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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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多出两个人,今年的春节比往年跟热闹不少。

除夕当天，由胡翠花掌勺，五人合作弄出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吃完饭,发了压岁钱，余卫东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便有人送了麻将桌过来。

“还是人多点好，往年过年打麻将还得找人,今年家里就能玩。”

胡翠花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余下四人刚好一人一边。

嘉木玩的少,技术不怎么样,每次打都要输钱。

但今年不一样，他特地把顾惟拉到上家，对他：“你待会一定要帮我啊！”

顾惟冲他笑,还未来得及话，就听余卫东嚷嚷道：“唉唉，这个不行啊，打个麻将怎么还能作弊呢？”

嘉木回道：“愿打愿挨的事情怎么叫作弊呢？您要是不满意也可以找妈妈放水啊。”

余卫东真就看向妻子，得到一个自行意会的眼神。

余卫东：“老婆我给你放。”

顾惟对于嘉木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水放得一点不含糊，他像是能看到嘉木的牌一样,缺什么就出什么。

嘉木一连赢了好几把，乐得眉开眼笑。

余卫东不乐意了，好言相劝：“顾惟你这何苦呢？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打麻将，就得有麻将的规则,这一个劲的放水，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顾惟垂下眼,有些腼腆的模样。

“输给儿子几百块钱，至于急成这样？”魏舒华摸了一张牌，又打了出去：“你怎么不看看自己，要给我放水，你出过一张我要的牌吗？”

余卫东不敢话了。

余卫东抗议过，顾惟也收敛了一些，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地放水。

四个人一直打到春晚结束才散场。嘉木是最大的赢家，赢了好几千块。

他乐得不行，当场分赃，要把赢来的钱分给顾惟一半。

顾惟不要：“都是你的。”

“真不要吗？”

顾惟嗯了声。

他态度还挺坚决的，嘉木想了想把钱收了回去，准备改天给他买个礼物。

打麻将也费体力，熬到半夜几个人都有些受不住，简单洗漱便上了床。

顾惟出来的时候，嘉木已经睡着了。

床前的台灯开着，灯光昏黄，有种别样的静谧温馨。

顾惟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

嘉木刚睡着时样子很乖巧，像童话故事中等待骑士吻醒的王子。

顾惟被蛊惑着弯下腰，停在嘉木脸上方。

“嘉嘉。”

他轻轻唤了一声，心里想，如果数到十嘉木还不回答的，就亲上去。

顾惟心中默数，数到九停下。

嘉木仍旧没有睁眼的迹象，面容安逸。

这大概是属于他的新年礼物吧，顾惟想着，心中默念着十，缓缓低头。

这

是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候，彼此呼吸可闻，顾惟的鼻尖蹭过他的脸颊，略作停顿，终于碰到日思夜想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吻，一触及分，顾惟红着脸退开，心紧张地出了汗。

他张开五指在衣服上擦了擦，关掉台灯，器人一样爬上床，轻声道了句：“晚安。”

*****

第二天初一，胡翠花打算去庙里上香，天没亮就出发了。

顾惟起来的时候嘉木还在睡，半边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面。

顾惟帮他把被子盖好，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才穿好衣服，轻轻脚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发出很轻的声音，床上熟睡的人眯开眼，看了门板一眼，翻了个身，拉起被子盖住脑袋，继续睡觉。

中午，魏舒华要准备午餐，见嘉木还没起来，有些恼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

顾惟：“您别急，我去看看。”

厚厚的窗帘挡住阳光，床上的人从头到脚都被包在被子里，顾惟走到床边，喊了声嘉木的名字。

毫无动静。

“嘉嘉，起床了。”他又叫了一声，拉下被子露出嘉木的脸：“准备吃午饭了。”

嘉木翻了个身不理他。

“嘉嘉。”顾惟转到另一边，继续他的温柔叫起服务：“想睡的话吃完饭再睡好不好？”

嘉木被他吵得不耐烦，被子一掀做起来，瞪眼看他：“你好烦啊！”

他脸颊闷得通红，眼里还有血丝，不像是睡到中午才起床的状态，反而像失眠了一夜般。

顾惟仿佛发现他恶劣的态度，拉开窗帘，又找来衣服给他：“快点把衣服穿上。”

嘉木噘着嘴，一把拽过衣服，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你先出去。”

“嗯，那你快点。”

嘉木磨磨蹭蹭过了十几分钟才出门，顾惟已经帮他挤好牙膏了。

魏舒华看到他开始念叨：“顾惟都知道起来帮我干活，你就知道睡懒觉，这也就是咱们在北京没有亲戚没人上门。”

嘉木满脸的不高兴，顾惟把牙膏塞到他上，好脾气地和魏舒华解释：“魏阿姨，这个不能怪嘉木，是我吵到他睡觉了。”

