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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何时、不论何地,神明眷顾的人总是光彩夺目。
*
海登奥维是莱特蒂斯的高年级生,他本身出生于贵族,从就接受着贵族式的高等教育,十岁在父亲的许可之下亲触摸到了近百年新兴而起、用于战斗的甲,更是在十三岁时进入莱特蒂斯确立了自己一生的目标——他要成为甲战士,要以优秀校友的身份从莱特蒂斯毕业,然后成为光耀家族的一员。
而今是海登奥维即将毕业的一年,他在追求自己目标的道路上也即将摘取下甘甜爽口的果实。
但就在今天,莱特蒂斯校方忽然发起了临时训练的检验通知,为了训练万无一失,海登只好连忙在星上寻找甲修理师——他是一等序列星上的贵族,但他的家族根据地却并不在圣浮里亚星,因此就算是让家族派专用的修理师都根本赶不及,无奈之下海登奥维只好去星上大海捞鱼,试图找到一位接急单的修理师来保养一下他的“好兄弟”。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即使不差钱的贵族少爷开出了很高的价格,但事实是他在星上足足找了快两个时都没有一位修理师愿意接单。
训练检验在即,为了上场时的顺利,海登必须保证自己的甲每一处都严严谨谨,但显然眼下的情况几乎令他放弃——那些修理师要么是不接单的,要么是排满单的,好不容易找到个接单的,但人家不接急单
“该死的!”海登奥维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不信邪地再一次开始从头翻找挂出了营业牌照的修理师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海登第十五次翻过星修理师的接单目录后,终于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位亮着牌、显示为“接单状态”的修理师。虽然他有0%的概率能猜到答案,但海登奥维还是坚持地准备再一次询问。
“黄金?这名字起的”顾不上他想的海登决心最后一试,如果还不行那就时候直接上场了。却不想他刚刚询问过后,对面就发来的同意接单的回应。
大约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海登奥维在这刚挂上牌都没有满一周的新人修理师那下了单,还用加急快件把自己的甲关节送了过去——是死是活,先试一把了!
只是等东西都送过去后,海登才忽然后知后觉自己今晚的行为到底是冲动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有些不受海登控制了——
对面的修理师不介意同步直播,甚至听声音也意外地年轻,就海登看来估计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所以这样的修理师真的有工作经验吗?他心里的不安感愈发地浓郁,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轻易相信星上的消息。
——真的可以吗?
——或许吧?
这是海登第十次自问自答。
但当对面那位名叫“黄金”的修理师进入状态后,海登才发现自己担心地过早了,因为后面还有令他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位修理师的保养步骤和他所见过的没有一个一样的!
这一刻,海登不只是心慌了,他甚至开始感觉有些不受控制的窒息,可别把跟了他几年的宝贝甲给修坏了他已经后悔了,就不该赌运气去下这一单
“你养护的步骤和其他修理师似乎不太一样”有着贵族修养、已经付了定金的海登试图委婉地提出自己的异义,不是他想质疑修理师的能力,而是这个保养步骤太过新潮,让他不得不在意。
对面回应:“不同修理师有不同的风格。”
“那效果呢?”
“自然也是不同的。”星传递来的画面有些诡异——那是一个全身上下被打了马赛克的人活动在半人高的甲关节前,一会儿擦拭、一会儿涂油,在听到了海登的问题后还半偏头做了回应:“我敢保证,等你体验完我的养护成果后,一定会爱上的。”
爱没爱上海登不知道,但他知道光看身形,这位修理师显得更年轻了,就身高来看直接排除lp,而eg一般不太可能从事这类工作,所以一定是bet。声音年轻、身材单薄、性别为bet,几个因素同时凑在了一起,让海登的心悬起来得更高了。
此刻他不得不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的临时训练检验一切顺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还心浮气躁的海登逐渐沉浸了在那道模糊影子不紧不慢的动作中,虽然对方的每一个步骤都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但那种平和的气氛却让海登逐渐放松了紧绷的心,甚至偶尔看到不理解的地方还会开口和对方闲聊几句。
如果是其他修理师,在工作时被询问恐怕早就发脾气了,就算是海登奥维他家族中供养的私人修理师也脾气大得厉害,但眼前这位年轻的修理师“黄金”却很好话,非但不在意同步直播,还会在海登因为好奇而出声时给出答案。
心中的紧绷越来越淡,当海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天空都被繁星覆盖后,原本积累他在心底的烦躁也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这一刻他想起即将到来的临时训练检验,似乎也没有那种毛躁的排斥了。
于是他道:“实在做不完就算了吧,毕竟这个时间规定的确实太紧了,不过你放心,价格我会照常付的。”
心情的转变令海登开口出了这句话,毕竟他自己也是看过家族中修理师保养甲的整个过程,暂且不其中繁复的步骤,就光完成一个甲关节的保养就需要超过一天的时间,而他这急单要求的明天中午之前可不就是为难人家吗?
