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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4
是座清幽院, 门廊环绕着绿植, 青竹飒飒作响。
沈阮率先走进去, 发现里头还有条浅浅溪,假山旁边有一丛普通的牵牛花, 被侍弄的很整齐,开着粉紫色的花,风一吹便落下来, 随着溪流而去。
“好别致的院子。”裴遇跟在沈阮身后进来。溪水清澈见底, 被日光照得微微发暖。
院子凉亭里摆了些糕点吃食, 沈阮捻起块放进嘴里, 后背放松的靠住栏杆,“对了, 你是怎么惹上白茶的。”
裴遇心, 来了。
他面色不变, 平静沏茶:“有天看她在公寓门口,来者不善的样子, 顺手拦了拦。”
裴遇的轻描淡写,沈阮点了点头, 心里却知道他没实话,既然他故意隐瞒, 自己非要追究好像有点不太识相。
于是这事算是勉强揭过。裴遇沏好茶,推了杯给沈阮,她拿起来喝了口,视线不经意从他腰际扫过,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你那把剑叫什么?之前看了几眼,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裴遇微微一笑,手一挥虚空顿时出现一把外形古朴的长剑。
剑鞘之上的花纹被岁月磨得圆润,透出几分沉淀的神秘气息。沈阮将剑取下,握住剑柄缓缓抽出。
有风吹来,一片竹叶飞起。剑出鞘一指长,剑锋雪亮,竹叶穿过,被拦腰折断。
沈阮将剑完全拔出,随手一划剑光雪亮,地面立刻出现一道剑痕,泥土中的碎石都被切成两半。
更奇妙的是,当她握着剑的时候,竟能从剑中感受到莫名的亲近。
仿佛这把剑有灵。
但是这应该只是错觉而已。沈阮收剑回鞘,交还给裴遇,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怕我拿着剑跑了?”
杀人夺宝,对他们这样的人来是多正常的事。
裴遇轻笑一声接过剑,眼眸闪烁着奇异的情绪:“不怕。”
这并不是表面的客套话,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非常放心。
沈阮原本只是想吓吓他,没想过要抢剑,现在听他完忍不住有些诧异,捻了块点心送进嘴里,仔细一想觉得这人真不错。
武力值高,性格好,脾气也好。
最主要的是,长的还清俊。
沈阮暗暗道,他这样的男人肯定很受姑娘欢迎。
她揉了揉鼻子,暗暗看了眼裴遇,想:这人要是个恶贯满盈的厉鬼就好了。
那她就能名正言顺把他吃掉。
但转念一想,要真是把他吃了,可能现在就没人陪她在这喝茶聊天了。
最后觉得,如今大家都是朋友也很好。
晚膳时间,虫娘在府中设宴,请沈阮和裴遇入席。
沈阮到的时候虫娘已经在了,她身穿浅金色宫装,鸦黑长发上簪着一支精致的步摇,恍若画中美人,实在不太像一城之主,反而像城主的夫人。
“今日设宴,是要多谢二位,否则我还不知骨琴落入了青晔君手中。”虫娘起身举杯。
沈阮笑道:“城主客气。”
一杯喝完,沈阮问:“城主查清楚青晔君下落了么?”
虫娘道:“还未曾有消息。”
沈阮点点头,还,也就是暂时,且看虫娘波澜不惊的模样,看来青晔君这次想逃没那么容易。
只要青晔君死,或者骨琴回到虫娘手中,那么他们就能顺利从这个幻境离开。
正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砰’的巨响,沈阮一惊,夹着菜的筷子抖了抖,抬头看,数朵烟花在幽黑的夜空骤然盛开,化成碎星坠落。
烟花落下,随之而来的是鬼怪的欢呼雀跃声,月色被厚重的云层遮蔽,朦胧得十分有意境。
“这是...”沈阮心里头快速浮现什么。
虫娘声线柔和,道:“对,正是中元节。”
中元节,俗称鬼节。
这一日鬼门大开,地府的鬼怪可在人间游走,享受辈送上的祭品,而八字轻的活人则更加容易撞见鬼怪,总之,对鬼怪来是个最重要的节日。
虫娘道:“鬼市今天会很热闹,二位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玩玩。”
中元节沈阮一般都特别忙。
作为女君,这一天要处理的事情远比平常要多得多,且提心吊胆的,要是有哪个倒霉活人看见了鬼怪,立刻就要派阴吏去处理,以防引起阳间不安。
等兢兢战战的度过中元节,心情才能安定下来。
所以沈阮从没过过中元节。
她歪头看向旁边裴遇,道:“你要一起去吗?”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沈阮能看出裴遇温和有礼,如同谦谦君子,但似乎并不是很爱凑热闹。
灯火迷离,将他面容照的清楚,因为坐的位置稍近,他的五官显得越发俊俏,眉眼深邃,睫羽下的眼睛若镶嵌在群山中的湖泊,明净温柔。
他的身上有种很冷很冷的松木香。
“好啊。”裴遇微微一笑,眼瞳里似乎藏着璀璨光华,虽然是君子端方的姿态,然而却有种莫名的勾人。
沈阮摸了摸心口,很是纳闷。
奇怪,怎么心脏都没了,这里好像还跳着什么暖呼呼的东西?
