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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1 / 1)



《小师妹每天都要喷火》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m.chenxixsw.com)

静默一会儿。

池砚道:“我跟你一道。”

“不用。”李八卦笑吟吟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池砚坚持:“我跟你一道。”

然而李八卦拒绝得更坚持:“真的不用。”

池砚眉心微微拢起:“为何?”

“理由是……”

要怎么编呢?

李八卦歪头想了想,了一遍草稿才编了个理由:“你去天宫不方便啊,万一被天兵发现抓进天牢怎么办?”

她话音一落,走廊里安静下来,只偶尔有几丝天光穿过屋檐,温柔地笼罩着池砚的脸,他深邃的眼眸静静望着她,眸底似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砰,砰,砰。

心口剧烈跳动起来,李八卦忽而有些心虚,不敢再看他,目光躲闪着,声道:“你、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看我,我也不会带你去的。”

是的,她不会带池砚去。

因为她一会儿要做的事,有那么一点点上不了台面,她要给黑玉帝下药!

老君的藏宝瓶里有瓶无色无味水。

无色无味水是老君师父留给他的唯一宝贝,倒不是多惊天地泣鬼神的法宝,而是很实用,能在危急时刻保命的救命水。

老君告诉过她,一滴无色无味水可晕眩,两滴可浅眠,三滴马上沉睡,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挡不住。

直白点,无色无味水和凡间的miyao差不离,只是稍微厉害些,是神仙妖魔都躲不过的特级miyao。

只是老君对无色无味水宝贝得紧,把它当第二心肝宝贝。因此她只能悄悄偷出来给黑玉帝下三滴后,再悄悄放回去。

而无论是偷药还是下药,池砚都不会同意。

“理由。”沉默许久,池砚开口。

“刚刚了啊,你去天宫不方……”

池砚淡淡断她:“最后一次机会。”

真是——

这么聪明做什么!

李八卦吸了吸鼻子,忽地抬眸:“我不高兴。”

池砚愣住:“嗯?”

“你去天宫我不高兴。”李八卦脸颊鼓鼓的,“我不想那些仙女看到你,不想她们给你递花笺,不想你对她们笑,不想你和她们话,一点儿也不想!”

池砚:“……”倏地,他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我没有对她们笑,也没有和她们话。”

“是吗?”李八卦眨眨眼。

池砚点头:“嗯。”

“那——”李八卦又想了想,“可是你不对她们笑,不和她们话,她们也能看到你,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天界。”

一开始,她只是随意找一个池砚不能去的理由。

现在,这却比偷药下药更重要了。

上次池砚去天街不过片刻,就一步一招蜂,一步一引蝶,货真价实的蓝颜祸水。她可没忘记,月老一直心心念念想招揽池砚去天界相亲,给他冲点业绩。

危险,太危险了!

她斩钉截铁:“不许,绝对不许。”

“我也不许,绝对不许。”池砚也道。

“啊?”李八卦傻眼了,为什么突然学她话?

闻言,池砚蓦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长睫低垂,一脸的认真:“我也不许,绝对不许你一个人冒险。”

滋啦,滋啦!

瞬间,李八卦的头顶“砰”一声炸开,滋滋冒起浓烟,零星的火苗在发间跳来跳去,不多会儿烧成一片,宛若顶着一个硕大的火球。

池砚:“……”

李八卦胡乱扒拉了一下头发,把火灭掉,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池砚:“你真的很担心很担心我吗?就是,嗯,和担心师父、大师兄那样担心我?”顿了顿,她摇头,“等等,应该是比担心师父和大师兄还多担心我一点点,是吗?”

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着,距离越来越缩近:“不对不对,应该再一点,再……”

下一刻,她话未完,手就被池砚抓住,池砚一点一点把她的拇指和食指分开,直到无限大,他薄唇上扬灿烂的弧度:“是。”

“……”

眼眶有点热,李八卦吸了吸鼻子,用力把眼泪憋了回去,她呐呐道:“你确定吗?可我其实并不是很乖,我、我……我经常做坏事的……当然,不是很坏,一般般坏。”

池砚点头:“我确定。”

李八卦抓抓头发:“生病的时候,我根本没喝药,你和大师兄熬的药太苦,我都悄悄倒掉了。”

池砚微笑:“嗯。”

李八卦拉拉头发:“除了不喝药,我还偷药。”

池砚面不改色:“嗯。”

李八卦脚尖在地板上转了个圈:“然后不只偷药,我还要去下药。”

“……”

“还确定吗?”