但下一秒,他再一次惊讶了,只见星画面中模糊的人影动了动,似乎是从侧身变成了正面,还把原先放在工作台上的甲关节重新挪到了推车里、一步步靠近星的摄像头。
随着距离的靠近,海登看到了自己那外壳发亮的甲关节,同时也听到这位修理师“黄金”的话——
“已经做完了。”
做完了啊
“已经做完了?”原原本本的一句话,被海登奥维诧异地反问出声。
对面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什么时候轻轻松松、没有压力:“是啊,不过因为你的甲关节在中央部位磨损的比较严重,所以比起我预计的时间还慢了一点。”
顿了顿,对面的声音有道:“你是很严重的左撇子吧?”
海登一愣,“是、是的。”
对面:“你的甲左侧的关节普遍磨损较严重,有向内侧倾斜的趋势,如果你想让它陪你更久,我的建议是不要永远都依靠左边。”
左撇子这件事情在甲上的影响从未有人与海登提过,眼下甲新兴不算久,即使对于贵族来都是一笔不的开支,因此能够拥有甲的人首要在意的就是如何做好保养、延长自己甲的使用寿命。
听此,海登立马点头,忽然想起对面可能看不到,才急忙出声:“好的,我知道了。”
后面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等海登奥维眼睁睁地看着修理师把他的东西打包加急寄出,又着着急急地付了钱,从星上退出十几分钟等来快件后,他才猛然回神,快步拆开包装里的东西、借由器人的辅助安装在了自己的甲上。
这一刻的海登像是成年那天刚刚获得了属于自己的专属定制甲一般,他急不可耐地坐了进去,试图感受今日发生的一切“不受控制”。
——噔。
将近三米高的大家伙在海登的专用地下室缓缓站起来,体表的金属颜色发深,硬壳在冷色调的灯下闪着光,当海登借助精神力的连接挥出去一拳后,立马感受到了某种行如自己肢体的流畅感。
那一瞬间,海登奥维忽然知道什么叫做“爱上了”,在舒爽地操作半时后,他大一挥,立马又给那位名叫“黄金”的修理师打过去一笔费用作为费。
他想,自己这还真是意外捡到了宝啊!
比起震惊于自己发现了宝藏的海登奥维,另一边结束工作、再一次获得入账的顾栖就淡定多了,他敢这么确信自己能力一方面是因为刻到骨子里的熟练;另一方面则是当初他养护的甲是被几个教官一起夸过、争着操作的,那些有着前人做经验、又融合了未来技术的能力放在近千年前也绝对是不普通的。
于是在有了今日的开张后,顾栖作为修理师“黄金”的名头算是勉强打出去了点儿,虽然今日开门大吉,但这并不意味着后续一切顺利——顾栖的根基到底太浅,就算有海登给同窗们的极力推荐,绝大多数人还是持观望态度的。
因此在第一个单主之后,顾栖又断断续续做了半年的冷板凳,中间不乏接到几个维修、保养的单子,但都是零碎的件,直到即将入冬,修理师“黄金”的牌子才算是彻底地打出去。
顾栖——或者是修理师“黄金”彻彻底底地出名了。
这场有关于械修理、保养的生意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顾栖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而从不被承认的弃子到炙可热的七王子殿下,亚撒则用了将近两年。
在不同的两条路上,不论是身处过去的年轻虫母、还是少年时代的黄金暴君,他们都在不断地努力了,然后再一次走向未来,这两道相交的线早已经交错地缠绕在一起,难以解开
时间渐过,又是一次刚刚从学校回来的深夜,个头已经超过一米八的红发lp脸色沉沉、熟门熟路地往隔壁房子走去,果不其然给自己开门的是同样黑着脸的西德——在客厅里,则是两个把酒言欢到已经相互倒下的青年。
亚撒嘴角抽了抽,他看到了铺满半个茶几的酒瓶,好几种酒水掺杂着,那其中的威力可想而知。正如心中所想,等他靠近的时候,早就摆脱了病气的eg正半趴在沙发扶上着胡话、亲亲热热地哼唧着顾栖的名字,而靠在另一边的黑发青年则面色酡红,乖乖巧巧、安安静静,半眯着像是黑色玻璃珠似的眼睛默默发呆。
