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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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了。”魏舒华打开门：“都进来吧。”

她主要是对顾惟的，但对方并没有动。孩站在门口，看着门内干净整洁的家，对比自己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鞋子，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魏舒华愣了下，随后了然，找了双嘉木的拖鞋：“之前给瓜瓜买的鞋，你穿着看看不？”

顾惟捏着衣服，极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心翼翼的窘迫。

魏舒华在心里叹息：“瓜瓜，你带顾惟进来。”

嘉木刚换了鞋子，扭头一看顾惟还在门外，他舔了舔牙齿豁口，拎着拖鞋放顾惟前面：“来——”

话的很慢，完摸了摸嘴巴，确定口水没有流出来。

旁边的魏舒华看得真真切切，有些想笑。

这顾惟一来，她儿子的形象包袱比以前更重了。

俩孩隔着门对视，进行无声的较量。最终顾惟败北，他低头弯腰，解开鞋带，换上拖鞋。

现在天气还挺热，顾惟穿的单鞋不透气，时间长了脚都是湿乎乎的，虽然没有太大异味，可孩仍觉得自卑，脚趾头不安地蜷缩着。

屋里其他人都没在意，魏舒华看顾惟进来，门一关带着他参观房子。

“左边这间是叔叔阿姨的房间，前面是瓜瓜的屋子，顾惟你和瓜瓜住一起行不行？”

余家买的是三室两厅的大户型，除了夫妻俩和孩子的房间，还有一间客房。

魏舒华原本想让顾惟住客房的，但是看孩这样敏感心，住客房不定连床都不敢上，便改了注意。

嘉木对妈妈的这个决定没有异议，很高兴地把人拉到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魏舒华每天都会收拾，总体还算干净，但是很乱。东西随意乱扔，地上散落着没拼好的乐高玩具，一不心就会踩到。

孩对此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蛮横地把那些东西踢走，跑到自己的藏宝阁翻啊翻，抱出来一把玩具枪。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没不喜欢枪的，嘉木这把还带警报与闪光功能。

他把枪口对着顾惟，扳一扣，“啪”的一声响。

顾惟被吓了一跳，木呆呆瞪着眼。孩咯咯直乐，抱着瞄准镜处正在闪光的玩具枪往前一送：“给你。”

这是顾惟收到的第一个玩具，他过了好一会才接过，抱在怀里面一天没放开，连吃饭的时候也是。

嘉木玩具多，不同种类的玩具枪有好几把，两个孩在家里玩起枪战游戏，顾惟反应慢，又不会耍赖，一天下来被打“死”好多回。

因为伙伴的到来，嘉木一整天都处于兴奋当中。白天疯的彻底，晚上困得也快，天刚擦黑，孩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魏舒华把他叫醒洗了澡，又问顾惟：“要不要阿姨帮你？”

顾惟连连摇头，拿着魏舒华给他买的睡衣进了浴室。

浴室刚被用过，带着温度的水汽扑面而来。顾惟愣愣的呆了好一会，才解开衣服纽扣。

余家的浴室淋雨和浴缸都有，顾惟没用过，心翼翼摸了一圈，找到淋浴开关。

水从高处喷涌而出，他蜷缩着脚趾，走到淋浴下面。

因为要和嘉木一起睡，顾惟这个澡洗的格外认真。浴室里的瓶瓶罐罐他不敢用，就开着热水死命搓，出来的时候皮都是红的。

魏舒华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他时愣了愣，感觉这孩子好像变白了一点。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魏舒华笑着：“洗完啦？快去睡觉吧。”

嘉木房间里的床是一米五的，睡两个五岁孩绰绰有余。顾惟出来的时候嘉木已经睡着了，整个人呈大字状趴在中间，歪着头，嘴微张，嘴角能看到一丝可疑的液体。

“睡觉都没个正形。”魏舒华声念叨，在嘉木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动作心地把人翻过来，放到里侧。

然后对顾惟：“瓜瓜睡觉不安分，顾惟你不用对他客气，别被他挤掉下去了。”

魏舒华是知道儿子睡觉德行的，那完全是在*20的地界上占山为王，每天起床时的姿势都不一样。

顾惟捏着睡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去睡吧，灯我来关。”

魏舒华等顾惟上床，了句晚安。

“啪。”

灯光熄灭，房门从外面关上，外面的光线从门缝中挤进来，又很快消失。

顾惟对着门的方向，嘴巴张开，无声道晚安。

嘉木的床很大，空调开着最低档的风，肚子上盖的毯子是从未体验过的柔软。这一天对顾惟来像是梦一样，他害怕睡觉，怕醒来梦就碎了。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路灯的光在窗帘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顾惟对着光影发呆，突然“啪”的一下，一只胳膊横亘过来，打在他的脸上，没过两秒钟，肚子上又多了一条腿。

在他发呆的时候，嘉木已经张牙舞爪地滚过了界，一边胳膊腿压在他身上，另一边也蠢蠢欲动。

顾惟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想着魏舒华之前的话，默默的把肚子上的腿搬下去，又坐起来帮他换了个睡觉的姿势。

