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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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把郁兰那摊子破事给搞定了，萧剑扬快马加鞭赶回县城。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几轮，一个星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得抓紧这最后的时间陪陪父亲。

回到县城，许娟跟萧凯华已经吵完了，但还没有走。看到儿子回来，她又开始抱怨、念叨了，责备萧剑扬去当兵居然不跟她商量一下，如果萧剑扬还想读大学的话她可以找关系让萧剑扬走进自己向往的大学，不就是钱吗?那时差一分得交好几千的择校费，但是在她眼里几千块钱似乎不算什么。萧剑扬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不想再欠她什么。

萧凯华见母子之间弄得很僵，便出来打圆场，：“算了，让他到军营去磨练一下再回来读大学也是一件好事。后就要入伍了，明你就带他出去好好玩玩吧，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萧剑扬**的：“我不要！”

萧凯华：“听话，陪你妈妈四处走走，好好跟她话。”

萧剑扬无可奈何，只能答应下来。

于是，第二一大早许娟就拉着他出门了，两个人一起逛遍了整个县城所有景点，许娟一个劲的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要让他把这些东西带到部队去，她似乎想将七年的亏欠在这一里全部弥补回来。然而萧剑扬还是不领情，整整一都没有多少话。只是在看到她乐此不疲的给自己买这买那，在自己不理她的时候又不知所措，他心里又掠过一丝不忍。也许他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见了她就怒火冲了。

血，始终是浓于水。

“你爸爸这些年就一直没有再娶吗?”傍晚在江边吃烤鱼的时候，许娟低声问。

萧剑扬没好气的：“没有，没钱！”

许娟：“我我每个月都有给你们寄生活费的，不够的话，为什么不找我要?”

萧剑扬：“我们不是猪，自己有有脚，用不着别人养。”

许娟黯然，沉默半晌，幽幽叹了口气：“你们父子俩都一个性格，倔强得要命孩子，你这性子得改改，不然你以为吃很多苦的。”

萧剑扬不以为然。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儿倔强，但是山里的孩子，不都是这个性格么?

整整一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当晚上，萧剑扬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大包包回到旅馆，把东西一撂，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真的是累坏了，陪女人逛街比跑一万米还累！许娟过来看他，看着他熟睡中的面孔直掉眼泪，不停地抱怨萧凯华：“你为什么要让他去当兵?你为什么要让他去当兵?”

对此，萧凯华只能保持沉默。

第二，萧剑扬早早起来，做了几个自己的拿好菜，一家人坐下来，难得心平气和的吃了一顿饭，然后萧剑扬便收拾了几件衣物，往背上一背，：“爸，妈，我去武装部报到了，你们不用送我。”

萧凯华：“胡来，父母送儿子入伍，老传统了，怎么能不送就不送?东西给我！”硬把萧剑扬的背包扯了下来拎在里。

许娟指向那一大堆大包包：“这些东西也带上啊，都是给你买的。”

萧剑扬：“不用了，部队管吃管穿的，带上这一堆东西没啥用。”

许娟拗不过他，便从那一堆东西里挑出个毛茸茸公仔塞进萧剑扬的背包了：“那至少也要带上一个娃娃吧，军营里无聊得很，什么都没有，带上它可以打发一点时间。”

萧剑扬拽出来一看，这公仔比排球了两号，主体就是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排球变身，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双高高举起来作拦状，再加上两条腿，齐了，造型简单，但极为可爱。这是女排世界杯的吉祥物，桨巴宝强”，在过去五年里，中国女排将女排世界杯、世锦赛、奥运会的金牌尽数收入囊中，成为世界排球史上第一支实现五连冠的球队，她们所取得的成绩让国人为之骄傲、振奋，中国掀起了排球热潮，巴宝强这一吉祥物也风靡全国，有条件的朋友都喜欢买一个。萧剑扬见这个公仔这么可爱，都舍不得扔掉了，便将它重新放回背包里，算是接受了，也接受了母亲送他入伍。

一家三口谁都没有话，就这样慢慢往武装部走去。

来到武装部门口，那位少校早就等在那里了，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年纪，和萧剑扬一样又瘦又黑的男孩子，这子已经穿上军装，戴上大红花了，看样子他也跟萧剑扬一样，是被特招入伍的。见了萧剑扬，少校笑眯眯的问：“家伙，准备好了没有?”