不用看亚撒都知道哥哥肯定是喝醉了。
逐渐相熟的西德不再像是过去那般神情单调,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的样子,“我今天有事要去隔壁星球处理,等晚上的时候才回来,那会儿他们两个就已经喝成这样了我实在拉不住。”
谁能想到每天在外面冷脸的国王秘书西德奥莱托斯在自己的竹马恋人面前就是个不敢话冷脸的绵羊。
西德道:“既然你来了,你就先把你哥带回去吧,这样林奈也能消停点。”
闻言,亚撒幽幽道:“你觉得我敢拉哥哥?”虽然现在亚撒有信心自己能治得住顾栖,但只要对上哥哥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他立马连骨头都软了,别治顾栖了,就是顾栖要爬他头上亚撒都主动给撑梯子,还生怕把自家哥哥给摔了。
西德:
此刻,一个妻管严一个哥管严相互对视一眼,最终只能妥协似的无奈上前,准备迎接不一会儿两个醉鬼的“怒火”。
别看林奈平常是个比较柔弱的eg,但等他撒开酒疯时,能要了西德半条命;相对而言,顾栖醉后倒是很乖,只要你能与他讲得通话、或者能够转移开他的注意力,那就什么都好。
今天,亚撒正好有事情能够转移开顾栖的注意力——
“哥哥,那个bet又给你写信了。”
他口中的“bet”就是两年前与顾栖认识的索兰,本来亚撒当初的递信只是客套话,却不想等他回到学校后那个bet真的主动找来了。本身有数十种方法避免索兰与顾栖联系的亚撒在短暂的思考后,还是将这封信带了回来——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很不正常,为了在某种程度上抑制自己的想法,他不得不忍着那股劲儿,只做一个中间的传信人。
亚撒有时候自我安慰,在他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交往总比背着他偷偷认识的好!
“唔?哪个呀?”脑子有些迷糊的顾栖抬头看了眼身高在这两年早已经超过他的少年,“是、是谁呀?”
大着舌头话的哥哥好可爱
疑似正朝着痴汉方向进化的亚撒忍住了想要捂心口的冲动,他慢吞吞地从训练服的口袋里抽出一张信封——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有着联络器,还偏偏要用纸张交流,这个bet是想显得自己在哥哥那里很特别吗?
将信封递了过去,果不其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的青年乖乖起身,他有些不稳地立在亚撒的跟前,也不理会身后还哭嚎着“你别走”的林奈。只声道:“那回去,看信。”
林奈:“呜呜呜栖栖你别走栖栖你不能忘了我啊”
西德:“奈奈乖,别乱动等等你喝酒了,乖点、乖点。”
亚撒:“哥哥看路,心脚下。哥哥可以靠着我。”
顾栖:“好,回家。”
四道声音,四种情绪,四种状态——亚撒的计谋得逞、顾栖的乖巧听话,林奈的悲伤哭嚎,以及已经能够料到自己后半夜会很煎熬的西德下一次,真的不能让林奈再喝酒了!
大半夜,在一阵林中惊鸟雀后,亚撒成功凭借一封信把哥哥拐回了家,而西德则还在处理持续发酒疯中的林奈。
回到屋里,亚撒扶着顾栖,任劳任怨地给准备解酒汤、温毛巾擦脸、替换睡衣等一个时后,悠悠转醒的顾栖睁着有些困顿的双眼就看到了正铺床的亚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红发少年的后背开始变得宽阔,每一寸藏在衣料下的肌肉都彰显着他的年轻与力量,蓬勃地像是一头充满活力的公鹿,似乎下一刻就会顶着角找同类挑战。
顾栖:“诶?你回来了啊?”
