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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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还在喋喋不休地问,问得人有点烦。

顾惟努力忽略他的声音,埋头写着日记。

突然桌子被人拍了下。

“顾惟！”

嘉木头伸到他面前，阴森森问：“你刚刚有没有听我话？”

“听了。”顾惟抿了抿嘴角,漠然道：“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顾惟顿了顿,放软了声音：“别想了，先写作业吧。”

“我不想写啊！”

嘉木看到练习册上密密麻麻的字就犯晕,想撒娇耍赖,但这次的顾惟非常不配合,就知道写日记,一点回馈都没有！

一个人的独角戏是唱不了多久的,嘉木看清情况无奈作罢,咬着笔头去跟数学题做斗争。

他才写了两道题，旁边的人就把笔放下了。

嘉木扭头：“你不写了吗？”

“写完了。”顾惟揉了揉腕,把日记本推过来，起身道：“我去做饭。”

嘉木也要起来：“我来帮你啊！”

他刚起身就被顾惟给压了下去，对方：“不用，你写作业。”

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房门重新被关上，嘉木收回视线,指掐着下巴表情困惑，顾惟今天似乎有点不高兴？

做饭这事对顾惟来没有任何难度，没一会就做好了两菜一汤，照旧先给外婆送饭。

等他回到家,刚好撞见嘉木在偷吃。

昨天晚上胡翠花从卖鱼的那里买了几斤餐条鱼,这种鱼个刺多,但是味道鲜美。腌制后裹上面粉炸熟，表皮酥脆鱼肉鲜嫩，连骨头都可以嚼碎了咽下去。

嘉木咔吱咔吱嚼着鱼，一点没有被抓包后应有的尴尬。他吃完最后一口，嘬了嘬指，夸赞道：“顾惟你做的真好吃。”

“别吃。”顾惟抽了张纸给他擦，把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问他：“饿了吗？”

“早就饿了，你不知道食堂的饭有多难吃！哦我之前跟你过是吧。”

顾惟端菜，嘉木跟在他后面念念叨叨：“那真是无法形容的味道，有会你一定要尝一尝。”

顾惟在他的抱怨声里摆好了碗筷，盛了碗饭递过去，赌上他的嘴：“吃饭。”

“好哦。”嘉木是真的饿了，接过饭碗闭上嘴埋头苦吃。

晚饭只吃五成饱，放下筷子，嘉木盯着碗里剩下的炸鱼恋恋不舍。

顾惟夹了一条鱼，对他：“这鱼放软了不好吃，你喜欢我以后再做。”

嘉木眼睛一亮：“明天吗？”

“”

顾惟顿了顿，问道：“作业写完了吗？”

嘉木火烧屁股一样站起来，搬着碗跑向厨房：“我来洗碗！”

当天的作业硬是被嘉木磨蹭到十点多钟。

写完最后一题，嘉木长叹了一声，捂着嘴打了个哈切：“好累啊！”

顾惟一直陪在旁边，看他写完作业自己也松了口气，起身帮他收拾书本：“去睡觉吧。”

“嗯。”嘉木是真的累，半闭着眼睛走到床边往下一倒，两只脚胡乱蹬掉鞋子，身体往被窝里面一缩，没一会便睡沉了。

顾惟捡了鞋子放到床位，呆呆站了一会，视线转向挂在床边的练功服，他看了两眼，换上睡衣，轻轻脚地爬到床里面，拉起被子钻了进去。

凌晨三点，顾惟因为呼吸不畅醒来，不出意外地发现嘉木像个章鱼似的缠着他。腿压着自己肚子，一只抓着他的臂，另一只横在脖子上。

顾惟拉开脖子上的胳膊，深深吸了一口气，旁边睡得无知无觉的人吧唧了下嘴，一挥砸向他脑袋。

顾惟敏捷地抓住，压下来不让他动。重新闭上眼酝酿睡意，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嘉木问他应该去哪所学校的样子。

一路失眠到天亮，第二天顾惟的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偏偏始作俑者毫不知情，还笑着他：“顾惟你是要竞选国宝吗？”

顾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吃完饭，两人坐公交去上学。

昨天嘉木请假没来，今天一到班上胖就拍着桌子起哄：“呦吼，我们的龙女过来了！”

一年级的元旦晚会，嘉木在台上表演了一段剑舞，因为穿着一身白衣，又恰逢神雕侠侣热播，不知道哪个好事者给他起了个龙女的外号。

虽然被这个外号跟了五年多，但嘉木仍然在反抗，他比着拳头威胁胖闭嘴：“信不信我揍你啊！”

“来来来，求揍。”胖挺着自己肉乎乎的肚子：“往这打，姑姑别怜惜我。”

嘉木一拳塞过去，感觉打进了一团棉花中。

胖扭着肥墩墩的腰，肚子上的肉随着他的动作抖了抖：“余嘉木你不行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嘉木把书包一放：“你等着，我让顾惟揍你！”

