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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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九号,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一家人出发前往北京。

顾惟也在去北京的飞上，其实细究起来他是不应该来的,但不亲眼看看顾惟实在不甘心，便借口想去北京玩一起跟了过来。

他自己身上有钱,票都是自己买的,余卫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了“你把票买了？”

顾惟点了点头,抿唇的模样有些腼腆。

“以后别这么做了知道没？才多大,用得着你出钱吗？”

顾惟低头嗯了一声“知道了叔叔。”

余卫东叹气,有些无奈，让顾惟和嘉木在原地等着，他和魏舒华去办登续。

走了一段距离还能听到他和魏舒华“顾惟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客气了。”

办登续的柜台排了队,一时半会轮不到余卫东夫妇。

嘉木等了一会，有些不耐烦。

顾惟问他“我看到那边有卖糖葫芦的，你要吃吗？”

“哪呢？”嘉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犹豫了下点头“想试试。”

场里的东西都贵,糖葫芦要二十块钱一串。嘉木透过玻璃柜台看了好一会，选了串山楂的。

顾惟付了钱，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糖葫芦。

“你不吃吗？”嘉木看他只买了一串。

“不吃。”顾惟摇头，拆开糖葫芦外面包裹的纸,递到嘉木嘴边“尝一尝？”

嘉木低头,咬下一颗糖葫芦,牙齿压碎山楂,品出味道后眉眼都挤到一起“好酸！”

“那吐出来？”顾惟另一只过去接着。

嘉木摆摆，皱眉又咬了几下，包裹着山楂的糖衣与酸酸的果子缠在一起，味道并不难接受。

嘉木吐出几颗山楂籽，用接着，跟顾惟“还挺好吃的。”

“那再吃一颗？”

“不要了。”嘉木拒绝“酸。”

他不吃，顾惟也没逼他，重新把糖葫芦外面的纸盖好，抓在上和嘉木回去。

他们买的是十点的飞，降落首都场时是十二点十分。

刚好是午餐时间，四人先在场吃了午饭，再打车前往酒店。

路上，嘉木显得有些兴奋和紧张，他第一次来首都，对什么都好奇，眼睛都不够用。

与他相反，顾惟的兴致并不太高，坐在嘉木身边，低头看着里的糖葫芦发呆。

今天温度高，外面的糖稀有融化的迹象，半落不落挂在山楂上，看起来有些恶心。

顾惟看了好一会，抬起，在山楂上咬了一口。

嘉木看到了他的动作，询问道“你觉得这个好吃吗？”

顾惟咀嚼着嘴里的东西咽下，点了点头“好吃。”

然后一口一口吃完了整串糖葫芦。

嘉木看他吃，觉得牙根有点软。他捂着半边脸嘶了一声，眼神崇拜“顾惟你都不酸的？”

顾惟咽下最后一口，干咳两声，糖稀有点太腻了。

“还好。”

“真厉害！”

嘉木真心赞叹，表达了两句对他的崇拜后，又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你齐老师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些天嘉木找了许多齐思贤的资料，知道他从七岁学舞，拿过两届桃李杯金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北舞，还没毕业就进了中国歌剧舞剧院。

这所有的了解都只停留在专业方面，嘉木对他这个人还是陌生的，不知道他性格如何，是严肃还是随和？喜不喜欢体罚？爱用哪一种训练方式，会不会喜欢他呢？

嘉木心里没有底，对于即将到来的见面有些紧张。毕竟不出意外，齐思贤就要成为他的师父了，要相处很多年的。

顾惟听着嘉木诉自己的忐忑不安，神色称得上冷漠。

嘉木了一通没有回应，扭头撞见他的视线，到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

“顾惟”

“嗯。”顾惟眨了眨眼，眼里的冷漠褪去，像刚回过神“怎么了嘉嘉，刚刚什么了吗？”

嘉木下意识了谎话“我问你吃过烤鸭没？”

顾惟一怔，多看了嘉木一眼，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哎，我们晚上去吃烤鸭好不好？”嘉木问道，又对魏舒华“妈妈我晚上想吃烤鸭。”

魏舒华正在和编辑事情，听到头也不抬“等下午问过老师，老师能吃就去。”

听妈妈提到老师，嘉木的心肝一紧，偷偷瞟了顾惟一眼，却发现他并没有多在意。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嘉木心中怀疑，又开口叫了顾惟一声。

顾惟问“怎么了？”

“明天去天｜安｜门看升旗哦。”

余卫东为这场出行腾出了七天假期，准备带儿子好好玩一玩。

他经常出差，来过北京许多回，对著名景点都熟悉的很，早在出发之前就做了一份详尽的攻略。

这份攻略在飞上还被拿出来讨论过，顾惟自然也知道，嘉木再一遍也没什么意义。

他其实是没话找话，目的不过是想让顾惟开心一点。

顾惟果然配合地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两个人凑在一起，头抵着头，对着络上找出的天｜安｜门照片展开激烈的讨论。

齐思贤从中国歌剧舞剧团退出后，便和别人合办了座学校。

学校位于海淀区，距离北舞不到十公里，主要教中国舞和芭蕾舞，也开设音综和歌舞班。

学校才开两年，学员加起来也才一百人出头。

嘉木他们到的时候齐思贤正在忙，等了一会才过来。

一见面，他的视线便准确捕捉到嘉木“这就是我徒弟吗？”

嘉木站起来“老师好。”

“乖啊。”齐思贤摸了摸他的脑袋“多高了？”

嘉木“一米六六。”