“嗯。”

“那我允许你和我一起去天界,把黑玉帝漂成白玉帝。”李八卦眨眨眼,眼眸弯成漂亮的月牙,“只是——”

“嗯?”

“只是你要变成一只瘦巴巴,丑兮兮的黑猫。”李八卦黑漆漆的眼珠咕噜转了转,“这样就不能招蜂引蝶了。”

她话音一落,一阵淡蓝光芒闪过,池砚消失了,而地上站着一只瘦得惨绝人寰,丑得惊天动地的黑猫。

李八卦扯了扯嘴角:“……哈,动作还挺快……”

池砚:“喵。”

……

咔嚓,咔嚓。

安静的玄都洞里,不时响起咀嚼食物的声音。

李八卦抱着变身会黑猫的池砚一进去,就看到金角懒洋洋地坐在院里那棵花树上,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啃着香瓜。

一般而言,太上老君若是在家,金角绝不可能如此悠闲偷懒。难道是出门找太白星君下棋了?

那正好她可以光明正大去藏宝瓶里拿那瓶无色无味水。

想着李八卦走到花树下,仰头叫醒金角:“金角,醒醒。”

谁啊,谁在喊他?

金角一口咬光剩下的香瓜,迷迷糊糊睁眼。

在看清李八卦的脸时,他瞬间清醒,一咕噜从花树跳下来,惊喜望着她:“八卦,你又回来了!”

“嗯。”李八卦四处看了看,问他,“银角呢?上次回来他也不在。”

“是这样,银角有个发叫六曲,位列仙班后被分到天膳房当差。前段时日他娘修炼的山脉突然裂成两半,从地心迸裂出一股火浆。虽然他娘当时外出幸免于难,但回来时还是被于波震得受了沉重内伤,他不得已请假下凡去照顾他娘,没想到……”到这里,金角还是愤然不平,“天膳房的总管不通人情,官腔什么能用的男仙都调去军队准备和魔界决一死战,天膳房正是缺人之际,若是找不到能顶替他的,决计不让他请假。所以没办法,只能求银角去替他。”

天膳房掌管天宫九九八十一宫的伙食,其中又有一个最高级的,专管玉帝的膳食。

李八卦心思一转:“那六曲的娘现在还没好?”

“没好。”金角摇头,“听六曲那地裂可厉害了,简直是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我估摸着他娘不修养个几十年,怕是好不了。”

换言之,银角要在天膳房替六曲一年半载。

天膳房。

黑玉帝……

吃的!

黑玉帝要吃东西!

她可以在黑玉帝的膳食里下药!

顿时,李八卦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她不动神色道:“回来的路上,我听玉帝已经败魔尊,想来天宫应该要大摆筵席庆祝吧?”

“是啊,王母娘娘特地吩咐了,今日要大摆流水席呢。”金角着咽了咽口水,“肯定很多山珍海味。”

“那银角岂不是很忙?”

“何止忙,简直是脚不沾地。刚刚还收到他诉苦的传话,再没有去帮忙的,他就要活活累死了。”金角挠挠头,“但玄都洞要有人守着,老君不在,我也没□□术能去帮他……唉!”他双眸“唰”地一亮,期待看向李八卦,“现在你回来,不如你守着玄都洞,我去天膳房吃东……帮银角!”

李八卦佯装苦恼道:“你要是早一点就好,现在才,太晚了。”

不能去天膳房蹭吃蹭喝,金角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起精神:“你有别的事吗?”

“嗯。”李八卦脸不红气不喘地瞎话,转身走向老君的静室,“我这次回来是太白星君有疾,现在火急火燎在天宫等着呢,我回来就是去老君房里给他拿药。”

“原来如此。”金角不疑有他,关切问道,“星君他怎么了?”

吱呀。

李八卦推开静世的门,回头微微一笑:“别担心,不是什么大病,星君他只是犯了痔疮。”

“阿嚏!”

另一边,热闹的宴席上,太白星君冷不丁了个喷嚏,他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纳闷不已:“起风了?”

