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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吻之后,春信是有所期待的。
她后背紧贴在冰冷的石壁,大大睁着眼睛,盼着雨再下大些,雷再响些,雪里能多留一会儿。
想借闪电看清对面人的脸,黑暗中那个模糊的影子使她不能分辨她的情绪,心里很慌。
随热度远去,掌心温度流失,春信心也一点点凉下来。她手指绞着衣摆,绞出两个大疙瘩,又低头无所事事拧起衣服上的水。
等了好一会儿,对面还是没声,春信在黑暗里用力往前看,睁了七八秒,眼睛有点发酸。
她手指挠两下腮帮子,动动脚趾,慢吞吞挪到外面,探头出去望了一眼,声音故作轻快,“雨停了耶。”
雨也和我作对,风也和我作对。真不该学依萍话的。
“嗯。”黑暗中低抑的一声回应。
七八月的天,孩子的脸,大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沿公园石阶往下,广场上水洼一滩一滩,倒映着城市的霓虹。
已经有孩跳出来踩水玩,放风筝的大爷走了,跳舞的阿姨拖着音响出来迅速占领广场中心地带。
人字拖沾了水,走一步“咯叽”一声,蓬松的卷发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春信扒拉扒拉湿漉漉的刘海,侧头冲雪里笑一下,“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没勇气看她,也不等回应,匆匆一眼后,春信大步往前走,人字拖“咯叽咯叽咯叽”,响成一首歌。
她因窘迫而双颊通红,咬紧牙关,恨不得一脑袋扎路边井盖里。
“春春!”
身后雪里在喊,春信假装没听见,撒丫子跑,人字拖“咯咯叽咯咯叽”,春信都气笑了。
一口气跑到公交站台,车子刚在路边停稳,春信瞟一眼车头上数字就跳上去,裤兜里摸出两个钢镚扔进投币箱。
——真是该来的不来,怎么就这么寸。
不然还能在等车的时候扯会儿皮,雪里不定就带她回家了。
今天淋了雨,雪里肯定要带她回家的。可万一不带呢?她刚刚亲了她,她肯定吓懵了,不想跟她玩了……
春信烦躁抓了一把湿发,车厢里人不多,一身水滴滴答答在凳子上坐下,她别头不看车窗外雪里的方向,迎着夜风狠搓了一下眼睛,眼泪涌出,烫在手背。
她趴在前面椅背上声哭起来。
时候挨训挨流泪时,脑子里狂妄想,如果有魔法,眼泪落在哪里,以后哪里就是我的。
眼泪落在书本上,书本就是我的;落在床单上,床就是我的;落在水泥地上,那不得了,这块儿地都是我尹春信的了。
趴在雪里肩头抽泣时,心中一阵窃喜。
这想法从何而来呢?似乎也是因为雪里。
哭了十个站,肿着一双眼下车,人没迷糊,兜里最后两块钱刚才花了,过站了可没钱再坐回来。
昏黄路灯下,行人稀少的僻道,人字拖的“咯叽”声尤其明显,春信故意重重地落脚,自暴自弃玩耍起来。
走了一段路,前面有烧烤的香气被夜风送来,大红色雨棚下,油腻的圆桌边,光膀子男人在高声划酒拳。
行道树下,穿廉价吊带亮片裙的女人倚着树沉默抽烟,脸上厚重的妆容使人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佝偻的脊背尽显疲惫。
下晚自习的中学生在街面上奔跑追逐,大声骂着脏话,身后跟着的女孩校服袖子捂嘴跑,格子裙下穿破洞黑丝,腿上沾满了泥点子。
这城市的角落里,有一个春信,耷拉着肩膀“咯叽咯叽”从他们身边经过。
多自在,这声音一点都不突兀,谁会注意到她呢?
