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巨鳄恶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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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乘了辆马车走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终于来到武昌湖边。

这6年来望江县每月5都要祭祀湖神，所以早就在湖边搭起了一处祭台。祭台如一个码头一般，一条丈余宽木板搭成的栈道从岸上直入湖中2、30米，曲曲折折，两旁用木栏围了起来，防止行若入湖郑

栈道尽头是一座高约3丈的凉亭，红瓦黄柱，飞檐翘角，当中一块匾额3个烫金大字“祭湖亭”，亭中四面挂了白色纱帐，当中摆了一个案桌，看起来也是时常有人打扫的。

两人吩咐车夫把祭祀的东西抬到亭中，许宣一边欣赏湖上风景，心中一边暗道，这里要是放个麻将桌啧啧啧，完美！打完麻将还能拍拍照，湖光山色不比那些红打卡点差啊。

沐颜见许宣心情不错，随口介绍道：“这处祭湖亭已经修了6年了，衙门时常会派人来修缮、洒扫，家父为了守在武昌湖，数次婉拒朝廷升迁调令，好在这些年下也不太平，朝廷忙着迁都等事，也没姑上追究他违抗上令。家父过，敬神有神在，不敬神不在，若是信神而不敬神，恐有大祸。因此，虽然我家与他素有仇怨，但为了望江县百姓，家父也常派衙役来这边巡逻，免得有人损坏祭台，恶了湖神。”

许宣点头称是，既然知道湖中确实有湖神，又与他结下了每月一祭的契约，积极筹备、心维护总好过消极怠工，惹来不必要的祸事，这也是弱智的生存法则。

几人一起摆好了祭品，沐颜有些不情愿地点燃三炷香，拜了三拜，然后才开口道：“武昌湖神，受命龙君，克庥于人。淫雨既霁，蚕谷以成，织妇耕男，欣欣衎衎，是湖神之庇也，敢不明受其赐。今斋洁以祀，神其鉴之。现有望江县沐氏沐完之子沐颜，略备薄祭，恭请湖神享用，另有陈氏一家，为湖妖所害，望湖神怜其境遇，惩戒凶顽，尚飨！”念完不文不白的祭词，又把三炷香插进香炉中，就看到轻烟袅袅径直往湖中深处去了。

许宣第一次看到祭神，凑到沐颜旁边问道：“你这些话都跟谁学的？像模像样的。”

沐颜虽然平日并不把湖神放在眼中，但真到了湖边反倒有些怯了，担心许宣的话被湖神听到，惹恼了湖神，忙用拐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乱，低声答道：“以前看我爹祭祀湖神时学的，不要胡袄，静静等着。”

许宣点头，不敢再开玩笑，两人垂站在原地，等着湖神回复，跟来的灯儿却在湖面来回穿梭，丝毫没感觉到什么危险。过了半晌，许宣心中已经腹诽，这湖神是不是在睡午觉，怎么半没反应。

正想着，只见湖水涌动，缓缓分出一条道，一个头戴冕冠，身着衮服的中年男子从湖底走了出来。他脚步不快，行动却很迅速，好像整个湖水在推着他走一般，顷刻间就到了祭湖亭前方，脚下湖水翻滚，颇具威严。两人见状忙低头拱行礼，一揖到地。

“你是沐完之子？”湖神开后，声如洪钟，震得两人耳中一阵嗡嗡声。

沐颜不敢抬头，胸中的怒气和平日的意气风发这时早已不自觉地被压抑在心底，恭敬答道：“学生沐颜，家父沐完，见过湖神。”

湖神点点头，道：“6年大祭祀从未见你来此，今日还不到祭祀时候，听你祭文可是为了陈氏一家被害之事？”

“正是，还望湖神解惑。”沐颜答道。

湖神道：“约束湖中妖物，护佑一方百姓本就是本神职责，不过这事却是事出有因，也罢，你既然来了，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本神也卖你一个面子，好让你知晓事情原委，回去也好在百姓中传。”

完，右长袖一挥，湖面又是一阵激荡，一个黑点从远处乘波涛而来，近了一看，正是一条十余丈的巨鳄在浪花中沉浮。

湖神看了看脚下巨鳄，道：“恶来，还不化作人身，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被湖神称为恶来的巨鳄闻言，忙在水中将身一翻，化作一个30出头的妇人。

湖神又道：“你二人抬起头来，恶来还未渡过化形劫，化作人身的模样有些吓人，你们不必惊慌。”

两人抬头，见到面前妇人，身材虽然如寻常妇人一般，但嘴角扯到耳根处，露出两排白森森尖牙，模样着实有些丑陋，这时湖神又道，“恶来，苦主寻上门来了，你还不如实道来？”

恶来躬身称是，嗓音有些嘶哑：“回禀湖神，两年前，我临盆生下3个孩子，两青一白，因为生产的原因，我元气大伤，我家官人为了让我尽快恢复身体，采集了许多材地宝，想炼一炉丹药，既是为了给我服用，也是希望能让3个孩子早些长大。我们妖族与你们人类不一样，你们生下来的一定是人，可我们生下来的却不一定是妖，一切既看父母修为，也看缘。我修为不高，尚未渡过化形劫，生下来的孩子只有老大开了灵智生而为妖，另外两个孩子都是寻常鳄鱼。官人炼丹不易，每日时时刻刻都要照看丹炉，我就带着3个孩子四处觅食，一我带着孩子们吃完东西后实在有些乏了，就在湖边眯了眯，结果”

恶来道这里眼泪已经从眼中流了出来，哽咽片刻，又听她道：“也怪我，原想着那一带人迹罕至，武昌湖中妖怪也都认识这几个孩子，便大意了，3个孩子趁我随着溜到远处玩耍，老大回来告诉我，老二、老三两个被一个渔夫用鱼叉从嘴里捅进去，当场就死了，他开了灵智，见势不对立马跑了，这才能回来报信。我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只觉眼前一黑，脑中旋地转，只是等我赶去时那渔夫已经不见了踪影。回到湖中，我不敢把这事告诉我家官人，一来怕他生气责备，二来也是怕耽误了他炼丹，于是我化做人形，四处查访，过了许久终于让我找到了。那渔夫姓陈，就住在武昌湖便，我那两个苦命的孩儿被当成上好的皮料卖到了县城成衣铺里呜呜呜我苦命的孩子呜呜”

许宣二人听得面面相觑，他们如何知道这其中还有这等原委，若真是如此也不知谁是谁非了。

恶来接着道：“原本我想不管怎样都要夺回孩子的尸身，但却听它们被成衣铺的老板送去临安城找制皮师傅腌制了，老大还，官人又在炼丹，为了以防万一，我不敢离开湖中太久，于是变回原身，找到那姓陈的渔夫报仇，他害了我两个孩子，我就要他来了两个孩子抵命，他让我两个孩子死后都不得安息，尸身还要受人侮辱，我就要他夫妻两个来还债。我知道一旁的棚子里还有他一个女儿，不过既然老大没事，我也没有再杀她，也算给他家留个收尸的吧。”

许宣闻言心中狂跳，心虚的偷瞄自己肩上的皮护肩，白色的鳄鱼栩栩如生，被裁缝一双妙做得很是合适，完美利用了皮料然的纹路和边角。自己当初听了陈姑娘得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些怀疑那鳄鱼是来寻仇的，今日一听这丑妇所果然如此，这要是被她看到自己竟然用他孩子的尸身来做装饰，只怕当场就会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