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民国正房炮灰嫡子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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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新郎官突然出了意外，胡家人乱成一团。

胡阳眼睛咕噜噜乱转，拼命挥舞着，嗓子里只能发出呃呃声，两条腿像是被人砸断了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大夫来了，替他诊脉后，也看不出胡阳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含糊其辞的他或许是赌钱赌魔怔癔症了。

“啊，嗬嗬。”

胡阳拼命的叫着，想要他没癔症，是二少爷动的脚。

没人能听懂他话中意思，胡阳爹不舍得的错过这门好亲事，一拍大腿拿了主意：“明天让大壮替胡阳去迎亲，不管怎样，这门亲事都得成！”

胡阳娘也是这样想的，养出一个赌鬼儿子，他们老俩不知操了多少心。

只盼着林玉瑶嫁过来后，带一大笔嫁妆让他们平了债，等儿媳妇生个大胖子，儿子也就收心了。

所以别胡阳只是一时起不了床，就是他偏瘫一辈子，这个儿媳他们也娶定了。

收拾了胡阳，李白提剑回了林府。

几重院子，处处张灯结彩，连假山上都挂着红绸红戏字，长廊下挂着红灯笼。

连青色玻璃罩，也提前换成了艳艳的红色。

下人们一脸喜气，指望着办了喜事儿后领赏钱。也有人为大姐可惜，但主人家的事，哪是他们能置喙的。

林关直暖玉温香满怀，日上三竿，才捏了把郑桃仙的腰，穿上长袍遮住臃肿白腻的身子，趿拉着鞋下了床。

他刚洗罢脸，外面传来胡春儿的尖叫声：“老爷，不好了！”

林关直将上水抖开，拿干净毛巾擦过后，心里有些不高兴。

嫁女儿是喜事，做生意的人最讲究一个口彩，胡春儿的话让他心咯噔一下。

“老爷，二太太这么急，怕是出了什么事。”

郑桃仙穿着湖水蓝的碎花旗袍，额发一早烫成大卷，纤细的指间斜夹着女式香烟，风情撩人看的林关直身子发热。

“不过大惊怪，能有什么事，我出去看看。”

林关直出了门，胡春儿站在栏杆前，气冲冲的指挥下人：“给我拦住他，拦住！”

楼下乱成一团，李白一人提剑，打的十几个人满地找牙。

喜字撕的七零八落，红灯笼滚在地上，红绸更是碎的七零八落。

林关直看到眼前场景，气的两眼一黑，拍着栏杆大骂；“逆子，你这个逆子！”

林初岳听到动静，匆匆从自己院子里跑出来，看到这一幕也难免瞠目结舌。

他这个二弟，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怎么突然闹成这个样子，这一身蛮力教人心惊胆战。

李白看都不看林关直一眼，将林家拆的七零八落后，抬起头神情冷峻的了四个字：“婚事作罢。”

林关直气的脑袋发蒙，胡春儿叫的像被踩到尾巴的老母猪。

砸了痛快后，李白径直走向林玉瑶姐妹后院。

她和林玉珠已经收拾了包袱细软，只等着弟弟带自己离开。

“玉瑶姐，玉珠姐，我们接了母亲就走。”

林玉瑶看向李白的目光闪闪发亮，她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谁也不能逼着她嫁给胡阳那个龌龊东西，娘也不用再在林家受委屈了。

佛堂中，蔡凤西听着外面喧闹，心中烦躁不已。

胳膊拧不过大腿，明日就是玉瑶上花轿的日子，她实在定不心来。

虽然初艋了，一切交由他来的处理。

但他这个为人子的，又哪儿能拗得过狠心的父亲。

只怪她这辈子看错了人，将满腔心血尽数给了一只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

虎毒尚不食子，林关直强逼着玉瑶嫁给一个五毒俱全的无赖学徒，是想逼死女儿啊。

她被困在佛堂中，要不是初艋来报信，她连胡阳劣迹斑斑都不晓得。

蔡凤西跪在佛堂前，双合十，祈求着佛祖保佑。

“娘，咱们走吧。”

