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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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学生的第一天，嘉木觉得有点无聊。

为了让这群新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屁孩们领会幼儿园与学的不同,李老师用了足足一堂课的时间教他们背课堂纪律顺口溜。

老师在堂上教的时候,还会看着谁没动嘴,没动的会被点名批评。

嘉木不想丢这个脸,只能跟着一遍遍的背,背的次数多了，大脑就开启了循环播放模式，吃饭的时候脑子里都在念：“勤洗,好身体，米饭粒粒要珍惜。”

语文课上的顺口溜是第一层暴击,数学课也不逞多让，光一个=2,22=4,都足足教了二十分钟。

魏舒华放学来接孩子下课的时候,就看到嘉木蔫嗒着，像朵经历了疾风骤雨的喇叭花。

她按下疑惑，帮两个孩子系好安全带,才问：“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啊？”

嘉木摇头长叹：“不好啊不好。”

“怎么不好了？”

嘉木想了想，实话实：“我觉得学老师好像有点笨。”

魏舒华：“嗯？”

嘉木嘴叭叭的：“明明很简单的事情，老师就一直讲一直讲,明明我都记得了。”

“老师多讲几遍，不是更能加深记忆吗？”

“我觉得不好。”嘉木摊在椅子里,继续叹气：“妈妈,我想回去上幼儿园。”

魏舒华憋笑着发动汽车：“只有幼儿园上完上学,没有学倒回去上幼儿园的。”

“可以的，我就是啊。”

“对不起，你可以我也不可以，妈妈我没法丢这个脸。”

嘉木鼓着脸，冲魏舒华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妈妈你不爱我了。”

魏舒华淡定道：“这件事上我对你爱不起来。”

“啊”嘉木仰起头，咸鱼似的在椅子里挣扎了下，伸出往前够啊够，又一扭头对准顾惟的方向，戏精道：“妈妈不爱我了，你爱会爱我吗？”

顾惟握住他的点头：“嗯。”

嘉木的动作魏舒华在后视镜里看的一清二楚，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余嘉木，以后别跟你爸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咦？为什么？”

“因为一家之主不想让你看。”

嘉木问：“一家之主是什么？”

“就是话最有用的人，你觉得咱们家话最有用的是谁？”

嘉木转了转眼睛，犹豫道：“好像是我。”

魏舒华都被他气笑了：“余嘉木，你自我感觉很良好啊。”

“嘿嘿。”儿童座椅里的傻子也听不出来妈妈话里的好坏，乐滋滋地笑：“妈妈我是一家之主吗？”

魏舒华打破了他的希望：“你不是，妈妈才是哦。”

嘉木惊讶：“妈妈你不听我的吗？”

“不听。”

“爸爸听我的。”

“你爸也不会听。”

嘉木大大的眼睛里透出满满的迷茫，喃喃道：“不对啊。”

“爸爸平时要听我的，你也要听我的。”魏舒华停下车等红灯，扭头对儿子：“所以妈妈才是一家之主。”

嘉木嘴张着，有点不服气，他瘫了一会，又去问顾惟：“你听我的吗？”

顾惟点头：“听。”

于是嘉木便得意洋洋：“那我就是你的一家之主。”

魏舒华憋不住笑，差点错过绿灯。

她发动汽车，话声音都有些不稳：“一家之主首先要是一家，顾惟和外婆是一家人，就算听你的话你也成不了一家之主。”

嘉木被这套理论绕的有点晕，理了半天才理出头绪，不禁有些失望：“那我就成不了一家之主了吗？”

“还是可以的，等你以后长大了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家庭，就可能成为一家之主。”

嘉木在妈妈的声音里畅想着未来：“好想快点长大啊。”

魏舒华转了个弯，淡淡道：“别太快了，慢一点吧。”

******

嘉木上了大半个月的课，厌学感越来越重。

起初是因为老师一遍遍教着简单的题目，后来是讨厌繁多的作业。

他真的搞不懂每个拼音字母抄一百遍的意义在哪！

孩能对着镜子练几个时的基本功都不会烦，让他坐下来写半个时作业就受不了了，更何况他们的作业也不是半时就能搞定的。

前一天写作业写了两个时，第二天嘉木就迫不及待开始卖惨：“顾惟我好累，都要写断掉了。”

顾惟抓住他的，眉头微拧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想了想问：“我帮你？”

嘉木有点心动，想想妈妈每天晚上都要查作业又蔫了下去：“不要你帮，我自己来。”

同桌胖扭头，兴奋道：“顾惟你帮我写作业啊，我也不想写！”

