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牛家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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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林岩终于走进了村子，这个十几户人家的村子茅檐低，四处断壁残垣，满目都是破败的迹象，但还是让他心中无比的兴奋，毕竟回归了文明。

走在村口的路上，朦胧的夜色笼罩下，视线受到很大限制，加之兴奋的心情让他忽略了很多事情，以至于他走到村头才看见谷草堆旁的大石上坐着一个玄衣老妪，一双干涩的眸子正呆呆的看着他。

这老妪的脸叫好像风干了几十年的枣子，黑红而且布满褶皱，看见林岩走来便用漏风的口唇嘟囔了一句什么，他没有听懂便赶忙上前抬施礼道：“老婆婆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妪听到他的话又了一句什么，他却依然没有听懂，但这次他已经知道并非对方口齿不清，而是对方所的方言他根本不懂。

明白这点他不由心里一沉，无法交流会带来许多不便，但他却没有太好的办法来解决。正在茫然间，村路上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壮汉，

见他站在老妪面前便随口道：“这位哥朱老太耳朵不好，而且”他用比一比脑袋，继续道：“你有什么事还是问我吧。”

依然是没法听懂，但对方比划的势却让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迎上去对那壮汉道：“我途经贵村天色已晚，能否在您村上借宿一宿？”

壮汉听到他的话明显一愣，随后换了一种别扭的方言道：“听哥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怎么走到我们牛家村来了？”

显然刚刚对方也没有听懂他的话，但这一次壮汉的方言虽然南腔北调，但起码他听懂了大半，于是他急忙道：“我在西荒游历不心跟同伴走散，误打误撞走进村子，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在村上借宿一宿？”

听到这话壮汉不由一皱眉头，然后上下打量林岩，此时林岩早已经不穿那身破烂的花衫，而是他亲自炼制的一身兽皮衣服，他也不懂别的款式，便按照练功服的样式做了一套。

虽然这衣服已经借鉴了花衫的样式，但还是显得不伦不类。况且现在还是盛夏时节，他却穿着一身皮衣，实在有些太过特立独行了。

壮汉打量半晌才终于开口问道：“哥是哪里人？到我们这荒凉的村做什么？看你这身打扮。”

见对方起了疑心，林岩急忙道：“这位大哥不要误会，我并非是要穿这一身衣服，而是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妖兽，结果受了些伤随身衣服也被妖兽撕扯成碎片，若是赤着身躯实在不雅，所以才勉强拼凑一身皮衣遮挡。”

壮汉听完他的话想了半天才探比划着问道：“妖兽？遇到妖兽，抓烂衣服？能从妖兽下逃脱，看来哥是个修炼之人啊。”林岩明白个大概急忙点头称是。

“这可就麻烦了。”壮汉不由道：“最近这地方可是不太平啊，前几天苍莽山的莽山派还来了人，挨家挨户的搜查，听隔壁李家村还被抓走了几个年轻后生。”

林岩听到这话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壮汉便继续解释道：“你这一身打扮，加上这一口口音，而且你还是个修炼之人，这要是遇上莽山派的人，恐怕你有嘴也不清楚，我要是留你在这过夜，如果遇到了什么事，那不是害了你的性命？”

“大力，是你吗？”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壮汉赶忙用方言道：“是我，遇到个找宿的人，我正打发他走。”

“这么晚了你让人家往哪走？”随着声音便有一道身影跃墙而来，看身似乎不在林岩之下，等走近后发现这女子颇有姿色，从打扮气质上也绝对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庄户人。

林岩虽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看到这一幕不由好奇心起，打量一下壮汉再看看那女子，心中已经提高了警惕。虽然平日都在看书背书，但他还是看过的，越是这样的荒村遇到这样的女子不是黑店老板娘就是妖孽所化。

见他一身气势绷得紧紧的，那女子不由嫣儿一笑，“这位哥不要紧张，我和大力不是坏人，外面黑了随我进屋话吧。”

女子见林岩没有动，便看向他，壮汉急忙用方言跟她了两句，女子这才笑道：“哥可是东南神州人？”

听到神州二字，林岩的心头猛地一震，但随即反应过来，所与所想并非一处，但还是认下了这片故乡，急忙道：“这位大嫂，弟确实神州人士。”