已经回来快两个时的亚撒无奈点头,“哥哥,我一个月不回来,你是不是天天和林奈喝酒啊?”
“那可没有!”顾栖摇头,有一点点心虚,“只是一点点,而且就偶尔喝一下的。”
着,他比划了一个势,但谁让林奈自制的果酒那么香呢?那味道几乎要比得过他最爱的甘梅子甜酒了,每一次好几种混着喝,从下午到晚上,不醉才奇怪。
顾栖探过身子,从桌子上摸过那纯白点缀着淡色花的信封,正准备用刀割开封口处的火漆时,就听亚撒带着点儿情绪道:“明明现在都有联络器,怎么还用信通讯啊?”
可以从那一次夜里见到和顾栖坐在一起的索兰后,亚撒都下意识地防备着那人,他总觉得索兰看向哥哥的眼神和林奈有些相似,但其中所藏的东西又没有林奈的那么干净。只是具体到底有什么,亚撒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索兰生活条件很艰难的,他哪里能把钱花费在这些上?”都是从荒原之星上出来的人,顾栖感觉自己太理解索兰的行为,他们这样的经历光是承担学习的花销就已经很难了,至于别的,基本顾不了。
信件被完好地打开,里面的字迹工整,有种干干净净的清爽感。
作为顾栖长达两年的笔友,索兰也在这两年的学习生涯中有了很多的变化,他会在信中告诉顾栖自己遇见的同学、上过什么课程、取得了什么成就林林总总,似乎是因为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索兰总是更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分享给一年见不上几次面的顾栖。
而他们两人这样一来一往的写信生活也就一直从相遇保持到了现在,亚撒送信都快送腻了。
大长腿的少年反身坐在椅子上,背搭在椅背沿上,下巴搭在背上。他看向顾栖,声音因为朦胧的夜色而有些懒洋洋的调,“哥哥,你觉得索兰是什么样儿的人?”
顾栖一边利索地提笔写回信,一边回答道:“认真,刻苦,努力,想要改变现状的人。唔很清醒也很现实,我觉得他一定可以走到一个很高的程度。”
“哥哥对他的评价很高?”
“是啊。”刚刚醒酒还是有点儿些微的头晕,顾栖才抬按上太阳穴,原本还坐在对面的少年就“噌”地起身走过来,一双内里长着茧子的大就代替了顾栖的动作。
亚撒:“哥哥写着就行,我帮你揉揉。”
“好。”这些年早就习惯这般相处模式的顾栖点头,一边落笔,一边回应亚撒先前的疑惑,“三等序列星的人想要在莱特蒂斯立足很艰难,对于很多人来,勇气那一关他们可能都迈不过去但是索兰做到了,他很厉害。”
顾栖一直都记着紫罗兰区“白鸟先生”的故事,于他而言那是改变了自己后半身的指引灯,正是因为这则由现实演变的故事,顾栖才能像是索兰一般勇敢地踏出了那一步。最重要的是,前有“白鸟先生”建立的图书馆,后才有贝壳那时最无忧无虑的栖身之地。
年幼的贝壳最喜欢的地方就是白鸟图书馆,他甚至告诉监护人自己可以一辈子都呆在那里!
“我也很想看看索兰他最后到底可以走到哪一步”
顾栖歪了歪头,他好奇着属于白鸟先生的结局,在很多年之后他没有听到故事的结尾,也不曾看到过有关的记录,但现在却是一个可以亲眼见证的会。
亚撒从喉咙中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他垂着眼尾,指轻轻按揉着青年的太阳穴,“可哥哥有没有想过他或许会在这条路上改变了初衷?”
“应该不会吧。”顾栖沉吟,“我们基本上是一个月两封信左右的频率,他有告诉我在努力对了,你们现在不是同一个学校吗?你应该知道一些索兰的事情吧?”
