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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八月,宴若愚开车从岭安驶往沪上,姜诺坐在副驾,腿上放着一个玻璃笼子,里面有只黄毛鸭。
鸭子脆弱又呆萌,保持仰头的姿势望向姜诺,长久的对视后姜诺无奈地把手伸进去,鸭子颤颤巍巍坐上他的掌心,才愿意闭眼睡觉。
姜诺叹了口气,可预见自己又有的忙活了。宴若愚只负责玩,爱不释手时“妹妹”“妹妹”叫个不停,一遇到拉屎撒尿就“迟早把你吃掉”,撒手扔给他照顾。
所以姜诺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没把出息带上车,不然人和狗迟早要疯一个,他还是先把鸭子养大再。而如果抛开屎屁尿,蹲在手掌心里的鸭子确实可爱,如果把它放在地上,姜诺走到哪儿,它就会摇摇晃晃跟到哪儿。
鸭子很轻,姜诺把笼子放到脚边,将承担鸭子重量的手背贴着大腿,并不会觉得累。宴若愚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开了免提,林哲彩排安排不了了,但晚上的踢馆赛录制继续,何塞会来,现在处于被动的人是他,他如果不出现,就是弃权。
宴若愚建议姜诺在车上休息一会儿,他这两天的睡眠比姜诺还匮乏,但依旧精神充沛,怕车载广播会扰到他的睡眠,正要关掉,音响里传来并不清脆的铃铛碰撞声。
然后是手鼓,再是唱。宴若愚之前听过这位rapper的歌,也知道他是新疆人,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维吾尔语唱——他以为是维吾尔语,可仔细听,才发现歌手唱的依旧是中文,只是非常巧妙的融入维吾尔语的调子。
他喜欢这种交融,听得起劲,姜诺缓缓睁开眼,手心的妹妹跟他同步醒来,站不稳的样子像是在随着音乐舞动,姜诺怕它摔了,把它放回笼子里,掏出手机查这首歌的歌词,跟宴若愚:“他的歌词写得好真诚啊。”
“那再听一遍?”宴若愚着,按下循环播放。这首歌叫《葡萄架下的篝火》,歌名中的意象在歌词中多次出现,象征着某种秩序和信仰,只要心中的篝火不灭,“灵魂就不用害怕再流浪”。
宴若愚完全能理解姜诺为什么这段歌词真诚。绝大多数进入公众视线的rapper都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他们未必写不出掏心窝子的歌词,而是他们把心窝子掏出来了,来听歌的人未必珍惜。
把自己的精神世界敞开来给陌生的听众看,这在唱还未进入主流视线前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现在无疑是危险的,因为创作者并不知道自己用真诚换来的是感同身受,还是随意糟蹋。
这种毁灭般的践踏姜诺已经经历过一次。姜善从不觉得“农民工”是个不出口的词,很多歌词他写得与其是自己,不如是跟他一样背井离乡的人,他愿意把自己二十七年的所见所闻唱出来,他被污蔑吸毒后,不少人再看他歌词里的底层生活,甚至给他扣上境外势力的帽子。
姜诺告诉宴若愚,那段时间他最痛苦的不是看到雪崩式的辱骂,而是其中几片雪花曾经是姜善的听众,他们为曾经的共鸣感到恶心,所以网暴得更偏激。
——他们口口声声自己被辜负了,因为他们相信吸毒架进局子的姜善就是全部的姜善,所以曾经的感动瞬间不值一提。顷刻间广厦都能倾覆,何况内心世界虚无缥缈的喜欢。
“所以你一直不敢真正站在舞台上,”宴若愚,“当受众觉得自己被辜负,创作者看到他们如此轻易就能被左右动摇,他们的反水在创作者眼里才是真正的雪崩。”
“我又不是什么拯救世界普度众生的英雄,这么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姜诺笑了一下,但没能撑住这个笑,眉眼黯淡,轻飘飘地,“我只是没什么勇气了。”
“那你愿意再敞开一次吗,在今天晚上。”宴若愚正视前方,“不为那些观众,就为你自己和姜善,好好唱一首。”
宴若愚对自己这几天来的争分夺秒只字不提,使得姜诺忍不住肤浅地问,你图什么啊。
“我图你好看吧。”宴若愚不着边际道,嘴角勾着笑,沉默不语片刻后答非所问加了句,因为我不是高更。
姜诺没听清,问:“你刚才了什么?”
“我——”宴若愚高昂自信,脸侧向姜诺,一字一顿,“我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姜诺不知道该什么,就是很想笑。阳光刺得他稍稍眯眼,并不宽敞的视野里,宴若愚手握方向盘聚精会神开车,侧脸线条干净利落,要是突然往他这边看上一眼,他会不知所措又慌忙地把视线挪开。
相由心生,宴若愚和姜诺初见时没什么差别,还是爱耍脾气自自话,但明显稳重了不少。心性依旧少年,却不乏男人的独当一面。
*
晚上七点左右,两人抵达livehouse外的停车场。姜诺有些晕车,想吐,宴若愚陪他在垃圾桶边坐了会儿。好巧不巧,一辆奔驰s系在这时候驶入停车场,司机先下车,专门绕过车头来到后座门外,开时还做了个心碰头的动作,几秒钟后,从头发丝儿到脚底心都扮的一丝不苟的何塞拢了拢西装外套,从车里出来。
“他这个造型是认真的吗,这是唱真人秀,不是《红歌对对唱》。”宴若愚都看傻了,何塞在车里就注意到他们俩坐在垃圾桶边上,朝他们走过来,站在两三米的距离外摘下茶色墨镜,体贴地问面色发白的姜诺:“想吐?”