做完这一切，顾惟呼出一口气，双交叠在肚子上重新躺下。

没过一分钟，被移开的胳膊腿又架了上来。

嘉木火气旺，贴在身上跟个火炉一样，因为每天喝牛奶，他身上带着股奶香味，淡淡的，像之前吃过的奶糖。

超大号奶糖在床上打拳，东一下西一下的，还想从顾惟身上翻过去。

顾惟防住了拳头就防不住脚，一会功夫被踹了好几下，气的他翻身压到嘉木身上，锁住他的四肢不让动。

这下孩终于安分了下来，张嘴打着呼噜。

顾惟瞪着他看，微弱的灯光下，孩的脸比天使还要纯洁，让人怀疑刚刚的恶魔是不是另有其人。

美好的事物总会引起他人的破坏欲，顾惟想起被踹了几脚，现在还有点疼的腿，气恼的捏住嘉木的嘴巴。

嘴巴被人封住，嘉木在睡梦中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改用鼻子呼吸。

孩的嘴巴很软，温温热热像果糖一样，顾惟的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自觉又捏了两下。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顾惟耳朵嘭得就红了，感觉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面红耳赤的从嘉木身上爬下来，放到肚子上，闭眼装睡。

孩子精力有限，之前不睡觉完全是强撑着。一闭上眼，困意便翻涌而来，本来想着装睡，没过两分钟却真的睡着了。

一大早，魏舒华起来做好早餐，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叫孩子起床。

她站在门口敲了两声，打开门就看到嘉木八爪鱼一样缠在顾惟身上。

顾惟大概睡得不太好，眉头皱得很紧，不知道在做什么噩梦。

魏舒华遇到过这种情况，真的看到了却还是觉得不忍直视。

她表情无奈，走过去拍了拍嘉木的胳膊，声喊他：“瓜瓜，起床了，今天要上幼儿园。”

嘉木哼哼了两声又没了动静，倒是顾惟被吵醒了。

他眉毛夹紧又松下，眼睛猛地睁开，呼吸有些急促。

魏舒华问：“做噩梦了吗？”

顾惟看到他，神色略有些迷茫，又看到缠在自己身上的孩，想起昨天的情况。

孩有些黑的脸上多出两抹红色，眼神闪躲不敢看人，有些害羞。

他不，魏舒华也没有再问，总归人醒了，她动作也没了顾忌，直接把自家孩拉起来晃了晃：“醒醒宝贝，太阳晒屁股了！”

嘉木迷迷瞪瞪睁开眼，意识还未清醒，哦了声之后眼睛又快闭上了。

魏舒华叹气，认命的给他换衣服，孩闭着眼睛还知道配合，让干什么干什么。

换好衣服，嘉木也终于清醒了，甜甜叫了声妈妈，凑上来在她脸上亲了两下。

魏舒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装着嫌弃的样子：“脸上都是你的口水。”

孩不承认，却悄悄在嘴边上摸了摸，确定是干的，又气哼哼地：“妈妈骗人！”

“好了，快去刷牙，然后出来吃饭。”魏舒华拍了拍他的头，又对顾惟：“顾惟和瓜瓜一起去。”

嘉木呆了呆，扭头看向床上，才想起自己的伙伴。

他有点不好意思，爸爸妈妈总是自己赖床会被其他朋友羞羞，一时不敢见人，咚咚跑到妈妈身后躲起来。

顾惟见到他的动作，眨了眨眼低头，沉默的给自己换好衣服，往浴室走去。

嘉木也被魏舒华推了出来，让他一起去：“人家顾惟洗澡都不用大人帮忙，瓜瓜你还不能自己刷牙吗？”

孩子都有攀比心，别人可以的自己也一定要行。因为顾惟的存在，孩破天荒的没耍赖，搬着板凳自己去刷牙。

刷完牙洗了脸，又是可可爱爱的乖乖，嘉木对着镜子臭美一番，扭头去看顾惟。

顾惟身上比昨天白了一点，脸还是一样，看来看去还是只有眼睛好看。

嘉木凑的更近了一点，草莓牙膏的香味扑面而来。顾惟有些紧张，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他没忘记起床时嘉木躲着他的动作，心里有些别扭，也不去看他。

嘉木就想看他的眼睛，他这一低头就看不见了。孩也不知道什么弯弯绕绕，直接上掀开伙伴的眼皮，欣赏了好一会，咯咯笑出声，然后啪叽一下在他脸上亲了口。

孩的亲亲带着草莓的香甜味道，像是挤在大朵的棉花糖中央，整个人都软了。

顾惟一下子就不知道之前在生气什么，他紧张又无措，想话不知道什么，想回应，又不敢动作。

犹豫来犹豫去，等来对方在他另一边脸上又亲了口。

因为两个亲亲，顾惟的心情格外雀跃，虽然脸上还是没有多少表情，可脚步却轻快的要飞起来。

这种雀跃的心情一直持续到饭后。

吃完饭，余卫东收拾碗筷，魏舒华拿着书包出来，对嘉木：“走吧宝贝，上学去了。”

嘉木对上学没多少意见，看到书包自觉背上。

今天是余卫东送他上课，孩牵着爸爸的，对妈妈再见，走到门口发现顾惟没动，奇怪看过去。

魏舒华看懂了他的表情：“顾惟不上学。”

嘉木瞪大眼：“为什么？”

怎么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顾惟捏着裤腿，嘴唇抿的很紧。魏舒华有些怜惜地摸了摸他，对嘉木：“因为他受伤了，要多休息。”

这个理由得过去，嘉木哦了声表示了解，冲他挥道再见。

顾惟看着他，抿着嘴不话。

一旁的魏舒华看到他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今天咱们一起送瓜瓜上学吧。”

她提议，扭头问身边的孩子：“顾惟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