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忍辱负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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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如拦路猛虎，“弑师”二字一出，血塔四人无不面露惊色，就连二长老一张丑脸之上都是不再淡定！

独孤瑾瞪大眼睛望着古辰，忽地冷笑道：“你竟然弑师？！”

当世之人极为看重伦理纲常，弑师这般行为别是天阳门这种正道门派，就连血塔都是决不能容。或者，生而为人，若是做出弑师之事，那便在这片天地之间再难立足。

“不错！自我儿时起江万里便轻视于我，从不肯传授我上乘修为，以我的天资足可以修炼天阳决，可他却只将天阳决传给其他天赋不如我的弟子！后来我不靠他人，独自练得一身本领，他竟是怕我危及他的地位，更是对我处处刁难！我与他女儿情投意合，他却嫌我出身低微，竟要将我那貌美如花的师姐嫁给别人！他如此待我，我不杀他还能杀谁？！”古辰言语之意尽显心中怒气，到后来已然气得双目发红，浑身发抖！

看向二长老，古辰又道：“前辈，世间俗人不解我心中之意，我且问前辈这般英雄，我这师父该不该杀？！”

血羽虽生于血塔，但为人却是极为烈性，在她心中只认为无论有何缘由，弑师都乃违背伦理纲常之举，弑师之人更是犹如败类，绝不可留于世间，可此刻眼见古这一番表达，却让她心生同情之意

不远处渭水和焚火等人面面相觑，若众人不是清楚其中缘由，恐怕也会被古辰这一番动情表达所骗。

对于古辰的问题，二长老并未作出回答，但古辰的话却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二长老因天生容貌怪异，幼年过得并不幸福，修炼天赋虽好，但因性情孤僻，与他人难容，加之终身未曾婚配，导致他性情愈发暴躁、怪癖。

古辰的话让二长老回忆起些许往事，心中略感唏嘘，但这般回忆仅就一闪而过，二长老便再度恢复如常，只见其沉吟片刻，道：“都坐下吧。”

二长老和霍天霸等人各自落座，古辰则依旧于前者面前而立。

此时独孤瑾的目光却是被不远处的渭水和霍梦儿所吸引。

霍天霸对二长老道：“二师叔，此子与天阳门已然决裂，我见他尚有可用之躯，可为我等效力，便将他暂时留了下来，至于最终是杀是留，全凭二师叔决定。”

二长老目光在古辰身上不断打量，他心知后者弑师之事不会有假，若是谎言岂不是太过容易便被拆穿？可秦无言杀死古辰的妻友，他可会作罢？二长老虽相貌粗犷，但为人却很是谨慎，此时心中认为面前的男子太过于淡定了。

心中权衡弊利，二长老还是觉得古辰绝不可信，但因觊觎匹夫决，倒可以将后者暂时留下，但无论古辰最终是否能将匹夫决交出，最终都绝不可留此后患！

心中打定这般想法，只见二长老对古辰道：“我血族不似你靖国这般门派虚伪，天霸更是任人唯贤，只要你日后将匹夫决交给老夫，并尽心为我等出力，我们自然不会慢待于你。”

话音落下，古辰以及神教众人皆是心中一松，时至此刻，前者的命算是暂时保了下来，但古晨心中却是清楚，这二长老十分危险，其本意或只是因匹夫决而暂时留下自己，待日后定还会对自己下！

“谢二长老赏识！古辰日后定当粉身碎骨相报！”古辰躬身施大礼道。

古辰是杀是留对血羽和独孤瑾倒是关系不大，可一旁秦无言却是不干了，只因下乙等人的死乃是其亲所为，古辰日后如何能善罢甘休？！

“二师叔，此子绝非善类，不可轻易受其蒙骗啊！”秦无言对二长老道。

二长老自然知道秦无言心中所想，但后者的死活岂能与匹夫决相比？何况二长老本就是为了匹夫决对古辰暂时敷衍，待日后匹夫决一旦到便会将其击杀。

二长老告诉秦无言：“无言，过往之事无需挂怀，即然辰如今诚心投奔，我们岂能拒之于门外？”

“可是”

秦无言本欲再度开口劝，却是被古辰打断，“方才未曾得空对前辈道谢，如今古辰在此谢过了！”只见古辰对秦无言抱拳拱道。

众人闻言一怔，皆是满脸不解，秦无言面色极为谨慎地看向古辰，疑惑道：“你谢我？为何？”

古辰微微一笑：“可是前辈去下乙将我那妻子等人杀害？如此大恩，岂能不谢？！”

