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古巢故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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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衫少女嘴角微翘，一步迈出，纤细身形已到了一丈开外。

见状，齐敬之稍作犹豫，也只得跟了上去。

在焦府时，他就萌生了去意，想尽快赶赴辽州，这才顺势与沐瑛仙一同出府，可不是真要去找寻那个矮胖山骨郎，然而才要向少女告辞，对方就已经追了上去，竟是没给他开口的会。

两人很快就追出十余丈，寻到了那根青色灵光丝线的尽头，只见其依旧还在焦府门前的长街上，径直没入了道路中央一块用来铺地的方形青石之内。

眼见绿衫少女在青石旁驻足，齐敬之赶到近前，怪异狰狞的面容骇得沿途行人纷纷走避。

他低头看去，就见这块青石饱受风雨侵蚀，看上去明显比周围的铺地青石要破旧许多，坑坑洼洼的石面上竟还刻着四个字。

齐敬之仔细辨认，见上头刻的倒并非是，而是。

他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正如麟州因麟山而得名，巢州乃是因巢江而得名，若是真如这青石上所刻，那么此时两人站立之地，竟是不知多少年前的巢江旧河道。

世事更迭、沧海桑田，皆被这一方不言不语、不动不移的青石尽。

绿衫少女的目光从青石刻字上一扫而过，抬头环顾四方，同时袖中纤指无声拨动。

片刻之后，她就盯住了前方街角处的一口水井，身形一闪，再次翩然而去。

原本张口欲言的齐敬之无奈闭嘴，鸣鹤法倏然运转，足下带起一阵劲风。

就这样，他们先后查看了那处水井旁的辘轳石架、豆腐坊的青石磨盘、药材铺的捣药石罐、城隍庙外戏台立柱的石莲花基座，乃至一座石拱桥桥洞拱顶上的镇水兽头。

()(e)　　齐敬之注意到，这些地方之中倒有大半都在不起眼处刻有四字，甚至辘轳架子、石柱基座和镇水兽头本身就是类似焦府外镇煞桩那般的压胜之物。

这种布置与其是对昔日旧河道的标记，倒不如是用无数压胜物将这条古巢故道死死钉在了大地之上。

许久之后，两人终于在一条幽深窄巷里瞧见了那个青巾布袍的熟悉身影。

矮矮胖胖的山骨郎蹲在一座宅院的门口，对来人浑然不觉，正两并用、卖力刨土，此刻已经刨出了一个极深的土坑。

土坑里赫然是一个原本大半都被埋进土里的石墩子。

齐敬之与绿衫少女对视一眼，轻轻脚地走到近前，就见那个石墩子大致呈圆柱形，下头大、上头，顶部中心处还有个圆孔状的凹槽。

这东西在山前村里就有，齐敬之从见过不少，乃是石碾上的碾砣，也叫石磙，不想竟被埋在此处，做了门前歇脚用的石墩。

他想起少女先前的话，凑近了略一打量，果然在石磙下半截朝着巷口的一侧找到了一长串不甚清晰的刻字，只是所刻的内容与齐敬之先前所想的大不一样。

他一面努力辨认，一面轻声念道：

除此之外，这十二个刻字之下还另有一串字，不但更加模糊难辨，还被黑色的泥土遮住了大半。

齐敬之正要细瞧，就听绿衫少女轻声道：

齐敬之念头转动、暗暗留心。

他抬头看向眼前这座宅院，只是无论如何运使灵窍，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就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民居罢了，与焦氏的云骧侯府邸天差地远。

绿衫少女着，忽地蹲下身去，伸将那串字上沾染的泥土拂去，逐字逐句辨认道：

()(e)　　念罢，少女的眉峰已是微微蹙起，神情随之变得凝重：

罢，绿衫少女看向脚边刨土刨得正欢的矮胖子，眸光渐渐亮了起来：

闻言，齐敬之也只能暗自感叹少女见闻之广、这巢州城内隐秘之多了。

接下来，两人都住口不言，同时将目光默默集中了在山骨郎身上，没有贸然打扰。毕竟在焦府时就见识了，这个矮胖子一旦认准了要做某件事情，好听些是心无旁骛、百折不挠，不好听些就是心智有缺、憨痴冥鲁。

好在它很是有膀子力气，两只胖刨土如飞，先是蹲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上半身使劲儿朝坑里扎，后来干脆就趴在了坑边，两只膀子前伸下探，将黑色泥土刨得四处飞溅。

没过多久，它就将石磙整个刨了出来。

石磙底下更渐渐显露出了一只栩栩如生、双眼紧闭的石龟。

这只石龟足有碾盘大，龟壳与石磙紧挨在一起，一时之间竟是无从分辨究竟是石龟本就驮着石磙，还是被石磙镇压于此。

直到将石龟也挖出大半，矮胖子这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它趴在坑边，两眼瞪圆了，一动不动地盯着石龟瞧了半晌，忽地伸出去，用粗短的指戳向石龟闭合的眼睛。

谁知那只先前全无动静的石龟忽然一缩脖子，竟将脑袋收进了龟壳里。

那一个瞬间，齐敬之只觉脚下的地面轻轻震颤了一下。

只是这震颤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等他仔细感应，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暴喝，恍若惊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