胖怪叫：“咱们之间的事情，你怎么能请外援？”

嘉木理直气壮：“我的事就是顾惟的事，这不叫外援。”

胖翻白眼呕了一声：“顾惟你认吗？”

顾惟笑着点头：“认。”

着卷起袖口。

“哇，不带你们这样的。”胖惊恐逃窜，嘉木狞笑着追上去，两个人围着教室蹿了一圈，刚好被进门的班主任逮住。

“余嘉木，方柳，你们两个当教室是体育场吗？！”

两个人被训了一顿，终于安分了，一个个蔫头缩脑的回到位置上，捧着英语书装模作样地读。

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哗。

有人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出去刺探军情，回来：“一班的在拍毕业照！”

“拍照啊，那什么时候才能到我们？”

“应该很快吧。”

“刚下去的人一班拍照的样子好蠢。”

“那我们能要求换别的姿势拍吗？”

“恐怕不行。”

有了拍毕业照这个消息，六班的同学们有些心思浮动，上课的时候还能勉强维持正常的课堂秩序，一下课，就都跑去围观了。

嘉木也去了，回来和顾惟描述拍照的班级有多傻。

胖泼他冷水：“待会你也要这么傻。”

“我不会！我这么帅，怎么拍都好看。”嘉木笑嘻嘻地揽着顾惟的脖子，对胖：“顾惟也帅，只有你会那么傻！”

“余嘉木你那不叫帅，顾惟那才叫，你是姑姑啊，姑姑是漂亮。”

“放牛的你找死！”

嘉木张开指做狰狞状，俩人又开始了幼稚的追逐游戏。

追了好几圈，二人暂时休战，胖喝了半瓶可乐，仰头打了一个嗝。

后座，嘉木正在找顾惟告状，想让他帮自己找回场子。

胖乐道：“余嘉木你也就这会猖狂了，等上了初中我看你找谁！”

嘉木一愣，瞧了顾惟一眼，有点心虚：“你怎么这么？”

“上初中顾惟肯定不和我们在一个班了啊。”

四的学生绝大多数会直升四中，但四中从初中开始就实行快慢班政策，像嘉木和胖这种学习困难户，能进快班的几率微乎其微。

嘉木以前也知道四中的分班政策，但还是第一次联系到自己身上，他看向顾惟，有些茫然。

顾惟跟他：“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关系大了好吧，快班和平行班都不在一栋楼上课，到时候余嘉木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不会。”顾惟了两个字，又闭上嘴。

给班级拍毕业照很费时，摄影师上午十点钟来的，到下午三点才轮到六班拍照。

班主任李老师喊大家去到操场集合，胖对这些事情最感兴趣，一溜风蹿了出去，嘉木等人走完了才动，慢吞吞缀在最后。

前面的人都走完了，楼梯上就他和顾惟。

嘉木问他：“你是不是不想进快班？”

顾惟看了他一眼，没话。

两人认识七八年了，他那点九九嘉木清楚的很，看这模样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我不许啊。”他：“你要是敢故意考差，就等着我给你写绝交书吧。”

顾惟听着他放狠话，只觉得他可爱。

哪有绝交还要写绝交书的？

“你听到没？”旁边的人拽了拽他的胳膊，严肃道：“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

顾惟嗯了一声：“知道了。”

“然后呢，你要怎么做？”

他又不话了。

嘉木拍了他一下，加快脚步拦在他面前：“你要是敢考差，我就去舞校附中。”

顾惟看向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凶戾，又很快沉寂，换成暗淡的，害怕被抛弃的可怜眼神。

“知道了。”他又了这么一句，低头错开他的视线，若无其事地下楼。

嘉木连忙追上去：“顾惟，你舍不得我去是吧？”

顾惟没回答。

恰好嘉木也不需要他的答案，自顾自：“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舍不得你得啊，非得让人猜干嘛呢？”

“我昨天就问你了，你不，又不高兴，哎呀我你这人真别扭。”

顾惟加快了脚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身旁的嘉木独自乐呵，看他笑话一样。

两人到达操场时，操场还乱着，班主任扯着嗓子给班里的人排位置。

看到他们两个人，李老师招了招：“顾惟、余嘉木，你们站这里。”

两人被老师拉着站在最后一排中间的凳子上，按照李老师的法叫提高他们班整体颜值。

非常巧合的是，胖刚好站在顾惟前面。

嘉木举反应：“老师我觉得方柳的长相不能胜任这个位置。”

胖扭头怒目而视，李老师也笑了：“余嘉木，你别闹啊。”

“我的是实话。”嘉木嘟囔了一声，面对胖的视线毫不畏惧，反对做了个鬼脸：“你看什么看？不是我一个这么想，顾惟也这么觉得。”

胖扭头看向顾惟，只看到一张波澜不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