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临阵磨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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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李邺练了整整两个时辰，潜入水底二十次，最多一次挥杆达十下，最少一次也有七下。

李邺爬上了井台，坐在井台上喘着粗气，这时，他忽然看见了旁边的木盒子。

舅父居然来过了，李邺急忙举目向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裴旻的身影。

李邺连忙打开盒子，盒子挺深，有上下三层，上面两层是十只瓷瓶，就是昨天自己喝的药水，最下面是十颗黑色药丸，还有一张纸条。

李邺拾起纸条，借助月光细看，‘十日量，药水外涂，药丸内服！’

“啊！”李邺脸庞发热，难怪药水那么难喝。

入夜，李邺躺在床上，他有心事，怎么也睡不着。

这时，他听见院子里隐隐有话声，心中奇怪，便起身披上衣服出去。

原来是木大娘蹲在院墙边烧纸，嘴里念着什么？

李邺有些好奇，慢慢走了过去。

木大娘抬头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睡不着，大娘在给谁烧纸？”李邺蹲下问道。

“我死去的丈夫，大娘给你过的，你也忘了？”

李邺挠挠头，“我啥都忘记了！”

木大娘低声道：“他姓杨，是一名唐军士兵，开元七年，被征调去和吐蕃作战，便再也没有回来。”

“那大娘有孩子吗？”

木大娘点点头，叹息道：“也是一个娘子，她爹爹阵亡没有多久，也不幸染病夭折了，她才一岁啊！”

李邺心中一阵歉疚，自己真不该问。

“大娘，对不起！”

木大娘摸摸李邺的头，笑道：“有啥对不起的，都三十年了，大娘的眼泪早就哭干，只是担心他们在地府里没钱饿肚子，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给他们烧点纸，你以前最喜欢帮我烧纸。”

“后来呢？”

“后来你外婆又怀了身孕，那时你娘才两岁，没有人照顾，我就去照顾你娘，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直到现在，大娘每天念经，就是希望你们娘俩平平安安，这是大娘这辈子唯一的心愿了。”

李邺默默拾起一叠钱纸，一张张放进火中，火光熊熊，映红着祖孙二人的脸庞。

次日一大早，乔彬便找到了李邺。

李邺笑道：“我还正准备去你家呢！你怎么过来了？”

乔彬急道：“李大哥，比赛时间改了，改成明天上午！”

其实李邺已经不太想打马球了，不过他还是要替乔家打这场球，他欠乔彬一个人情，而且还收了人家二十两银子。

李邺面露难色，“明天就比赛，但我们都还没有训练呢！”

()(e)　　乔彬摇摇头，“家丁们天天都训练，配合没有问题，我爹爹想做两准备，如果是武赛由王顺上，如果是文赛，就由李大哥上。”

这倒是一个折中之计，李邺想了想道：“但文赛也要骑马击球！”

“是的！所以今天我牵来两匹马，让李大哥练习一天。”

李邺这才发现门外有两匹马，由上次的家丁牵着。

“那场地呢？”

“就在旁边的马球场，我问过了，今天军队不训练。”

李邺回屋取了马球杆，“我们走吧！”

马球场上果然没有军队，张胖、黄毛和乌鸡郎三人都在，他们作为后勤，协助李邺练球，乔彬答应中午请他们吃肉饼。

李邺现在知道了，张胖真名叫做张平，和自己同岁，但比自己一个月，他家里是开杂货铺的，属于坊内的富裕人家，所以他家有孩子能去读书，但不是张胖，而是他弟弟张瘦。

黄毛的真名叫做黄苗，比李邺两岁，父亲在西市一家酒铺当个管事，家里有两个姐姐都出嫁了，他是独子。

乌鸡郎的真名叫做吴长兴，比李邺一岁，他家是运货的，自己家里就有一艘货船，他父亲和叔叔在天宝渠上运货，家境也不错。

起来，几家人中李邺的家境是最差的，主要是没有父亲，靠他母亲给人看病赚一点微薄的收入养家，确实很艰辛。

至于舅父裴旻有没有暗中帮助他们，李邺不知道，但以母亲坚韧的性格，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裴旻也过，他给了母亲一些名贵药材给自己药浴。

