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救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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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0年，五月的某天。

清晨，那不勒斯的郊外。

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缓步走进了一座幽静的墓园中。

他执一支玫瑰，在一块墓碑前停住了脚步。

然后就这么默默的，伫立了良久。

直到晨露渐消，阳光洒到了他的肩头，他才单膝跪下，将中的玫瑰放在了眼前那无名的墓碑之上。

随后，他便和来时一样，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当晚。

杰克安德森，独自来到了第六帝国的皇宫。

潜入这个地方对他来并不难——即使是世界上最好的防御系统，在停止的时间中也是无法正常运行的。

在他看来，真正困难的部分是在潜入之后。

杰克事先调查过，今晚在皇宫内负责值守的侍卫是凯九和枪鬼；这两个人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以及他们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就连杰克都不知道。

但这份担忧，并没有困扰他太久。

因为他很快发现，这两人根本就不在

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也没有时间去多想。

他就这么一路来到了王座，来到了子临的面前。

没过太久，他那袖剑的锋刃，也已抵在了子临的咽喉上。

杰克是真打算动的，至少在袖剑出的刹那，他还没有丝毫的犹豫。

但在最后的最后，他从子临的眼中捕捉到了某种稍纵即逝的东西这让他的停下了。

他冷静了下来。

接着，他便从子临设置给他的“仪式感”中醒来了。

因此，他又把袖剑收了回去。

“你在干嘛？”子临见状，当即冷笑道，“呵事到如今，你总不见得是怕了吧？”

“算了吧，我已经都明白了。”杰克接道，“放弃吧。”

“你在什么呢？”子临横眉冷视道。

“你派无面到孟夆寒那边来的时候就已经算到这一步了吧？”杰克道。

子临没接这话。

“今晚凯九和枪鬼不在，也是你自己安排的。”杰克又接着道，“而你还故意装作并不知道他们不在的样子，出了刚才那些话来刺激我。”他顿了顿，终于直接出了子临的真意，“你很想让我在这里杀了你对吧？”

子临的神色变了，那装出的冷厉之色从他脸上消失，变为了他平时那戏谑下带着些许冷漠的神态：“切就差那么一丁点儿我就成功了呢。”

“珷尊已除，王朝已定，那些反抗组织领袖也都已被替换成了可控的克隆人，所以你便觉得你现在退场并无大碍了，你便觉得”杰克道，“你的死，可以作为你对天一最后的反抗。”

“你就不能成全了我吗？”子临问道。

“为什么是我？”杰克道。

“因为你是杀神啊。”子临道。

“你觉得被我杀死很体面？”杰克道。

“是荣幸也不为过。”子临道。

“但我今天不想杀你。”杰克道。

“为什么？”子临道。

“因为我不想让你得偿所愿。”杰克道。

“你就这么恨我吗？”子临摊开双道，“没错，当年你在那不勒斯和阡冥之间的事儿都是我在幕后策划的，被你视为救赎之路上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的女人，就是我送到你面前，又让其死在你面前的；也是我杀了和你志同道合的薛叔但这些并不是私人恩怨；反过来，就算是，你不是更应该杀了我为他们报仇吗？”

“如果你和我之间的这些都是私人恩怨，那当今天下和你有私人恩怨的人未免也太多了。”杰克接道。

“这都是这个世界应得的。”子临到这儿，又回到了王座那儿，直接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酒瓶，咕嘟咕嘟给自己灌了几口红酒，“老子曰：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你和薛叔相信的那套，虽很美好，但对这个世界却是甜蜜的毒药、是美丽的谎言我做的事，或许会被一部分人憎恨唾骂，但另一部分人和下一个时代的所有人终有一天能感受到这些事背后的意义。”

他到这儿，又拿起酒瓶，干脆把瓶里剩下的一点儿酒也全喝完了。

“你今天不杀我，我以后还会这样做下去。”子临道，“你了解我，我跟谁都没有私人恩怨，我也不会为了个人情感上的原因改变我的做法，这也是天一选中我的原因。”

“嗯。”杰克听到这儿，点点头，“我不杀你的理由，你这不是已经了一半了吗？”

“哦？”子临放下酒瓶，“你是”

“出于大义，我希望你以后能继续这样做下去。”杰克接着道，“出于节，或者私人恩怨的层面上，我觉得让你继续活着，是比杀死你更残酷的一种复仇。”

他到这儿，已完全收敛了杀意和战意，毫不设防地转过了身。

子临看着他的背影，也没有开口叫住他，只是脸上浮现了些许失落。

“你是暴君也好，贤王也罢在我看来已不重要了。”杰克着，已迈步向朝堂之外走去，“毕竟史书如何记载你、人们如何解读你、你自己怎么想的、你身边的人怎么评断的、以及客观上的事实真相究竟如何从来也都不是一回事儿。

“帝、王、将、相终会被仁慈而平等的死亡所拯救。

“功、过、毁、誉亦会被冷酷而永恒的时间所扭曲。

“你过，我们每个人都有罪。

“那就让我们各自用余生去偿还，只期从此再不相往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