的侄子是这城里流窜的流氓,当然在老捕头的关系下,他还是有着正经的事情在做,在街道上开着一家胭脂铺,没事的时候逗弄几个媳妇,也不敢做过火招惹了李大人。
这一次得到了老捕头的要求,他这个大侄子立刻就收拾了东西,在客栈外蹲点了半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了老捕头所的人。
梁泉和杨广在出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点,梁泉按住杨广的手腕就是为了这一点,两人在街道中慢悠悠地走着,看起来动作也不快,但不知怎的,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就跟丢了这两人。
这人呆愣着站在街角,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能被老捕头要来做事情,自然是因为他对整个城内的街道都熟悉到了极点,不管是跟着什么人都从来没有跟丢的时候。
这大白天活见鬼了?
明明眨眼前还在,一眨眼就不见了!他狠狠地了个寒噤。
梁泉和杨广两人早就出现在了府衙外面,也注意到落在和府衙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这外面的墙壁看起来还有些剥落,看起来像是经久未修的样子。
杨广轻笑了声,“倒是会做样子。”
梁泉瞥了眼杨广的笑容,笑意显然完全没有抵达他的眼眸。
两人翻身入内,在大白天的时候干起了本应该在夜晚才应该做起的勾当。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府衙内的捕快也没有太高的戒备心。
他们早就习惯百姓对李大人的服从,也没想到会有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偷摸摸地潜入府衙。
两人很顺利的到达了李木的书房。
梁泉轻声道,“他不在这里。”
早梁泉还特地为了李木而掐算了一番,得知他今日要出城的事情。
杨广道,“你要是能够把他给直接掐死,反倒是好事。”
梁泉无奈摇头,并没有些什么,而是直接推开了门扉。在杨广跨过了门槛后,梁泉反手把门给关上,然后在怀里掏出了黄符贴在了门上。
杨广回头看了一下,然后顺手扯了扯门把手,纹丝不动。
“倒还是挺好使的,你这关门的动作太熟练了。”
梁泉慢慢道,“都是在你身上给练出来的。”
时候坏事可没少干。
杨广无话可。
自从梁泉开了话匣子后,杨广时时刻刻都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梁泉的每句话都似乎带着深意,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坏习惯。
杨广摩挲了指腹,“我怎么觉得,被道长调戏了一番?”
梁泉平和包容地道,“错觉。”
在书房的中间摆放着一块奇怪的石头,那石头的模样稀奇古怪,也看不出到底有什么具体的轮廓。
梁泉看着这怪石沉吟了半晌,脸色微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往后退了两步,动作幅度虽然不大,却恰好挡在了杨广和这怪石的中间。
杨广脸色不变,视线在梁泉和梁泉身后挡着的怪石逡巡了一下,“道长是在作甚?”这等戒备的态度是对他?
杨广面容未动,语调轻柔,但是梁泉知道阿摩生气了。
梁泉站定,索性回身看着杨广,漆黑的眼眸认真看着阿摩同样的黑眸子。
“阿摩,贫道不是在戒备你。”梁泉的话语总是有着这么强烈的服力,他温和的声音再度响起,轻轻地开口,“这本来应该是一块镇压石。”
杨广蹙眉,“镇压什么?”
梁泉敛眉轻笑,“赑屃。”
“那只大乌龟?”杨广的眉头皱得更深,显然是对赑屃一点好感都没有。
梁泉无奈地阻止了杨广算继续话的念头,“祂是神兽,阿摩不要这样子。”
杨广耸肩傲然的模样有些迷人。
赑屃在上古的时候可是闹出了不少事情,后传言被大禹所镇压,至于镇压的场所到底在哪里,却是少有人知道。
但是刚才梁泉却是在这块怪石上察觉到了异样。
梁泉低头看着这块石头,尝试着伸手去举起来,但是两只手一起用力,这块石头纹丝不动,仿佛就长在了桌子上面。
这样沉重的力道……梁泉所有所思,嘴中轻轻地道,“那个道士……”
杨广的反应也不慢,几乎是和梁泉同时了出来,“那个离开的道士。”他的视线在这看似普通的书房内过了一遍,然后脚步轻移,往着里面走去。
“那个道人不是离开了,该是死了。”杨广随手把书架上的书都给丢下来,然后盯住了摆放在第三层的一本书。
梁泉微微敛眉,“阿摩是如何得知的?”
