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路败北的大冤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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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白带着那‘老农’回到了他的白邑，还没入门就碰到了许多归家农人亲切地问候。

“公子白也回来了。”

“公子日安。”

“今天公子的收获看起来不错，又有鱼吃了。”

“”

如此种种。

‘老农’听着周围的声音有意思地转头问：“你也叫‘白’？”

旁边的大狐狸当即竖起耳朵，它一副很迷茫的样子，似乎是在怀疑为什么周围这么多人都知道它的名字。

姜思白当即没好气地：“在下姜思白！只是大家都习惯这么称呼我而已。”

‘老农’一声轻笑道：“纪国姜氏子弟？”

姜思白也问：“不过是一没有母族帮衬的庶子而已，倒是不知前辈道号怎么称呼？”

就不叫他老丈了。

那‘老农’闻言也不奇怪，淡淡地：“你叫我‘陌上道人’就可以了。”

这是道号吧？

可问题是，有哪个修者会给自己取这样的道号？

难道还真是个种田的修行者？

姜思白对此表示茫然，修行者里面有‘田修’这个分支吗？

这个且不去管他，反正只要能够引他入门就可以了，哪怕是‘田修’又如何？

姜思白客气地引着这‘陌上道人’进入自己的田舍。

立刻就有伺候的仆人从他里接过鱼带去厨房。

他：“钟叔，麻烦你让厨房多烧两个菜，我要招待客人。”

叫做钟叔的老管家点头应是，就从容地去办了。

姜思白这间田舍里伺候的人其实也不多，总共就这么管家一人、一个端茶递水的仆人、一个烧饭的仆妇，再加上一个砍柴挑水的苦力。

陌上道人已经在内屋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那大狐狸就这么靠着他的身子一同坐在软塌上，看着走进来的姜思白问：“我还以为姜氏公子的住处会更好一些。”

姜思白摇头：“我在纪城的确有间更好的屋子还有一些伺候的人，但我更喜欢住在封地里，这里更自在。”

陌上道人又问：“刚才那六个人，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这是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以那六人的做法，姜思白直接砍杀了他们都没有错处。

但姜思白只是摇摇头：“罪不至死。”

陌上道人忽然语气有些凌厉地：“可他们冒犯了贫道，也罪不至死吗？”

姜思白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知者不罪。”

语气依然坚定。

这倒是让陌上道人感到奇怪了，他问：“贫道知你想入罗云仙境修行，只是你不该讨好一下贫道吗？”

姜思白听他这么反而松了一口气道：“子就知道，真正的修者又怎么会是那种视凡夫俗子为蝼蚁的样子呢？”

()(e)　　陌上道人倒是惊奇地：“想不到你还是个十分理想化的家伙。”

姜思白沉默不语。

随后菜肴端了上来，都是些再姜思白眼里没什么滋味的蒸煮菜色。

他钓上来的那条肥鱼也被做成了鱼脍端了上来。

陌上道人对此颇为愉悦，频频下筷也不嫌这菜色简陋。

等到他吃饱喝足了，才拍了拍肚子：“这顿饭吃得舒服，不过你子可别觉得这种程度的示好就可以让贫道破格收录你入门墙。”

姜思白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来目光坚决地：“不，子不求前辈破格，只求前辈能够给在下一个公平竞争的会！”

“嚯！”

陌上道人似乎被逗乐了。

他：“怎的，看你的样子好像受了不少气？”

“贫道记得前面走的是神剑谷的朱翎仙子吧，她怎么你了？”

姜思白深吸一口气，平静地从头道：“父王是在子三岁那年继承大统登基为纪王的，并且立刻向罗云仙山俯首供奉。”

“来年罗云仙境的元道峰上就派了上仙下来常驻于纪城，算是对父王的认可。”

“父王仰慕仙人，自然想要寻仙求道，也希望他的子嗣中能够出这样的人。”

“只是任由父王如何诚心供奉，那位元道峰的仙师也就是留下了一篇养身功法，并驻留满三年之后御空而去。”