她是餐桌上碗底留下的一片油渍,是随地乱扔的烟头,是溅在鞋面上的泥点子。
怎敢妄想手摘星尘。
回到店里,老板都等得不耐烦了,春信站门口水龙头底下冲脚,女人点根烟站在玻璃门里训她。
她埋头一言不发,甩了甩脚上的水,才“咯叽咯叽”走进去,:“我以后不出去了,这次是我好朋友考上大学,我们一起庆祝。”
女人冷嗤一声,“你俩的缘分就到这了,时候是没得选,上了大学,大学里那么多人,谁不比你强啊,谁还跟你玩啊。你没人家那个命,人家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春信不话,捡了墙角的扫把默默扫地。换以前别人这样的话,她心里肯定是不服的。
雪里跟她最好了,她们从来都是最好的。
现在却不确定了,她搞砸了一切。
之后两个人没联系,春信在二手市场五十巨款买的杂牌直板手机被水泡坏了。
这样也好,相比手机,她更不想听见雪里的拒绝。
店里就她一个学徒,是学徒,其实就是个杂的,老板给个吃饭睡觉的地方,什么活都得干,没事还得上她家给她收拾屋。
跟雪里什么总店分店的都是吹牛逼,自尊心作祟,把自己包装得挺高大上,怕被嫌弃。她们之间差距已经很大了。
熬过了半年学徒,终于有工资领了,还从老板那领了个退休的智能机,春信捣鼓半天,终于安上电话卡,在房中焦急来回踱步。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好心里建设给她电话,一拨,停机了。
一屁股坐木板床上,心哇凉。
雪里也快半年没联系她,她要想找她,肯定会给她交的。
春信埋头自己交了话费,背滚熟的号码手底下就是按不出来。
“算了。”
手机扔抽屉里,摆开画架继续练素描。
这个店不大,单子也不多,一天管两顿饭,二层阁楼用板子隔了间屋,一半堆杂物,剩下一半都是春信的地盘。
靠窗位置摆了画架,脚边堆满了她的练习,春信没系统学过画画,但还算有天赋,画东西不走形,临摹强,肯吃苦。
她现在温饱都成问题,练习皮当然是用不起,连画架都是自己捡木板钉的。
文具店里素描纸和铅笔这些倒是便宜,抽空也教附近巷子里的孩画画,不要钱,叫他们‘上贡’纸笔,还有辣条和干脆面吃。
这东西没捷径,就是得练,春信安安心心练,没太多旁的心思。她喜欢画的。
旁边还有一家纹身工作室,老板是个男的,长发,高高瘦瘦,身上大片刺青,店门口闲闲一靠,整个一活招牌。
但他不做图,收费贵,平时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有一次倒垃圾被男人堵在巷口,他两手插兜歪头笑,“你跟我,你带你换地方,我教你真本事。”
男人住在隔壁楼上,每天都看见她坐在窗前练习,确实是看上她了。
春信摇头,“不去。”
他撩起衣袖,又扯着领子给她看,“知道啥叫技术!”
“耍流氓啊你!”春信推开他,目光仍不住在他皮肤上图案流连。
男人笑,“凑近点看,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刺青,再看看张淑芬那些野花蝴蝶,知道什么叫差距。”
话音刚落,抬头就看见张淑芬叉腰站在门口骂:“汤一辰,你贱不贱!”
春信慌忙跑走,汤一辰无所谓耸耸肩。
张淑芬扯着她胳膊把她拽回店里,“他跟你什么?你别忘了是谁收留你,给你吃给你住,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没去,我没理他。”春信脖子一缩就进了厨房,“我做饭了。”
晚上关了店,趁着天还没黑透,春信回到楼上窝,刚摆上画架,抬头看见对面楼里,汤一辰在窗口安了三根日光灯管。
她忍不住笑,汤一辰推开窗,“张淑芬不舍得给你用电,我舍得,我给你安三根灯管,你跟不跟我走?”