若此前古辰的举动还是在神教众人意料之内，可如今他的话，则是让他们彻底摸不到头脑。

渭水望着不远处的古辰，心中不知其作何打算

霍天霸微眯着双眼望着面前的男子，古辰的举动，或者他的隐忍程度让霍天霸深感意外。二人经历相同，如今他虽也看似放下了与血塔，包括秦无言之间的仇恨，但扪心自问，若让他当着仇人面出此话，他却是断然无法做到！此时古辰的行为让霍天霸心生一股敬佩，同时也夹杂着些许同情，因为他能体会到，古辰出那番话时心中会是何种感受

神教众人尚且如此，二长老等人的反应自不必多，秦无言望着古辰一时无语，但心中疑惑却是溢于言表。

“我杀你妻子，你还谢我？”秦无言试探地问道。

古辰嘴角一挑，露出一个极为得意的笑容，“不错！只因我对那恶女人恨之入骨，已无半点爱意，但毕竟身为夫妻我不便对其下，前辈此举正好随了我的心意！”

秦无言将信将疑地望着古辰，“你为何恨你妻子？”

古辰面色冷峻，冷哼一声，“她乃靖国常胜将军之女，为人孤高自傲，只觉得嫁给我这般出身低微之辈甚为委屈，平日里对我更是百般言语折辱，叫我如何不去恨她？！”

时至此刻，血羽终是恍然大悟，那一日在下乙城外，男子痴情的泪水让她记忆犹新，不甘的嘶吼依旧环绕耳畔，他又怎会痛恨他的妻子？微微轻叹，血羽心中喜忧参半，喜是因为男子果然不是那般薄情寡义，忧是因为二人终将对立。

古辰自然不知血羽心中所想，违心的话语脱口而出，最为伤害的却是自己，虽极力控制心绪，却依旧双目泛红，可好在让人看上去像是对过往恨意太浓，而不能自控

“不对！你若如此记恨他们的话，那你为何此前在渭阳和天阳山上还那般不顾性命？！这岂不是矛盾？”秦无言道。

古辰摇头长叹，“那时我只想着这般付出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古辰自嘲地一笑：“却不曾想，他们依旧视我如草芥一般。”

言至此，古辰面对二长老和秦无言的所有疑惑都对答如流，不见丝毫漏洞，这让他们再无理由对他怀疑。

但即便如此，秦无言对古辰也时无法完全相信，可二长老却是不再让其多言，直言过往之事勿要再提，今后大家共赴一事，相互之间不可再有嫌隙。而眼见二长老将此事盖棺定论，秦无言自然也不好再多什么。

二长老打算在神教暂留几日，又叮嘱古辰务必尽快将匹夫决整理出来，交于他，随即便带着血羽三人离开了神教大殿。

离开之前，血羽和秦无言又都再看了古辰一眼，目光中各有深意。

反观独孤瑾却是盯着渭水和霍梦儿，不舍留恋。

见二长老四人离去，众人心中总算放松下来，如渭水和霍梦儿更是犹如劫后余生。可反观古辰此刻却是面无表情，与方才反差极大，目光有些恍惚，不知其心中在想些什么。

见古辰如此，渭水有些担忧，来到面前，渭水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古辰没有回答，仿若未曾听闻一般。

霍天霸也注意到了古辰的反常，便问：“辰，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古辰终于有所动作，缓缓抬眼看向霍天霸，“教主，属下忽觉乏累先行告退了”古辰语气显得很是疲惫，话音落下，便向殿外走去，身形有些踉跄

望着古辰的背影消失在殿门之外，渭水和霍梦儿相视一眼，目光之中满是担忧，焚火等人亦是不解，为何今日全身而退的古辰竟突然变得如此反常，“教主，这子是怎么了？”焚火疑惑道。

霍天霸没有回答，而是望向古辰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片刻后，叹道：“难为他了”

焚火不解霍天霸此言何意，一旁奎木也是问道：“这子牙尖嘴利，秦无言这般人在他面前都是讨不到便宜，我怎么不见他有何为难之处？”

霍天霸依旧目视前方，缓缓站起身来，“你们不懂”罢，便转身独自离开了大殿

古辰没有回到住处，出离大殿后，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十分踉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生怕自己这般模样被人看到，便尽可能地向后山人少处疾步走去。片刻之后，竟是来到了生死崖

行至崖边，古辰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冷冽的寒风拂过脸庞，男子再无法坚强，放声痛哭起来

“啊啊”

古辰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悲痛、不甘以及委屈都随风飘去远方，但却不见有丝毫回应。寂寞的生死崖上，仅有他孤单的一人，独自承受着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