“不错。”齐思贤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皮尺，亲自测量。

他测量的项目很多，身高、腿长、臂长，还用感受了下嘉木的肌肉走向。

所有的数据看起来都令人满意，齐思贤面上笑容更加温和了一些，让嘉木去换练功服。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繁琐的测验。看竖叉、横叉、前腿、旁腿、后腿、下腰等等。

嘉木练了八年舞蹈，最开始就被少年宫的老师夸过身体素质。

他的身体极软，长久训练过后能做出各种极限动作，偏偏他的软很有质感，就算劈叉两百多度，看起来依旧富有韧劲。

测过了身体素质，接下来便是舞蹈展示。

舞蹈展示分为即兴和模仿。

即兴表演时，齐思贤给他放了一首唢呐。

嘉木先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跟着音乐一起舞动。

即兴发挥向来是个难点，它考察舞者的基本功、节奏以及情感表达能力。大脑在此时处于告诉运转阶段，但很多时候根本来不及想，全看肢体记忆选择。

嘉木除了最初懵的那两秒，之后的表现可圈可点。他性格放得开，基本功到位，表现力也极强，跟着热闹的唢呐越跳越来劲，最后还来了个云里三连翻，可惜这个动作没掌握好，最后一翻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下。

少年站稳脚跟，神色有些懊恼。

齐思贤笑着鼓掌“不错不错，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可翻不了三次。”

嘉木嘴巴翘了翘，又强行压了下来，不能让老师看出他在得意。

他这点心思哪能瞒的过齐思贤？齐思贤也不怕他骄傲，孩子嘛，该夸的时候就得夸，反正也就这会能得意了。

他对这个徒弟越看越满意，心里有了好几操练他的办法。

不过这些东西现在不适合出来吓唬人，齐思贤面带笑容，一挥省去了模仿测试，转而和余家夫妻商量嘉木之后的学习与生活。

按照齐思贤的意思，嘉木最好和他住一起，这样他才好随时调整训练计划。

余卫东有些犹豫“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我还有个大徒弟，比嘉木大三岁，他住进来也不怕没有伴。”齐思贤拍了拍嘉木对脑袋“徒弟，以后跟师父住一起行吗？”

嘉木下意识瞄了眼顾惟。顾惟眉眼微垂，盯着前方地面，右背在身后，指甲陷进掌心里。

嘉木问“老师，我不住行吗？”

“不行。”齐思贤挑眉，不容商量“不住进来跟学校里学生有什么区别？”

他的询问不过是走个过场，除非嘉木改主意不拜他为师，否则就得按照他的心思来。

嘉木人都来了，也不可能为了住处改主意，最后当然依了齐思贤的意思。

拜师并不是一件就行的事情，得有一个认证的过程。

学舞蹈拜师也简单，办一场筵席就行。

齐思贤懒得大张旗鼓，只让余卫东在附近饭店定了一桌，除了他自己，只有大徒弟过来了。

齐思贤的大徒弟叫步黎，是个看起来很酷的男孩子，表情冷冷的，看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

齐思贤在他肩膀上拍了下，指着嘉木对他介绍“这是你师弟余嘉木。”

又对嘉木“你师兄步黎。”

嘉木起身“师兄好。”

步黎用眼尾扫了他一眼，下巴轻点，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齐思贤又拍了他一下“你这什么态度？”

步黎表情有点臭，碍于师父的威严，不情不愿开口“师弟好。”

“这才对嘛。”齐思贤这下满意了，让步黎坐下。

饭桌上其乐融融，嘉木敬了拜师茶之后，就坐下吃吃喝喝。

他左边是顾惟，右边是步黎。

步黎坐着的时候很好看，臂上肌肉流畅，肩宽腰窄。两只修长的指漫不经心捏着筷子，夹起一粒豌豆放进嘴里。

嘉木偷偷观察了他一会，发现这位师兄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连吃饭都看起来很欠揍。

一顿饭吃了两个时，嘉木偷偷观察了师兄九十分钟。

他憋了一肚子话，等回到酒店时才忍不住对顾惟“那个师兄好酷哦。”

中二期的孩子，都对这种设定有着蜜汁喜爱。步黎用下巴看人的架势，完美契合了嘉木心中“墨镜一戴，谁都不爱”的究极酷哥设定。

作为他最好的朋友，顾惟自然也清楚嘉木的喜好，他没有话，脸上肌肉微动，嘴唇往下压了压，看起来比平时要冷漠一些。

嘉木没注意，还在自顾自感叹“师兄好高啊，他只比我大三岁哎，竟然高我一个头，而且还比我黑！”

嘉木觉得深一点的肤色更有男人味，可惜他自己怎么也晒不黑，见到步黎这样的，就觉得很羡慕。

“要是我也有这么高就好了。”

顾惟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恨不得把那个叫步黎的傻缺从嘉木记忆里抠出去。

嘉木不知道他的想法，还在那着师兄。

“嘉嘉。”顾惟终于忍不住了“你要跟我最好的。”

“我肯定跟你最好啊。”嘉木疑惑“怎么了？”

顾惟定定看了他一会，收回视线“没什么。”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放到嘉木面前，想了想问“你觉得我”

嘉木等了等没等到后文“觉得你什么？”

“没事。”顾惟站在他对面，居高临下看着喝水的嘉木，顿了顿“我想早点来北京上学。”

“我也想。”嘉木到这个，心情也有些不太好“可是初中加上高中就是得六年啊”

他着，突然眼前一亮“难道你要来北京上初中吗？”

顾惟否认了，会在梧城读完中学，但他同时也“我会早点来的，你要记得自己过的话。”

“知道啦，我都记得呢。放假就回去，永远跟你最好是吧？”嘉木笑着对他眨眼睛“我不会骗你的。”

顾惟闷闷嗯了一声，过了他开口“我也永远和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