“怎么?”月老吃着卤牛肉,抽空问了句,“受凉了?”

“大概吧。”太白星君动了动,觉得椅垫很是不舒服,他戳了戳月老,“老伙计,我问你一件事。”

同时,月老眼疾手快抢到了卤得最入味的那块牛筋,不由心情大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问!”

太白星君没好气道:“织女最近是不是又和牛郎闹别扭了?”

吧唧,吧唧。

月老美滋滋嚼着牛筋,狐疑瞥了他一眼:“何出此言?”

太白星君又动了动,觉得屁股难受得厉害:“你不觉得椅垫偷工减料,硬邦邦的?”

月老摇头。

“……”太白星君压低声音,“奇怪,那我之臀部为何很不舒服?宛若坐在针毡一般难受。”

如坐针毡!

哐当。

剩下的半块牛筋一下掉到地上,月老甩开玉筷,捂住嘴,不可置信地量了一圈太白星君,最后神秘兮兮开口:“老伙计,你完了!你生了大病了!”

“什么?”太白星君吓了一大跳,急急道,“治病要的银子多吗?”他最近到处应酬,天界的药价又节节攀升,尤其是太上老君的药,比去年翻了两番。

他若是生了大病,那点家底,估计只能去找太上老君买点友情价的药。

月老摇头:“不多。”

“那就好那就好。”太白星君松了口气。

随即,月老话锋一转:“只是吃不好睡不好。”

“……”

“还治不好。”

太白星君磨牙:“到底是什么病。”

月老捋了捋白胡,叹息一声:“痔疮。”

“……”

与此同时。

天膳房的院子里,银角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八卦,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八卦,你怎么来了?”

李八卦有一搭没一搭顺着池砚黑猫的毛,歪头眨眨眼:“听金角你忙得脚不沾地,反正我回来没事做,所以来帮帮你。”

“真的?!”银角眼睛都亮了,差点没激动得抱住她大哭。他真的真的太累了,特别需要人帮忙。

“嗯。”李八卦着眸底一抹狡黠闪过,“不过看你们那么忙,肯定会累得虚脱,算了,我还是回去休息吧。”

“别啊!”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傻子,呸呸,一个救星,银角哪里肯放她走,一个大鹏展翅拦住她,笑嘻嘻道,“其实也不是那么累的。”

“你别诓我了。”李八卦指着他被汗水浸湿的衣领,吐了吐舌头,“你看,你忙出来的汗水都能当洗澡水了。”

“我这是内外厨来回忙活,当然累了。”银角嘿嘿一笑,“不过主要还是外厨累的,你帮我跑内厨,保证不累。”

等的就是这句话!

李八卦在心底欢呼一声,面上却好奇问:“内厨是什么呀?”

“简单的简单的。”唯恐她不同意跑了,银角马上解释,“内厨是给御厨他们送洗干净的菜,都不用你抬,有木头推车呢。啊,对了,还是做专用流水席的御厨,比起普通流水席,轻松得很。”

流水席分为普通流水席和专用流水席。

普通是一些低阶的仙官仙女,专用是玉帝,王母娘娘以及大臣。

“哦。”李八卦点头,“既然如此,那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银角眨眨眼:“别一个,十个,一百个都可以!”末了,他摸了摸鼻子,“除了要银子。”

“不用银子。”李八卦笑得眉眼弯弯,“要一杯牛奶。”

银角怔住:“牛奶?”

“嗯。”李八卦举起池砚,用脸蛋蹭了蹭他的猫头,一脸认真道,“我家猫还在长身体,要多喝奶。”

池砚:“……”

……

专用流水席的主厨是伊尹,生前是商汤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也是一个名满天下的名厨。

因此死后位列仙班,成为玉帝的御用厨仙。

他最擅长的煲汤,而玉帝最爱的就是他煲的蜜瓜螺头鸡汤。

蜜瓜螺头鸡汤煲出来是奶白色,需要白皮绿肉的蜜瓜半斤,新鲜海螺肉半斤,老母鸡一斤。

李八卦推着木头推车过去时,伊尹都快忙晕了,也没看她,从推车里挑了他需要的食材,又转身回灶台忙活了。

切,跺,下锅,煮。

隔着氤氲的热气,滴了三滴无声无味水的老母鸡,变成鸡块在沸腾的砂锅里上下翻滚。

别的不。

闻起来还真香……

李八卦舍不得挪开眼睛,掏出手绢擦了擦口水。

希望一会儿,玉帝一口气喝光它吧!

