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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进三出的大庭院几乎被喜气洋洋的红色覆盖, 一顶顶大红灯笼挂在高高的房檐,红色的绸带系成花样绕在各房和花亭的檐角,连猫蛋儿也被扮成了身穿红袄的喜兔, 圆滚滚的像是一个红绣球。
薛知容果在院落里一趟一趟地跑, 装饰完耳房跑厢房,收拾好厢房跑正房, 一边跑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喜烛绸花红枣桂圆, 花生莲子酥糖大尾鱼......’像两个乐颠颠的媒夫。
段怀瑾满意地看着收拾地差不多了的庭院和新房, 在夫郎唇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一双手不规矩地到处挑逗, 直把人闹得又羞又气后,才坏笑着御剑飞向了郡主府。
毕竟,秉着尊老与好关系的心思,给郡主的喜帖是不可不递的,不过听少主正在最为关键的解障后的恢复期,郡主是不太可能会去他的成亲礼了。
不过,段怀瑾本来也没想他来,递喜帖就是客气客气。
繁忙热闹的一日飞速闪过, 当天边泛起淡淡的金白, 好不容易睡着不久的众人便睁开了眼。
因众人中做饭最好吃的是新郎官, 所以这喜宴便请的是郡里最大酒楼雅味楼的当家来掌勺, 半日就需三百块中品元石的雇佣费,不可谓不奢侈。
秉着人多喜庆,段怀瑾还请了二十几家邻居——数十位一等院落的元液七八阶的修者, 于是辰时刚到,院落里便熙熙攘攘地来了不少人。
在厢房梳洗换衣的乔子瑜紧张地攥起衣角,但手还没用力,就被一旁的容果拽了下来,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乔大哥,可不能这样攥喜服,会攥出褶子的。”
“啊......好。”乔子瑜慌忙松手,不知所措地量起妆台上的物件儿来。
容果不愧是伺候过少主的人,一双手巧得不行,明明就是最简单不过的束发,偏偏在几个心机的绕发下,被他理得更精致起来。
绣着银芍的赤红发带温柔地垂下,乔子瑜低眸浅笑,在黑缎一般的长发与赤红色的柔软发带的映衬下,那宛若浸在清泉中的黑玛瑙般的眸子竟显出几分媚意,鹅脂般的细白肌肤也更加惹眼动人,在一旁狗狗样的薛知眼睛一眨不眨,傻傻地张着口喃喃:“乔大哥真好看......”
看到薛知的狗狗样,乔子瑜不禁浅浅笑了,趣薛知道:“阿知也极好看的,你和石大哥可是商量好了什么时候成亲?”
薛知一下子闹红了脸,攥着袖口支支吾吾道:“我还半年才成年呢......”
“乔大哥,用这玉簪可好?”见到薛知羞窘的样子,容果也笑眯了眼,他捏起那支玉质剔透的酒红色玉簪,道:“这是上好的赤胭玉呢,但越是赤胭玉越好便越怕火灼,段大哥真厉害,竟能把这赤胭玉炼成防器式的发簪。”
“好,就用它吧。”乔子瑜脸颊微红,黑亮剔透的眸子闪过一丝羞意。
因没有高堂到场,段怀瑾就没想拘泥于繁琐的程序,在辰时三刻这个吉时一到,他便让石棣和温文卓燃起了雷炎散。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庭院内笑声连连,段怀瑾也不由得紧张地喉结微动,在一旁闹声中敲响了东厢房的房门。
“谁啊。”薛知抱着毛茸茸的红袄兔子开了门,旁边站着笑眯眯的容果,也跟着道:“你谁啊,想干嘛。”
段怀瑾摸了摸袖口,掏出两只储物环,微笑着递了过去。
薛知和容果把魂力往里一探,眼睛刷刷地亮了,段大哥够大方啊,这个门......看样子是堵不成了诶!