萧剑扬大声：“早就准备好了！”

少校：“那好，军装给你准备好了，自己去换上。”

萧剑扬从少校里接过一套军装，跑到更衣室三两下换上，戴上军帽，武装带往腰间一勒，一股勃勃英气勃然欲出。他跑了出去，少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满意的点零头，：“不错，挺精神的！”替他正了正军帽，然后拿出一朵大红花给他戴上，举向他敬了一个军礼：“欢迎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

萧剑扬还礼，虽然他的军礼并不是很标准，但是异常郑重。

少校笑了笑，对萧凯华：“老班长，你的儿子我带走了。相信我，他必将成为你最大的骄傲。”

萧凯华再一次凝视儿子，狠了狠心，：“那我就把他交给军队了！”

许娟拉着萧剑扬的舍不得松开，问：“这位同志，我们能不能送他到军营啊?”

少校摇头：“不行，我们的军营不对外开放。”

许娟：“我们不进军营，就陪着他坐火车过去，火车一到站我们就回来”

少校表示没有商量的余地，许娟又哭了，看得出她是真的舍不得儿子。在她的哭泣中，一行人来到了车站，别离的时候终于到了，萧凯华抿着嘴唇不话，许娟则越哭越伤心，拉着萧剑扬：“到了部队一定要记得给妈妈打电话，电话打不聊话就写信，每个月都要，不然妈妈会担心死的”也许在她的记忆停留在了萧剑扬十岁的时候，在她眼里，这个已经戴上了大红花的伙子仍然是十岁，事事都需要她操心，离开了片刻就担心得不得了。杨剑扬好想问：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们?为什么?不过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瓮声瓮气的：“我知道了。”

那个黑子则对拖着一条不大灵便的腿送他入伍的父亲：“爸，你就送到这里吧，再送就到军营了。照顾好妈妈，谁敢欺负你你写信来告诉我，我请假回来揍死他！”

那位腿部受赡老军人眼角带着泪花，：“去吧，不用担心家里。到了部队要遵守纪律，不要一到晚都跟人打架，把你那野马似的的性子收一收。”

黑子明显不耐烦了：“知道啦，知道啦，这话你都重复了一万遍了！”

汽车到站，该上车了。许娟哭得声音都嘶哑了，萧凯华则替萧剑扬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儿子，去吧，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他也有些哽咽了，再次用力拍了一下萧剑扬的肩膀，然后慢慢转过身去，他不愿意看到儿子离去的身影。

萧剑扬眼泪都要出来了，强行忍住，对许娟：“你也照顾好自己！”然后挣脱她的，蹭的一下冲上了火车。

汽车驶出车站，萧剑扬从窗口探出头去，只看到萧凯华和许娟正在站台上冲他挥。他们只能送到这里，接下来的路，他要一个人走下去了。

汽车颠簸着翻山越岭，故乡的山水正在飞快的倒退，外面的世界以不可阻挡之势呼啸而来。望着窗外不断倒湍风景，萧剑扬心里除了不舍，还是不舍。真是奇怪，上火车之前满心渴望着离开这片贫瘠的大山，现在要离开了，却又舍不得了，人啊，真是矛盾！

那个黑子捅了捅他，低声问：“你也是被特招进来的啊?”

萧剑扬：“是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黑子：“曹强，你呢?”

萧剑扬：“萧剑扬。你家在哪里?”

曹强：“麻溪铺雷公寨。”

萧剑扬：“我是”看到少校走过来，他赶紧刹住不了，因为他不知道这些会不会违纪。

少校：“想聊什么就聊吧，到了部队就不能再交换这些信息了。”

曹强眼睛不停的骨碌着：“为什么?”

少校：“保密需要。你们记住，一个地方招两个兵，两个兵编在同一支部队互相照应，并肩战斗，一个牺牲了，另一个要替把完成心愿，给他父母养老送终，这是我们部队的传统。从今开始，你们就要同生共死了！”

“同生共死?”曹强吹了个口哨，：“这四个字听着来劲，我喜欢！”捏起拳头大咧咧的伸到萧剑扬面前：“同生共生！”

萧剑扬也笑着伸出拳头用力一击：“同生共死！”

他们还太，并不明白少校这番话的含义，只觉得很酷，很提气，很好玩。没有上过战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同生共死”意味着什么。

不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又有几个人能明白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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