还真的喝光了。

蜜瓜螺头鸡汤煲一端上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筷子终于动了,他的近身仙女一盛好汤,他马上喝了下去,如此来回,不多会儿,一盅汤被他喝到见底。

隔着缥缈的金纱幔,清甜的香味还是飘满了大殿。

嘴里的肉顿时失了滋味,月老踢了踢还在纠结是不是得了痔疮的太白星君,问:“玉帝这是怎么了?大战过后一直不露面,庆功宴也拉了纱幔。”

太白星君有气无力地摇头:“许是也得了痔疮吧。”

“……”月老嘴角扯了扯,“严肃点!”

太白星君总算抽空往上位瞥了一眼,若隐若现的金纱幔里,隐约可见玉帝的模糊的轮廓,他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陛下最好面子,也许是和魔尊大战,脸上挂了彩吧。”

该死!

此时,脸上挂了彩,看东西还有些重影的玉帝心情很是烦躁,绕是喝了最爱的鸡汤,那股烦躁还是无法排解。

啪。

突然,他一掌拍在桌面,拂袖而去:“本座身有不适,你们继续。”

一时间,大殿内安静下来,众仙默默目送着那道模糊的身影消失在金纱幔后,等玉帝走远,吕洞宾才抛了一个蜜桔到何仙姑面前。

等何仙姑抬头,他挑眉道:“仙姑,你可曾察觉到,近来陛下的脾气越发暴躁了?”

暴躁?

何仙姑剥开蜜桔,掰了一瓣放到嘴里,钻心的甜。她思忖片刻,认同点头:“是,以前陛下可从未拍过桌子。”

烦躁。

无法抑制的烦躁。

走在御花园里,玉帝眸底的怒气越发重,他猛地停住脚步,呵斥一旁跟着他的四个近身仙女:“都给本座滚下去!”

“是。”

仙女们面面相觑,惊惶退了下去。

很快,御花园里只有玉帝一人。

他静静站在莲池畔,看着飘着浮萍的水面,眼皮越来越沉,他用力揉了揉额角,不对,有什么不对劲。

是了,无为。

无为不见了。

他带着诛神钉去杀李八卦,到现在还未归来。诛神钉一出,李八卦必死,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除非……

玉帝眸光一凛,无为背叛他了!

窸窣。

这时假山后传出声响,玉帝衣袖一甩,一道金光飞过去,他冷声道:“谁?出来!”

“喵。”回答他的是一声猫叫,一直瘦骨嶙峋的黑猫从仙草里钻了出来,弱、可怜,又无助。

原来是只猫。

看着黑猫,玉帝神情稍微放松,但他还是一脸厌恶,此等低级生灵就像凡间那群愚蠢的凡人一般,根本不配同他呼吸同样的空气。

通通都要死!

一股难以遏制的杀意袭来,玉帝弹指一扬,竟是要让黑猫死无全尸。

然而——沉重的眼皮耷拉下来,他双脚一个虚浮,往前扑倒在地,指尖的金光也逐渐黯淡。

怎么回事?

玉帝震惊不已。

“晕了吗?”乍然,熟悉的清脆声响起,模糊视线里,一个让他咬牙切齿的身影从假山后心翼翼探出头。

李,八,卦!

他咬牙。

李八卦趴在假山上,见玉帝虽然没有沉睡,但也晕眩得毫无反击之力,她这才轻手轻脚走出来,感叹道:“看果然黑玉帝很强,三滴无色无味水对他只有一滴的作用。还好我机智,懂得下药。”

玉帝:“……”

池砚:“喵。”

片刻,玉帝冷冷问:“无为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李八卦点头,蹲在他旁边:“算是吧。”

“呵,你倒是厉害,能策反本座的心腹。”

“一般厉害吧,毕竟没有策反你。”

“……”冷静片刻,玉帝道,“早知如此,本座不该那么早杀玉翠儿,应该等她杀了你后再解决她。”

果然玉翠儿和玉帝是一伙的。

不清是什么心情,李八卦摇头:“你错了,她不会杀我。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听命于你,但我相信一定是你骗了她。”

