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荷尔蒙3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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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上课十分钟了，周牧野和李璐阳才趁着老师写板书不注意，从后门偷偷溜进教室。

唐追听到身后的动静，偏头看过去，和周牧野对视一眼，又转回去。

一股淡淡的烟味儿从后面飘过来。

果然，恶习并不是改就能改的。

虽然原本就没有太把周牧野的承诺当回事儿，但心里还是涌起了淡淡的失望。

唐追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专心上课。

下午四节课结束，该吃晚饭了。

唐追喊周牧野一起去食堂，李璐阳在旁边：“食堂的饭菜哪儿是人吃的啊，咱们去外边吃吧，我请客。唐追，咱俩初次见面，我得表示表示呀，你是不是野哥？”

唐追不想去。

一来浪费时间，二来他压根儿不想跟李璐阳一起吃饭。

但李璐阳是周牧野的好朋友，唐追不想驳他的面子。

然而不等唐追表态，李璐阳已经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往外走了。

对于这种自来熟的举动，唐追感觉很不舒服，他正要拿开李璐阳的手，周牧野已经抢先一步把他解救出来。

“别动手动脚的。”周牧野训完李璐阳，扭头看着唐追，“你想去吗？”

唐追没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你喜欢吃什么？”李璐阳问唐追。

“吃什么都行，”唐追，“我不挑。”

“好嘞，”李璐阳掏出手机，“我搜一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李璐阳嫌弃学校周围的饭馆档次太低，车跑了好远，去了一家他和朋友们常去的湘菜馆。

唐追一进去就知道这里一定很贵，等落了座，翻开菜单一看，果不其然，随便一道家常菜的价格都够他一周的生活费了。

唐追家的经济水平还算不错，爸妈每个月都给他五千生活费，但他是奶奶带大的，奶奶一向节俭，也一直教育他要节俭，所以他从不乱花钱。

当然，李璐阳家里有钱，他想怎么花是他的事，唐追并不算干涉，但现在李璐阳要花钱请他在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唐追就不想消受了。走是不可能的了，那就AA吧，等吃完饭再把钱给李璐阳。

“想吃什么随便点，”李璐阳，“我请客。”

唐追点了一个便宜的菜，一个贵的菜，然后把菜单给了周牧野。

周牧野看都没看，直接又把菜单给了李璐阳。

李璐阳看着菜单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

服务员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们仨估计吃不了这么多菜。”

李璐阳无所谓地：“吃不了就剩着呗。”

服务员不话了。

李璐阳又点了俩菜，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快点儿上菜，饿着呢。”

服务员答应着走了。

“唐追，”李璐阳，“你会喝酒吗？”

唐追摇头：“不会。”

“你跟野哥在一块儿，不会喝酒可不行。”李璐阳笑着，“野哥巨能喝，我从来没见他喝醉过。”

唐追心情复杂，脸上却保持着微笑，：“是吗？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初中认识的，”李璐阳，“得有五六年了。”

“那是挺久了，”唐追淡淡地，“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

“那还用嘛，铁磁，可以两肋插刀的那种。”李璐阳笑着，“哎，你知道我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吗？”

唐追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十分配合地问：“怎么认识的？”

李璐阳开始吧啦吧啦地讲起来，唐追就听着，周牧野一言不发，坐在旁边玩儿手机。

到一半，李璐阳的手机响了。

“干嘛？我跟野哥一块儿吃饭呢，就在可能湘菜馆。行，你过来吧。快点儿啊，来晚了你就只能吃残羹冷炙了。”

等李璐阳挂了电话，周牧野抬头问：“谁呀？”

“就辛傲哲那傻逼。”李璐阳放下手机，看着唐追，“我刚才到哪儿了？”

“到你约了一帮哥们儿去堵周牧野。”

“哦，我接着。”于是，李璐阳又兴致勃勃地起来。

唐追对中二少年们架斗殴的老套故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出于礼貌只能耐着性子听着。

周牧野坐在旁边，完全成了透明人，存在感几乎为零。

陆续端上来的菜拯救了唐追。

李璐阳是真的饿了，吃饭堵住了他的嘴。

唐追声问周牧野：“不用等你的朋友吗？”

“不用，”周牧野把筷子递给他，“吃吧。”

唐追接过筷子开吃，但是菜实在太辣了，远远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可他没吱声，配着米饭淡定地吃着。

吃了没多大会儿，辛傲哲来了，还带了一个女生。

看到那个女生，李璐阳的表情瞬间变了。他看看周牧野又看看唐追，然后冲辛傲哲飞去一个眼刀。辛傲哲耸耸肩，表情无奈又无辜。

“宋墨，”李璐阳站起来，笑着，“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女生表情冷傲。

“能能能，太能了，来，坐我这儿。”李璐阳往里挪，然后抬手招呼服务员，“服务员，加把椅子！”