杨广漫不经心地握住了这本书,“那还需要想吗?”他用力一拔,整个书架发出了咔哒的声音,慢慢地往两边移开来。
他看着这条密道,慢悠悠地道,“这李木阴险狡诈,和我的想法倒是差不多。要是有人知道了这么多东西还想离开,只能躺平了出去。”
梁泉无奈,站在杨广伸手拍开了杨广的手,推着他往前走,“阿摩不要这样。”
杨广丝毫不觉得刚才的话是在贬低他自己。
梁泉的声音在杨广身后响起来,“这石头上面气息不对,但寻常人也抬举不动。那道人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
梁泉在看到那镇压石时,迅速察觉到上面赑屃的气息,也因此知道为何赑屃尊者当初会特地让梁泉前往北方,或许根源便落在这里。
寻常人是决计不知道这么个东西,李木还大摇大摆地放在桌面上,显然是知道好歹,由此得知,那个道人给了他不的助益。
这条密道并不长,里面的亮度也足以让两人看清楚脚下的路,很快就到了最下面的屋子。
梁泉在杨广站定的时候,也踮着脚尖从他肩膀看过去,恰好看到杨广蹙眉的样子。
“这里刚死了人。”这底下的空间狭,血腥味还浓浓没散去。
梁泉的视线落在虚空的一点上,半心半意地随着杨广点头,“的确是。”
杨广一听梁泉的声音就觉得不大对劲,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梁泉抬头对着半空中出神的样子。
他顺着梁泉的视线扭头看着,然后把趴在他肩头的纸人给拎出来,把它的纸脑袋对着那虚空的地方,“你看到一个人影了吗?”
纸人乖顺地点点头。
杨广满意地点点头,把眼巴巴看着他的纸人丢在了衣襟里面。
纸人兴高采烈地开始和木人玩起来。
“你们,是谁?”
那个半透明的身影在床榻上漂浮着,好奇地看着这闯进来的两个陌生男人。
梁泉欠身,温和地道,“姑娘可还记得什么?”
女鬼露出灿烂的笑容,“女想到了好看的落日。”她的声音不知怎地掺杂了些许寂寥,“真好看呀。”
梁泉默默地站了半会,忽而席地而坐,也不顾及这底下脏污的土地有多少血污,慢慢念起了《三官经》。
梁泉的声音不轻不慢,这经书的声音在狭的空间内荡开,宛如推开了冥幽大门。
杨广明显感觉到这狭的地方暗了一暗。
三官大帝在上,地官庇佑,轮回安息。
女鬼迷茫的神色渐渐消失,变得越发安详,看着梁泉的眼神带着感激,她落地深深作揖,“多谢道长。”
梁泉缓缓睁开清亮的眼眸,“姑娘不必多礼。”
女鬼重新又露出刚才的笑容,只是掺了些感伤,“女懵懂活了十数年,连累父母担忧伤心,的确罪过。还请道长能帮女把这个送回去。”
她手心虚虚托着一枚玉佩。
梁泉郑重其事地把这个东西给收下,女鬼的身形开始消散,幽冥地府的大门已经为她敞开,在她身后,两道若影若显的身影牵连着枷锁勾住了她。
“道长……”女鬼声音幽幽,“那李木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到了最后几乎是在梁泉耳边擦过。
梁泉垂眸,轻轻道了声,“度人无量天尊。”
杨广不耐烦地把梁泉给拉起来,“你和那女鬼神神道道了些什么?”
以杨广的敏锐,不难猜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李木也不过是人面兽心的人罢了,这样的人,杨广早就见得太多。
梁泉道,“那位姑娘只是告诉了贫道关于李木的事情。”
这城中接连出事的姑娘,竟是被李木所害。表面上这李木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他有着施虐的爱好,却不敢在外面显露出来,便造了那密道。
偏生又是个爱俏的,看不上平头姑娘,私底下掳走了数个富人家的女孩,再假装被杀。在接连引发了县城内的恐慌后,刚才那个女鬼是最后一个。
在床铺后面还有个木板门,再推开是个更大的空间,她们最早就是关在那里。
李木许是对自身很是信任,自诩在密道也不可能有人能够带走这些个姑娘,在床笫间可了不少事情。而这些在刚才都被女鬼告知了梁泉。
两个人很快就从密道里面出来,重新站在了书房里面。但是梁泉还是不愿意杨广靠近这个镇压石。
“虽然以阿摩的心性骄傲是不会出事,但是这毕竟镇压太久,带着邪气,阿摩还是不要靠近为好。”梁泉认真解释。
杨广倒也没什么别样的动作,随意地靠在书桌上道,“所以你算怎么办?”
梁泉眨了眨眼,又重新眨了眨眼,乖顺地道,“难道不是阿摩想做些什么?”
杨广难得摇头,眉宇间却是带着笑意,“你到底是靠着这张温润的脸骗了多少人?”