他看过去，人家顾惟却压根没看他，仿佛根本没他这号人存在一样。

胖哈了一声，他和这个同学不太熟，但又真的很需要帮忙，为了不做作业的目的，丢点脸算什么？

于是随后的几天，嘉木发现自己同桌对顾惟变得异常热情。

不仅没事就喜欢找顾惟聊天，还给他吃零食，帮在食堂占位置，简直好的不得了！

最好的伙伴疑似有了其他朋友，嘉木心里有点不高兴，话酸不溜秋：“你和胖关系很好啊。”

顾惟愣了下，过了好一会才：“不熟。”

他的是实话，但是嘉木并不怎么相信。如果真的不熟，胖干嘛对他这么好？

这天轮到嘉木和顾惟他们四个人值日，扫完地后，顾惟去倒垃圾。

嘉木收拾了两人的书包，走出去就看到顾惟在跟胖话，两人了好一会，最后顾惟对胖点了点头。

哼，果然关系很好。

嘉木在心里骂顾惟骗子，回去的路上都没跟他话。

他的态度让顾惟有些坐立难安，频频偷看过来，到最后也没憋出一句话。

车停在冶炼厂区门口，顾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却一直没下去。

魏舒华问：“怎么了顾惟？”

“没事阿姨。”顾惟回了魏舒华一句，对嘉木伸，心里放了两颗糖。

“别生气了好不好？”

嘉木摆，看都不看一眼：“今天不想吃糖。”

这话让顾惟更加无措，另一只捏紧了裤子，眉压得很低，像是会哭出来一样。

会哭才怪，骗子！

嘉木心里怒斥，瞪了顾惟一眼。

顾惟道歉：“对不起。”

就会这个！嘉木心里不痛快，勉强收下他的贿赂：“你快走吧。”

看他收下东西，顾惟眉目一下舒展许多，他点头好，乖乖下了车，如同往常一样站在路边注视着汽车远去。

车上，魏舒华问嘉木：“和顾惟闹矛盾了？”

嘉木哼了一声，憋了半天不吐不快：“他骗我！”

“哦，怎么骗你了？”

嘉木愤愤：“他和胖好了，我问他还不承认！”

魏舒华一听就知道，这是孩子的独占欲作祟呢。

不管什么年纪的人都有独占欲，孩子也一样，甚至更强。对他们来，喜欢的人或者东西最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别人多看一眼都觉得不完整。

魏舒华理解这种心理，但不想放纵，她问：“宝贝是因为顾惟和别人交朋友所以不高兴了吗？”

嘉木：“因为他骗我！”

这种理由骗骗孩自己差不多，魏舒华不会信：“顾惟刚刚对你道歉了，你可以原谅他吗？”

嘉木噘着嘴，明显是不愿意的。

安静了好一会才哼哼道：“他都和胖好了！”

果然如此，魏舒华了然，问他：“宝贝你和顾惟是朋友吗？”

“对呀。”

“你和苗苗也是朋友吗？”

嘉木想了想点头：“我们是好朋友。”

“那顾惟不让你和苗苗交朋友了吗？”

“没有啊。”嘉木：“顾惟不认识苗苗。”

“这就是了，你有很多个朋友，顾惟没有让你不许交，为什么顾惟交了其他朋友，你就不高兴了呢。”

“他他”嘉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最后还是那一句：“可是他骗我啊！”

“他已经道歉了，瓜瓜原谅他吧。”

孩气鼓鼓的，一直到家都没再话。

这天余卫东又不回来吃饭，魏舒华简单下了两碗面。

嘉木用筷子卷面吃，吃完饭擦干净嘴巴，跟魏舒华：“妈妈，我还是很生气哎。”

“那怎么办呢，瓜瓜准备以后都不理他了吗？”

嘉木没想过这种结果，下意识要不，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觉得顾惟骗他这个事情很严重，不能轻易放过。

想了想道：“这个也是有可能的。”

嘉木单方面决定和顾惟的冷战，并不影响魏舒华每天连顾惟一起接送。

顾惟昨天把糖给了出去，以为嘉木心情已经好了呢，结果今天打招呼的时候还是被忽视了。

他愣在那，脸上表情渐渐消失，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是怎么了。

魏舒华看不了他这样，帮着解释：“因为你和胖同学交朋友没和瓜瓜，他有点生气。”

顾惟更加茫然：“我没有啊。”

“哼！”嘉木白了他一眼，扭头抱着胳膊：“骗子！”

顾惟平白得了个骗子的名声，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进了学校，嘉木走在前面，顾惟跟在身后声：“我没有别的朋友。”

嘉木不信：“我都看到你们讲话了。”

顾惟这才理清前因后果，想解释，有些话又不能，只能干巴巴的重复：“我和他不是朋友。”

“真不是？”

“不是！”顾惟态度肯定。

嘉木看了他好几眼，决定勉强相信下：“那好”

“老大！”话音未落，一道激动的声音从教室内传来，胖飞奔向顾惟，神色激动：“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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