他们坐的是四人桌，唐追和周牧野挨着，李璐阳单独坐对面。

宋墨站着没动，视线落在靠边坐的唐追身上，：“我要坐周牧野旁边。”

唐追抬头看向宋墨。

这个女生，应该就是周牧野跟他提到过的那个“青梅”吧？好像是某个长辈的女儿。

很漂亮，精致得像芭比娃娃。

“请你让一让，”宋墨看着唐追，“谢谢。”

唐追迟疑两秒，默默站起来，坐在了服务员刚加上来的那把椅子上。

宋墨坐到周牧野旁边，辛傲哲坐到李璐阳旁边。

周牧野看着唐追，表情阴晴莫测。

唐追低着头看手机，尽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李璐阳和辛傲哲用眼神无声交流。

宋墨看着唐追，问：“你是谁？”

“他是野哥在八中认识的新同学，”李璐阳替唐追回答，“叫唐追。”

“唐追？”宋墨皱眉，“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是吗？”李璐阳笑着，“兴许你们是初中或者学同学。”

宋墨问唐追：“你是哪个初中的？”

唐追：“T大附中。”

宋墨又问：“学呢？”

唐追：“学在Z市读的。”

他突然想起来，周牧野先前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宋墨：“我没跟你做过同学，但我一定在哪儿听过你的名字。”

“这有什么奇怪的，”李璐阳圆场，“名字嘛，相似的太多了，你觉得熟悉再正常不过了。哎，你们有什么想吃的菜吗？随便点，今儿个哥们儿请客。”

辛傲哲：“你不你的信用卡被你爸没收了，等你考进班级前二十才还给你吗？你拿什么请客？”

“这不是有野哥呢嘛，”李璐阳笑着，“我请客，他买单。”

辛傲哲啧啧摇头：“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你吃不吃？”李璐阳没好气，“不吃滚蛋！”

“不吃白不吃。”辛傲哲直接抢了李璐阳的筷子开吃。

宋墨也不再搭理唐追，转身和周牧野话。

她脸上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笑，和跟其他人话时的表情一点都不一样。

唐追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女生喜欢周牧野。

他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他想离开这儿。

唐追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完，他转身就走。

到了洗手间，他掏出手机给过声扬电话。

“过儿，十分钟之后你给我个电话，就班主任找我有事儿。你别问那么多，照我的做就行，挂了。”

把手机放回兜里，洗了把手，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唐追长长的出了口气。

外面的四个人是老同学，是好朋友，是青梅竹马，而他呢，就像那把多出来的椅子，是个局外人。虽然那里还坐着他的男朋友，但唐追依旧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和他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格格不入。

这种感觉令唐追很不舒服。

胸口上仿佛压着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困难。

深吸几口气，对着镜子调整好表情，唐追离开洗手间，回到座位坐下。

他听见宋墨：“听我爸你前几天进公安局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唐追一惊，抬头看向周牧野。

周牧野吃着菜，淡淡地：“没什么事儿。”

“是不是星期六那天？”李璐阳横插-进来，“野哥被人开瓢了，背上也被捅了一刀，一大早把我叫过去给他上药，我问他哪个孙子干的他也不，想帮他报仇都不知道该找谁去。”

“卧槽！真的假的？”辛傲哲一脸吃惊，“谁啊？活腻歪了吧？连野哥都敢？”

宋墨：“你呀，到底怎么回事儿？”

“了没事儿，”周牧野有点儿不耐烦了，“甭问了。”

这时，唐追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过声扬来的。

唐追对着手机演戏：“喂，我在外面吃饭呢。班主任找我？知道什么事儿吗？行，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唐追：“老师找我有事儿，我得先回学校了，你们慢慢吃，再见。”

他站起来要走，周牧野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回去。”

唐追忙：“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跟朋友们玩儿吧。”完，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周牧野要跟上去，却被宋墨拉住了手：“牧野，我们去酒吧吧，好久没一块儿喝酒了。”

“我戒了，你们仨去喝吧。”周牧野抽回手，跑着去追唐追了。

“周牧野！”宋墨大声喊，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了。

周牧野转眼便跑没了踪影，宋墨咬着嘴唇强忍着，可眼泪还是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李璐阳在桌子底下狠踢了辛傲哲一脚，然后挤出笑脸对宋墨：“宋墨，你别哭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野哥就是个风一样的男子，如果他不想停，谁都抓不住他，你……”

“我偏要抓住他！”宋墨哭着断他，“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抓住他！”

李璐阳迟疑了一会儿，：“我今儿问他了，野哥……他对你没那个意思，你就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这么漂亮，追你的男生一抓一大把，你真没必要跟野哥死磕。”