梁泉一本正经地摇头,“阿摩这可是谬论。”
杨广想做什么,实际上梁泉并没有完全猜出来,但是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原本那隋帝前来不过是个传闻,这一次或许会成为事实。
梁泉和杨广两人很快就从府衙出来,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梁泉还顺便带走了这块镇压石。
这石头的确很重,但是纸人却轻而易举地把它给举起来,那模样就轻松得好像是在举着一块豆腐。
杨广目送着那纸人的胳膊撑着镇压石翻过墙壁离开,不自觉地捏了捏梁泉的胳膊。
梁泉和杨广两个人离开了府衙后,梁泉这才认真地道,“阿摩,这样的行为太亲密了,不好。”
杨广的眉头都飞起来了,看着梁泉的样子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笑话,“你是在对我,不要对道长你太亲密了?”
此时他们两人就站在府衙后面的巷子里,或许是因为府衙这里来往的行人比较少,他们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经过。
杨广往前走了一步,偏着头看他,“你想些什么?”
梁泉一脸正直,并没有因为杨广的动作而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他的神情淡然,眼神没有变化,“阿摩,这不好。”
杨广的哼笑声就在梁泉耳边响起,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你以为我在想什么,道长自己又在想什么?”
梁泉并没有回应杨广这句似是而非的话。
杨广的指尖触碰了一下梁泉的脸颊,立刻便离开了,长身而立站在梁泉面前,了。
这漆黑的巷子难以看清,黑衣青年低沉地道,“道长,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成不了的。”
杨广的声音带着阴沉诡谲,听着就不像是在认真对话,反而像是在宣誓。
梁泉伸手摸了摸杨广的脖颈,丝毫没有在意对面这人摄人的目光,柔声道,“阿摩要是不想做,那便不做。”
开口话的人是他,撩拨得人生气后安抚的人也是他。
杨广眯起眼睛来,细细地描绘着梁泉的眉眼,低下头来就狠狠地在他鼻尖上啃了一口。
刚从梁泉衣襟口探出来头的纸人看到这一幕,伸出胳膊把它身边更娇的木人给按下去。
木人被纸人一胳膊给按下去,也乖巧地蹲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杨广舒心地露出笑容,牵着梁泉的袖子转身就走,那肆意的模样当真洒脱。梁泉不得不用袖子捂脸,那鼻尖火辣辣的疼痛犹在。
这等幼稚的反应实在不像是隋帝该有的作态,但梁泉是笑着的。
这样的阿摩,看起来很眼熟。
纸人的动作比梁泉和杨广要快多了,等他们两个人回到客栈的时候,纸人早就跑完了一个来回,舒舒服服地跟着梁泉一起回来的。
那块镇压石被纸人压在了枕头上,让那个原本木质的枕头一下子凹陷进去,整个都压坏了。
梁泉眨了眨眼,算计了一下,临走的时候还得给店家赔偿。
杨广摩挲着下巴想去看一看,还没等动作就被梁泉抬手给拦下了,“这块镇压石如今已经碎落成很多块,不然以纸人的能耐是不能抬动。”
想要镇压赑屃这样的神兽,光是这块拳头大的石头又怎么能够真的成功呢?
杨广点了点头,身后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江婉婷也带着阿梅回来了。
江婉婷今日原本是算去江家旧址祭拜,但是还没等她走近那里,就被阿梅给拦了下来,声地指出了好几个眼熟的人。
这些人都是以往一直在外面拦着他们不能出街道的人,虽然一直有轮换,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但是阿梅还是能眼熟地认出来好几个。
江婉婷一下子就猜出了李木的想法。
这江家的子弟如今就只剩下江婉婷一人,大哥和父母都葬身火海,不管李木对江家下手的原因是什么,到底还是着斩草除根的念头,如今走脱的几个下人不要紧,但是她却是李木的眼中钉肉中刺。
江婉婷不敢托大,毕竟李木是认得她的,立刻就戴着兜帽往回走,好在阿梅认出得及时,他们还没有走到江家的街道上去。
梁泉听着他们的经过,对着江婉婷点头道,“江姑娘的做法很好。”
江婉婷苦笑着道,“梁道长可有收获?”
她的情绪从昨天就不太好,自从猜到江家一直在私底下助纣为虐帮助李木做那些事情,江婉婷到现在都觉得苦闷难受。
梁泉看了眼江婉婷,这才道,“李木要杀江家,是因为你父亲一个秘密。”
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从半年前开始。
江婉婷蹙眉,娇俏脸上满是疑惑。
梁泉伸手点了点身后的镇压石,温声道,“这块石头,江姑娘可有印象?”
江婉婷轻挪莲步,认真地看了几眼,忽而惊讶道,“我看过这个。”
半年前,江家的船夫在走船时无意中捞上来一块沉重的石头,把渔网都给扯破了,也不知最后到底是怎么弄回来的。
江婉婷隐约记得那段时间父亲的情绪也不怎么好,但很快这点事就过去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隔了半年又看到这东西,江婉婷不禁有点疑惑,“梁道长,这东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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