顾栖和索兰的见面少到可怜,前者觉得曾经的一面之缘与现在的信件交流就很好,而后者奔波于学习之余打工赚钱的杂事,基本腾不出什么时间。
“嗯——”
亚撒短促地应了一声,他回想起某些不心被自己撞见的事情,只半真半假道:“他倒是去年和高年级的几个贵族成立了社团,前段时间还邀请我加入。”
“那你答应了吗?”
“没有,我喜欢一个人活动。”
“可是只有合作才能有更大程度的共赢。”
少年揉完了青年的太阳穴,又熟门熟路地给对方捏上了肩膀,“围在他身边想加入那个社团的人有很多,不差我一个况且他问我也只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我可不想这样。”
“你啊,现在还计较这些?”
顾栖忽然想到了自己在莱特蒂斯的时候,或许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从索兰的信件以及亚撒的描述中,他基本能够构造出对方在莱特蒂斯时的形象——应该是一个温和努力、格外有人格魅力,甚至可以做到八面玲珑的年轻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打动大部分眼高于顶、内心倨傲的贵族,和他们成为共同组建社团的伙伴。
不像他自己顾栖眼底浮现出回忆的色彩,比起“白鸟先生”的出色,当年的他果然差的还远呢,不然也不会入学几年,天天被几个贵族针对着满学院跑,几乎要把学园生活过成一型战场了。
“当然了,我想让哥哥看到我自己的努力。”亚撒勾唇,他隐瞒了一部分有关于索兰的事情。他想,既然哥哥觉得索兰是一个干净的、努力的人,那就一直这样觉得吧,那些不好听的话倒是没有被哥哥知道的必要,省得再脏了哥哥的耳朵。
顾栖不知道亚撒隐瞒了什么,也不知道笔友身份的索兰做了什么,只等他写完回信、印上火漆交给亚撒后,才慢吞吞地打了一个哈欠,转头看向随把信塞口袋里的亚撒,“你还不睡觉吗?”
“等哥哥睡下了我就走。”这两年,对比顾栖,亚撒反倒是更像个承担了家长身份的“大人”。
“那也行,我上床,你给我关灯。”顾栖踢了脚上之前被亚撒换的薄绒拖鞋就扑倒在床上,蠕动了几下没扯动被子,便又懒洋洋地看向站在门口、等待关灯的少年。
亚撒故作无奈,“哥哥也像个孩子一样。”但动作却格外麻溜,三两下上前给顾栖拉好了被子,又贴心地掖了掖,才低声道:“哥哥,晚安。”
“晚安。”
从顾栖房间退出来的亚撒懒得点灯,摸黑回到自己的屋里,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封被哥哥亲封上的信件,唇角勾了勾,不由想起了前不久发生的一幕——
那天是他刚刚结束实战训练课,还没来得及冲澡,就被索兰拦在了无人的走廊里。
“有什么事情?”亚撒对索兰一向是爱搭不理的态度,如果不是因为哥哥,他根本不想多分出其余的关注落在这个bet身上他总是觉得索兰并非面上的那样。
“那天你看到的事情不许告诉顾栖!”
“那天的事情?你是指什么?”亚撒冷笑。
“明知故问。”比起哥哥眼中温和有礼的模样,索兰在亚撒面前则是一种既恐惧又排斥的状态,因为某些秘密的牵连,他的语气格外尖锐,甚至声音有几分刺耳,“七王子殿下,您是王室成员,以后也有可能坐上那个位子,和我不同,我只是一个从三等序列星来的平民,我不那样做,我根本在这里无法立足啊”
“来自三等序列星的人不止你一个。”
“我想改变自己的境遇有错吗?”
“你不该欺骗哥哥!”
“我没有欺骗顾栖,我只是隐瞒了一部分而已!”