“你也错了。”玉帝道,“本座不过是唤醒她的欲望,究其根本,是她自己有贪恋,才会被利用。”

“因为她有欲望,所以你唤醒了她的欲望,错的就是她,不是你吗?”李八卦不认同道,“比起她,我觉得你更可恶。”

“那又如何?”玉帝笑了,语气愉悦,“本座心狠手辣,你一个的火炉又能如何?杀了我?呵,你以为我无法动弹,你就能杀我?真是天真得可笑。”

“是你天真得可笑吧?”李八卦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不好的预感闪过,玉帝道:“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要杀你?”

玉帝试探道:“不杀我,那你准备做什么?”

正在这时,只见李八卦默念咒语化为红光闪闪的八卦炉。她悬浮在空中,炉盖慢慢开,学着玉帝的语气愉悦道:“我这个的火炉,自然是炼化你的黑心魔啊,不然怎么办?又杀不死你。”

玉帝:“……”

时迟那时快,池砚猫爪一抬,璀璨的蓝光顿时笼罩住御花园,玉帝胸前,一团黑气渐渐浮了出来,而玉帝,终于眼皮一中,彻底沉睡。

不行。

他不能就这样被炼化!

黑气挣扎着,和蓝光用力拉扯着。

一点,又一点。

只是他终究不敌蓝光,被牵引着飞向八卦炉。

这是……

感受到无法抵抗的上古神力,他看向黑猫,不可置信道:“盘龙剑!你是盘古剑……等等,你……池砚!”

语落,一阵淡蓝光芒闪过,池砚现出原身。

“我早该想到,拥有盘古神力,超脱三界之外的人……”黑玉帝嗤笑一声,“比盘古还早诞生的盘龙剑!”

是了。

池砚是一把剑,确切,混沌时期,他是一块石头,经过数万年的风化,逐渐变成了一把石剑。

盘古也是那时候出现的,只有风声的黑暗里,他第一次听到了别的声音。

“可愿一起劈开这黑暗?”

从那天起,盘古带着它,寻找可以劈开黑暗的地方,他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吾乃盘古,尔便唤盘龙剑如何?”

于是,他有了名字。

又不知过了多久,盘古总算找到了他一直寻找的地方,在开辟天地之前,他把身上的神力一分为二,一半给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泥人,一半,给了他。

盘古珍惜地把他擦亮一遍又一遍,最后,他大笑一声:“盘龙,以后世上,不再只有黑暗。”

完他挥剑一劈,自此,开天辟地,天地之间有了光明。

然后他累得倒了下去,双目变成了太阳和月亮,肌肤变成了广阔无垠的大地,四肢变成了连绵起伏山川,血液变成了奔流不息的江河。

盘古死了。

也带来了新的生命。

后来,池砚也不知道他又沉睡了多久,等他再次醒来后,他已经有了灵识,但他并不想变成人。

直到共工怒触不周山,撞出了死亡之脉,让天地即将再次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

于是池砚修成了一个的稚童,他的原身盘龙剑,也变成了一把泛着淡蓝流光的长剑,因此他取名——流光。

他寻找着死亡之脉,一直不停往前走,从春走到夏,再从秋走到冬。

直到有一日,他感受到了另一半盘古之力,等他寻去,他看到了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

……

池砚是盘龙剑?

池砚是一把剑!

李八卦惊讶极了,一个恍惚,给黑玉帝找到了机会,他心知被抽离出来,再回去也控制不了原来的玉帝,他眸光一冷,索性用力抓住李八卦,拽着她一起飞向凡间。

目标,死亡之脉。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就让三界都给我陪葬吧!”黑玉帝看着越来越近的死亡之脉,扭曲地笑出声。

什么?!

李八卦还是八卦炉的模样,不过是眨眼,她就被黑玉帝抓着从天宫落进一个骇人的白骨堆成的骨山里,视线所及之处全是黑中带绿,绿中带黑的怨气。

无数道声音哀嚎着。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有魔,亦有仙。

这是……

不知为何,一个答案从李八卦脑海蹦出。

死亡之脉。

不多会儿,没有肉身的黑玉帝很快被数万万年的怨恨之气吞噬,融入了死亡之脉的怨气里,而一身铁皮的她,怨气无法入侵。

霎时,白骨山哭嚎得更厉害,带着山脉不停往前移动。

所过之处地动山摇,山河破碎,从地心里冒出的火浆吞噬着一切,百姓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满目的血腥、杀戮,以及绝望。

李八卦惊呆了。

原来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死亡之脉!

