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只有天知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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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只有天知道

上到四楼找到房门，她轻轻在门前敲响，出来一个女人，一个模样很美丽人，气质很清冷知性，看着就读过很多书，就像书里写的那些大家族的夫人一样，不好话。

尚翠没有多什么，只是将饭盒递过去，“蒋教授是吧，这是您的午饭。”

“跟我来，我去拿钱给你。”

蒋婷看了她一眼，发现是个年轻的女人，便招了招，示意她进来。

尚翠跟在蒋婷身后，默默打量着房间中的样子。

干净光滑的木头地板反射着光线，沙发，收音，玻璃桌板，满屋子的书籍，都令她艳羡不已，在书桌上她还看到一本书。

很眼熟，就是那本芳草。

她好奇的问：“蒋教授这本书好看吗我在书店里看到很多人在买呢。”

听到这里，蒋婷诧异的看了这个村妇打扮的女人，黛眉微蹙，认真评价道：“写得很好，特别是第一卷。最后的结尾倒是落了下乘，倒是有种强行呼应的感觉。”

蒋婷也是在今天排队了很久才买到芳草，买回来之后他才发现，这本书原来就是便宜侄子程开颜写的。

刊登后深受欢迎，蒋婷心里很清楚，其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外甥女唱的芳才造成这种万人空巷的抢购画面，据书店里好几万本一下子卖空了。

“真的吗”

尚翠很开心，整本书怎么样她没看过，只隐约听程开颜提到过，但要知道第一卷里的事情可是她最灿烂的青春，里面很多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

当然，那首歌并不是。

蒋婷听她似乎有些不相信，便继续解释道：“虽然看着写了很多苦难，但它与伤痕文学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故事从93年十八岁的芳开始，再到九十年代十八岁的草结束，将几十年的时间压缩在短短二十多万字，三百多页中，向人们展现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但其中最深沉的底色，自然是他的悲剧思想，但这不是全部，事实上草也是过了好几年好日子的。”

“哦哦。”

尚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我没有不信啊，我知道这本书很好。”

蒋婷没在意，转身进了卧室给她拿钱。

客厅里一下空空荡荡起来，尚翠总感觉这间大房子里似乎没有什么人气。

“这么大的房子，就一个人住，还是有单位好啊。”

尚翠不自在的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好奇的低头朝身边书桌上的芳草看去。

此时书籍的正好被蒋教授翻到最后几页，淡黄色书页上整齐排列着字体，尚翠皱着眉仔细看了眼，这一看便入了神。

草站在门前打开门，眼前出现三五个穿着蓝色制服，戴警帽的人，有男有女，一脸正气，正义凌然的样子。

他们：“同志，王春在不在！”

她刚想回答，其中一个年轻的、白白胖胖的女人，绿豆大的眼睛中冒出精光，像是看到粮食的胖老鼠。

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这种感觉，总之让她心理，生理上的双重不适。

不过这让她想起母亲去世前的话。

“他在里面！抓住他啊！这个偷，抓住他严审严打！”

草仿佛听到一声枪响，或许是，或许不是。

或许不是现在听到的，早在十年前严打的时候就该听到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草什么也做不了。

可以，人们好像是在把我完全撇开的情况下，处理这桩案子，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没有我参与的情况下进行的，我的命运由他们决定，而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见。

看到这里尚翠忍不住咽了下唾沫，她被一种巨大的荒谬击中。

这时蒋婷里拿着纸币走出来，看到尚翠的神情便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最后的结局。

将钱币递过去，问：“怎么样”

“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为什么要抓他”“我不知道，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法律定其死刑，道德证你无罪。”

“草为什么自杀”

“人一旦意识到荒诞，就永远与荒诞绑在一起了，一个人没有了希望，并意识到没有希望，就不再属于未来了。

习惯绝望的处境，比绝望的处境本身还要糟糕，这才是真正的不幸。”

蒋婷眼神平静地道，这是她方才写的一则评论。

打算在开年之后，投到燕京日报的。

“你真厉害蒋教授，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尚翠点了点头，笑着称赞道。

虽然以她为原型的，但她并不认为这是自己母女二人的结局。

呵和她这么多做什么。

蒋婷失笑一声，挥挥，“慢走，另外祝你新年快乐。”

“谢谢，新年快乐。”

出了这位有思想深度的教授的门，尚翠快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是啊，今天是新年呢！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

十多分钟后，尚翠回到大杂院，看到几个流着大鼻涕的孩围在一个年轻男人身边要吃。

男人背后背着一个女娃娃，正是程同志和自己家的薇薇，笑得正灿烂。

尚翠站在原地面带笑容，视线一左，她忽然看到院子里那棵枯萎大半个冬天的杨树，此时抽出了几根嫩芽，北燕在树上叽叽喳喳。

远处一缕风吹过，拂动树叶，惹得哗哗作响。

“原来春天来了啊”

她愣了愣立刻大步向前，朝着阳光底下走去。

衣袖飘动，头发飞扬，再也没有回头。

屋里。

程开颜被这位尚翠大姐带到屋里来，倒了杯热茶。

嗯，是连高沫都不是的茶，其实就是某种树叶的叶子，喝着有点青涩的气味。

“大姐，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还好吧”

程开颜将中提着点心匣子，以及干果若干，还有一包水果放在桌上。

“过得挺好的，大姐现在一个月可是十五块工资呢，虽然京城人气性很高，但还是很热心，善良的，今天的老板娘给我发了几毛钱的红包哩”

尚翠笑着跟程开颜聊了起来，聊了好一会儿。

程开颜松了口气，“其实刚开始就不要想着能有多好的日子，主要是先走上正轨再，一点一点的变好，跟上时代的快车，春天会来的。”

“春天不是已经来了吗”

“你的这个春天，是真的，还是假的”

尚翠陷入沉思，她不知道：“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过上好日子就行。”

“所以人民群众的眼光是有局限性，过不过得上好日子是生产力进步，不是生产关系进步，我们怎么办只有天知道。”

是真是假，是好是坏程开颜不知道，反正程开颜是准备富得流油的。

要相信后人的智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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