比起最开始朴素的打扮,现在的索兰穿着高档的白衬衣,外面搭配着深色的马甲,远远看过去倒像是某家的少爷。还不等他继续话,几个贵族lp从尽头的走廊里走来,招了招,几乎什么话都不曾,索兰就立马换上了一副平和柔顺的神情。
在与亚撒错身之际,他低声威胁,“不许告诉顾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亚撒眼底凌厉,赤金色的光晃的索兰脸色一白,立马收了声匆匆离去,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略略颤抖的肩膀。
“呵”那日的回忆涌上心头,亚撒笑容讽刺,他和索兰之间勉强算是相互掌握着秘密——他知道索兰在与几个贵族厮混着换取学院内部各种推荐、学习的会和名额;而索兰知道他几次格斗试炼中故意下重报复得罪过自己的人
他们两个都有阴暗的一面不想被顾栖知道,于是也就勉强维系了眼下这种脆弱如薄冰的平衡。但不论是亚撒还是索兰,他们都清楚地知道,所有的平衡点都是顾栖,一旦出现问题,这层冰塌陷的同时可能会把他们一同拖入水中。
于亚撒而言,顾栖是哥哥、是他艰难攥住的冬日礼物,那些私密的占有和在意是日积月累下逐一发酵的;于索兰而言,顾栖是春夜下意外相识的漂亮青年、是同他一般来自三等星球的同路人,虽然真正的相处寥寥无几,但那一夜的一切落在索兰的心中都如纯净的月光,让他久久难忘,甚至身陷泥泞也试图保护自己在月光心中的形象
落入泥潭的人往往更加偏爱月光。
红发的少年呼了口气,他把信封放了回去,直到重新躺在床上才终于能片刻放松心神——似乎只有在哥哥附近,他才可以得到完全的放松。
与此同时——
圣浮里亚星某高档酒馆内,此刻灯光晕影缭乱,酒色相混,半敞开领口的索兰醉醺醺地靠在沙发上,在他的不远处则是几个喝酒的lp,几乎每人怀里都搂着打扮艳丽的人。
一位贵族lp喊道:“索兰,怎么不继续了?”
整个脑子都发懵的bet笑着摇了摇头,神情无奈中夹着几分委屈,“实在喝不动了,今天就放过我吧?”
另一lp问:“前几天,你是和王室那位七王子话?怎么,你们认识?”
原本还思维迟缓的索兰瞬间有几分警惕,他不着痕迹地调整表情,原本迷蒙在眼底的醉意已然悄无声息地退去。他陪笑道:“我哪里能认识到王室成员?只是之前在课上见过七王子一次,看到他掉了东西,正巧那天遇见了就想的还回去,只是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搭理我”
“呵,王子殿下怎么会搭理交际花?就算他以前是王宫里的狗,只要现在得了认可,那就是我们高攀不起的!”
“啧,也是,就你这样的怎么可能认识王子?”一神情桀骜的lp嗤笑一声,“我也听过点儿事情那位以前可不被王室承认,早些年就是王庭内的仆人都能随意欺辱,但就去年开始,七王子开始逐渐显露实力,而且时时刻刻被西德奥莱托斯那条看门狗关注着,恐怕早就入了国王陛下的眼睛,下一任王室继承人,啧啧不好啊!”
“大王子他们要着急了”
“哈哈哈那也是王室争端,我们也就看看热闹了”
一群人哄哄闹闹地笑着,面对索兰时是一种轻蔑的暧昧,言谈之间不含尊重,就像是在闲暇时刻养着一鸟雀儿,逗弄逗弄,再给些饵食便已经足够了。
索兰知道这群贵族们的心思吗?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初这条路也是他自己选择的,现在似乎也没有可的,只是
坐在光线昏暗之下的索兰只是械性地陪着笑,但他却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自己遇见顾栖的那个夜晚似乎除了他,所有的人都在发光、都被神明眷顾着。
夜半时分,拖着疲惫的身子踉踉跄跄回到自己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后,索兰还是忍不住抱着肩膀靠在门板上颤抖地滑坐在地上。
沉闷的呜咽声被他死死地压抑在喉咙里,鼻腔发酸,眼眶发烫,从高高兴兴离开荒原之星、踏上升浮里亚时的简单快乐早就没了影子,在这里的两年时间里,索兰已经无数次迷茫过自己的选择,可当他反问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他发现答案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他要脱离曾经的生活,他要成为人上人。
可是在贵族云集的莱特蒂斯第一军事学院内想要出头太难了,他没有贵族的知识底蕴、没有贵族从接受的专业训练,在最初的入学考核时他以为自己是少见的天才,可当他真正地步入军校生活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再加上lp和bet之间天生的体质差距,这些逐渐明显的沟壑出现在索兰和他的目标之间,日复一日,他有时候感觉自己快要被那些压力逼死了。
