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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这才是意识到自己哭了, 大概是觉得丢人,迅速低下头,抢过他手里的吹风机:“我自己来。”
蒋顷也没有强求, 靠坐在旁边的洗漱台,静静望着她, 眼睛里满是温情,亦如少年时。
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 仿若他们之间所有的争锋相对都不曾存在, 他从十七岁到现在, 一直都是这样望着她的。
可是如果是真的是这样的话。
她心里陡然升起无名之火。
温晚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不觉抿住了嘴唇, 迟来的委屈慢慢涌了上来。
在她的眼底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蒋顷显然已经预见到这个结果,喉结紧张的咽了咽, 立刻拉着她的手腕,却被她轻轻抽了回去, 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看过他一眼。
他一下就慌了。
可是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只是怔怔望着她, 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生怕闭上眼睛,下一秒睁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消失不见。
“蒋顷。”她吹干头发, 放下手里的吹风, 轻轻喊他的名字。
他迫不及待的回应道:“恩?”
暴露了他心底的慌张。
“我想不到一句怪你的话。”她望着镜子, 语气平静,却没有看他的意思:“可是你让我假装这些年都没有发生过,我又好难过啊。”
她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一般,突然蹲下身大哭起来:“蒋顷, 你凭什么要那样对我?我凭什么委屈之前都在先考虑你的感受?我跟你结婚这么久,我什么时候真的在你面前发过脾气?你在蒋遥遥那里受了委屈,我还要想着哄你。我们之间,凭什么是我爱你比你爱我多?”
“不是的,温晚,你不哄我也没有关系,你跟我发脾气也没有关系。”他连忙蹲跪下身,手忙脚乱将她搂进怀里,而她不断挣扎,不停反问他‘你凭什么那样对我’,他双膝跪在地上,支撑起身体。用尽全力抱着她:“我错了,你我,你骂我,你让我给你摘天下的星星,你别哭好不好?“
他听她的哭声,心里一阵绞痛,眼眶也跟着发红。
可是她的哭声根本停不下来。
卧室外面的温亦言听到温晚的哭声,心翼翼推开门,卧室里光线昏暗,而浴室里灯光通明,温晚蹲跪在靠在蒋顷的肩上嚎啕大哭,蒋顷跪在她面前,红着眼眶用力抱着她,好像他稍微松一下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温亦言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也没有贸然上前。
不知不觉也跟着红了眼眶。
他姐……好像真的受了好多的委屈。
温晚在浴室里哭了多久,蒋顷就跪在她面前,了多久的他错了。
温亦言靠在门边,也有点想哭。
他的姐姐和姐夫也好像……真的要离婚了。
当天晚上,他姐夫是在沙发上睡的,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他姐就拖着行李出门了,他听到声响开门,一贯清冷的蒋顷亦步亦趋跟在温晚身后,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心翼翼,想帮温晚拉行李,但是被温晚躲开了,她的声音很轻但是也很冷,“不用了。”
蒋顷一下愣住了。
但是温晚没有看过他,拉低遮住眼睛,提着行李出了门。
房门关上。
他还在玄关处望着那扇被她关上的门。
温亦言想上前安慰他,可一想温晚受了在他那那么大的委屈,又假装没看见,悄悄关上了门。
闹钟响了,温亦言第二次开门,他姐夫已经从玄关离开了。
他暗自松了口气,拉开门走出,只见他姐夫正身板笔直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瞬不瞬盯着眼前漆黑的电视屏幕,不知在想什么。
温亦言不敢扰他,放轻脚步,进入卫生间洗漱,等他出来的时候,蒋顷还是维系着之前的姿势,脸仍然是那张脸,但是眼神里没有光了,看着憔悴了很多。
他欲言又止舔了舔嘴唇,但终是什么都没,进去换了校服,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蒋顷忽然叫住他,哑着嗓子问:“温亦言,你姐是不是又不要我们了?”
温亦言欲言又止,他姐只是不要他,不会不要自己的。
可是也没忍心在他的伤口上撒盐,颇为无奈道:“所以,姐夫,你到底干啥了?”
“很久很久以前,过干一些蠢事。”蒋顷回过神,“着爱的名义,做了一些伤害她的事。”
他就,温晚怎么会那么轻易原谅他呢。
她得原谅,不是不计较了,只是不恨了。
温亦言不解的皱起眉头,想了想:“那应该还好吧?毕竟我姐还是跟你结婚了。”
蒋顷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又很快暗淡下去,“她又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结婚的。”
“啊,”温亦言恍然大悟,撑着鞋柜穿鞋道:“那就没办法了。”
颇有一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劝他节哀顺变的意思。
连温亦言都不站他这边,那他就是真的完了。
他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上学是吧?我送你去。”
“可是……”
蒋顷连睡衣都没换,就拿着车钥匙要跟着出门了。
温亦言连忙拒绝:“姐夫,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你这状态不像是要送我上学,像是要……”
拉着他同归于尽。
“这冤有头债有主,你有啥你找我姐,你别拉着我。”
蒋顷这才是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换,“你等我一下。”
温亦言自是不会等他。
等他换了衣服出来,温亦言已经走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突然捂着脸笑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蒋淮凡那句“她不会选择我,自然也不会选择你”是什么意思了。
他算准了一切,唯独不知道她一直爱着他。
然而蒋淮凡知道,所以一直在等着他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
温晚并没有行程。
她拖着行李回了公寓,而她的公寓在她的工作室楼上。她不想一个人待着,放好行李,就躺在公司的沙发上游戏。
莫莫和宣发早上九点来上班的时候,看着她躺在沙发上睡觉,都不由吓了一跳,“老板,你在这儿睡什么呢?”