不行!

她一定要阻止它!

想到上次池砚身受重伤,也要拼尽全力去救那些百姓,李八卦油然而生一股勇气,虽然她修为低微,但她铁皮厚啊,也许能撑到池砚赶来!

定主意,她即将变回人形。

“不许变!”

唰地,一道蓝光落下,池砚手执流冰从天而降,劈开漫天黑绿怨气,对她道:“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不只破天,也裂地留下了死亡之脉。女娲虽用五色石补了天,地缝却一直未曾补上,因此死亡之脉在三界游走,每隔一千年,它就会收集无辜枉死生灵的怨气,喂养它的能量。你变成八卦炉不属于生灵,它就不会伤你。”

原来如此。

李八卦乖巧点头:“嗯嗯,我不变。”顿了顿,她觉得不对,又问,“我不变回肉身不能使用法术,怎么帮你呀?”

池砚笑了:“你安全,便是帮我。”

“你……”

轰隆!

李八卦还想什么,池砚通身就发出一阵强烈的蓝光,旋即,他指尖源源不断滴出血,落成山的白骨里。

竟是散尽所有修为,一阻死亡之脉为祸苍生。

一时间,天地间恍若白昼,引得天际云层翻涌,电闪雷鸣。死亡之脉也停住了。

白骨山哀嚎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声。

池砚困难地掀开眼睫,在倒下去之前,最后看了一眼李八卦,声音温柔而宠溺:“乖,不要变。”

眼见他倒下去,李八卦拼命摇头,一阵火光闪过,她变成人身接住池砚,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他脸上:“不,我不要乖,你要死,我陪你一起。”

呼啦,哗啦。

顿时,怨气呼啸着袭向李八卦,池砚抬手一扬,堪堪挥开怨气,他低声道,声音越来越低:“好好活着,我想你活着。”

李八卦哭着摇头:“可我也想你活着。明明和花灯许愿……”

等等,花灯!

盘古的归灵珠!

可以在危急时刻救命的归灵珠!

李八卦一个激灵,手忙脚乱从百宝袋里翻出金盒子,一开,平平无奇的珠子飞出来,一下没入池砚的心口。

进去了!

她眼巴巴看着,根本不敢眨眼。

下一刻,一阵耀眼的金光闪现,池砚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满身的血污也消失。沉重的眼帘掀开。

视野里,是李八卦哭得肿起来的脸。

池砚迟缓地抬手想给她擦泪,就在这时,死亡之脉又动了,并且动得比之前还要厉害许多。

砰砰砰!

无数声巨响,火浆仿佛天女散花一般,不时从地心喷出。

发生何事?!

两人皆惊。

“因为死亡之脉吸纳了玉帝心魔之力,它已经不是你所能阻挡。”两声叹息,太上老君和须菩提祖师只天际而来。

他不能阻止?

池砚皱眉,心里闪过不详的预感,他看向须菩提:“师父?”

“唉。”须菩提摇头,不忍地别过头。

另一边,太上老君慢慢走向李八卦。一瞬间,他是真的老了,他走过去蹲下,慈爱地擦掉她的泪水,从袖口摸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开,是一块热腾腾的桂花月饼。

他颤抖着声音道:“今年中秋,你这坏姑娘又离家出走,连块月饼都没能吃上,这是爷爷亲手给你做的,热乎着,快吃吧。”

李八卦从未见过太上老君这幅模样。

她知道,出事了。

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只乖乖接过月饼,低头一口一口,认真地把月饼吃得一干二净。

太上老君摸着她的头,眸底水光闪烁:“不急,吃慢一些,慢……”

“不能再慢了。”须菩提一狠心,断太上老君,一字一句道,“八卦,世上除了拥有盘古之血的你,再无人能阻止死亡之脉。”

“咳。”

最后一口月饼卡在喉咙里,李八卦噎得咳了一声。她不解地抬头,怔怔看着须菩提:“盘古之血?”