春信还是摇头,她都闹不明白他,“你到底为啥呀。”
她不太敢接受别人的好,她想不通她哪值得。
汤一辰靠着窗框,点了根烟,举起手给她看。
他拿烟的手抖得厉害,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我看人眼光准,你以后肯定有出息,别把眼睛弄坏了,我就是没遇上个心疼我的师父。”
“那你手抖还怎么做图?”
他吐出个烟圈,上下嘴皮一碰,觍着个脸不知道啥叫害臊,“靠毅力克服。”
春信满脸嫌弃,他话锋又一转,“所以得找个徒弟继承我的衣钵,多少人想拜我,我都不收,你竟然拒绝。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春信翻了个大白眼。
汤一辰是诚心的,但春信实在没办法,她一个人背着行李偷偷离开家,来南州在汽车站差点给人骗了,是张淑芳救的她,也是张淑芳收留她,带她入行的。
“谢谢你。”
但除了谢谢,她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人不能忘恩负义。
汤一辰叹了口气,慢慢抽完那根烟,转身走了,走时也没关灯。
跟雪里有大半年没联系,这期间春信已经开始做些图,张淑芳也给她分成。
汤一辰那样的人,不会一直呆在这里,他带着机器准备搬家了,春信站在大门口冲他招手告别,张淑芬坐在掉皮的黑色沙发上抽烟。
货车开到门口,汤一辰摇下车窗,两指夹张纸条递过来,留下了联系方式。
春信回头看了一眼,张淑芬已经不在沙发上,她才举手接过,叠好,心揣进裤子口袋。
第二天张淑芬早早就来了店里,给春信拿了一千块钱,“你走吧,跟汤一辰走,以后好好学。”
张淑芳:“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就是混日子,你还年轻,去跟他学东西吧。”
“那你呢?”春信问。
张淑芬“哼”了一声,“还用你操心?等这片拆了,老娘摇身一变成富婆,早拿钱出去潇洒了。”
春信嘴一瘪就要哭,“那还挺好。”
“那肯定好,所以我得赶紧把你发了,累赘一个,耽误老娘钓凯子。”
春信流着眼泪去厨房给她煮粥,张淑芳还站在外面骂她,“以后到外面别傻了吧唧,给人骗,家子气气的,眼泪多得很,是不是要把我厨房给淹了?
“一天就哭哭哭,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晦气得很。”
“你那个朋友不找你,你也别理她了,硬气点。”
春信哭得更厉害。
张淑芳拿她无招,端着粥碗,“整我是不是,粥齁咸,肯定是你偷偷把眼泪滴进去,一天天就是爱哭,招人烦。”
收拾好行李,走的时候,春信没忍住:“芬姐,你跟我奶奶一样。”
张淑芬颧骨很高,瞪着眼睛,一脸刻薄相,声音又尖又细,“怎么着?”
春信提着她给的黑色大皮包,里面装满了书和练习册,用力往肩上一甩。
“她也特别爱骂我,但我离开家之后,又想起很多她的好,我可以理解她。其实她很好……我谁也不恨,我觉得现在特别好,我会好好活着的,我会回来看你的。”
“滚滚滚,老娘风华正茂!谁是你奶?!”张淑芬提扫帚把她撵出去。
出门的时候风好大,初春时节,香樟树新叶吐露,老叶掉落,铺满了人行道,风一刮漫天飞,春信站在树下使劲挥手。
她穿一件米白色旧毛衣,蓬松卷发被风吹得狂舞。她笑着大步往前走,以为自己从此顺风而行,扶摇直上。
张淑芬远远看着,抹了一把泪,“肯定是被你这个瘟神传染了。”
汤一辰知道张淑芬肯定会放她走,张淑芬确实也让她走了。
他们都相信,苦难终究远去,她肯定会有光明的未来。
但之后汤一辰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的电话,忍不住回来找,当然是没找到。
尹春信没活过那年冬天,他们找不到她,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
不过是浮萍落叶,堆积在沟渠腐败,终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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