温晚听见声响坐起身,“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这才上班呢。”莫莫:“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没什么大事。”温晚还没睡醒,起身到卫生间洗了把脸,莫莫:“没大事你能跑公司里来?”
“昨天那么多热搜,我今天来公司一趟不过分吧?”
也是。
莫莫以为她热搜她都看了,就没有深,随口提了一句:“黄慧莉的事你知道吧?”
“什么事?”温晚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让莫莫发视频的事,“视频的事怎么样了?”
“肯定凉了啊。”
黄慧莉的公司本来还想让黄慧莉蹭一波蒋顷的热度,走一下黑红路线,结果视频发出去后,直接黑到底。
所有的言论都一边倒的站温晚。
本来还对蒋顷下场这件事有微词的网友也乖乖闭上了嘴,反而对温晚和蒋顷之间的真实关系议论纷纷,怀疑他们假戏真做。
温晚听完网友对她和蒋顷关系的猜测,兴趣缺缺应了一声。
莫莫没有多想,还替蒋顷话,“不管蒋老师团队怎么样,他这件事做得还挺好的。”
温晚没有话。
莫莫又问:“平台有一个S+的项目递了剧本过来,原定的女主是韩子语和蒋顷,现在想换成你和蒋顷,有兴趣吗?”
“没有。”
莫莫猜也是,所以之前都没有给她提。
“那我拒了。”
温晚没有话。
同时,她兜里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沈朝的名字。她这才想起沈朝让她回电话的事,不自然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道:“喂?”
“不是让你给我回电话。”
“之前在录个节目,才空下来,怎么了?”温晚揉了揉鼻子问。
沈朝微微沉默,也没有拆穿她,直奔主体:“我这边有一个古装神话的上星剧,五十六集,男主是我,女主还没定,我给导演推荐的是你,有兴趣吗?”
温晚原本以为他是因为热搜来跟她道歉的,不由一愣:“你不是不拍电视剧吗?”
“但是这个剧本特别好,团队也是我以前合作过的。”沈朝也不知想到什么,语气里少了一些往日的盛气凌人,心翼翼试探:“你要不要试试?我不会…像之前那样让你为难了。”
温晚愣了愣,没有立刻回绝:“那你把剧本发给我看看。”
“我昨天发在你微信上了。”沈朝的语气颇有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把我微信屏蔽了?”
“没有。”
但是也没看。
她也丝毫不觉得心虚,挂断电话,泰若自然点开剧本,看了五集后,又让莫莫把原定韩子语和蒋顷那部剧的剧本递过来。
同样的看了五集后,她决定接下沈朝推来的这部古装神话。
不管是从故事线,还是人物设定,都优于平台的S+项目,而且没有太多的感情线,比起儿女私情,更具苍生大义。
莫莫尊重她的决定,但还是善意提醒道:“沈朝虽然有票房号召力,但是流量就差了点,如果扑了的话,那真的就是一点儿水花都没有,而蒋老师演技虽然差点儿,可是流量在那,再扑也有一个底线……”
温晚歪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她这番话。
同时,沈朝又给她发来一条微信,是关于这部戏的报酬。
她突然明白沈朝一个从来不演电视剧的人,为什么演这部剧了。
因为他们实在给得太多了。
温晚发语音问:“我要接这部剧的话,我的经纪人跟谁对接?”
沈朝推了她一张微信名片给她。
她转发给莫莫,发了一份资料过去,下午就签订了合同。
等过两天拍了定妆照,下个月就直接去竖店开机。
天色渐晚,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下班后,温晚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莫莫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姐,你是不是跟蒋老师吵架了?”
温晚没有否认。
提着包准备离开的莫莫,重新坐回到她的身边,心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都没发生。”她得是实话,的确什么事都没发生,发生过得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也不怪蒋顷,也不恨什么,但想起往日种种就是憋得慌。
她凭什么就这样算了。
道歉算什么,他都还没好好哄过她呢。
“那……”莫莫不解。
“去吃饭吧。”温晚笑道:“好久没单独吃过饭了,我们去吃日料吧。”
莫莫欲言又止,“……好吧。”
**
晚上七点,蒋顷一下飞机就听到经纪人,温晚推拒了平台的S+项目。
他假装没有听见。
经纪人同助理闲聊:“应该是档期撞了。”
蒋顷冷着脸走进电梯,站在助理和经纪人后面想温晚后面有什么行程,
“温晚姐有什么剧吗?”助理问。
“恩。”倩看着手机:“一部大型古装神话大剧,主创和对戏演员都是超一线。”
蒋顷心想那还不错,还有点替她高兴。
但是经纪人的下一句话的话,差点儿没让他突发心梗。
倩:“男主定得好像是沈朝。诶?他俩怎么这么快二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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