“是。”须菩提道,“你乃盘古用玄铁神剑融后所铸,而玄铁神剑,是融合了盘古一半的血炼制。当初你之所以能解除步逍遥封印,就是因为他取走你一滴至纯至阳之血。因此你只要融化成铁水,便能补好裂开的死亡之脉。”

唔。

原来当初是她的血放走了步逍遥。

李八卦恍然大悟,难怪那时候……她轻轻戳了戳池砚的手,笑得眉眼弯弯:“二师兄,你一直避而不谈思过崖底的结界,是担心我知道步逍遥是我放走的真相,难受吗?”

池砚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没有回答她,看向须菩提,总是无波无澜的眸子第一次有了哀求的意味:“师父,真的没有别的方法?”

须菩提摇头:“我和老君知道这件事后,一直在找寻别的方法,然……没有。”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是这样。”李八卦吐了吐舌头,继续道,“你总是这样,悄悄对我好不让我知道。”

如果早一点……

她就能多喜欢他一会儿呢。

李八卦想着,深吸一口气,掏出手绢塞给太上老君:“呐,擦擦吧,再哭就真的老了。我也不是……哎呀,反正我本来就是一块铁,现在变回铁水,也算是质本铁来还铁去,还能造福众生,赚了。”

她越是这样,太上老君越难受,他攥紧手帕:“八卦,爷爷对不起你,找了那么久,还是找不到别的……”

“知道对不起我就背过身,等结束再回头。”李八卦完,补了句,“师父也一样,你们全部转身。”

知道她不想让他们瞧见化为铁水补地缝的场景。

饶是太上老君想多看李八卦几眼,却也承受不住亲眼看见她消失的场面,他拂尘一扫,转身。

须菩提合上眼,转身。

池砚没有动,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李八卦。

显然,李八卦的“你们”也没包括他,她笑吟吟看着他,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闭眼睛。”

池砚紧紧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睛。

“答应我。”李八卦低头,离池砚的脸越来越近,最后,微凉的唇贴上他的唇,唇齿间是淡淡的桂花味,“下次见面,给我买最好吃的桂花饼。”

滴答。

言毕,一滴铁水落在池砚脸上。

手中握着的温暖双手瞬间消失。

然后不停颤动的山河逐渐安静,一道冒着金光的铁水,宛若一条金龙,游过之处,破裂的地缝慢慢复原。

呜呜呜。

哀嚎的白骨山也沉默了,七彩霞光破云而出,天地一片浩然正气。霎时,只听“哗啦”一身,累累白骨化为漫天粉末,随着风,消散在天地之间。

池砚始终没睁眼,一行清泪滑落,融进那滴铁水里。因此他眉注意到,那滴带有他泪水的铁水,忽地一下腾空而起,飞走了。

他薄唇微启:“好。”

……

“终于来了!”

与此同时。

应龙和黑龙等候在死亡之脉旁边,见铁水飞出,应龙激动喊出声。黑龙没有话,看着水晶棺中的安详躺着少女,静静等待她苏醒的那一刻。

从步逍遥在水月镜看到李八卦修补死亡之脉这一幕,他就一直计划在她献祭之前修补好地脉。

因此他抢夺盘古神力,炼制万血凝。

然而仍然功亏一篑。

不得已,步逍遥启动第二个计划,为李八卦准备好一个复活的躯体。唯一代价是他必须死,把那滴至纯至阳的血还给李八卦。

那次攻天界,其实他就是特意去赴死。

黑龙曾问他:“主人,值得吗?”

他只是笑:“那本是她的血,我不过是还给她,何来值得不值得?”

值得吗?

值得。

黑龙还在想着,那滴铁水忽地红光璀璨,化为一颗跳动的心脏,猛地飞向水晶棺材,钻入少女的心口。

一阵烟雾缭绕,水晶棺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棺材盖缓缓升起,先是冒出几簇火红的三昧真火,然后一只细瘦白皙的手伸出来,很是艰难地搭在棺沿。

很快,李八卦气喘吁吁爬起来。

浓密的长睫缓缓掀开,入目,是两张惊喜的脸。

她眨眨眼,声音清脆而俏皮:“步逍遥的两条龙,你们有桂花饼吗?我饿了。”

黑龙:“……”

应龙:“……”

———————————————————————正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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