薛知拧巴巴地堵了一会儿,扬手一挥笑道:“哦......原来是段新郎官啊,那快进来吧。”
段怀瑾拱了拱手,迫不及待地踏了进去。
撩起的红帐之中,乔子瑜安安静静地坐在那,浅浅笑着抬起了眸。
红帐中的夫郎美得惊人,双眸盈盈眉梢含情,莹白细腻的脸颊上泛着薄薄红意,见段怀瑾不话,便微微阖下了眼睑,微颤的眼角浑然不觉地渗出一丝媚意。
段怀瑾脑中竟嗡地一声,脸红了个透。
“子......子瑜,我来接你。”
晕乎乎地走过去,轻轻挽起乔子瑜的手,段怀瑾心脏砰砰砰地飚起高速,在心中唾弃了一下自己,他可是新郎官,这么紧张可不行!
悄悄咬了一下舌尖,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段怀瑾晕蒙蒙的脑袋终于清醒了起来。
一走出房门,原本闹哄哄的院外竟陡然一静,接着,便爆发出更加兴奋热烈的高声来。
“段修者你行啊,夫郎可真是美极!”
“一个美人儿又被摘了,我真是嫉恨!”
“段修者,过来,我要和你喝酒决斗!”
“......”
闹哄哄的声音此起彼伏,段怀瑾笑地很是得意,紧紧地揽着乔子瑜的腰走过两处院落,乐颠颠地踏进了北房。
在乔子瑜额头落下一吻,段怀瑾温柔开口:“子瑜,要出来一起宴客么?”虽然这里的双儿在出嫁时一般是不出来的,但是段怀瑾觉得这是子瑜的权利与自由。
“可以么?”乔子瑜眼睛微亮,他的确不太喜欢拘在屋子里,就那么干等着怀瑾回来。
“当然。”段怀瑾亲了亲乔子瑜的唇,低声笑道:“子瑜可是咱们家老大。”
乔子瑜无语又甜蜜地看着段怀瑾,水汪汪的眼眸微嗔,被笑得开怀的段怀瑾揽在怀里亲了亲,然后便牵着手一同出去了。
天边终于微微擦黑,宴客结束的段怀瑾被乔子瑜扶着走到浴房,为了防止一些人趁机占夫郎便宜,他这一天可是累得够呛。
在玉凿的浴池里灌上泉水,并用元气微微加热,段怀瑾解下衣带,揽过脸颊通红的乔子瑜笑道:“子瑜,一起洗?”
“你......你先洗。”见段怀瑾已经没了刚才那醉得站不稳的样子,乔子瑜哪还能不知道刚刚是段怀瑾装的,可却是半分也气不起来,反而羞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一起洗。”段怀瑾坏笑着揽紧乔子瑜的腰,手不规矩地解掉衣带,很快便把夫郎剥地只剩一件裤裤。
乔子瑜羞地浑身泛起一层诱人的粉色,像只鹌鹑似的把脸埋到段怀瑾胸膛,几根不听话的绒绒呆毛扫在他的脖颈,惹地段怀瑾心底化成了一汪水。
一踏进浴池,段怀瑾便把夫郎的脸颊轻轻抬起,俯身吻了上去。
浴池里的温度在暧昧的水声中缓缓升高......
“......唔。”乔子瑜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粉润的双唇被疯狂又温柔地吸吮舐咬,脑袋早就化成了一片浆糊,浴池的玉璧滑得很,他只觉自己快站不稳了,只能收紧双臂牢牢地攀在段怀瑾身上......
看着眼角含绯的夫郎,段怀瑾心中火热,浑身的热流集中在一处,他忍不住把手挪到了夫郎的腰间往下,缓缓摩挲......
“!”一片情迷中,乔子瑜霍然睁大了眼睛,紧张无措地浅浅轻喘:“别......怀瑾......”
段怀瑾立刻低头堵上了那一开一合的唇...
“子瑜,我们已经成亲了......”段怀瑾一边吮咬着夫郎的脖颈与锁骨,手下不停得揉捏,一边低声引诱:“子瑜别动......”
