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初到柯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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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草屋外院，晒药架子放进屋里，行止一身白衣，落着面纱，手持白玉如意称心。

苍白月光倾泻而下，清风拂过，卷起绿叶飘落，明澈萧临立在门边，行止站在院子正中。

抬眸见月，丑时，时辰正好。

行止口中念咒，手托称心，称心汲取盈盈月光，映出如灵光般白色光亮，称心缓缓升起，白色光亮逐渐胜过月光，如光熹微。

行止脚步轻移，手上动作变幻莫测，如雪衣诀翻飞，辗转之间如木兰初绽，虚无缥缈。

行止舞姿不停，倏然，寒冷北风席卷漫漫冰雪而过，纷纷白雪自院上空飘落。

风愈来愈大，雪愈来愈猛，亡灵至此之征兆。风拂过行止青丝，称心光亮逐渐暗淡，行止微微踮起脚尖，双手合十至于头上，缓缓下移，移至胸前滑向两侧，正色道“魂兮，安兮，可离否。”

行止习安魂之术，安慰亡灵，质问亡灵，机缘得当便可修成意念之术，凡被施法者注入自身意念，便可窥伺被施法者内心。江湖之中，而今唯行止一人修习此术，再无传人。

风雪逐渐散去，空中落下星星点点荧光，称心缓缓落下，行止接住侧首道：“好了。”

萧临欣慰点点头，正颜道：“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今夜就走吧。”

行止摘下面纱，不解道：“不是明日再走吗？”

萧临解释道：“京都疫情一解，我们住处必会被人发现，师傅过低调行事，防止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不便久留。”

虚黎国事不便插手，百日动乱，明日未卜，离开此地是最好的算。

明澈道：“你得对，听你的今夜就走！”明澈睨了眼东边房子，道：“记得把他带上！”

“行囊我已经收拾好了，你们去拿，我去叫他。”萧临道。

门虚掩着，屋内烛火昏暗，萧临离开前特意熄了两根蜡烛，只留一根。借着幽弱的光，轻手轻脚进门，见阿玉不在床上睡觉反倒衣衫整齐，坐在床边，像是在等。

萧临点亮熄灭的蜡烛，柔声道：“阿玉，不是让你好好睡觉吗？”

阿玉不话，只是怔怔坐在床边，眼中神色复杂，萧临走过去替他穿好鞋，叹息道：“现在好了，你想睡也睡不成了，我们要离开这里。”

阿玉晦暗眼底闪过一丝光亮，看着萧临不话。

萧临停下手上动作，想了会，道：“听柯曲国比较好玩，想不想去。”

阿玉兴奋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阿玉见到明澈有些害怕，直往萧临身后躲，住着萧临衣衫不撒手，抓出细微褶皱。

明澈装作没看见，依旧严词厉色，喝道：“就你磨蹭，天都快亮了！还不快走。”

夜如泼墨，月色皎皎，星似流萤。

萧临抬头看了眼天，牵着阿玉走在前面，装模作样道：“是啊，天都快亮了，阿玉你看，这天亮的与锅底的黑炭一样白。”

行止抿了抿嘴，努力憋笑，还是露出声笑，明澈白她一眼，一本正经问道：“阿止，我很凶吗？我看阿玉很怕我的样子。”

行止双手捂嘴，故作惊讶，“你不凶吗？”终于憋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柯曲国民风开放，服饰与虚黎大不不相同，男女均额带水滴形吊坠，衣衫不再是长袍广袖，改为短衣剑袖。

中途暂做修整，第二日准时抵达。

街道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呼声不断，杂耍摊前鼓掌叫好，孩子手拿吃食，在人群不住钻空往前探头，一旁的人注意到贴心的给让出地方。

随意捡了处客栈，同在虚黎一样，明澈、行止各一间，萧临与阿玉一间。

萧临前脚随店二进房门，后脚行止跳进来，兴奋道：“阿临，今天是中秋！听有灯会，你跟我去看。”

考虑到一夜奔波，萧临本想开口拒绝，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俯身问阿玉道：“阿玉你想去看灯会吗？”

行止在一边疯狂使眼色，示意阿玉点头，阿玉看了眼萧临，似乎犹豫了很久，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行止拉着阿玉往外走，兴奋道：“阿玉他要去！走，阿玉，我带你去放花灯！”

阿玉不安直回头看萧临，萧临挥挥手笑道：“一会我就去，你们先去。”

行止一脚出门，没走两步又退了回来，含含糊糊道：“师兄，师兄啊，我们要去放花灯，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明澈蹙眉道：“什么花灯？这么晚了不许去！”

“中秋花灯！我就要放！”行止纠缠道。

中秋？今日是中秋？明澈眉毛蹙的更深，形成一个醒目的川字，萧临救场道：“要你放，要你放，先去和阿玉玩吧！”

路过明澈时行止冷哼一声表示不满，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扒着门框探出头，笑嘻嘻道：“阿临，我钱不够。”

萧临无奈摇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钱袋，袋子上绣有巧蔷薇花，绿叶娇嫩，花瓣轻盈，活灵活现。

“够不够？”

行止信手接过，道了句多谢，领着阿玉扬长而去。

明澈进门兀自倒了杯查，凝视门口片刻，怅然道：“今是中秋？”

萧临道：“是啊，阿止总是比我们记得清楚。 ”

中秋佳节，阖家团圆，年年月月，行止都在记挂双亲，每年上元、中秋花灯不断。

萧临起身拿了钱袋，走到门口，招呼道：“走啊。”

明澈道：“干嘛！”

萧临道：“放花灯啊！”

明澈不屑道：“幼稚！”

中秋节，溪水河畔。

明澈站在花灯摊前挑挑拣拣，放下手里的兔子灯又拿起最近的燕子灯，最后还是决定要最先开始看的莲花灯。

萧临靠在架子边，瞧着眼前一切，抱手啧啧道：“幼稚。”

萧临不出意外得了一记白眼，明澈把钱递给摊主，道：“这个花灯要两个。”

萧临奇怪道：“你买两个做什么？”

明澈喝道：“我乐意，留着给狗！”

两人穿梭人群中，最后在河岸一个角落里找到行止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