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牙还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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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爷好大的威风！魏国公就是这么教导子孙的吗？！”

朱厚照的话语宛如魔咒一般回荡在徐鹏举的耳边，在看此时的公爷，哪里还有半个时辰前的气势，早已经和那个带着恶仆夺人礼物抢人钱财的顶级衙内判若两人了。

徐鹏举不敢抬头正视朱厚照刀子般锋利的目光，只能低着头吞吞吐吐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开恩。”

再看其身后的几个奴婢，早已被吓得湿了衣襟，更有甚者，所跪之处更是像被雨水冲刷过一般，一股尿骚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朱厚照望着整整齐齐跪了一地的脑袋，又问道：“刚才对朕拔刀相向的壮士呢？徐鹏举，你可是要行刺于朕！”

听到“行刺”二字从朱厚照口中冒出，刚刚还以为自己好歹也是魏国公正统，朱厚照应该不会过于追究的徐鹏举顿时就端不住了，毕竟“行刺”这两个字，饶是他们魏国公再多几颗脑袋也不够朱厚照砍的啊。

想到自己还没有承袭国公爵位，还没有体验快意人生，甚至都还没有生个大胖子为家里延续香火又想到魏国公一系可能因为自己而不再受皇帝信任从而走向衰弱，还有自己就算活着回去估计也得被大父赶出家门再想想自己无权无势的样子，之前得罪的仇人们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徐鹏举居然吓得哭了起来。

“陛下息怒啊，都是奴婢吃了猪油蒙了心，都怪奴婢有眼不识泰山，都怪奴婢瞎了自己的狗眼，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给奴婢一个将功赎罪的会啊！”

片刻之间，从“爷”到“我”再到“奴婢”，公爷对自己称谓的变化可谓是灵活自如，其内心的恐惧也完全暴露了出来。

“罢了，看看你这哭诉的愚钝模样，哪有几分当初中山王随太祖打下的气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朕对你们魏国公府好生失望啊。”朱厚照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对徐鹏举道。

“朕看你年幼无知，今日便给你的先祖一个面子，就不治你的行刺御驾之罪了。”朱厚照看着地上比自己还发几岁的徐鹏举道。

徐鹏举一听心里七上八下，想到既然陛下给这件事情定了性，不再是“行刺”，那么后续问题就不再那么棘了，再想到自己命总算是是保住了，徐鹏举松了口气。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也是讲道理的人，今日朕便与你来论一论道理，你可愿意？”

听到皇帝要“讲道理”，徐鹏举心想“这底下，你不就是道理吗？”，但终究不敢表露出来，俯首帖耳道：“多谢陛下开恩，奴婢愿意，奴婢愿意。”

“愿意便好，免得传出去有人朕欺负弱呢！那么朕且问你，我朱明皇室和你魏家国公，谁更尊贵呢？”

闻言徐鹏举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普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这底下当然是陛下和皇室最为尊贵了！”

眼看徐鹏举上了套，朱厚照继续问道：“既然你我朱明皇室比你魏家更为尊贵，那我问你，在你心里，皇家比起你魏家，尊贵多少倍啊？”

徐鹏举自然不假思索地：“千倍万倍不止！我魏家世代为臣，怎敢与陛下相提并论。”

“千倍万倍？朕不满意你这个回答。你且出具体数值来！莫要含糊不清！”

生怕又惹得朱厚照生气的徐鹏举立马：“万倍！万倍！”这也难为了我们的公爷，毕竟他知道的最大数字也就是个“万”了。

“行，既然你万倍，那就依你的吧，平身吧，不必如此恐慌。”朱厚照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让刘瑾将地上的徐鹏举扶了起来。

片刻之后朱厚照问刘瑾：“刘伴伴，刚刚朕让你去给公爷取的银子呢？朕做人一向重视信诺，在朕眼里，不诚信的人就该诛九族重惩！毕竟人无信不立嘛。你是吗公爷？”

“是的陛下，臣家中从也教导臣做人做事一定要以诚信为本。”徐鹏举迎合道。

话间刘瑾便掏出了三百六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意识到自己眼前这个“死胖子”居然是当今下的“内相”，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任提督太监，徐鹏举哪里敢接，连忙讪笑，“公公客气了。这是要折煞子。”

朱厚照见状不由分“朕了，朕做人以诚信为本，答应给你的自然要给你，收下！”

徐鹏举只好战战兢兢地从刘瑾中接过那三百多两的银票，突然觉得这钱好像烫的山芋一般，接过来装下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见徐鹏举收下了钱，朱厚照满意的点零头。

那么公爷，“现在朕便与你讲讲道理吧。”

“刚刚公爷朕冲撞了你，对你无礼，所以索要了三百六十两的赔偿费，后来公爷自己朕的皇室比你魏国公府尊贵万倍，那么这赔偿费是不是也应该随之翻一番呢？还是公爷要食言而肥，做个不讲信义的人？”

徐鹏举现在满脑子都是“三百六十两的一万倍是多少”，拨弄着自己的几个指头算出来是“三千六百万两”的时候，徐鹏举好像被雷劈了一般，沉默不语了。

片刻之后，望着正在气定神闲喝着茶的朱厚照，徐鹏举哭丧着个脸：“陛下，您就是将奴婢卖了，奴婢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啊！”

“无妨无妨，现在拿不出，以后袭了国公的爵位总能拿得出的，朕第一个优点是讲诚信，第二个优点呢是讲道理，这第三个就是有耐心啦。”

“刘伴伴，你亲自帮公爷写一份欠条，再盖上你的私印，锦衣卫都指挥使钱宁做保人，再盖上朕的私印。弄好以后就让公爷签字画押盖印吧。”

着，便让刘瑾亲自执笔，在店家拿过来的纸上写道“正德六年二月初六，魏国公府公爷徐鹏举向当今陛下朱厚照借银三千六百万两”，完了以后还盖上了自己的印章。钱宁也接着对着纸上用了自己的私印，然后是朱厚照轮到徐鹏举的时候，徐鹏举中那枚印仿佛有千斤之般，难以举起。见状朱厚照便让几个孔武有力的锦衣卫帮公爷按了按。

“公爷你也莫忧，实在还不起你可以帮朕打工嘛，嗯，所谓打工就是帮朕做事，做了以后朕给你减免相应的金额，你看朕够通情达理了吧？”

听着朱厚照又一个“优惠政策”，徐鹏举无奈的点零头。

拿着那张“三千六百万两”的欠条，在心灰意冷的徐鹏举的恭送之下，朱厚照哼着“今是个好日子”，愉快的带着众人踏上了回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