魏舒华不信：“你就惯着他吧！”

哪有这样的妈啊，还帮着外人的！

嘉木心里憋屈，气呼呼抓着牙刷往嘴里怼，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胡翠花上香还没有回来，中午四个人吃饭。

昨天吃得太油腻，今天程魏舒华做了个菌菇锅。

嘉木吃饭的时候也是不高兴的样子，全程一句话不。

余卫东奇怪：“这是怎么了？”

魏舒华和顾惟同时开口：

“起晚了，就了他一句。”

“是我惹嘉嘉不高兴了。”

余卫东迷糊了：“这”

“我吃完了。”嘉木放下碗筷，起身道：“爸，妈，我去看

书了。”

完转身就走，看都没看顾惟一眼。

这表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还真是和顾惟生气呢。”余卫东也不管儿子能不能听到，和顾惟八卦：“你怎么惹到他了？”

顾惟低头默默吃饭，没有话，唯有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

一整天的时间，嘉木的状态都很不对，顾惟好几次想找他沟通都被避开。

晚饭过后，嘉木放下筷子进入房间，没一会背着书包出来了。

魏舒华问他要去哪。

“我去老师家。”

“大过年的跑别人家干嘛，咱家容不下你了？”魏舒华不让他走：“就在家里呆着，哪都不许去！”

嘉木粗声粗气：“床太了，我睡不好。”

“那就睡沙发，要不打地铺。”魏舒华：“总之你得住在家里。”

过年跑别人家睡觉确实不像话，这次连余卫东都不答应：“我明天给你买个大床，今天先将就下，之前几天不都睡了吗？”

嘉木面无表情，内心崩溃。

之前几天他不知道好兄弟对他有那样的心思啊！！！

昨天晚上嘉木根本没睡着，顾惟洗完澡出来他都是知道的，但是太困了，所以听到顾惟叫他的时候没有回。

要是能提前预支后续的剧情，他一定要用大喇叭喊他是醒的！

因为那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嘉木一晚上没睡着。

他心里纠结的不得了，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顾惟。

不能绝交，又不好意思问他为什么那么干，憋得他快要炸了！

余卫东和魏舒华好歹，到底把他给劝了下来。

顾惟主动让出了床，表示自己去睡沙发。

嘉木还拧着脾气，听到顾惟的话转身回了房间，啪一声关上门。

魏舒华看到这种状况叹气：“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顾惟还是：“是我不对。”

“哎，不管你们了。”

嘉木又失眠了，躺床上就一直回想之前的一幕。

其实他当时闭着眼，根本没看到具体情况，却并不妨碍大脑自动补全那一刻的影像。

嘉木辗转反侧半夜，蹬开被子爬起来，一把拍开台灯，收拾了换洗的衣服出门。

走到客厅时，沙发那边传来顾惟的声音。

他从沙发上起来，声音里残留着困意：“嘉嘉？”

顾惟打开灯，看到嘉木背在肩上的书包：“你要去哪？”

他赤脚踩在地毯上，身上的睡衣有些凌乱，领口开着，能看到凸起的锁骨。

嘉木看了他一眼，莫名觉得有些心虚：“睡不着，出去转转。”

顾惟走到他面前，面容有些疲惫，定定看了嘉木一会，开口问：“你没有想和我的吗？”

“没有！”嘉木回答的太坚决，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我就是自己失眠，和别人没关

系！”

“那我陪你出去走走？”顾惟：“刚好我也有些失眠。”

嘉木：“”

嘉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是等他出门的时候，身后就多了个跟屁虫。

区算是中高档区，绿化做的很好，一条活水贯通整个东西，河边栽种着柳树，放着长凳。

白天行走在其中颇有一番意境，但到了晚上，就显得有些恐怖了。

嘉木出来一会就感到后悔，晚上气温零下十几度，走两步耳朵都要冻掉了。

一阵风吹来，嘉木打了个哆嗦。

顾惟看到，开口道：“嘉嘉。”

嘉木头也不回：“干什么？”

“我有点冷，要不回去吧。”

嘉木心里对这个要求简直举双欢迎，面上还装作犹豫了下：“行吧，那就回去。”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了家，嘉木一言不发往房间走，准备关门的时候却发现顾惟也跟了过来。

他有些警惕：“你干嘛？”

顾惟：“我等你睡着。”

“不用！”嘉木赶忙拒绝，笑话，人不在他都控制不了想法，他要是在这呆着，他今天还能睡吗？

顾惟像是听不懂他的拒绝一样，反关上门，拉着他走到床边，低声：“我不会吵你，看你睡着了就走。”

嘉木依旧抗拒。

“嘉嘉。”他看过来，眼神有些可怜。

嘉木突然就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