感到自己马上就要化到段怀瑾怀里,乔子瑜脸颊早已红透,眼睛氤氲出一层水雾,心里紧张地砰砰乱跳,最后只好转移重点地挣扎道:“怀瑾,怀瑾你看到我背上的花印了么,在哪?”
“花印?”段怀瑾低低一笑,‘从善如流’地把夫郎翻了过来,在其耳后落下一吻,哑声道:“乖,待夫君看看。”
眼神在夫郎白润若玉的脊背上扫过,缓缓向下......
段怀瑾鼻尖一热,又迫不及待地贴了上去,低声笑道:“没有花印啊,夫君帮你印可好......”
“怎么可能没有花印......”乔子瑜昏昏的脑袋突然清醒了一分,“不可能没有啊,我身前就没有,花印只可能在背后......”
“真的没有。”段怀瑾抚过乔子瑜的发尾,“子瑜,这么注重这枚花印么。”
“双儿都有花印......”不知想到什么,乔子瑜脑中蓦地一凉,身上泛起的暧昧绯色竟瞬间退的一干二净。
见乔子瑜脸刷地煞白,段怀瑾身上的热度也消了下来,心中霍然一顿:“子瑜......怎么了?”
“双儿都有花印。”乔子瑜脸色白地透明,攥着段怀瑾胳膊的手指微微发颤,“双儿都有花印,我不可能没有,除非......”
发间的水珠扑地落下,砸在水面上激起一声清响。
“除非......我不是......”
“子瑜。”
“我不是双儿。”乔子瑜霍然推开段怀瑾,声音压抑着惶然,“许是记忆被改了,所以我才以为自己是双儿。”
“子瑜!”看出乔子瑜的不对劲,段怀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箍在怀里,“若子瑜不是双儿,待找回全部记忆,我们一同把害你之人杀......”
“你不明白!”乔子瑜抬眼看向段怀瑾,一双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却沉静地可怕。
“我若是男子,我们是不该在一起的。”
“子瑜。”段怀瑾眸色顿沉,眼底闪过一丝被强行按压住的疯狂,“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我?”
“男子......之间......”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发间的水珠混着咸苦的眼泪落进水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你不想离开我对不对?!”段怀瑾的声音隐忍而疯狂,“子瑜?”
乔子瑜没有出声,只是溃然地合上了眼睛,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遭遇这些?!
为什么不仅抹掉他的记忆,还曲解引导他以为他是个双儿?!
男子之间,有悖伦理......
若娶他的不是段怀瑾,那人在发现他不是双儿后,气急败坏之下会做出什么?!
他完全不敢想......
可如今这人是段怀瑾,是他所心悦的段怀瑾,他却不能......
“子瑜......”冷静下来的段怀瑾轻轻抚着乔子瑜的脊背,用哄婴儿睡觉般的声音温柔道:“子瑜,难道是不能接受作为男子,和我在一起么?”
乔子瑜紧抿着嘴唇,狠了狠心道:“不能。”
男子之间,有悖伦理,若是被人发现,段怀瑾的声誉会因此蒙上很大的污点,以后若遇到事情需得大能帮助,怕是不会讨到任何......
“为什么不能。”段怀瑾的声音断了乔子瑜的思绪,他听出夫郎刚刚的声音明明在颤抖,看出他的面色在出那两个字后痛苦地煞白,却死硬着咬出了那句‘不能’。
“有悖......伦理。”乔子瑜抬眸看向段怀瑾,似是想最后看他一眼,眼底压抑又痛苦,只道:“会被人觉得我们恶心......”