林玉瑶快步走进佛堂，看到娘亲瘦弱沉静的背影，心中好不酸楚。

明明十多年前，娘还是冰肌玉骨花颜月貌，谁见了都不敢信她已经生过三个孩儿。

经了这么多年的磋磨，娘满头青丝变得斑驳，连簪子都快撑不起来了。

林玉珠与姐姐一起，一左一右扶起了蔡凤西。

她望着两个女儿中包袱，恍惚间还有些回过神儿：“走，去哪儿？”

蔡凤西声音中透着无助，身子微微颤抖。

心底一个声音在呐喊：“走吧，离开这个吃人的牢笼。”

又有一个声音似在劝：“忍一忍吧，这样的世道，儿女离了林家，又有何前景可言。”

李白看出蔡凤西的踟躇，斜抱着中剑：“离开林府，离开鲁城前往北平。”

富贵险中求，林关直在鲁城经营了这么久，他们留在这里很难突破他的封锁和牵制。

“北平？”

蔡凤西没去过北平，只知那里现在是开明分子的乐园，汇聚了许多思想激进的革命者，心中更犹豫了。

“初艋，你毕竟是他的儿子我带着玉瑶和玉珠先到乡下避一避，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时至今日，蔡凤西对林关直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总以为他会看在林初艋是自己唯一嫡子的情面上，对他多关照一些。

“娘，林关直心怀怨恨，凡是跟蔡家有关的一切，都是他仇恨报复的对象。留在鲁城，只会让我们处处受制于人。”

李白的话，让蔡凤西大受打击，她惨然一笑眸光苦涩：“他恨蔡家，他又凭什么恨蔡家呢。若不是蔡家，他哪来今日荣光。若不是蔡家，他林关直现在还是人人唾弃的林狗蛋！”

蔡凤西声音凄厉高昂，林关直带着几个姨太太进门时，刚好听到“林狗蛋”三字，一张腻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蔡凤西，你未必太看得起蔡家了！”

林关直靠着蔡家发达，平日最忌讳旁人指出这一短处。

邱梦梨穿着鹅黄色洋裙，胸前点缀着纯白蕾丝和亮片，一张脸粉白清秀，好似堆酥凝雪一般，脖子上戴着红宝石项链。

她里拎着珍珠包，似笑非笑的看着蔡凤西母女：“姐姐好大的脾气，这鲁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夫君是商业奇才，年纪就崭露头角。”

郑桃仙一双媚眼飞也似的往林初艋身上勾缠，他今日肃着一张脸，清俊冷淡的气质更让她心动。

若是能与他有几夕欢愉，让她带着这些年攒下的家私与他私奔都可以。

胡春儿被邱梦梨抢了风头，挽着林平直的臂，抹着眼泪颠倒黑白：“老爷，春儿替你抱屈啊，当年要不是蔡家以权势压人，你怎会忍辱负重娶了蔡凤西这泼妇。”

“呵，逆子，贱妇！家法拿来。”

林关直人在气头上，从下中抓过皮鞭，就要往李白身上抽。

青梅竹马的话，很得林关直的心。连他自己都快相信了，当初是蔡家逼他成的亲。

忠厚老实的二弟大闹后宅，林初岳只差拍叫好，面上苦口婆心的劝：“爹，您消消气，二弟或许是痰迷了心窍，这才在家中大闹。”

林关直的家法没能执行下去，李白抓住鞭子反一缠，他整个扑到了地上。

要是没软绵绵的水桶肚垫着，他怕是要磕断牙齿。

胡春儿吓了一跳，急忙与儿子一起将林关直扶起来，他此时已经气得丧失理智。

“给我打，打死整个逆子！”

李白将鞭子往地上一掷，回头再次请蔡凤西：“母亲，我们离开林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