他给顾栖写着信,每一次都会写两封——一封是给那位月光下认识的漂亮青年看的,字里行间都是轻松与自信,描述的是他在莱特蒂斯的各种学习与进步;另一封是被他藏在枕头下的,字句压抑痛苦,那是他追不到的光和走不动的路。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似乎是当他忽然发现走捷径也很好——第一次是在他答应了一位贵族学长的邀约后,一周后得到了唯一一个分配给平民的学习参观名额,那回他穿着省了很久钱买来的西装、站在台上背着自己熬夜准备的稿子,他在灯光和掌声之下得到了夸赞,那是进入莱特蒂斯以来索兰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值得的。
于是从那时起,这样的“交换”似乎就多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被贵族学长引到了另一个圈子中,他认识了更多有家底、有权势的人,同时也收获了平民学子一辈子可能都换不来的会。“索兰”的名字在整个莱特蒂斯内越来越响亮,几乎每一位学生都知道有位高年级的平民生格外出色,入学两年就得到了很多支持而举办了社团
这是人们所能看见的荣光,但是荣光之下,却是索兰的点头哈腰,他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呵,贵族之间的交际花”
青年喃喃,这是他在贵族圈子中的“名头”,那些贵族只把他当作是一个消遣的玩具,从不会付出真心,可即便如此,偶尔那些人浮于表面的、贵族式的体贴温柔都会令他短暂沉醉。索兰缺爱,所以他偷偷记挂着顾栖,一直都羡慕着那一晚顾栖所给予七王子的关怀;同时也要贪婪地试图得到那群贵族lp的爱,即使他很清楚那不过是虚假的幻象。
他想要的太多,可最后却发现哪一样自己都要不起,便慢慢成了现在这副状况。
索兰苦笑地扯了扯嘴角,当他想要从这个圈子退出去时,才发现早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希望自己保持在顾栖心里的形象,还能是那晚相遇时的干干净净、充满自信。
他自言自语道:“再等一等,等毕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真的会好起来吗?
索兰不知道,当初期待着毕业的顾栖也不知道;他们曾有着相同的经历,却在分叉口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于是顾栖在失败的任务爆炸后变成了虫母,而故事中的“白鸟先生”则销声匿迹、杳无音讯,所以值得与否,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此刻的索兰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他只是环抱着自己,在心里回忆着自己的月光。
而正被索兰惦记的顾栖则早已经陷入了梦中,在半露在被子外的臂上,隐约可见淡色的金光浮现,它们如同蜿蜒的藤蔓在青年苍白的肌理上流转着,一点一点从臂滑动到顾栖的身后——金色如神秘图腾的纹路盘踞在睡袍下的肩胛之上,那对完全放松的蝴蝶骨几乎被流光占满,正一寸一寸浮动着碎金。
某种属于虫母的瑰丽变化正在缓慢无声地发生着,而依旧在沉睡中的青年也将在这个时代走过他的成熟期
——王血虫母的时代,终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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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狂欢酸爽风,每晚十点准时奉上】【事业心强的宝宝勿进,攻没一次任务成功】【务必下拉看排雷!】燃灰是系统管理局的打工人,需要穿越到小说世界中,扮演为了得到男主不择手段,最后下场凄凉的恶毒炮灰。男主当然早已看穿炮灰的虚荣势利,是故每个世界刚开始,总是对燃灰不假辞色,厌恶非常。燃灰也懒得管男主对他什么态度,自顾自凹着自己的恶毒炮灰人设,在男主面前老老实实走剧情念台词,兢兢业业完成角色扮演。完全不知
其他 37万字 2023-06-22
在终于力挽狂澜搞定老爸遗留的帮派问题之后,我总算可以金盆洗手,开一家自己早就想开的咖啡厅。但是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开始招人。在几番面试之后,我选定了成员。那个叫织田作之助的,看起来挺有文艺青年气质的人也沉稳,符合咖啡厅格调;那个叫折原临也的,有丰富的理财经验,可以当财务,刚好店员里有残疾人可以申请避税;那个叫坂田银时的……呃,本来是不想招的,但是对方扒拉着我的腿大哭说家里还有一对儿女嗷嗷待
其他 22万字 2023-0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