宋墨抽两张纸巾擦掉眼泪，从包里拿出镜子照了照，确定脸上的妆没花，冲对面的两个男生嫣然一笑，：“我还真就跟他周牧野死磕到底了，我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谁都甭想拦着。”

完，她站起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

李璐阳了个寒颤，：“太可怕了，宋墨这种女生真的太可怕了。”

辛傲哲深有同感，一边点头一边：“我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得出大事儿。”

“不就男男女女那点儿逼事儿嘛，能出什么大事儿。”李璐阳不以为然，“吃菜吃菜，你就别跟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辛傲哲拿起筷子吃菜，边吃边：“哎，八中好玩儿吗？”

“好玩儿个屁，”李璐阳，“所有的高中都一个尿性，没劲。”

“野哥那男朋友呢？”辛傲哲又，“人怎么样？”

李璐阳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辛傲哲奇怪地看着他。

李璐阳也看着他，：“我觉得野哥这回是真折那妖精手里了，从钢铁直男变基佬了。”

“啊？不能够吧？”辛傲哲一脸不信，“你之前不是野哥就是玩玩吗？”

“野哥以前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我以为他是玩女人玩腻了，想玩玩男的换换口味，谁成想他还玩出真情实感来了。”李璐阳痛心疾首地，“你不知道野哥看唐追那眼神，我都没法形容，总之特让人受不了。”

辛傲哲沉默了一会儿，：“宋墨要是知道野哥现在喜欢男的，她不得疯啊？”

“别宋墨了，我他妈都快疯了。”李璐阳表情怪异，“一想到野哥是Gay，我就浑身不得劲儿。”

“你不得劲儿个毛线，”辛傲哲嗤之以鼻，“不管野哥是不是Gay，他都是野哥，是我们最好的哥们儿。”

“我不把他当哥们儿了吗？”李璐阳瞪眼，“我就是一时有点儿接受不了他这么大的转变。”

辛傲哲：“适应适应就好了。”

李璐阳叹口气，：“但愿吧。”

*

唐追回到学校，没去教室，而是独自去了天台。

天台风大，有点儿冷，却吹得人清醒。

唐追趴在围墙上，望着对面教学楼的灯光人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周牧野来的。

犹豫了一会儿，滑动接听，把手机放在耳边。

“你在哪儿呢？”周牧野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焦急。

唐追：“我在楼顶的天台。”

周牧野：“站那儿别动，我上去找你！”

不出五分钟，周牧野来了。

“不是老师找你有事儿吗？”周牧野面无表情，“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我撒谎了，”唐追老实交代，“我就是不想在那儿呆着。”

周牧野：“为什么？谁惹你不高兴了？”

唐追低着头：“没人惹我不高兴。”

周牧野：“但你惹我不高兴了。”

唐追抬眼看着他，“我哪儿惹你了？”

周牧野依旧面无表情，用质问的口吻：“谁允许你把我身边的位置让给别人的？”

唐追瞬间有些心虚，声为自己辩解：“你朋友都开口了，我能不让吗。”

“你当然能。”周牧野沉声，“唐追，你记住了，我是你的，我身边的位置也是你的，你永远不能让给别人，知道吗？”

唐追点头，“知道了。”

周牧野的表情和语气都缓和下来，柔声：“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唐追垂着眼睛：“我真没不高兴。”

周牧野叹口气，：“如果连你高不高兴都看不出来，我哪儿还有资格做你的男朋友。”

唐追有点儿怯怯地看着周牧野，：“我了你不能生气。”

周牧野：“好，我不生气。”

唐追酝酿了一会儿，倒豆子似的一股脑：“我不高兴，因为你抽烟喝酒架，因为你朋友嘴里的你跟我认识的你一点儿都不一样，因为那个叫宋墨的女生喜欢你，因为你进了公安局却不告诉我，因为你叫别人帮你擦药却不叫我。”

周牧野笑着问：“还有吗？”

唐追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转身背对着周牧野，：“没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过于坦诚了，竟然把心里想的一点儿不剩全告诉周牧野了，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周牧野从后面抱住唐追，下巴抵在他肩上，在他耳边温声：“我抽烟喝酒架，我错了，我没告诉你我进了公安局，我错了，我叫别人帮我擦药，我错了，没告诉你宋墨喜欢我，我也错了，但不管李璐阳他们嘴里的我，还是你认识的我，那都是我，不管是好的我，还是坏的我，都发疯一样地喜欢你，你也一样，既要接受那个好的我，也要接受那个坏的我，我会让那个坏的我一点一点变好，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唐追转身搂住周牧野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瓮声瓮气地：“现在的你已经很好了。”

周牧野回抱住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脊背，柔声：“还不够好。”

唐追心里的那点儿不高兴已经被夜风吹散得干干净净。

他抬起头看着周牧野，：“我们一起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

周牧野低头亲亲他，笑着：“好。”

作者有话要：　　粗长君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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