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双生谍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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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的子夜，月光被天狗啃噬得只剩一圈血边。

苏阑音握紧满的站在傅公馆地窖中央，面前那架施坦威钢琴的七个琴键正泛着幽蓝荧光。

“妈咪，我害怕。“满锁骨下的蝴蝶胎记与琴键共鸣般闪烁，“那个爷爷要我的血才能开门。“

苏阑音将女儿护在身后，看向被铁链锁住的傅父。

老人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动，械地重复着：“钟摆归位血钥启封“

地窖门被轰然撞开，傅溟川持枪冲入，身后跟着浑身是血的顾淮安。

“整个公馆被包围了。“顾淮安吐出口中血沫，“是日本陆军特别行动队，带队的是——“

“林原二。“傅溟川冷声补充，目光落在父亲身上，“您当年在南京做的事，该清算了。“

傅父突然剧烈挣扎，铁链哗啦作响。

墙上的老式收音自动开启，传来沙哑的日语广播：“帝国陆军将于今夜零点实施'樱花绽放'计划“

顾淮安脸色骤变：“是毒气攻击！他们要用满的胎记频率做引爆信号！“

钢琴在这时自动演奏起来，月光第三变奏以诡异的节奏响彻地窖。

满突然挣脱苏阑音的，梦游般走向钢琴，胎记的光束与琴键射出的七道激光相连，在墙上投影出一幅上海地图——

七个红点正在外滩、十六铺码头等重要位置闪烁。

“来不及了。“傅溟川扯开衬衫，露出心口处的陈旧疤痕——那形状赫然是半只蝴蝶，“阑音，记得白薇的吗？胎记要成对才能激活。“

苏阑音猛地想起白薇临终时的话：“傅母当年为保护我们母女“她颤抖着触碰傅溟川胸前的疤痕，当两人的皮肤相贴时，疤痕竟与满的胎记同时大亮。

地下室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腐臭的空气涌出，里面整齐摆放着七具孩童骸骨，每具骸骨的锁骨位置都嵌着银制蝴蝶标本。

“这是“苏阑音胃部痉挛。

“前六个密钥载体。“傅溟川声音沙哑，“我母亲发现的秘密，所以她必须死。“

教堂钟声敲响十一下时，他们冲进了圣依纳爵教堂地下室。

彩窗折射的血月光下，苏婉莹正将针管刺入傅父的脖颈。

“住！“苏阑音举枪射击，子弹却被突然出现的沈清歌用折扇挡下。

“惊喜吗？“沈清歌撕开人皮面具，露出的竟是白薇歌厅里那个女招待的脸，“夜莺从来不是一个人。“

傅父在药剂作用下剧烈抽搐，突然用日语嘶吼：“钟摆系统启动！“教堂地面应声裂开，升起一座精密的陨石装置，核心位置正是与满胎记完全吻合的凹槽。

“终于等到这一刻。“林原二从阴影中走出，军刀指向满，“帝国二十年心血，就为培育能操控陨石辐射的生物密钥。“

傅溟川突然笑了：“你确定掌控得了钟摆？“他打了个响指，傅父的瞳孔骤然收缩，械地按下腕表按钮。陨石装置突然反转，七个红点全部指向日本领事馆。

“不可能！“林原二怒吼，“93年南京那晚，明明已经“

“明明已经用药物控制了我父亲？“傅溟川拉开傅父的衣领，露出后颈的微型注射器痕迹，“军统最新研发的逆转药剂，效果不错吧？“

混战在瞬间爆发。

苏阑音护着满躲到忏悔室后，却见苏婉莹举刀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本该昏迷的顾淮安从梁上跃下，匕首精准刺入苏婉莹咽喉。

“抱歉“顾淮安咳着血微笑，“我才是真正的'夜莺'。“

教堂穹顶突然被探照灯照亮，十几架军用直升盘旋而至。林原二狂笑着按下中的起爆器：“那就同归于尽！“

没有预期的爆炸，只有陨石装置发出刺耳的蜂鸣。满的胎记突然脱离皮肤悬浮空中，化作无数光点涌入装置。

所有彩窗同时爆裂，在月光下形成一幅巨大的上海地图——七个红点正被逐个熄灭。

“辐射频率被改写了？“林原二踉跄后退。

傅溟川扣动扳：“是母爱。“

子弹穿透林原二眉心时，苏阑音看见白薇的虚影浮现在陨石上方，温柔地抱住了光点组成的满。

晨光穿透硝烟时，苏阑音在教堂废墟里找到了傅溟川。

他正跪在傅父面前，老人胸口插着军刀，里却紧握着一张老照片。

“母亲一直知道“傅父咳出血沫，将照片递给傅溟川，“她自愿喝下那杯毒酒就为保全这个“

照片上是年轻的傅母抱着婴儿时期的傅溟川，身后站着白薇。

翻过来，一行娟秀的字迹：吾儿溟川与音儿，当如明月相照。

“原来如此“苏阑音轻触照片上白薇的泪痣，“所以傅母才坚持要我们订婚。“

傅父的突然抓住傅溟川：“名单在钟摆里“最终的目光却落在满身上，“这孩子能听见亡魂之声“

葬礼在七天后举行。

当傅父的棺木入土时，满突然：“爷爷，地窖钢琴

他们在钢琴暗格里发现了一本日记，记载着93年南京沦陷前夜，傅父如何冒死救出七个被当作实验体的孩子。

最后一页写着：吾妻白薇，若你见到音儿，告诉她父亲从未屈服。

“所以胎记是“苏阑音恍然大悟。

“辐射标记。“顾淮安拄着拐杖走来，“日本人的'樱花烙'实验，想制造能接收陨石信号的活体天线。白薇女士逆转了技术，把胎记改成了屏蔽器。“

傅溟川默默将日记焚化在父母墓前。

火光中，满突然指着天空：“奶奶和外婆，她们终于可以安心走了。“

苏阑音抬眼望去，只见两片云朵如展翅的蝴蝶，在朝阳中渐渐消散。

949年5月，上海解放前夕。

傅公馆花园里，十岁的满正在弹奏自己创作的黎明。

苏阑音靠在傅溟川肩头，中报纸标题醒目：爱国商人傅溟川向新中国捐赠全部军工设备。

“后悔吗？“她轻声问，“放弃上海的一切。“

傅溟川把玩着那枚已经停摆的鎏金怀表：“父亲用一生守护的秘密，总算有了归宿。“突然将表链绕在苏阑音腕上，“不过还差最后一步。“

满的琴声戛然而止。

她转头看向父母，胎记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辉：“爸爸要带我们去香港？“

“只是暂住。“傅溟川抱起女儿，“等新中国的科学家完全破解陨石辐射，我们就回来。“他望向北方，“毕竟“

“毕竟根在这里。“苏阑音接话，指尖拂过胸前的珍珠耳坠。

微风吹过，耳坠轻轻晃动，仿佛白薇在轻声应和。

钢琴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欢快的进行曲。傅溟川突然拉着苏阑音跳起华尔兹，满笑着用脚打拍子。

阳光穿透梧桐树叶，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当年百乐门舞台上，白薇最后那支独舞时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