“若是平常倒也不算什么，但最近这莽原镇治下突然紧张起来，外地人可不太方便啊。”女子若有所思的道。话的口音正是神州口音。

“大嫂也是神州人？可是万里遇乡音啊。”林岩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麻烦，但现在能够遇到一个沟通无碍的人，当然不能轻易错过。起码要打听一下所处时局，免得自己误打误撞的惹上麻烦。

“走吧，跟我回家，想必哥还没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着不理极力反对的壮汉，引着林岩朝家走去。

很快一些平常的吃食端了上来，不过是一碗菜一碗肉还有一盆黍米饭。饭里面还夹杂着一些野薯之类，看起来这户人家的生活也很清贫。

叫做大力的壮汉对女子招待林岩显然有些气愤，瞪了他一眼之后便端起碗来狠狠的扒饭再不抬头。倒是女子很是热络的招呼着他，时不时的劝他多吃点菜。

“哥不要见笑，我们这村子因为偏荒，一年到头也是靠天吃饭，所以日子过的清贫了些，起来还是你有口福，前几天大力下田耕作刚巧遇到一头山猪，便打死扛了回来，这才有了这碗肉，来多吃点，这山猪肉虽然粗硬了些，但细嚼起来还是蛮香的。”着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便要递到他碗里。

却不想被大力一筷子打落到肉碗中，溅起满桌子油珠。女子显然被这一幕闹的一愣，随后也生气的一摔筷子扭过身去。

壮汉一见女子生气顿时大急，赶忙陪着笑脸凑上去：“巧娘，你别生气，我就是个老粗也不会些个暖人心的话，不过你也知道我牛大力不是气人，不是舍不得你给他肉吃，我只是怕他连累了我们，我们好不容易在这里安下家，还不就是图个安稳日子？”

“大力这些我都知道，哎，也许是我想家了，想我的家人，想我的弟弟，如果他活着”到这女子已经眼含泪光泫然欲泣了。

这下大力可慌了神，用挽着袖子想要帮女子擦擦眼泪，但又怕自己的衣袖太脏污了女子的面容，不由有些足无措。

巧娘伸拉住大力的，然后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温柔道：“咱们帮帮他好不好？”看着如此澄澈惹怜的眼神，大力的心一下子融化了，急忙道：“好好好，都听你的你咋样就咋样。”

虽然林岩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也能猜出个大概，不由低嗽一声道：“咳，大哥大嫂，我知道给您两位添了麻烦，这是我这段日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真是要感谢您两位的招待。吃完饭我就离开，绝不敢连累两位。”

巧娘一听顿时大急，松开握着大力的便一把扶住林岩的臂弯，然后焦急的道：“弟要走？不可不可，刚刚的事你不要误会，是我家这不争气的蛮牛吃了弟的醋了。”着一转头飞个白眼给壮汉，竟也是无限娇羞。

“弟尽管在这里住下，姐姐的家就是你的家，你愿意住多久就是多久。就算住一辈子姐姐也愿意。”着用无比期盼的眼神看着林岩，倒是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点一点头。

巧娘一见顿时高兴起来，大力也满脸憨笑，随后道：“都是我不好，惹得弟饭也没吃足，我去热热菜，再烫一壶酒，咱们兄弟好好的热络热络，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巧娘怕他听不懂便简略的复述一遍，同时站起身便要布置酒菜，林岩赶忙客气道：“不妨事，我吃好了，酒就免了吧。这实在太打扰了。”

大力等巧娘给他完，不由头一歪：“哎，以后就是自家兄弟，怎么还这么客气？今后有我们吃的就饿不着你，赶明我就去莽原镇给你入个民籍，以后这就真的是你家了。”

不等林岩话，大力便挠着头略显为难的道：“可惜这头山猪给村里分了，不然弟的民籍就有了。”

“这，这让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林岩对这突然而来的热情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但又怕拂了对方的好意，只好顺势而为。既不主动接受也不推辞。

一顿饭就这样过去，林岩以不胜酒力勉强喝了一碗米酒便再不肯喝，大力劝了两句便也作罢，随后安排林岩在西厢房睡下。

林岩被酒力一催确实有些困倦，但他总感觉心里不太妥当，便借着破旧的窗棂投进的月光看着漆黑的房梁，想着这一对夫妻对自己的重重，萍水相逢却如此热情，总感觉好像一切都在梦中。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慢慢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