张胖跑过来竖起大拇指赞道：“明天居然和飞龙比赛，大哥真牛啊！”

黄毛和乌鸡郎也兴奋道：“大哥一定要干翻他，在长安就出名了！”

乔彬这个大嘴巴，把什么都了，李邺微微笑道：“人家是黑球排名第一，咱们就是去玩的，输了咱们不丢脸，赢了嘛我请你们下馆子！”

三人一声欢呼，跑去捡球了。

李邺翻身上马，执球杆，颇有一种准备冲锋陷阵的感觉，本来嘛！马球最初就是骑兵之间的比赛。

“开始了！”张胖在木板旁大喊一声。

李邺催马疾奔，向数十步外的马球奔去，他们这些孩子就是在马球场长大，从骑毛驴打球，张胖家有匹瘦马，他们经常偷出来骑马，自然个个骑术都不错。

如果是以前的李邺，根本就不需要训练，马术高明得很，甚至可以钻到马肚子下打球，而现在李邺需要融合，必须要进行训练适应。

片刻奔至马球前，李邺凭着感觉，侧身挥杆打去，‘啪！’球杆击中了马球，这是三十步线，马球射出一条直线，精准入洞。

()(e)　　“好球！”

乔彬高喊一声，果断改变规则，“李大哥，打五十步线！”

明天的比赛肯定是五十步线，想都不用想。

黄毛和乌鸡郎把马球移到五十步线上，李邺纵马在球场上奔跑，不断地左右挥打，寻找感觉。

他发现自己在水井只练了两天，球技明显比之前精进了，力量更大，身体协调能力更好，更重要是，那种控制力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不再是之前一点点微妙的感觉，而是一种很明显的控制力。

其实这就是练武的规律，刚开始突破很快，然后停滞一段时间，再突破，再停滞，再突破就是一种螺旋型的上升。

所以他现在的突破感特别明显。

奔跑了一圈，他双脚一催马匹，马匹奔跑起来，向数十步外的马球疾奔而去，黄尘滚滚，已经看不见马球和马蹄了。

李邺一杆精准打出，马球飞出一条弧线，再次精准入洞。

“打得好！”

乔彬捏紧拳头激动高喊，他当然清楚，五十步线要比三十步线难得多，只有黑白球才有资格和能力打五十步线。

他们这种业余球一般都是十步线，能打三十步就已经是高了，五十步线从来就不敢想。

李邺打得很轻松，忍不住纵声大笑，“不算什么，再来！”

他再次催马向马球疾奔而去。

嗣宁王王府内，三管事胡敬端着茶盏听下汇报。

他有点匪夷所思，“你乔行忠找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少年当外援？”

下点点头，“是个永和坊的穷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不过马球打得不错，卑职偷偷看了，能打进五十步线。”

“废话！乔行忠又不是傻子，连五十步都打不过，他会要吗？”

胡敬迟疑一下又道：“不过乔行忠做事也没有那么不堪，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前途赌在一个毛头子身上？莫非这个穷子只是一个障眼法，乔行忠故意做给我们看，他其实另外请了高明球。”

“管事得没错，这个少年确实很可能是假象，不过管事请的是排名第一的飞龙，除非他去请白球，否则我们必胜！”

胡敬摇了摇头，“白球不可能，王爷事先好不允许，他敢请白球就算输了，谅他不敢乱来。”

“那管事就不用担心了，排名第二的水鹰去了咸阳，排名第三的飞熊伤势未愈，后面的根本就不算什么，明天咱们赢定了。”

胡敬冷笑一声，“等我当上大管事，乔行忠也该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