吃到一半,有鬼奴上前对虫娘耳语几句,随后虫娘起身告罪走了。
于是只剩下两人,加旁边站着垂首木雕般的鬼奴。
沈阮忽然注意到裴遇避开了所有酸的菜,不由好奇道:“你不喜欢吃酸的?”
他坐在桌边,吃饭的时候仪态也非常好,极有教养的样子。
这样近距离看,更显得眉目如画,清俊无双。
裴遇轻轻道:“嗯,不太喜欢。”
沈阮才不信只是不太喜欢这么简单,他连糖醋排骨都不吃,对酸的厌恶似乎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点。
像个孩一样挑食。
沈阮心中不由升起一阵诡异的愉悦,是因为发现这人并不是完美无缺面面俱到,油然而生的隐秘的喜意。
她脸上不自觉带了点笑意。
.
鬼市。
与白天相比,夜晚的鬼市处处挂满了花灯,各种颜色形状都有,几乎能让鬼看花眼。而花灯之下是更热闹的街道。
沈阮和裴遇并肩走在街上,周围的鬼多不胜数,有些维持着死时状态,或是缺胳膊少腿,或是抱着个头四处溜达。
迎面而来个面黑唇紫七窍流血的鬼,沈阮用手肘捅了捅身边裴遇,声道:“它真丑。”
裴遇看了一眼,“确实很难看。”
话声音不,那鬼听到了,瞪着眼睛看过来,但裴遇早已把目光移开,且神情从容,不像是在自己。
它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几声。沈阮听了一耳朵,的似乎是:干,这男人真他丨娘俊。
语气凶悍,含着几分羡慕妒恨。
裴遇自然也听到了,但他是听惯了的,并无其他反应。过了一会,沈阮手上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玩意。
眼球般的糖果,骨头做成的哨子,人皮鼓。
沈阮哨子买了两个,此时拿出其中一个,分给裴遇:“送你的礼物。”
裴遇有些意外接过,道:“我以为你是要买给你堂姐的。”
“啊?”沈阮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是谁,随后才想起当初自己随便撒的谎,笑道:“你忘了这儿是幻境啦?这些东西当然也都是假的,带不出去。”
四周鬼声鼎沸,裴遇失笑:“也对。”
“嘿,二位不进来玩玩吗,以博大勒,发家致富就在今日。”
这时,两人经过一座赌坊门口,沈阮停了下来。
她冲裴遇挤了挤眼:“进去玩玩?”
赌坊,地府可没有这种地方,而人间也早就禁止开赌坊了,沈阮不由起了兴致。
裴遇抬眼看了看,点头道:“好。”
于是两人便一起进了赌坊。
“这可真是气派!”看清眼前景象,沈阮不由叹道。
与她脑海里昏暗狭窄的赌坊不同,这座赌坊大堂十分,染成大红色的梁柱撑着琉璃瓦盖成的屋顶,到处是明亮的烛火,叫人一眼就能看清内部情形。
里面已经有不少鬼了,围在赌桌旁边摇旗呐喊,欢笑声和叫骂声交织在一起,竟是比外面大街还要热闹。
正在这时,距离沈阮他们最近的赌桌骤然爆发出一阵嚎叫,那声音凄惨的简直像是死了老婆,不由转过去多看了几眼。
彪壮大汉目眦欲裂,愤怒的指着赌桌后的庄家:“你们出老千!这盘我不服,把钱还我!”