姜诺没起身,仰视道:“还好。”
何塞轻笑,平易近人地半蹲**,一脸真诚地建议姜诺:“那最好吐干净,吐一半肚子里留一半的时候最难受。”
“谢谢你的建议。”姜诺同样报以微笑,“但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
何塞表情眼神都没变:“这话怎么?”
“……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何塞站直身子,用一种隐忍受伤的眼神看向姜诺,,“人和人之间隔着鸿沟山海,你只是听过我,并不意味着你认识我,清楚我的为人。”
“果然,没人能在你的逻辑里战胜你。”姜诺笑出了声,“你这套把黑成白的话术,和那天拿着照片找到我和姜善的人还真是像。”
何塞眼中的受伤更深了一层:“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但我知道你。”姜诺站起身,同何塞直视,一字一顿道,“你喜欢吃多了吐,再拿吐出来的东西彰显自己淡泊名利。”
姜诺声音偏弱,但态度不卑不亢:“别人都是放下筷子才骂娘,你碗还端着就往里面吐,只顾自己吃饱,净恶心同吃一碗饭的人。”
“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天上那只眼也看得清清楚楚。”姜诺收笑,,“你既然这么爱吐,你今天晚上就全部吐出来。”
宴若愚从未见过姜诺如此凌厉狠绝,何塞悻悻离开后,他激动到给姜诺鼓掌,恭喜他迈出“把心里憋着的都出来”这一步。
宴若愚给他揉肩,帮他活动身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吃点东西吗,我给你买些热乎的?”
“不用,我不饿。”姜诺撑起身子,和宴若愚一起进livehouse。他们站在幕后侧面看向舞台,六百名大众评审已经就位,林哲提到何塞名字时很多人欢呼,工作人员在后台采访一名观众,那个年轻人何塞对中文唱做出了很大贡献,当十个rapper里有九个污点斑斑,何塞的清白就被同行陪衬出来了。
“句残酷现实,现在的唱太低俗了,何塞转型不做hiphop是正确的选择,而他还愿意响应节目组的邀请来当大魔王踢馆,吃水不忘挖井人,实在是太高尚了,和那些diss来diss去的同行相比,高下立判。”
宴若愚扭头看向那位头头是道的大众评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舞台上,何塞开始表演歌唱。
前奏一响起,宴若愚就觉得不对劲,何塞换了首献礼歌,开口就是“眼望无尽五千年……”
他选了个绝对的制高点,那就是爱国。别人爱国是因为眼里常含泪水,对土地爱得深沉,他的爱国是门生意,潜台词是他都歌颂祖国了,不给他投票就是不爱国。
宴若愚快给恶心吐了,姜诺则一言不发看向舞台上穿中山装的何塞,双眸冷漠面无表情,全程注视舞台右侧的大屏幕,那上面写着他和何塞的名字。五分钟后表演结束,何塞名字下方的票数高达521,这些人只有一次机会跳票,如果跳票的人和原本就算给姜诺投票的人数加起来没有超过300,赢的就是何塞。
*
何塞从侧方下台,刚好和等候着的姜诺面对面。
何塞把麦克风递给他,在镜头下颇有传承感,姜诺没接,何塞就安慰:“年轻人别紧张,输赢常有,但未来是你们的。”
姜诺这才接过麦,他知道周围有摄像机,但他不在乎了,就是想对何塞:“你可以滚了。”
何塞尴尬一笑。隔着一层屏幕的世界一直是他的主场,在他游刃有余掌握规则后,他很少感受到如今日这般的挫败感。
因为姜诺不跟他玩那一套,跳脱出来的人只要有一个,就够他头疼了。
他又客套地在镜头下表演了几句,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不算在之后宣布票数的环节再回舞台。宴若愚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扭头跟姜诺:“我出去一下。”
“就一会儿,”他补充,“你上台表演的时候,你肯定能在台下看到我。”
姜诺点点头,宴若愚离开后,他重新看向舞台,工作人员正在重新布置现场,他默默等着,总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在压抑,在恐惧,同时又在叫嚣,在呼唤,引领他睁开眼看看——
他看到工作人员在对面把干冰往灯光下倾倒,泛着莹莹亮光的泡沫在缭绕的烟雾中穿梭抵达他眼前,折射出他的脸。他伸出手挥动,想把泡沫抓住,它们却在下一秒无声破裂,变成细的水珠。
再下一秒,更多更大的泡沫出现在舞台和他周围。他侧过脸,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指着自己鼻子像抓住什么把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口是心非,爱别人幼稚,自己还不是玩得起劲。”
姜诺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情绪激烈喘不上气,姜善连忙上前擦拭他情不自禁落下的眼泪,心疼道:“怎么哭了,马上就要上场了。”
姜诺控制不住,哭腔明显道:“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
“怎么会……”姜善笑,阳光又灿烂,而且健健康康。很多时候姜诺想起姜善,刺入脑海的永远是他在病床上的模样。久而久之他的大脑启动了某种保护机制,他干脆什么都不回忆触碰,也把自己永远困在了过去。
但现在闸口失灵,过往的一切泄洪般涌现在他眼前,也带来了永远二十七岁的姜善。
“我一直都在。”他捧着姜诺的脸,也捂住姜诺的手摸自己的脸,,“我会在人群里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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