“那年子六岁，尚有些懵懂，但却知道了仙人事，由此心生仰慕决心要拜入仙家门下。”

“元道峰仙师既去，就是斗峰的仙师来了。”

“父王一样恳求仙缘，而那斗峰的仙师也只是留下了一些基础炼体之法，就在三年期满之后带着自己寻觅来的良材美玉离开了。”

“那年子九岁。”

“姑且算是子的第二次求道失败吧。”

“三年来子恪守着那炼体之道，坚持打熬自己的身体，结果那位斗峰仙师对我等姜氏子弟完全不假辞色。”

到这里，陌上道人的脸色变了一下，稍稍有些难堪。

看起来他已经明白姜思白要什么了。

而姜思白又继续叙述：“接着来的是火锤谷的仙师，他传下了锤锻之法，并且还明言若能在三年内锤锻出令他满意的器具就可随他离去。”

“于是子一边坚持炼体，一边又寻了匠人共同研究锤锻之法。”

“结果道长你猜怎么着？”

“三年期满，子寻的那匠人子嗣反而被带走，子明明亲锻造了一柄百炼铁剑，却又一次被筛了下来。”

陌上道人看了看姜思白中的那柄断剑，问：“这就是那柄剑？”

姜思白摇摇头：“那倒不是，这柄剑是子后来另铸的。”

“火锤谷的仙师走了以后，就是神剑谷的朱翎仙子来了，她传下了一套基础剑法，然后同样约定三年之后考校我等。”

()(e)　　“于是又三年，子炼体、锤锻之余再加上练剑，虽然日子艰辛，但也自信不弱于人。”

“谁知前天考校之时，我用九年来锤炼的身体、六年来铸造技艺所铸的新剑以及三年来苦练的剑法终于赢了所有人，可终究功亏一篑。”

“朱翎仙子扶起了被子不慎打断佩剑的学徒，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临走前还以一根指断了我的剑，将我贬斥得一文不值。”

“她我这‘不过是仗钱帛之便得了柄利器而已，此非持剑之道！’”

姜思白将这些年来受的委屈都了出来，心里面只觉得舒服多了。

甚至觉得就算这陌上道人再拒绝他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摸索着修炼就是了。

这世上总有第一个修炼之人，他不妨也做这样的‘第一’好了。

这么一想，姜思白的念头反而通达了。

他干脆挑明了：“其实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大概都觉得纪王子嗣都是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受得了清修之苦？”

“所以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从我们中间挑选门人吧。”

他这时话连敬语、谦语都懒得用了，反倒显得率然真诚。

陌上道人则是一脸纠结地看着姜思白，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思白慨然道：“道长有话就直好了，我已经都看开了。”

陌上道人终究带着一份迟疑地问：“按你所，你是炼了九年的体又锤锻了六年再炼了三年剑法并且皆有所成？”

姜思白补充了道：“还有十年的养身术，只可惜这养身术始终不得其门，总有种就差临门一脚的感觉。”

陌上道人深吸一口气，眼中精芒一闪。

只是他面上依旧作势沉静地：“贫道来自罗云仙境神农谷门下，是以要入我门下当以桑农事为主。”

“你要一个公平的会，我便给你公平。”

“还是三年之内，只要你种出一季能令我满意的粟米来，便可直接收你为徒！”

姜思白闻言眼中闪过惊喜色，他原本都准备放弃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此希望？

“真真的？”

“千真万确。”陌上道人颔首。

只是他又：“不过你要想清楚了‘神农谷’虽然也有妙法传承，但比之先前的火锤谷都有不如，更遑论神剑谷、斗峰，又别提元道主峰的传承了。”

姜思白毫无迟疑地诚恳道：“师父若收我，便是引我修行入门的授业恩师，其他那些终究是我已经错过的，便不值当再去思量。”

陌上道人闻言抚须轻笑，似乎对这个答复满意极了，甚至对姜思白直接称呼他为‘师父’都没有去纠正。

大约，这就是‘内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