在它面前,赌坊学徒正清点着一堆绯红色石头,庄家听闻这番指控,不慌不忙的拿块软布擦了擦手,嘲笑道:“这位爷,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们怎么可能出老千。”
彪壮大汉把赌桌砸的砰砰作响,赤红双眼:“方才听声音分明是要开的,如果不是你们动手脚,怎么筛盅开,就成了大了!”
“爷这么肯定是开?”庄家笑呵呵的抄着手,脸上倒是十分和气,与大汉凶恶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大汉愤怒之余又带了几分得色,挑起一边眉头:“那是,我在人间可是做了四十多年的庄家,所以你们肯定出老千了!”
“哗,四十多年,赌术一定很好了!”身边的鬼怪纷纷用仰慕的眼神望着大汉。
被这般关注着,大汉心情舒畅许多,沉声道:“只要你们将我方才的赌注还回来,并且补偿一倍,这事就这样算了。”
庄家仍是笑的和蔼,看向清算赌注的学徒,道:“你来,你在咱赌坊做学徒多久了。”
那学徒长的眉目清秀,眼睛尤其的亮,朝众鬼乖乖道:“一百三十五年。”
大汉脸色顿时如同便秘一般。
“哎,这事是真的,我从一百年前就看到这学徒在这啦。”赌坊的老赌棍朝身边年轻的鬼。
庄家拍拍学徒肩头,“我们这的规定,是做满一百五十年学徒才能成为普通庄家,若是做的不好,就还要转回学徒。”
“那,那也不能明你们没出老千!”大汉强撑着怒道,但语气已稍有退缩:“总之,你们不赔也行,但是必须把我的赌注还回来!”
学徒清点完筹码,脆声问庄家,是不是要请帮手过来?
这句话声音不,周围一圈鬼都听到了。
庄家摆摆手,看了眼脸上有些惶然的大汉,道:“不用。”
大汉心下一喜,以为庄家算赔偿,谁知对方伸手,指了指天上。
大汉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赔还是不赔?
庄家慢慢的收着骰子,道:“你难道没发现么?这赌坊屋顶梁柱之间都是眼睛。”
沈阮倏然抬头,只见赌坊上空有许多横梁,而这些横梁之上,屋顶之下那一片黑暗的空间里,定睛一看,果然有许多黑白分明的眼球。
因为没有眼皮,这些眼球都被放在透明的固定在横梁上的匣子里,在众鬼看过去的时候,眼球们齐齐动了动,左右摇滚,仿佛胖乎乎的不倒翁。
庄家:“这些是城主布下的眼睛,一是为了防止赌坊出千,二是防止赌徒出千,三嘛。”
它语气略微放长,带了些揶揄的味道:“自然就是怕有鬼输了不认账耍赖闹事了。”
虽然全程没一个骂人的字眼,但大汉脸上却彷佛被人狠狠扇了几百个巴掌似的,黑黝黝的皮肤硬是透出了恼怒的羞红。周围鬼怪发出哈哈哈的怪笑,偶尔夹杂几句难听嘲讽,把大汉窘的没地钻。
庄家摆手道:“诸位诸位,这事到此为止了,来来来,买定离手。”
罢又开始摇筛盅,大汉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似乎很是不甘心,又不得不放弃,在筛盅落下之时,突然大声道:“我还要赌,我赌大!”
庄家并不急着开,而是露出个笑:“爷,你的筹码已经输光了。”
大汉:“谁的!我还有这身好肉!”
竟是要把自己赌上。
老赌鬼满脸诧异,“兄弟,你这赌瘾比我还大啊,我劝你还是算了吧?留着鬼命不好吗。”
听它这么,周围的鬼又是一阵哄笑。
大汉对老赌鬼的劝告置若罔闻,盯着庄家道:“我要是输了,随便你们赌坊处置;我要是赢了,你们就要把我方才的赌注十倍给我!”
庄家良久没话,周围鬼的窃窃私语也低了下去,好一会,它道:“爷,我们赌坊不做这种买卖。”
“为何不做!”大汉满眼疯狂,“赌坊开门做生意,难道竟是不敢赌了吗?”
它脸上狰狞之色过重,周围的鬼纷纷不吱声了,老赌鬼啧啧两声,也跟着闭上嘴在旁边看戏。
庄家脸上和蔼笑意稍稍退了退,侧头跟身边的学徒低声耳语两句,学徒点点头快步离开。
庄家朝大汉道:“这桩生意我不敢应承,需得先问过坊主。”
作者有话要: 不好意思断更了两天,实在是太忙了,抱歉抱歉,会努力把字数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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