这个事情不是没有前车之鉴,隔壁云郡的少主喜欢男子的事情在一年前闹得沸沸扬扬,如今街头巷的茶馆里还着他们的话本儿,前几日交了任务后,他在茶馆才坐了半刻就听了一耳朵,可那话本却不是什么美好的爱情故事。
云郡少主抵不过全郡尤其是他的父母给的压力,放弃了爱人,而那爱人也在一夕直接消失地干干净净,徒留一波糟事供人谈资,且过程结尾都被编排地不堪入耳。
而周围人谈起,所用的言语也都污秽不堪。
也许这事儿一点都不美好,它有悖伦理,忤逆世人,也许......他就是这些人口中所的,那种恶心的人,可是......可是他所心悦的怀瑾不应该和恶心沾上半点儿关系。
“恶心?”段怀瑾握着乔子瑜的肩膀,“子瑜,可是觉得我恶心?”
不是......乔子瑜想开口,却一开口就忍不住哽咽,只能拼命地摇头,眼泪洇在段怀瑾的肩膀,洇得他心底发疼。
“那为何要管别人怎么想!”段怀瑾一把揽紧乔子瑜的腰,声音低沉而疯狂,“只要你我彼此心悦,管他天王老子怎么想!”
乔子瑜哽咽开口:“对你......”
“对我声誉不好?”段怀瑾心底揪疼,又有些生气,“难道声誉有你重要?!”
夫郎溃然流泪的样子着实让他心疼,段怀瑾佯装凶巴巴的想法还未兴起便被掐灭,只能温柔地亲吻着乔子瑜的脸颊,把那眼泪一滴一滴地吮进嘴里。
“我害怕......”乔子瑜轻轻抚上段怀瑾的眉头和眼尾,“我怕一日,你会觉得我恶心。”
“哪里恶心?”段怀瑾真想看看着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能让人这么又气又心疼,“若你觉得你恶心,那爱上你的我呢,恶不恶心?”
“不是......”乔子瑜慌忙摇头,“不是这个意思......”
“笨子瑜!”乔子瑜连忙堵住夫郎的嘴,狠狠地把人吻地软在自己怀里,然后才缓缓松开,温柔地为其拨开额间的乱发,轻声道:“我心悦你,也只心悦你,没有任何人任何理由可以把我们分开。”
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了出来,乔子瑜慌乱地把自己埋进段怀瑾的颈窝。
“可我......”
“没什么可是。”段怀瑾轻抚乔子瑜的脊背,柔声道:“以后我会向石棣他们清楚,子瑜是男子,若是出去有人想问,我会子瑜是我道侣。”
“道侣......”乔子瑜心中一颤,“可若是道侣,而不是夫郎,那些人十有八九会猜到我不是双儿。”
“子瑜本就不是双儿。”段怀瑾宠溺地在其耳尖落下一吻,“子瑜也不想被人误认为是双儿吧,我也不愿......”段怀瑾轻声一笑:“我为何要因为他人而委屈我的子瑜?”
乔子瑜霍然收紧圈早段怀瑾腰间的胳膊,心底暖地化成一块白软软的甜糕,只是却缀着几颗青梅......
一定是因为老天看他遭遇了太多不公,所以才把段怀瑾派来与他相遇。
两人静静地拥在一起,不需一言一语,便可知晓彼此深水般的心意。
只是......
心爱之人光溜溜地被抱着自己怀里,诱人的春色一览无遗,段怀瑾不可避免地再次起了反应。
片刻后,缓缓回神的乔子瑜终于感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戳到了自己,瞬间刷地一下红了脸。
“子瑜。”见乔子瑜回神了,段怀瑾手下的动作又开始不规矩起来,且在不停地往下滑......
乔子瑜腾地化成一只鹌鹑,脸紧紧地埋在段怀瑾颈间。
“子瑜,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们天生就该在一起。”段怀瑾狂热的吻落在乔子瑜的脖颈和锁骨,将人弄地不住轻喘。
“怀......怀瑾......”
段怀瑾一边揉捏着手下的滑腻,一边低哑着声音挑逗着,“你知不知道......老祖宗们有一句话叫怀瑾握瑜。”
“怀瑾!”乔子瑜轻喘出声,他明显感到段怀瑾的手轻轻放到了他的那处,并轻轻一揉。
“乖,夫君这是在教你......这就是怀瑾握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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